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子听得这么一句，早已经被吓得魂都要飞出躯壳了，忙跪下，：“姐姐，甲子自知资质愚钝，又不会话，出去了，怕是要给姐姐添乱。”

    飞燕见她跪得头都是巴不得砸进地板里面去了，遂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就先去把前面的事情办了。此事，稍后再议。去吧。”

    “姐姐。”甲子跪地抬头仰望飞燕，苦苦哀求着。

    飞燕把甲子扶了起来，：“去吧。都跟你过多少次了。看你。”

    甲子被扶了起来，悄声看着飞燕。飞燕慢慢道：“那可是当今兵部侍郎的独子。你若跟他了，尽管是偏房，但荣华富贵，也是享不尽，用不绝的。而且我还听，这个少爷人品还相当不错，性情温顺，为人谦厚。你要去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可是姐姐”甲子犹豫不决地。

    飞燕见她支支吾吾，又问：“你还有什么顾虑？”

    “姐姐，请恕甲子愚昧，没有眼力见。”甲子横下心来，。

    “你要是顾虑什么，不妨直接出来。我们好歹都是姐妹一场，今日也当作姐妹谈话聊天，有什么不能的。”飞燕看着甲子的双眼，轻声轻语地道。

    甲子低下头去，左右思量，最后横下心来，：“姐姐，既然你这么了，我也不害怕姐姐怪罪了。我了，姐姐想怎么处罚，都可以。”

    飞燕见她一副赴死的心，笑着：“这是闹哪一出？来，你坐着，好好。”

    甲子本也是横下了心，遂抬头：“姐姐，其实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

    飞燕一直笑着，：“嗯。你。”

    “数年前，你安排甲漪姐三戏将军，令将军留情于甲漪姐，苦苦寻其不得，最后在宴会上惊鸿一现，顺势让太尉将甲漪姐配给将军。”甲子回忆着道。

    飞燕一直坐着，听甲子陈述。甲子见她面不改色，又：“其实，这事，也是姐姐的功劳。要不是姐姐，甲漪姐怎么能将军结合，甲漪姐本就情钟于他。”

    “你是在怪姐姐，撮合的不是你和将军，而是甲漪跟将军吗？”飞燕有些哀伤地。

    “不是的。”甲子上前一步，：“姐姐。甲子今日这一番，绝对不是在怪罪姐姐。”

    “那是为何？旧事重提。”

    “姐姐如此聪慧。怕也是早知道，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一箭双雕而已。不，一箭三雕。”甲子转过身去，望着飞燕。

    飞燕轻叹一声，：“你要是如此，我也无话可。”

    “甲漪姐和将军本就情投意合，我本就是多余之人。只不过当年年幼，总做些无谓的事情而已。”甲子定了定神，：“姐姐如此聪慧。怕将军一家受难的事情，也是早知道了吧。”

    “甲子！”飞燕低声喝令。

    甲子走上前来，低声：“姐姐，甲子知道。甲子虽然素日里懒惯了，但是姐姐的教诲，甲子一直都记得。”

    “我不从兵部侍郎家公子，原因有二。其一，甲子钟情于他人，即便无果，终生不悔。其二，姐姐也知。他也是凶之一！姐姐，怎可如此狠心？”甲子咬牙陈着，这话到最后，眼眶中便淌出一行泪来。

    甲子见飞燕不回答，便抬头一看，见飞燕一直神情自若，心定神闲地笑着。甲子看完，如当头棒喝，便跪了下来，三叩首，哭着叫道：“姐姐大恩，甲子终生不忘！”

    “你如此，我便安心了。”飞燕再次将甲子扶起，语重心长地：“我过吧。你这口，你这秉性，都要不得。日后，要多花些功夫，多用点心。不然，枉费我们姐妹一场。”

    甲子用帕抹着泪，：“姐姐，都怪甲子愚钝。明日起，甲子一定改。不，今日就改，现在起，就改。”

    飞燕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下，你心安了？明白姐姐的意思了？”

    甲子一边抹着泪，破涕为笑，不停地点头，：“知道了。姐姐，甲子一定听姐姐的。姐姐大恩，甲子来世一定报。”

    “的什么话？又没让你去死。这些不吉利的。”飞燕低声训斥了一声。

    甲子心里很明白，但依然很高兴，不住地点头。

    “姐姐打算时候动？我好作准备。”甲子有些心急地问。

    飞燕立刻伸出指抵住她的嘴，：“又忘了我过什么了？又忘了你刚才了什么了？”

    甲子立刻扇自己嘴，：“我这口，该打。”

    飞燕拉住甲子的，：“得了，得了。往后注意着点。你越是快。我安排得越快。”

    甲子点头，：“知道了。听姐姐的。”

    两人正聊得酣，听得窗外一阵喧哗，飞燕走至窗外，一看，就看见阿胜。他站着，看着前面几个厮在修建护栏。几个厮被身后一群擦脂抹粉豆蔻芳华少女的尖叫声、嬉笑声勾得没法专心干活，时不时就回头望望。

    飞燕对甲子道：“甲子，去，看看。”

    甲子回答一声是，便抹干净了泪珠，补了妆容，整理了衣衫，便快步走下了楼，来到了庭院。还在院中的女子看见甲子过来，便一一让开，只是堵在院门口看年轻厮的妹门就没那个灵劲了，还在那里看得起劲，闹得欢，任凭甲子已经走到了身后，都不晓得。

    甲子正想双叉腰，破口大骂，转念一想，就听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提了声线，叫道：“看什么呢？那么好看。”

    几个妹也是看年轻厮看得丢神了，头也不回，声音也不作辨认，直管欢喜大叫：“看那几个厮，长得多俊俏，那身板，真是嘻嘻”

    甲子往外一探，果真那里是有几个厮，长得倒是唇红齿白，粉面生一个个，若是再长个几年，不定更迷人。甲子轻声咳了两声，阿胜回过头来，道：“原来是甲子姑娘。”

    这些个刚才还在看厮看得跟丢了魂一样的妹听得一句“原来是甲子姑娘”，吓得魂真的丢了。她们本来就是互相推搡着，这被一吓，脚一软，一松，整堆人便一起倒了下去，倒个东倒西歪，睁开眼看见甲子，爬起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