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远直接大喊：“奴知错了！”

    太尉听完，笑一声，：“你的什么话。你有什么话？来，来，来。坐。”

    太尉把悟远带到座位上坐好，悟远忐忑看着太尉，只见他微微一抬，一女婢就走了出来，正是刚才给他倒茶的女婢！

    那女婢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太尉微微摆摆，女婢就径直走了过来，在太尉身边站定。

    “你看。这个人是谁？”太尉把女婢的面庞扶正，像是扶住一个木偶般，笑着对悟远。

    悟远抬头一看，差点就惊昏过去了。太尉把放下来，回到座位上，：“哎。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后悔。后悔当年怎么就这么狠心。哎。都是我的错。害得你们阴阳相隔。害得我们主仆之间一直存在着隔阂。幸亏上天怜悯，给了我补救的会。你看。她，是不是跟以前的紫萱，一模一样？你再仔细看看。就连言行举止，都是如出一辙。”

    太尉一边着，一边观察着悟远的动作。

    悟远慢慢起身，开始打量眼前这个女婢。见她身若无骨，面色微白，像极了冬日水仙。悟远快速握住那个女婢的，惊喜地握住，只是那女婢脸上，却不见一丝神情，没有喜悦，没有悲伤，更没有一点惊吓。

    悟远望着太尉，太尉道：“哎。来也是十分地可怜。前些时日，在回府途中，遇到一起暴乱。在朝为官，看到民受煎熬，于心不忍。当时，我就命人去平息。此女就是受害者之一。哎，还是晚了一步，她父母亲都死于暴乱之中，自己也是衣衫褴褛。我见她跟紫萱神似，便带回来。哎，自那以后，就成了这副模样。”

    “萱”悟远握住该女婢的脸。

    太尉坐在座椅上，看着这一幕，孤家寡人般，拉长了语气道：“本想着，什么时候相见，就暗地给你送过去。不曾想，你自己过来了。”

    正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悟远听得这么一句话，心中仿佛掉落了一把千斤重的秤砣，拱：“奴错了。请太尉绕过奴这次。奴今后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好。很好。”太尉着。突然，房门打开了。阿胜走了进来，身后站着两个人，一左一右，一起拖着什么人。

    悟远心头一惊，待随行两人出去之后，悟远更恐惧了，拱称道：“太尉。”

    太尉使了个颜色，阿胜便从袖中拿出了匕首，走几步上前，递与悟远，又径直退后几步，回归原位。

    悟远拿着中雪亮的匕首，支支吾吾道：“太尉”

    太尉面色不改，坐于堂上，悠然喝着茶。

    阿胜低稳着声音道：“此女放荡不羁，不成体统，公然于院中偷人，幸好及时发现，才没有把消息泄露出去，败坏名声。虽然消息暂时没有传出，但是此女仍是有辱门声。今日悟远大师在场，有劳大师亲自送她上路，也算是替她超度。这府中乐伎皆为女眷，身子骨难免弱些，病死的也不在少数。府上自会做好善后。”

    “这”悟远左右看着，太尉并不表态。阿胜则是依然面无表情地站着。

    “贼人”甲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你敢了结了我？”

    悟远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看着半躺在地面上的甲宣。见她，妆已残，发已乱，衣尽毁，早已没了体面。从面上至腿部，皆是大不一的红肿模样，腿间，早已是失去了原先的活力。

    “你真敢？”甲宣吃力地想要坐起来，只是这，这腰，这腿，早已是使不上劲了。

    悟远看她仿佛是从地狱走了一趟一番，转身对着太尉求情道：“太尉恩德，奴看此女已废，不如将她嫁与城中至丑即可，也算是极大的惩戒。”

    太尉叹了一口气，：“送你的人你不喜欢吗？哎，看来是我年老了，已经无法了解年轻人的心思了。”

    语毕，阿胜快步上前，掐住紫萱的脖子。悟远大惊失色，将阿胜打退，叩首：“奴知错。求太尉开恩。”

    “哎，今日老夫也累了。老夫先去休息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哎，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太尉边着，边迈着步子，走出了屋外，走远了。

    阿胜恭敬送走他，依然立于屋内，对着悟远：“请。”

    悟远咬着牙，看了看那个长得跟紫萱一模一样的女婢，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甲宣，又看了看一直立在一边的阿胜，恼了。

    甲宣几番挣扎想要站起来，双腿一动，地面上显现出一滩斑驳血迹。悟远一惊，瞪着阿胜，：“后起之辈真是不可觑。”

    阿胜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波澜，看了一眼在地上跟爬虫一般的甲宣，：“我只知引你到太尉跟前来，其他一概不知。”

    “好一个一概不知。”悟远语落，一刀刺向阿胜。阿胜居然不躲闪，反而是冷面道：“还请大师快点执行太尉的命令。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悟远见其如此冰冷，倒抽一口凉气，把匕首拔了出来。甲宣在地板上冷笑着，：“要杀要剐，请快点。不要浪费时间。老娘可”

    谁知这话还没有完，一道殷红口子就出现在了脖子之下，干脆利落，不深不浅，不痛不痒，刚刚好。刀落血出，人毙命。

    阿胜移步走开，躲避流淌在地面上的血水，：“请慢走。”

    悟远狰狞着脸，一甩，就把匕首甩到地上，哐当一声作响，十分清脆。

    悟远哼了一声，牵着长得跟紫萱一模一样的女婢的，领着她，就出去了。

    悟远拉着女婢，快步走着，女婢碎步跟上，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已经远了的房间、那个站在房间里的人和躺在地面上的尸体，目光呆滞，仿佛神游九州，又仿佛行尸走肉。

    阿胜看了看早已没了气的甲宣，这一地的鲜血还要打扫。阿胜叫来了几个下人，几个把尸体抬走，几个留下来打扫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