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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番外拂晓与圣光

    ——[我来到世上乃是光。但凡信我的,不住在黑暗里(約翰福音246)。]

    坎迪斯帝国国都,人间圣城撒拉弗,在这开满白薏薇的城市之中,光辉之主的教廷于此林立。

    撒拉弗圣心教堂由纯白沙石构建而成的殿宇,金顶尖塔钟楼长鸣。纷飞的白鸽与整齐的行道树

    这便是人们对撒拉弗之城的第一印象。

    自从这个世界重新拥有了太阳,光辉之主便成了这世上存在的唯一神。各国的贵族百姓不远万里

    而来,只为进行一场朝圣,亦或是悼念。

    “你见过那位传中的拂晓之女吗?“

    西帝国而来的贵族客人询问着身旁英俊的青年,虽然对方穿着简便的服饰,但仅看那一身出彩的风

    度就能轻易判断出对方是出身古老的蓝血贵族。

    “听,那位拂晓之女十分美丽,连光辉之主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是真的吗?“

    前方引路的司祭闻言脚步一顿转身露出严肃的神情:“阁下,在光辉之主的教堂里这些,未免

    有失虔敬”

    “啊抱歉抱款。”贵族怔了怔,连忙致歉在心中告罪后便打圆场地道,“不过那位也过,

    美丽不应该是一种错误,不是吗?”

    “智识与人理不是错误,美丽与优雅自然也是如此。”一旁的青年接过了话茬,微笑道,“愿她

    时光不移,美丽如初。”

    “当”,正午十二点,教堂的金钟被守钟人敲响了

    驻留在圣城的人们下意识地抬头,浑厚庄重的钟声响彻整座撒拉弗之城,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悠

    远地回荡。

    广场上被惊动的白鸽振翅而飞,划过长空的身姿就像一道代表光明美好的剪影,看得人心中一阵

    恍惚。

    那不见天日般的灾难岁月,确实是过去了啊。众人安静地聆听完十二道钟声后,不约而同地

    萌生了这样的感想。

    如果是在末世纪年之前,人们或许会对这日复一日的钟声感到厌烦,但对于月蚀纪年才过去十年

    的人们来,这种安宁的岁月依旧是一种老望。

    只有听见圣城的钟声时,人们才会对眼下的生活拥有实感。甚至有被磋磨了太久的老人一直停留

    在圣城,每听一次钟声,都情不自禁地消然泪下。

    “十年了啊”贵族仰望着天空,三轮血月凌空拂照大地的画面似乎还历历在目,直到那道冲

    天而起的光柱洞穿夜幕,夺回了管经属于生灵们的晴空

    “是啊,十年了。”贵族身旁的青年低低一笑,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光辉之主的教堂之上,而是落

    在了更远的地方。

    “她都走了十年了。”他轻声呢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诗3-4)*。]

    讲坛上的牧师捧着圣书,不厌其烦地讲述着日曜纪年前的历史,以及那场改变了整个世界与大陆

    命运的“圣战”。

    “还是神子的光辉之主,在世上最深最黑的地狱中,与不愿堕落的拂晓之女相遇了”

    “在相遇的那一刻,神子听见了命运的齿轮咬合转动的声响,他被法则停滞的时间,也终于重新

    开始了流淌

    月蚀纪年204年,坎迪斯帝**与教廷攻入迪蒙公国,反叛者亚巴顿大公因涉通敌外神、背叛人

    类之罪身死迪蒙家族二十一位子嗣,仅剩三人生还。

    除安南迪蒙、哈里特迪蒙以及年纪最的芬迪蒙之外,迪蒙家族成员全数埋葬于那座罪恶的城

    堡。

    其中,年纪最的芬迪蒙被其生母家族带走,哈里特迪蒙于战场上被坎迪斯帝国第一王子吉伯

    特泰伦斯俘获,安南迪蒙不知所踪。

    “月蚀纪年204年冬,冲天而起的光柱与十二位羽化的圣天使宣告了外神“达瓦尔丁”的陨落

    新神光辉之主,于恶魔结罗的茧中诞生了。“

    “拂晓之女沉疴日重的躯体重创粉碎,她那连恶魔与神明都垂涎三尺的不屈的灵魂化为了光,托

    举着世界,不断攀升。”

