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看去，却是不心把我自己个吓了一跳。老大爷林成德再无我和张胖子那天看到的慈禧面孔，而是脸色苍白。看起来并不像是人死后尸体自然的白，而是那种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事情后的煞白。

    老爷子林成德那苍老的嘴唇微张，配合上那苍白的脸色，完全就是一副被吓死的模样。

    他的两只眼珠子还瞪的大大的，这是死不瞑目啊。我又想起了时候村里老人给我们讲的那些死不瞑目的鬼故事，心里止不住地发起毛来。

    我拍了拍旁边的张胖子，问道“胖爷，你不是老爷子林成德是被害死的吗？怎么我看这脸像是被吓死的？”

    张胖子还在跟林大锤着林成德死时的细节，例如昨天晚上住在附近的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林大锤摇了摇头没有，早上的时候已经问过了。

    我见张胖子没有理我，就继续观察林成德，看看能不能看出些可能与我有关的事情线索来。

    我才将视线转移回去，顿时就被吓了一跳，开始头皮发麻毛骨悚然起来。

    老爷林成德那微张的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合上了而且嘴角更是诡异地弯曲起一个弧度。

    在笑，林成德也在笑！

    这个笑容跟张胖子被鬼上身时一模一样，跟那群石鬼也是一模一样。

    冷汗不停地从我后背涌出来，老爷子林成德死了之后尸体竟然还会笑，笑容还一模一样，老爷子的死一定跟林守山喜婆婆她们有关。我已经认为了那群石鬼就是喜婆婆养的，而突如其来冒出来的裴青羊也跟我过喜婆婆没安好心，那么喜婆婆应该对我也有她不为人知的目的和秘密，到底是想害我还是利用我，我不知道。

    本来我是不应该信突然冒出来的裴青羊的，但是她又将我的心脏还了给我，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心跳声，和每一秒都在跳动着的心脏。这不由得让我对裴青羊好感大增，加上她又是那么的青春漂亮。

    张胖子这个时候终于是有空转过头来，他同样也看到了正在诡笑着的老大爷林成德的尸体，眉头顿时就是一皱。然后我硬着头皮问他这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张胖子没有搭理我，也没有话，而是将他那油腻腻的肥伸到了林成德的脸上，将老爷子那死不瞑目的双眼用盖上眼皮。再将诡笑着的嘴角用给扶正。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胖子，心你这样也可以的？

    只是张胖子才刚刚抚好没多久，老爷子林成德的眼睛又刷的一下睁开了，就像是一个活人一样，被抚好的嘴角也是像弹床一样弹开，再度无声地诡笑起来。这一幕差点没把我和林大锤给吓死，我跟林大锤对视了一眼，互相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恐惧之色。

    但是张胖子却是一脸的正常，好像老大爷林成德尸体的这个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再度将眼皮抚上，将嘴角拉平。然后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一大串安魂咒，再从怀里取出一支很短很短的香，比普通的香起码断了三分之二。点燃后插在了老大爷林成德的尸体旁边的木板上。

    神奇的是，张胖子这跟香一插上去，林成德的尸体顿时就好好的了，眼睛没再睁开，嘴角也没有诡笑了，勉强算是瞑目。

    张胖子做完这一切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才给林大锤道：“村子里有没有寿衣？先前去买棺材忘记买件寿衣回来了。”

    虽然张胖子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正常，但是我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我们去的就是寿衣买的棺材，不可能忘记给林成德买寿衣的。而寿衣又是给死人穿的安乐衣服，难道张胖子不给林成德买寿衣就是为了将他给葬到永世不得超生的柳木棺材里？可是这样的话张胖子又图什么呢？

    我没有来得及想明白，也想不明白，因为林大锤接下来则是一副非常害怕的神色，指指着老大爷林成德的大木板床上的被子后面。战战兢兢地道：“村子里没有可是，林老爷子一早就给自己准备好寿衣了。”

    我顿时大为震惊，旁边的张胖子也是被惊到。我和张胖子顺着林大锤指着的方向看去，那被子后面确确实实放着一套黑色的寿衣。我倒吸一口凉气，顿时只觉得身边的气温好像都降低了几度。

