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棠海月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她忙咳了两声,硬生生地将笑意压了下去,换了一副严肃的形容。
“我是,你们三哥外表如此禁欲,内心居然如此闷骚,实在是太表里不一了!”
众人听得越发懵逼。
棠海月玉落在木桌上,悠悠笑道:“我是,我得去看看他们究竟上演的一出什么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众人更加懵了。
江海平先行反应过来,嗤笑一声:“得了吧!你就是想看艳舞。”
这些天他与棠海月相处下来,早知她与自己平生所见的姑娘都大不一样。换作其他姑娘,恐怕是听得艳舞一事,都羞得面红耳赤了,哪里还会提出要去瞧瞧?
棠海月莞尔一笑,玉轻敲着木桌:“你不想瞧?那你别去。”
罢,棠海月便起了身,理了理衣裙,施施然向外走去了。
福来旺三兄弟还未回过神来。
“她方才什么?”
云妨打了一个哈欠:“她她想去看艳舞。”
江海平一张俊脸早已黑成煤炭了。
他霍然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大步跟了出去。
李旺挠着后脑勺,仍是不解:“那他又去做什么?”
李来嘿地一笑,一副了然的神情:“他嘛,自然也是要去看艳舞咯。”
“是吗?可我瞧着他怎么是一副奔丧的神情?”
“呸呸呸!大吉大利!”
李福赶忙给李旺后脑勺打了一巴掌。
奔丧?这多触霉头?
亏他得出来!
他们话这功夫,棠海月已经悠悠晃到了江门百戏团了。
得,虽这第一出艳舞早已演完了,可百戏团中仍旧是人满为患。
棠海月泰然走了进去。
她一进门,便立刻有人迎了上去,招呼着她坐。
“客官里面请!您喝点什么?”
棠海月落了座,红唇扬起,目光却落到了这台上——这会子正在唱大戏,咿咿呀呀的,唱些她不太能明白的戏。
她单托腮,悠然问:“我,你们这西域的艳舞,何时再演?”
二哥一愣,断断没想到她一个女子竟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姑娘怎么也爱看姑娘?”
棠海月莞尔一笑,想她以前维多利亚的秘密都是守着看的,如今穿越来这儿了,可再没这眼福了。
“姑娘怎么不能看姑娘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姑娘水灵动人。”
她这话音方落,温润的嗓音也跟着响起。
“得不错,还是姑娘动人。”
二哥回头,忙一颔首,“大少爷。”
棠海月见得江青泥来,柳眉微扬,哟,大猪蹄子来了。
江青泥缓步走来,挥了挥,令二退下了。
棠海月含笑瞧了他一眼,打趣道:“几日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油腻了。看来,你这儿的姑娘将你照顾得不错。”
当然,她没的是,几日不见,江青泥瞧着也消瘦了一些。
江青泥坐到了棠海月面前,微微一笑,没接她这话头,而是问:“你怎么有闲心来?”
“我来瞧瞧你这儿的姑娘啊。”
棠海月单托着腮,这话时捎带着有些酸溜溜的。她凑近了江青泥一些,问他:“喂,你们下一场是什么时候?”
江青泥蹙眉,睨了她一眼,黑眸中有些许诧异:“你当真想看?”
“有什么好瞧的?”
棠海月还未答话,江海平却冲了上来,大大咧咧地回了这话。
他这话时,白眼一翻,锦袍一撩,径直坐到了棠海月身旁去,跟着大一拍,嚷嚷道:“上茶上茶!”
二赶忙迎了上前。
江青泥瞧着他,狭长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心头想到:危感。
棠海月没搭理江海平,继续笑问江青泥:“你还未回答我问题呢。不会让我们坐这儿等一下午才能见着吧?”
“下一出”
江青泥待要下一出要等到戌时才会上时,江海平却已经啧了一声。
“一出舞而已么,有什么好看的?你要看,我跳给你看啊!”
棠海月好笑地打量了江海平两眼,目光在他这胸腹盘旋着。
就您这身板,只怕连腹肌都没几块吧?
“你会跳什么?脱衣舞会吗?”
“你!”
江海平这白面登时便羞红了,心头不断地骂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嘴上却一句也没敢。
他重重喷出了一口重气,偏过头去——他大人有大量,不同她一般见识。
他将目光对准了江青泥。
“你!我爹要是知道你把他的心血搞成如今这副模样,定会活活气死!伤风败俗!传笑四方!简直、简直是——岂有此理!”
