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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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门外聚拢了三十多个百姓, 外头还围着看热闹的, 凑一起少也有七八十人,并且这边动静实在大, 还有不少从远处快步过来看热闹的。

    衙役当先,宋问和萧略落后一步走出来。

    原本只大声嚷嚷,作势要闯进衙门的百姓,见宋问出现,顿时群情激奋, 纷纷控诉不已,仿佛有莫大冤屈。

    衙役们死死守着, 都差点让他们扑倒在地。

    宋问勾唇,望着这些百姓,神情戏谑。

    萧略越发觉得这三十多个百姓碍眼,简直是拖自己后腿的。分明边境百姓, 大军镇守, 保一方安宁职责所在罢了, 实际上并没做什么,他们都千恩万谢。而这京城百姓, 宋问为他们做这般多,竟然恩将仇报。

    赤luoluo的人心不足!

    他如今只担心宋问会不会心寒, 而求他为百姓做官的自己,是不是也被责怪上了。这么一想,再看那些闹事百姓,恨不得直接把人全抓起来, 这等祸害,杀了一了百了。

    有个扑得最凶的中年男子回头大声召集其他人的注意力:“各位……”一声就压下绝大多数的百姓愤怒之言,他愤愤不平道,“宋大人出来了,一句辩解的话都不,难不成是无话可?算承认了!”

    宋问嗤笑,望着大家伙:“我在等你们骂完,不然我插不进嘴啊。”

    “哈哈哈哈……”外头围观的百姓里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本是一边倒的气氛,一下子就微妙起来。

    中年男子想从外头找到笑的人,可百姓那么多,在笑的不少,旁的也很多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要找出来,实在有点难。只能暂时放弃,回头盯住宋问道:“好,他们都不话,只我来问。宋大人为京城那些个权贵们究竟造了多少花墙,赚了多少银子?为何花墙不造了,好的为村子造水车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便罢了,许是银钱不够,亏着哪个村都不好,但宋大人又开始卖衙门烤串,那么一点点烤韭菜就要两文钱,两文钱我们平日能买好大一把韭菜,寻常人家一家人能吃上两三日……就因宋大人所赚银钱是为村子造水车,便是贵,我们京城百姓也都买了……但水车呢?”

    “对,我们的水车呢?”

    “定是宋大人贪了银子。”

    那三十多个百姓望着宋问的眼神十分不对。

    萧略上前一步,要话,宋问横手出去拦了,只问那中年男子:“你哪个村子的?”

    “怎么?”中年男子警惕道,“问明我是哪个村子的,等今日人散了,宋大人就可以带人去村子,逼我们不敢站出来了吧。”

    宋问微微一笑,笑得不管是那三十多个百姓,还是后头看热闹的心里都嘀咕起来。只听宋问:“衙役们跑一趟也累得慌。我是想着,问问你们都哪几个村的,既然你们村子都不满意,那我便不出银钱造水车了,全了你们的意思,名利双收。”

    这话一出,百姓当下全都变了脸色。

    “你,你可是长安县令,父母官,怎么能、怎么能呢?”有人不敢置信问。

    宋问笑颜款款,最是端方君子了:“怎么不能?既然你们不是哪个村的,衙役一个个问,也麻烦,还难保你们不会乱。我觉得,那便这长安县辖下所有村子都不造了。”

    他为这些闹事百姓拉了好大一把仇恨,对上这些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他再加一把火道,“本就是没有的东西,只当没有过。你们也能如意,我银子也有了,又省了麻烦,确实不错。多谢今日各位!”

    完话,他还气死人不偿命地冲着所有今日在场的百姓拱手作揖,当真真是在道谢呢!

    “你、你如此行事,如何做父母官!”

    宋问道:“不服气,告御状去!”言毕转身就走,十分骄傲了。

    萧略彻底明白了,宋问不得就等着这么个时机,能让皇帝主动撸了他的官职,而这个机会,是眼前这些没脑子,贪心不足的百姓亲手送上门来的。

    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萧略面上黑云压城,视线往衙门外头对面空中扫过去,特意去瞧,能见着有几处移动的黑影,他点了点头,黑影一下子散了。

    衙役跟懵了的百姓还对峙着。

    萧略招手让头役过来,叮嘱:“守好衙门,不能让人有可趁之机,伤着宋大人!”

    “是。”

    头役也紧着自己的皮,宋问那一番话,有性子爆的百姓绝对会做出不利宋大人安危之事。衙役们都有经验,这会儿全部精神紧绷盯人。萧略开口,只让他们更紧张起来,护不好宋大人,萧将军头一个饶不了他们!

    交代完,萧略回了将军府。书房内先一步得到命令的阿大和阿二已经在等着了。

    “守在衙门口的人已经去盯住那些百姓,一共三十四人。我们的人手正在查他们的的来路,暂时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阿大禀报。他掏出一副简单的画像,不过是墨色勾勒出的简单轮廓,却颇有□□,谁拿着这画也不会将人认错,“不过可以肯定那个中年男子不是长安县下任何一个村子的人,城门守卫他是两日前来的京城。”

    萧略沉声道:“盯着。有消息,回报。”

    “是!”阿大应下,和阿二一道退出书房。

    这边萧略手下散出去查那三十四个百姓来处,宋问那当然也不能简单的放了大话,让人去告御状,就真的等人告御状了。

    宋问回了二堂,让阿眠去喊秦温如过来,拟写一份折子。

    折子大意是近日思量,觉得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相对富庶。他宋问虽然是长安县令,但深觉得偏远乡下,比如他出身的少原县,更需要水车,同时他们更出不起银钱造水车。