    而张胖子脸上也是露出了意外之色，显然他也没有意料到。

    林大锤有些害怕死后的林成德，所以只能由我和张胖子来给老爷子林成德换上他一早准备好的黑色寿衣。

    在换寿衣之前，张胖子又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林大锤，让他去清水镇上也好隔壁村也好，去买一只猪头，一只烧鸡，一瓶烧酒，还有一碗糯米饭，糯米饭必须是要煮熟的。在天黑之前必须弄好，林大锤立刻鸡啄米一样地点头，然后就跑出去张罗去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大概是下午两点多，所以在天黑之前林大锤应该是可以弄到张胖子要的这些东西的。

    我刚想问张胖子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张胖子就指挥着我去给林成德脱衣服。我只好强忍着心里的害怕，硬着头皮和张胖子一起将林成德的衣服脱了下来，然后给换上了那套寿衣。

    就在我想点什么的时候，张胖子却是低声道：“这套寿衣不是林成德给自己准备的，是有人在他死了之后才放到床上的。”

    我顿时大为震惊，连忙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张胖子拍了拍胸膛，一脸臭屁的道：“气息，道爷我这么厉害，是从气息上感觉出来的。”

    我不由得为之一滞，只好嘲讽他道：“我还是叫你胖爷好吧。”出奇的是，张胖子竟然点了点头，对我给他起的胖爷没有反驳。我顺便再问他为什么要给林成德换上别人给准备的寿衣，张胖子很是神秘地给我笑笑，然后保密。

    给林成德换好寿衣后，张胖子又和我一起去将买的那口棺材给抬进了林成德屋子里，放在了床边。

    做完这一切之后，林大锤也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他气喘吁吁地提着张胖子要买的东西走了进来。然后道：“道长猪头没有一只了，只有半只，其他的都弄好了。”

    张胖子皱了皱眉头，只有半只猪头是他所没有想到的，但是想来也不会对计划造成什么影响，就点了点头，接过了林大锤递过来的篮子。

    这下找到会的我问张胖子在做什么，张胖子一边摆弄着里的东西，一边给我道：“明天就要出殡了，今天晚上好好让老爷子吃顿上路饭。最后再吃顿好的。”

    我点了点头，跟张胖子一起摆弄起来，将半只猪头平放在棺材的前面，然后再摆上一只烧鸡。将烧酒瓶盖揭开，再放一碗白白的熟糯米饭。然后张胖子又点燃了三根香，插在了那半只猪头上，这次的三支香是普通香的长度。

    做好这一切之后，张胖子就叫林大锤回家做我们三个人的饭。我问张胖子接下来要做什么，张胖子摸了摸他那有些瘪下去了的肚腩。笑嘻嘻地道：“现在呢，是时候到老爷子林成德吃饭了，他吃我们可不能在这里看着。我们也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给他守灵一晚上，明天出殡。”

    我点了点头，然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待会还要守灵吗？”张胖子点了点头，是的。然后我们就离开了林成德家里，回到林大锤家。

    在出门时，张胖子还拿出一张青色符纸贴在了林成德家的木门上，我问有什么用。他神秘兮兮地鬼物什么的进不去，林守山也进不去。我活人能进去不，他当然可以，我就讽刺了一句。“胖爷你这么能耐防鬼，怎么不防防人呢？”

    张胖子瞪了我一眼，骂我傻，哪会有活人往死人家里跑的，这不是添堵吗？我想想好像也是，只好红着脸回去吃饭了。

    林大锤估计是从张胖子这里赚了不少钱心里美滋滋的，晚饭上居然也有只烧鸡，他开了一瓶酒，和张胖子喝了起来。我连忙挡着，别喝酒今晚守灵误事，张胖子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脯自己千杯不倒。

    吃饱喝足后，我看着张胖子那摇摇晃晃的步伐，生怕今晚守灵会出事。张胖子却他没有醉，然后带着我回到林成德家里，门口的那张青色符纸还是保持着我们离开的模样，开始却是没有人来过。

    进到林成德家里，张胖子将外头的大门关上，然后搬了两张凳子放在林成德棺材旁边。而我则是趁这个会往地上看了一眼，那只烧鸡被吃的只剩下一些骨头碎。那碗糯米饭吃了半碗，烧酒则是全没了。猪头还是好好的。

    看来林成德在刚才那段时间里确实是回来吃过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