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重临神坛(7)
“我不要, 上次我帮你你我对你进行性.骚扰,这次不得直接告我性.侵犯啊, 我才没那么傻。”
余鹤使劲挣脱开他的手, 用脚把殷池雪推进去, 接着大力甩上车门。
但就在甩上车门后,却并未听到本该出现的声响。
只有一声闷哼,接着车门被弹开了。
余鹤诧异回头查看情况,就见殷池雪正捂着手指, 缩在后座上。
余鹤惊了,心道这子不是睡着了么,感情是装的?!
他赶紧跑过去,一把拉起殷池雪, 扯过他的手查看。
刚才自己没注意,殷池雪的手就卡在门框, 而且自己刚才关门那一下也确实是卯足了劲儿。
而这会儿殷池雪的四根手指指节处形成一道青白色的印记,估计再过一会儿, 就该肿的像胡萝卜了。
余鹤顿时觉得心疼的都要滴出血来。
他从另一边上了车,抬手捂住殷池雪的手指,对司机道:“师傅先去医院。”
殷池雪看来是真被门挤得不轻,疼的他都不出话来,人也清醒了一点, 虽然还是意识不清,但好歹能坐直身子了。
余鹤坐在他旁边,心里充满愧疚。
“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你把手放那了……”余鹤越声音越。
殷池雪始终低着头,没话。
车子赶到医院,余鹤二话不将殷池雪从车上拖下来,拽着他直奔急诊室。
那架势,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殷池雪快要生了。
好在看过医生之后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皮肉伤,做个简单包扎后就可以回去了。
而全程,殷池雪都是那种步伐虚晃,精神萎靡的状态。
“我天啊,你到底喝了多少才醉成这样啊。”余鹤揽着他的腰,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医院。
“为什么一个人喝醉酒之后体重也会增加啊。”余鹤嘟哝着,额头都沁出了汗珠。
不过转念一想,就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体重增加了吧。
但是这个人明明这么瘦,为什么这么死沉呢?
扶着殷池雪在医院门口等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了一辆空车出租。
二话不招停出租,把这死沉的推进去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余鹤现在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只剩张着嘴喘气的份儿了。
殷池雪的四根手指了绷带,他这会儿又酒劲儿上来了,就坐在一边倚着靠背闭目养神。
那司机大叔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直到车载广播里传出“最近,一线艺人殷池雪投资的耽美剧选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这师傅才恍然大悟。
原来后面坐的,就是成天出现在电视上的殷池雪啊。
想着,他偷偷拿起手机,调至前置摄像头,接着不着痕迹地对着后面昏昏欲睡的殷池雪拍了张照片。
嘿嘿嘿,这要是拿到网上去卖,应该值不少钱吧。
车子抵达目的地后,余鹤又认栽般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递给司机,然后便扶着殷池雪往他的别墅走。
那司机在后面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手中的手机还始终保持在录像模式。
等好不容易把殷池雪抬回家后,余鹤整个人出了一身大汗,仿佛被水洗了一般,就像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使得余鹤一进门就扑倒在地,喘着粗气,起都起不来了。
躺了大概半时,都快睡着了,余鹤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被杨总叫过去的啊,那么……杨总呢?!
一想到这个问题,余鹤马上一个鲤鱼挺从地上坐起来,看了看还躺在一旁熟睡的殷池雪,随手从沙发上扯下毯子给他盖好,接着急匆匆往外走。
了杨总电话很久,那边才终于接起来。
但是是个女的。
“你找谁。”对方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余鹤吓了一跳,马上定了定神。
一般会用这种语气话的,除了杨总他媳妇不会是第二个人。
于是他笑眯眯道:
“我是LLS的林善初,想问一下,林总已经顺利到家了对么。”
那女人听到对面是个男的,语气这才和缓了点:“回来了。”
“回去就好,那我就不扰您们休息了,先挂了。”
余鹤松了口气,着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那女人却忽然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么。”
“我问你,你们今晚多少人一起喝的酒。”
来了来了她来了,正房带着标配的咄咄逼人气势来了。
实话杨总和谁一起喝了酒余鹤根本不知道,只能胡诌道:“大概十几个吧。”
“有女的?”
“没有,全是男的。”
“全是男的?”那女人明显不信,“就这死鬼那德行,能和一帮大老爷们一起喝酒?!”
