第一百零四章 物是人非
远处那屋的门敞开着,并没有合上,大概是有人在家。灵儿快速走进,便听见一阵妇女哭声,心头一紧,兀自冲了进去。公子期在后跟着,见灵儿已经冲了进去,本来就心生顾念,谁知又听到一声妇女尖叫声,不由一惊,也跟着冲了进去,大喊:“出什么事了?”谁知,一进屋就见灵儿站在一边,一妇女泪流满面,站在另一边。看这场面,倒不像发生过什么打斗。
灵儿上前两步,有点惊喜,叫道:“秋月,你可认得我?”谁知那妇女竟哆嗦着往后又是退几步,退至神台边,无路可退,继而泪落如雨,神色恐慌,连连摇头。
公子期没看出什么来,上来就拦住灵儿,劝:“灵儿,冷静,冷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灵儿也没在意,眼神带有劝导之意,又问那妇人,:“秋月,是我,你不认识我了?”
公子期再看那妇人,面容消瘦,骨瘦如柴,但浑身却散发着三分清气,显得五分的秀雅,倒不似这贫民窟出落的人。莫不是灵儿的旧相识?
那妇人哭丧着脸,接连摇头。灵儿愈是上前,妇人愈是躲避,公子期见势,赶紧阻拦,:“灵儿,灵儿,冷静,冷静,看把别人吓的。”
此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个人,拎着一纸包,神清气爽,悠闲自在。此人正是阿四。灵儿一看,大喊:“阿四!”阿四一看,愣了,问道:“你是谁?”灵儿还没有作答,阿四往屋里一看,立马跑了进去,张开双臂就护住那妇人,怒目,大喊:“你们是谁?为什么欺负我老婆?”
公子期觉得有些好笑,憋着差点没笑出来。灵儿连忙解释,:“阿四,是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阿四怒视着灵儿,上下打量,:“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公子期笑了,走上前来:“人家都你傻,我看,你不只傻,记性还不好,脑袋也不好使。这位可救过你,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
阿四听完,觉得也有些道理,于是再仔细打量灵儿,正专注着,那妇人突然就推开阿四的,扑上前来,跪在公子期面前,众人皆惊愕住,不知所以然。
妇人跪倒,叩拜三下,公子期更是惊愕,连忙往后边退了几步,:“这是闹哪一出?我可不收人的。”完又看向灵儿,灵儿也是惊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阿四连忙要扶起那妇人,谁知妇人非但不起来,还拉着阿四一起跪下来了,:“那日多谢恩公,要不是恩公,我早就被歹人所害。”
“这是怎么一回事?”灵儿望着公子期问道。公子期跟兀自吃了一闷棍般,完全不知所以,回应:“我也不知道。”完,就扶起那妇人,:“起来,起来。或许你认错人了。”
妇人跪着:“不,奴家没有认错,那日确实是公子。那日听太尉府要在金光寺发放救济粮,奴家很早就赶去了,谁知遇上歹人,幸得公子相救。”
公子期挠了挠脑袋,:“哦,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吧。”灵儿连忙把公子的拿下,给他使了个眼色。公子期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其实要这事有没有,这事确实有。那日公子期拉着灵儿要去那金光寺,半道上灵儿体力不支,歇息了,公子期去取马,回来路上听到有人呼救,顺就救了,当时也是心急着赶路,也没顾及那么多。
“那既然都谢过了,就请起来吧。”灵儿伸想去扶那妇人,谁知妇人往边上一躲,好像很排斥灵儿的模样。
公子期倒是看出来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来着。”那妇人连忙应答:“秋月。”公子期眼神一转,指着灵儿:“那你认得这位公子不?”
妇人面露难色,端详了许久,摇摇头:“不认识。”
阿四在一边就不解了,拉着秋月:“娘子,他是谁?是不是坏人,来欺负你的?”秋月连忙拉着阿四,让他坐下,摇摇头。
公子期一看,心想,哎,这阿四就是个傻子,白搭了这么一个妹子。公子期往灵儿肩膀上拍了两下,苦笑一声,:“走吧,人家都不认识你。”
秋月连忙阻拦,:“恩公留步,寒舍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不如带些梨回去吧。”公子期连连摆,婉拒了。这才留意到,这秋月方才一开始就在哭,多嘴就问了一句:“方才没进屋就听见你在哭泣,不知为什么事烦恼?”
秋月一听,鼻头一酸,落下两行泪。灵儿见势,往公子期脸上一瞪,多嘴。
“家中遭贼人偷盗,灶头之物不见了。”秋月诉着。阿四听完,把中所拎之物放下,:“娘子莫哭,我们家那口大铁锅是我拿去卖了。我看娘子买米没回来,想着暂时还用不上锅,就先把锅卖了,买了一只烧鸡回来。”着,把刚才拎在里的纸包打开,果然是一只烧鸡。妇人看着,心中一阵阵酸楚,哑口无言。
阿四见秋月没反应,沾沾自喜地:“娘子,你看我厉害不,人家卖50文,我卖40文,很快就卖掉了。”完,大笑了起来。
秋月听完,实在忍不住了,泪落如雨,右捻着帕不住地擦泪,左作拳直击心口,落坐在椅子上。
灵儿连连掩面叹息,扯下腰间一块玉佩,正欲置于桌上,谁知被公子期拦住,推回。公子期摇头示意,扯了内衫几根银扣,置于桌上,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暗,两人心情皆不快。
“这些,我今后一定加倍偿还。只怕刚才那些不够。”灵儿如是道。公子期低头一笑,:“你还真当我们太尉府是寻常人家,你仔细看看你腰间的玉佩。”
灵儿一愣,将腰间玉佩扯下,仔细一看,果然有一处标记。
“你今日若是给了他们,明日,他们会被指为盗贼。到时,只怕不是饿死,而是被仗毙。”公子期提醒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