江青泥笑而不语。
江门百戏团有此变化,江津年岂会不知?只不过他知道如今百戏团日进斗金之后,并非是活活气死,相反,这是笑得活了起来。
江津年这心情一好,这精神头也好了许多。这精神一好,便开始想些有的没的的事。
比方,江青泥的婚事。
江青泥垂眸,淡然一笑,缓步离开了。
他走到台后。西门歌抱臂,慵懒地靠着木柱,早已等了江青泥多时了。见得他走来,便笑道:“哟,老情人来了?”
江青泥扫了他一眼,有几分无奈地:“你别胡。”
他余光一瞥,忙叫住了一个二。
“你叫舞娘准备准备,待会上场。”
闻言,西门歌这面上笑意愈发的浓了:“还不是情人?这舞娘原本应当戌时上场——你算算时间,是不是还有两个时辰不止呢?”
江青泥面上波澜不惊,嗯了一声,一副理所应当的形容,反倒是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西门歌,仿佛在问:是两个时辰,怎么了?有何不对?
西门歌大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那厢的棠海月与江海平坐在一桌,气氛微妙。
江海平仍是气呼呼的。
棠海月倒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瞄瞄台上,又瞄瞄身边这在气头上的江少爷。
这人脾气怎么这么大?将才还好好的,这会子便一副要气炸了的形容。
棠海月失笑,推了推他的胳膊,揶揄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六亲不认的?对你兄长这般粗鲁?”
“呵!他?兄长?”江海平听得她还向着江青泥话,心头的不快又沉重了些,“他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堂,就是胡来!”
棠海月笑意更浓:“江少爷,您得有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趋势。”
“胡八道!”
“咱们可以借鉴借鉴的。”
“棠海月!”
这时,一阵欢呼响起,掌声轰动。
这阵轰动过后,丝竹声也奏起,婉转动听。
棠海月与江海平齐齐往台上望去,一些穿着西域服饰的女子仿若腾云驾雾一般,飘到了台上。
顾盼生辉,一颦一笑皆摄人心魄。
江海平一时看呆了。
舞娘个个婀娜多姿,眼眸深邃勾人,雪峰高耸,傲视群雄。
随着丝竹伴乐,她们如灵蛇一般扭动着自己的柔荑,轻薄的衣袖随着她们的动作,渐渐被卷到肘的位置,露出半截莲藕般的臂来,令人浮想联翩。
玉足轻点地面,媚眼一勾,配合着轻快的奏乐,仿佛踩着云一般的轻轻一飞,又缓缓落下,青丝飞扬间,她们回眸一笑百媚生。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凝在了她们白嫩细滑的玉足上了。
江海平瞧得面红耳赤,一时间却转不开眼。
棠海月这脸却拉了下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心头想到,江青泥竟爱看这个?这些舞娘他又是如何找来的?
他竟然还提前了叫她们上场,是向她示威?让她看看人家曼妙的舞姿?
她越想越气恼,瞧着台上的舞娘也觉得乏善可陈。她腾地站了起身,一时竟忘了,自己方才还催着江青泥安排她们上场。
“欸—你怎么走了?”
江海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舞才刚上演呢,她怎么走了?
他恋恋不舍地又望了台上舞娘一眼,一拍脑门——江海平,别连孰轻孰重的道理都搞不明白!
噔噔噔几声,他便向着棠海月追了去了。
而此时,江青泥瞧着棠海月的背影,更是老大的不解。
他眉头拧成山川,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
不是她想看舞的吗?
站在他身旁的西门歌倒是一副了然的笑容,扶着他的肩,乐个不休。
笑得够了,西门歌这才:“江兄啊江兄,你你怎么弄不明白她是真想看,还是的气话呢?”
气话?
江青泥心头寻思了一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身旁这个人笑得实在是太叫人气恼了!
他压低了眼眸,向西门歌扫了过去,拂下西门歌搭在自己肩头的,淡淡反问:“那你觉得,她是真生气呢,还是假生气呢?”
西门歌这方止住了笑意又被江青泥勾起了。
“江兄,我瞧你是真嘴硬。”
“”
江青泥不再了,闭紧了嘴巴,负离去,心头想到,这西域艳舞的馊主意还是西门歌给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