余鹤撇撇嘴,心道这年头你不仅要防着女人,就连男人都不安全了。
“对,全是男的,而且个个比杨总高,比杨总壮,您就放一百个心,他绝对没和其他女人乱搞,我以人格作担保。”余鹤振振有词道。
毕竟你们家杨总,现在喜不喜欢女人还是个未知数。
余鹤不想继续和这个女人纠缠下去,随便扯了个什么借口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他压低棒球帽,站在马路边等车,等着等着,又忽然想起什么。
就怎么这么冷,原来是外套给忘殷池雪家了。
要趁着他现在意识不清赶紧把衣服拿回来,不然要是留下“罪证”,明天还不得再被他一纸诉状告上法庭啊。
想着,余鹤赶紧往回跑。
他在门口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他,余鹤干脆绕道房屋后面,心翼翼地爬上围栏。
幸好早些年有逃课翻墙出去上网的经验,以至于,即使围栏上架着电网,余鹤还是轻车熟路地翻了过去。
他来到房屋后门,随手拉开阳台上的落地玻璃门,做贼一般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当时好像是把衣服脱在客厅里了。
余鹤踮起脚尖,心翼翼来到客厅,算拿了外套就走——
! ! !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殷池雪就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还抱着自己的衣服,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的衣服,那模样,那架势,根本不像是一个喝醉酒的人!
这么,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这货全部都知道?!
想着,余鹤拔腿就往回走。
既然如此,衣服也不要了,送给他穿好了。
但时迟那时快,殷池雪也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拎着余鹤的外套,直直向阳台这边走过来。
余鹤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调转方向往一旁的楼梯上跑。
殷池雪来到阳台,随手将余鹤的外套挂起来,却赫然发现阳台的门是开的。
他诧异摸了摸门,仔细回想一番,好像自己临走时有关上的吧。
想着,他随手关上门,又扭头朝着一旁的楼梯走过去。
正缩在楼梯拐角的余鹤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忙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来到二楼第一个房间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门就进——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就是不想让殷池雪看到自己爬墙回来了!
但诡异的是,当余鹤进到这间房时,才倏然发觉——
这充满了浓浓生活气息的房间,以及墙上的巨幅艺术照,怎么看,都是殷池雪的房间啊……
天啊,上次来的不是这间房,所以没在意,以为这就是间书房,以为隔壁才是殷池雪的卧室,但今日一见,着实令人震惊。
殷池雪原来这么自恋的么?摆了这么多自己的艺术照。
但现下余鹤根本没心情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因为极富节奏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响起了……
完了完了,这也没什么地方可躲啊,总不能让自己开窗子跳下去吧,这可是二楼啊。
如果刚才在阳台发现自己还有借口可以是回来拿外套,那么现在呢?
做贼一样躲在人家房间里,这要是被抓个现行,任是长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这时候,身后的门把手开始“咔咔”作响。
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半空,余鹤甚至开始幻想门后是什么青面獠牙的厉鬼,只要被他开了门,自己必死无疑。
想着,强烈的求生欲以至于余鹤像马戏团的杂技演员一样在地上滚了一圈,直冲桌底。
门,开了;
余鹤,躲在了桌底。
他看着殷池雪迈着修长的双腿进了屋,接着直直朝自己这边走来。
啊妈的,看来他真的是装醉,就看他这走路的稳定程度,让他现在走钢丝都毫无压力。
紧接着,殷池雪坐在了桌前。
余鹤屏住呼吸,使劲往角落里缩去,看着殷池雪的双脚在自己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然后他开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找了一部电视剧饶有兴趣地观赏起来。
余鹤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只能缩在那里试图催眠自己是个没有灵魂的假人。
十分钟,半时,一时过去了——
殷池雪揉了揉酸痛的脖子;
一时,两时,三时过去了——
殷池雪起身倒了杯水然后又回来了。
余鹤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腰酸背痛腿抽筋,又饿又困又想哭。
他就抱着腿坐在那里,昏昏欲睡。
不行不行,不能睡着,睡着会出事的,清醒过来!