    “她的掀起了厚重的夜幕,在世界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人们重新看见了月蚀纪年前尚未被黑

    暗遮蔽的天空。”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神子的身上,最后的献祭与羽化完成,圣人所经历的百次轮回之苦成就了

    无上的伟力与圣洁的灵魂。

    “光辉之主的诞生宣告了外来邪神达瓦尔丁的陨落,遵照誓言,光辉之主夺回了救世圣女的

    灵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伟大的、不愿向黑暗屈服的灵落在光辉之主的掌中,幻化成无数白鸟,振动翅膀,飞向了自

    由与向往多时的晴空。”

    “神注视着她渐渐远去,注视着挣扎在苦难中的灵向远方飞去。我们无从得知,由人成神的光辉

    之主在那一刻思索了什么。

    “这是两位圣贤缔造的无上伟业——沉沦于黑暗的神子与不愿堕落屈服的公女,这是曾经属于他

    们的故事。”

    “自那之后,月蚀纪年成为过去的历史,日曜开启了时代全新的篇章。”

    “今日,我们齐聚于此,缅怀十年前的今日,于绝境之处升起的第一抹初阳。“

    “谨记,人类敬献于世的最高品行,是团结、勇敢与永不屈服的为人底线。“

    “愿拂晓之圣光庇佑你我。“神父念道。

    “愿拂晓之圣光庇佑你我。

    无数的朝圣者发出了同样的祈祷。

    ——[便,人算甚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甚么,你竟顾念他(诗:3-4)*。]

    同一套辞,同一套祷告,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聆听,却依旧日让人感受到洗涤心灵的澄净。

    “听,拂晓之女不愿让世人信仰与供奉自己,在她离去之后,那些为她保守了一辈子秘密的守

    密人们去了远方,从此隐世不出,除非灾难再临。”

    “的确如此,迪蒙公国灭亡之后,城堡中的秘密与过往便向世人展开,难以想象在那样绝望的境

    遇里,她是如何坚守着人类最后的底线,直到黎明。”

    “我们拯救(sve),我们保护((prtet),我们反抗(ret)。‘请记住,永远不要忘记身

    为人类应有的模样。“

    “据教廷派去的光明骑士与大神官们,在打开地道与门扉、看见这行字后,便当场伏跪于地

    久久不起。“

    “即便是一生侍奉神明的信徒,也无法在人性至高无上的辉光中继续高昂头颅。“

    “光辉之主成神后,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被写进了圣书里。有人考据过后发现,两位圣贤的人生轨

    迹宛如对照的光与暗影,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他们都在前进。”

    “奥比斯帝国依旧拒绝教廷的传-教,因为他们信秦人类的智识以及真理。虽然拂晓之女不允许人

    类供奉于她,但奥比斯帝国依旧有人将她秦为神明。“

    “她一生都在恪守人类的底线,哪怕死亡,她也是以人类的身份转身离去。“

    ——[爱是永不止息。——哥林多前书*

    “奥比斯帝国的瓦奥莱特公爵,据曾经是拂晓之女的未婚夫。不知道在她生前,他是否曾经触

    碰过她心中紧闭的门扉,拨动她不管被人聆听过的心音?”

    “据,拂晓之女唯一在意的亲人曾是银月剑士西安娜塞伦的孩子,在拂晓之女远去之后,他随

    同守密人们一同离去。”

    “真想从这些真正见过圣贤的人们进行对话啊,他们一定亲眼目睹过绝境处开出的最美的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您是吧?“贵族询问身旁英俊的青年,语气饱含感慨。

    “嗯。”戴着圆边眼镜的青年微微一笑,轻挑的眼尾带出春风般和煦的温柔,“是啊,那的确是

    很美、很动人的花。“

    贵族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听您这么,倒像是您亲眼所见似的。您不会是奥比斯帝

    国的瓦奥莱特公爵吧?“

    “谁知道呢?”青年也笑,将一束犹带露水的白薏薇放在了拂晓之女的祭坛上,眼角的余光瞥见

    黑发灰眸的少年捧着蓝紫色的矢车菊远远而来

    “欻?”贵族看着黑发灰眸的少年旁若无人地走来、面无表情地放下的鲜花,有些惊奇地道

    “这放什么的都有,矢车菊倒是少见啊。”

