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岸边船影
长鲸号上,位于船舱中下层的一个舱位处,兰博将中的皮箱放到了床铺旁边。长出了一口气,颇有些疲惫的在床位上躺了下来。经过一路的奔波,他总算是没有浪费时间,坐到了前往墨西拿的船上。
这艘船的舱位共分成五等,第四等和第五等票就要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环境会非常的恶劣。他买的三等票总算还为他提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虽然有些狭,不过也足够安全。
“开船了!马上就要开船了!”此刻在威尼斯通航公司的大厅中,乘客基本都已经上了船。船上的大副发出信号,示意公司船务经理即将开船。
“等一等。”突然一个低沉却有些凶狠的声音响起,几个人来到船务经理的面前声道:“我们需要上那条船。”
经理微笑着颇有礼貌的道:“对不起,几位先生,那艘船马上就要开了,而且也没有舱位能够提供给你们。”
然而这几位古怪的“乘客”却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其中为首的一位像船务经理展示了一个古怪的标记,然后冷笑着道:“我们,是‘朋友的朋友’,你应该让我们上那条船。”
在意大利当地,这个标志和这句话只代表了一个含义,那是某个古老的、庞大的地下组织。
经理刚看到那个标记,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听到那人的话,他脸上闪过一些犹疑的神色,终究还是挥了挥道:“好吧,你们上去吧,别搞出太大动静。”
那人脸上露出笑容,向着船务经理行了一个极不标准的绅士礼,然后笑着道:“尊敬的先生,意大利人一定会记住您今日的好意,阿里维待勒其(意大利语,‘再见’的意思)。”
随后,那几人通过长桥依次上到船上,长鲸号便绞起了船锚,开始缓慢提速向着港口外行驶出去。
船务经理看着逐渐远去的长鲸号,忧心忡忡的道:“上帝保佑啊,上帝保佑。”
黑海之滨的克莱米亚半岛上,有一座美丽的城镇。意大利商人乘着船来往于此地,给这里带来了非同一般的繁荣景象。
一伙蒙古人发现了这里的繁荣,便用军队包围了它,并给它带来痛苦和死亡。
不过此刻,蒙古军队已经撤退,他们甚至没有进入到城市当中。此刻的加法城,即使是最勇敢的士兵,用最坚固的盔甲武装着,也不敢踏入其中一步。
因为疾病,无孔不入!
此刻的加法城,赫然已成了一座没有生息的死城。城中街道上随处可见正在腐烂的尸体,尸体身上鼓胀出大大的脓包,流出的血液中隐约泛着一丝黑色的荧光。
血液在街道上流淌汇聚成溪,空气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仿佛有一层黑雾始终萦绕在城市上空。阳光洒落此地,变成惨白的颜色,连光也已经死去。
在加法城的港口处,正有一艘中型斜珩帆多桅帆船准备离岸。
“快走,快让我们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甲板上,一个体型肥硕的富商冲着在船上来回奔波的船员吼叫道。
一位穿着意大利风格船长服的中年绅士走到富商旁边,开口道:“不要着急,加帕斯得先生,我们已经离开那里了。”
船长面朝身后的加法城,眼中有着解脱的意味。这些日子在加法城中发生的一切,简直就是地狱降临在了人间。而此刻,就是他们即将逃离地狱的时刻。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毒素?疾病?或许把它叫做魔鬼的诅咒更加贴切一些。总之,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覆灭了加法城。
“哦,上帝保佑,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里。回到意大利后我要把我的生意全都卖掉,带着我的钱去地中海沿岸,好好的享受我的生活。”胖商人加帕斯得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这些日子的经历对他来实在是太可怕,着实把他吓坏了。
船长欠了欠身,笑着道:“白鸟号是黑海上最快的斜珩帆船,如果一切顺利,大概俩周以后,您就可以坐在地中海的酒馆中,喝上杯刚出窖的法国波尔多酒庄葡萄酒。”
加帕斯得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不过还是道:“是啊,但愿一切顺利。”
完这句话,加帕斯得便向着船舱中走去,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心力憔悴,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船长目送加帕斯得离去,随后转过身看着逐渐远去的加法城,喃喃道:“上帝保佑,但愿一切顺利。”
兰博乘坐的是一艘方帆高桅帆船,这种拥有三根帆桅、十五张方帆的大型帆船,在海上有着极快的速度。最多一天一夜的时间,兰博就能够到达墨西拿,比起赶陆路至少能节省俩天时间。
在船上躺了一会儿,就到了晚宴时间。兰博起身走出舱外,将舱门锁好,便向着餐厅走去。
这艘船不是游轮,食物准备的比较简单,不过对于这些贫苦人来,倒也足够了。一等舱二等舱的老爷们吃的都是厨房特别烧制,亲自送到房间里的美味佳肴。
兰博对于事物倒是没什么挑剔,这里的饭至少比军粮好吃一些。餐厅当中,几个人围在一个桌子上,时不时的看向兰博所在的方向,同时声的着话。
这些人当中,那个三角眼赫然也在其中,而且周围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
“头儿,这次的目标是不是弄错了,哪有肥羊会到餐厅里吃饭,那家伙怎么看都是个穷鬼啊。”一个头型宽阔,长的像胖头鱼一般的壮汉对三角眼道。
三角眼慢条斯理的吃着餐盘里的食物,动作像是在模仿一个落魄贵族。他没有回答胖头鱼的问题,旁边一个猴头猴脑的个子却是在胖头鱼的大头上拍了一巴掌,尖着嗓子道:“傻啊你,不是过只要确定目标,就不问其他吗?那家伙是不是肥羊是老大决定的,你懂个屁。”
胖头鱼被拍了一巴掌倒也不恼,只是嘿嘿的笑了笑,挠着头道:“我这不是怕白忙活吗?好吧,听头儿的,我听头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