但精神再强大也敌不过生理需求,余鹤抱着腿,脑袋一歪,沉沉睡去。
轻微的喊声响起,于这空旷的房间内萦绕盘旋。
听到这鼾声,殷池雪终于扯起嘴角笑了笑。
他轻轻起身,搬开椅子,蹲下身子,就看到余鹤正在里面倚着桌壁睡得可香了,嘴角还有若隐若现的银丝……
殷池雪忍着总算是没笑出声,他抬手擦了把余鹤的嘴角的口水,然后拍拍他的脸。
余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脑袋猛地磕在桌底,痛得他呜呼一声。
一睁眼,眼前便是那种带着不明笑意的一张脸。
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手脚并用从桌底爬上来。
“你你你你,我我我我,我可以解释的。”
面对这不怀好意的殷池雪,余鹤都快哭出来了。
这他娘要是被他一个电话以私闯民宅的罪名送进局子里,恐怕第二天新闻报道会大肆宣扬,然后他就彻底火了……
“出来。”殷池雪站起身,让开一条道。
余鹤瘪着嘴,胆战心惊地从桌底爬出来,该怎么解释才比较合理呢。
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看你喝醉了,就把你送回来了,然后外套落在你家,我回来叫不开门,又怕你误会,就只能……”着,余鹤心翼翼抬头看了眼殷池雪。
“就只能翻墙进我家了对么。”殷池雪笑问道。
“那不能怪我,谁让你不给我开门的。”余鹤这话时显然没什么底气。
话虽如此,可私闯民宅就是不对,真要纠责,自己绝对跑不了。
“我没喝醉,只是被人灌了点药,不过我有先见之明,提早留了一手。”着,他伸手将余鹤从地上拉起来。
“谁啊这么大胆,连你都敢灌。”余鹤生怕他再提起自己私闯民宅的事,赶紧岔开话题。
“算了,反正已经过去了,倒是你,既然来就大大方方的来,何必躲躲藏藏,其实我早就看见了。”殷池雪笑得春风得意的。
“还不是……被你的律师函吓到了。”余鹤像是抱怨一样地道。
“抱歉。”这时候,殷池雪忽然道起了歉,“是我先前没考虑明白。”
余鹤讶异:“你真的是殷池雪?”
殷池雪笑笑:“如假包换。”
不对劲儿啊,这人什么毛病,忽然间的道什么歉,自己刚还把他手指头给夹了,按照正常程序不应该再一纸诉状以故意伤害为由,将自己直接告上法庭么?
“虽然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那晚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半道碰上你,见你喝醉了,好心把你送回家,怕你难受,顺便帮你洗个澡,绝对没乱摸!”
着,余鹤还举起右手:“我可以对灯发誓。”
“我知道。”殷池雪笑笑,随手拿过一只咖啡杯,给他倒了果汁递过来。
余鹤望着那杯果汁,不知道该不该接。
“放心,没下毒,拿着喝,你都在我桌底待了一晚了,肯定渴了吧。”
余鹤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果汁,接着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其实我起诉你,是有原因的。”
就在余鹤以为这事儿差不多该翻篇了时,哪只殷池雪又把这事儿提溜出来提。
“不要就是因为你很闲,所以故意耍着我玩。”
余鹤鄙夷道。
“那倒不是。”殷池雪还是笑,“只是想如果你惹上官司,公司就会彻底放弃你,那时候我也可以顺势接盘。”
余鹤:???
不是,你甚至不惜牺牲别人的名誉就是为了当一个合格的接盘侠?你这是拿的哪位古早霸总的剧本?
“你是在搞笑么?这种话。”
“没有哦。”殷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是认真的,因为你和LLS签的霸王条款,如果你单方面毁约会赔偿高额违约费,那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所以只能要对方先放弃你。”
接着,他缓缓凑近余鹤,望着他那对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眼睛,轻声道:
“跟着我吧?”