    “是吗?“青年淡去了笑容,食指轻轻挑动薏薇的花瓣儿,低声道,“虽然白替薇挺常见的,但

    她当初就是塞给了我一朵白薔薇啊。“

    “啊?”贵族没听清,反问道,“您刚刚什么?“

    “没什么。”青年摇摇头,转移话题道,“五年前奥比斯帝国推出的治愈疾疫的药物渡鸦以

    及白鸽就是出自拂晓之女之,还有‘苦河。据这些药剂原本是非常珍贵的炼金术产物,但经

    过拂晓之女的改良之后,剔除了药物中最珍贵的那部分魔法素材,这才有了如今物美价廉、就连平

    民都用得起的常规药物。“

    “对的,我的确听过这个传闻。”贵族抚掌而叹,“还有缓解了大部分魔法师心病的理智升

    华药剂,它有个很美的名字?

    “星河。”青年道,“拂晓之女认为涉足神秘之人终将成为星星,她愿意成为世人的锚

    点,愿世人永远保有求知与探索之心。”

    “毕竟,追寻智识与文明,不应该是错误的。”-

    [wrnelry-wrefletedbydeepldndrt

    温暖是奢侈的东西,奢侈到需要用很深的寒冷和疼痛才能体现*。]

    迪蒙公国旧址,初阳之地,仅剩废墟的堡垒。

    一队探索队整装待发,经过严格的盘查以及审核,他们才被允许进入这座城堡。

    “如果没有经历过月蚀纪年,怎会知道拥有太阳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呢?“

    越是美好的事物,越是需要陪衬深沉的痛苦。

    调查员高举提灯,警告着身后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喂,不要乱跑,这里虽然被光辉之主净化

    过,但很可能还残留着诅咒!“

    “不会的吧?”新在废墟上蹦蹦跳跳,指着压在城门坍塌的一处碎石下方的空隙,“光辉之主

    怎么会容许拂晓之女长眠的地方还残存着达瓦尔丁的诅咒呢?“

    “队长,你快过来看啊,这下面好像有一幅破损的画。“

    “什么画?“队长穿着沉重的防护服,拖沓着脚步走来,嘴硬道,“这里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教廷

    当做圣物取走了,哪里还轮得到你捡漏?“

    “但是是真的啊,好像是施加过防护魔法的油画”新搬开了上方的碎石,用刷子心翼翼

    地清除画布上的浮土,看着土石的掩盖下逐渐露出金红的颜色。

    “队长,你看啊——!”

    调查员们举着提灯靠近,看着废墟中一点点显露出来的画作,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叹的神情。

    残存的半张油画隐隐还能窥见“人”的轮廓,灿烂明媚的天堂之境与地狱之像,构成了矛盾而又

    哀艳的绝美之作。

    “这个画布的角落里好像有个名字”调查员用刷子刷去了角落的脏污,眯着眼辨识道,“m

    l莉莉?是莉莉安吗?”

    “嚞货!“队长给了新调查员的后脑勺一巴掌,托着下巴愣愣地看着这幅画作,“是mr

    !蜜莉恩!拂晓之女的名字!”

    “只有拂晓之女哪怕身处炼狱,也在追求智识与美。“

    ——[-代过去,一代又来。大地却永远长存。—旧日约传道书]

    “你,光辉之主放走拂晓之女的魂灵时,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明明可以收拢五指,将那白鸟握在自己的中,他是神,他做得到,不是吗?“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塔纳赫创世纪*

    “或许啊,他只是不愿辜负对她的誓言以及承诺。毕竟他答应过,她拯救世界,而他会夺回她的

    自我。”

    “所以啊,光辉之主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将自由还给了拂晓之女。看着她飞向遥不可及的天空

    化作一群自由的白鸽。“

    “他们信任彼此,不是因为感情,不是因为蜀缚。而是因为他们都行走在同一条大道之上,坚守

    着不愿妥协的自我。”

    “所以,那时的他们才会——

    “你如果知道我,你便不该来。“

    “而我正是因为知道你,所以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