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猩红新娘(12)
定睛望去,也只能看出那道身影很瘦。
余鹤在心中大概比划了下,计算了下以自己的体格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胜算有几成,在得到确定的百分百胜算后,他才壮着胆子心翼翼地上前两步。
越靠近,就越觉得这人很瘦。
瘦到就像那位常年躺在病床上的少爷。
“少爷?”余鹤瞪大眼睛,痴痴喊了句。
那身影还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本该躺在床上哀哀等死的玉梓少爷。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余鹤释然地松了口气。
玉梓回过身子,不悦地上下量着余鹤:
“你去哪里鬼混了。”
“我去夜海城了。”余鹤似乎也不想多解释,只是敷衍地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没钱么,怎么又走昨天的老路子吃饱喝足后被人一顿扔出来?”玉梓眯着眼睛,虽然表情是在笑,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少冤枉人,我是去赚钱的。”
“赚钱?”玉梓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钱呢,我看看。”
余鹤长叹一声,心道这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啊,这年头哪有日结工资的工作,都得一个月一发,还没有五险一金。
“好了,别在这里像审犯人一样,等我领到工资给你买礼物,乖啦,回去睡觉。”
余鹤罢,算绕开玉梓回房间休息。
只是刚走两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回头量一番,赫然发现,白天给玉梓用竹编扎的那只鸟被他穿了根红绳挂在了脖子上。
余鹤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逗弄之心瞬间燃起。
他倒退回去,笑嘻嘻地看着玉梓:“怎么,你该不会这么晚了还站在冷风中等我回家吧。”
月黑风高,玉梓红了脸,但是余鹤看不出来。
“自作多情,谁要等你,我只是恰好起夜而已。”玉梓着,还傲娇地冷哼一声。
余鹤一挑眉,忽然伸出手,冷不丁地抓住了玉梓的手。
玉梓哆嗦了下,忙抽回手,嗔视着余鹤。
余鹤在心中暗暗发笑。
这子的嘴怎么比死鸭子还硬,这手冷的像冰块一样,还什么起夜,最起码也在这儿站了一个多时了吧。
“明天,天气很好,所以你要陪我放纸鸢。”玉梓高傲道。
“好好好,那你要早点睡,不然要是赖床,我又要凶你了,知道么。”
玉梓瞪了余鹤一眼,一甩手,步履蹒跚地回了房间。
这一次,余鹤特意记得过去看一眼玉梓房间的窗户有没有关好。
事情处理好以后,他才终于把自己交给了那张梆硬的木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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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过往的二十多年,闹钟这种令人饱受摧残折磨的反人类设计已经荣登余鹤最讨厌的物品榜首。
但今天,在这个没有闹钟的年代,取代闹钟来讨人厌的,变成了那个前几天还躺在床上悲天悯人的病秧子少爷。
不到六点,余鹤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着哈欠睁着酸涩的双眼下床开门,一开门,便探进了一清秀的脑袋。
玉梓就站在门口扶着墙,双眼清亮有神,手中还拿着那只奇丑无比的绿巨人风筝。
“你还我呢,这都几点了,别人早都起床干活了,你怎么还躺在那。”
玉梓不满的撇嘴道。
望着门外还未完全亮起的天际,余鹤的起床气又要发作,但看着这少爷明明在生气,嘴角却含着一丝期待的笑意,他瞬间又什么气也没有了。
余鹤拖着沉重的身体穿衣洗漱,匆匆从厨房抄过一只馒头,咬在嘴中,一手拿风筝,一手牵着一直在拒绝他的少爷慢慢向后山走去。
七点钟,太阳公公终于于山的那头探出了他羞涩的圆脸。
光耀万丈,将大地都染成了金色。
余鹤深吸一口气,心情都跟着愉悦起来。
玉梓瞧着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仿佛将自己肺中的污浊都净化了般。
“来,祖宗,你牵着这个滚轮,不要扯到线。”着,余鹤拿起风筝,拉动长线,走到距离玉梓大概十几米远的地方。
微风吹来,余鹤瞬间松了手,风筝立马飘上天空,了个转儿,又没气儿了一样蔫了吧唧地落了下来。
“线太长了,你到底放没放过纸鸢啊。”玉梓在一边不满喊道。
“你话也太多了,我这不是在摸索技巧么,哪有一次就成功的。”
余鹤完,收了收线,双手举着风筝等待着下一次微风拂起。
摆弄了大概半个时,这只奇丑无比的绿巨人终于顶着他那张原谅色的脸,着旋儿慢慢飘向了上空。
风筝线被扯得一阵紧绷,在余鹤的提醒下,玉梓这才迟钝地开始放线。
“飞,飞起来了!”玉梓的脸激动的红扑扑的。
余鹤则在他周围用脚拨弄开那些具有危险性的石头,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玉梓的表情。
这孩子好像以前只看过别人放风筝,恐怕也是第一次尝试,开心的不得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
他胸前的那只竹编鸟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一晃一晃。
余鹤看着他,佯装不屑地笑了声。
“喜欢么?”余鹤问道。
玉梓根本没时间理会他,对于余鹤的询问充耳不闻。
“你可以站在原地,让纸鸢自己飞。”
玉梓自然不从,好不容易走出那间昏暗的屋,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一直艳羡的纸鸢,这么傻站着多没劲啊。
他慢慢往后倒退,双眼紧紧盯着飘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风筝,笑得如同春花般灿烂。
但是,正应了那句悲惨的老话——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余鹤活了这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能右脚绊左脚,然后双手还不舍地抓着滚轮,宁愿自己摔个狗吃屎也不撒手的人。
帮他清理掉周围的石子有什么用。
但是眼见着那生活能力为零的少爷摔了个屁股敦之后还尼玛开始大头朝下,颇有继续往下滚的趋势。
余鹤一看,坏了坏了!这是个不高不低的土坡,底下是荆棘丛,这少爷要是摔下去非得被扎成筛子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