心脏好像跳得很快,即使是对这张脸已经产生免疫了,但内心亟待宣泄的感情却是义不容辞的为自己加油助威。
“为,为什么啊……”余鹤咽了口唾沫,话都开始结巴。
“我会给你比LLS更好的待遇,合同也没有那么多霸王条款,一切都尊重你的选择。”
害,感情的跟着他是指要自己跳槽去他的工作室,而不是……
算了,想什么呢,不过堪堪几面之缘,想想也不可能是为爱而战。
“就算是要我跳槽,你也得给个合适的理由吧,更何况,我现在的老板对我挺好的,他还投资要帮我翻拍。”余鹤着着,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想不想跟着殷池雪,当然想,而且余鹤也相信他以后会为自己开辟一条康庄大道。
但同时,这边也有自己无法背叛的恩人。
人真的是很矛盾的生物。
殷池雪看着余鹤,望着他那对写满内心戏的眼眸,真的是太喜欢了。
的确是,想把他挖过来的理由很简单,喜欢他的性格,更觉得有了自己合适方向的包装,日后他一定能大红大紫。
“好了,都凌一点多了,我先回去了。”余鹤向他鞠了一躬。
殷池雪望着他,手指开始隐隐作痛。
目送他下了楼,看他刚出了门又回来敲门,一开门,是一张充满尴尬的脸:
“我,我的外套。”
殷池雪去阳台帮他把外套拿过来。
余鹤看着他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更感愧疚,忙道:
“你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多擦点药油,如果有什么情况,就给我电话,我会负责的。”
殷池雪看着自己的手,笑了笑。
这尴尬的一晚,几乎都可以载入史册了。
原来殷池雪根本没喝醉,一直故意看自己的好戏。
而且,他还要自己跳槽去他的工作室,还开出很多诱人的条件。
他知道殷池雪的性格,到做到从不开空头支票,那么,他又是从哪里发现了自己过人之处呢。
带着种种疑问,余鹤最终惴惴不安地睡了过去。
梦里是殷池雪拿着一张和人体一样硕大的合同追着自己跑了一晚上。
第二天,精神萎靡的起了床,余鹤一边刷牙一边望着镜中自己浓重的黑眼圈,不禁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随便煮了包泡面就当是午餐了。
无所事事,余鹤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一般明星平时都做什么他也不知道,索性开电脑,心找几部口碑好评分高的电影看看,观摩学习下演技。
结果在总电影排行榜中,国内电影排名第一的就是殷池雪主演的电影。
《黑色规则》
影片以架空时代的形式讲述了一所专门收留问题少年的改教所中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DB评分9.2,被誉为“敢真话的电影”。
其中殷池雪在里面饰演了一个刚到这所改教所任职的年轻老师,而且是一个拥有双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白天是满怀圣母心立志要将这些问题少年带出沼泽的天使,晚上便会化身为对学生进行暴力殴甚至虐待的恶魔。
这种双重人格的演绎和把握对于演员演技要求极高,把握不好就会变成四不像。
不吹不黑,余鹤真的是一口气儿看完,甚至于厕所都不舍的上,一定要看完再。
那种强烈的代入感,仿佛身临其境,余鹤第一次觉得殷池雪是这么恐怖一人,那种在对学生行使暴力虐待时,不用什么狰狞的表情,仅是一个笑,足以令人汗毛倒竖。
演技好的,让余鹤对殷池雪这个人都产生了怀疑。
余鹤深吸一口气,一帧一帧暂停,开始模仿殷池雪的表演。
结果自己做出来就很好笑,像是在耍宝。
对着镜子模仿了半天,实在是受不了自己蠢样,余鹤决定放弃。
正在他郁郁寡欢之际,手机突兀地响了几声。
他失魂落魄地拿起手机一看——
“宋纯瑞”三个大字正恬不知羞地霸占了手机屏幕。
拜托,今天没有安排,让自己安安静静这么度过一天不行么?
想着,余鹤极不情愿地接起手机。
“在哪。”宋纯瑞的声音听起来漫上那么一丝焦急。
“在家呢,怎么了。”
听着这语气,余鹤心头顿时涌生出一股不安。
“来一趟公司,速度。”扔下这么一句话,宋纯瑞也火急火燎挂了电话。
什么啊,搞得像有怪物在后面撵着他一样。
哎,果然底层人民没人权。
余鹤暗暗抱怨着,慢悠悠穿着衣服接着开车去了公司。
一来到宋纯瑞的办公室,就见旁边坐着公司的御用律师。
每次一见到这种人,余鹤就慌,顿时一颗心悬到半空。
宋纯瑞烦躁地揉着太阳穴,一旁的张律师还在同他低声着什么。
“这么急叫我来所为何事?”一进屋,余鹤便腆着张脸迎上去了。
宋纯瑞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将手中的文件推过去:
“实话,你是不是哪里得罪殷池雪或者是他工作室的人了。”
余鹤仔细想了想:“没有吧……”
半晌,肯定道:“绝对没有。”
宋纯瑞抬眼盯着他:
“没有?没有他怎么会出四百万抢《男友狡诈》的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