    宋问深觉之前是自己想岔了,故而今日奏请将上任以来所赚银钱给更穷困偏远的村子造水车。至于长安县辖下村子,村民也能出得起造水车这份银钱,便由村民自行出银钱造水车,当然要是愿意等等,日后等衙门再赚了银钱,不得也能由衙门出银钱造上。

    总而言之,宋问是决定上折子请示,要将所有钱都到原身老家的村子,不给京城县令了。

    那些个百姓是有人设计上衙门的,宋问大放厥词让人去告御状,简直是自己往火坑里撞,幕后之人当然不能辜负了宋问这份美意,立马先给皇帝直上了一份告宋问的折子,等宋问的折子透过秦温如背后的世家送到皇帝面前的时候,那份折子,皇帝刚刚看过。

    皇帝也有他的消息路子,长安县衙发生何事,早早有人报了上去。再看手上这两份折子,皇帝直接摔了宋问的折子骂道:“当真会给朕惹事!”

    然而宋问这般年轻气盛,容不下一点不痛快,皇帝内心却是更觉得他得用。再一想萧略与他,只觉糟心。

    皇帝干脆直接将两份折子全搁在一处,决定明日朝堂上再议是非。

    宫里如何定论,外头暂且不知。幕后之人如何坐立不安,或是怎么样,都不关宋问的事,反正他上了折子,就全然放下了,好吃好喝的,吃完喝完,等天黑了,也就上床歇息。

    今夜无法入睡的不止那幕后之人,还有萧略。

    萧略深觉宋问是寒了心,都放话让百姓告御状,存了心是不肯做官了。不过他想到宋问当初答应做官的条件是下嫁,觉得自己抓到了让宋问留下的关键,于是收拾收拾,趁着夜色翻墙进了衙门后宅,差点被绊倒在那茂盛的胡瓜藤里,好险没弄出多大的动静。尽管前路都是菜地,下脚艰难。

    一路好险,还是进了宋问房间。

    白日里萧略踩过点,当初他从方太医那拿来的一堆东西,后来被宋问拿走放在哪里,都很熟。

    宋问晚上睡觉不喜欢关窗,有些些月色余晖透进屋子里,便宜萧略行事。

    萧略一一将那些东西全拿了,抱在怀里,然后熟门熟路,绕过阻碍,十分顺利到了宋问睡觉的床边,轻手轻脚跳上.床。

    窗正对着床,月色明亮。

    萧略跳上床蹲着,怀里兜抱着一堆东西,稍稍转头,预备换个方向。一转头,正正对上宋问在月色下的眉眼,还有一个宛如新月的弯弯弧度。

    宋问静静地看着他……这就尴尬了!

    两厢静默,萧略先出手。

    他一咕噜将怀里所有东西全放到床上,然后干脆往前一扑,直接扑到宋问身上,宋问也不反抗。这更坚定了萧略心中自己计策可行的信心,迅速趴着三下五除二就脱干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顺手就又扒掉了宋问身上的衣服,然而到底是个雏,扒干净衣服之后,他就趴在宋问胸口没了动静。

    宋问简直要笑死了。古代二十好几的年纪一般人都孩子满地了,偏偏这将军是个宝,什么都不会。

    萧略趴了一会儿,觉得月光凉人,当即跳下床准备去自己刚扒掉的衣服里找方太医给的那两页画。

    宋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人,不笑了,严肃问:“将军要干什么?”

    月光下,明显能看见萧略颊上暗了两块,定是脸红了:“我、我有些忘了,去看看方太医给的画……”

    宋问拉着人,一用力顺势把人拉回到床上,猛地一推,两人调换了位置:“没事,我记得。”

    他伸出一腿,一挥,那萧略刚放到床上的那一堆东西都弄下了床,就捡了顺滑的要,对着萧略晃了晃药:“有它,还有我的手,就够了!”

    萧略觉得宋问的跟方太医的画对不上,但宋问既然了,他也就信了。方太医自己也他不懂,可能是乱画的,怪不得他都看不懂,学不会!

    方太医误人!

    宋问没给萧略思考机会,直接扒人裤子,扒干净了。就跟腌肉似的,先刷酱料,然后用手指按摩,充分将酱浸透金肉里。最后手指带着,把酱料反反复复抹进去肉内里,充分而全面腌制。

    这过程里,萧略一直想学习,但无奈位置不对,怎么都看不到。这其中刷酱的凉意,以及酱料腌制进肉里的不适,他全没动声色。毕竟战场之上,便是刀剑砍肉,也能面不改色,这点不适,实在可以忽略不计。

    宋问腌制细致,努力。

    反倒是萧略急了:“这我会了,学下一个吧。”

    宋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倾身堵住萧略这惹人笑话的嘴,顺势扯了床绳,放下床幔,收了手,但腌肉继续……

    床幔里,低声出气,哼哼,当是快活。

    萧略难得寻了宋问放下唇舌的空当,双手圈着宋问将人揽向自己,又深入了些,额间浅浅蹙出褶子来,嘴上低声哼唧。

    宋问凑近去听,却是萧略:“勿怪宋大人三岁便得先生赞聪慧,这画我如何都不明其意,宋大人却学得甚好!”

    宋问叫他弄得,瞬间笑倒在他怀里,差点没了继续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