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风都庄
一秒记住本站:9雷环拍马疾驰,眼睛觑向全身,见没少什么部件才放下心,心里一阵后怕,自己竟与邵阎罗交了,不过他又有些沾沾自喜,自己毕竟和邵阎罗过了一招。没到片刻,他想起邵羡坏了自己成名的大好会,又一阵怨恨,心想若是自己得到天地洪荒大悲经,一定要躲起来好好修炼,待神功大成,出来狠狠教训邵羡一番,叫他张扬放肆!你既叫阎罗,我便让你当真的阎罗。想到妙处,雷环快活大笑,拐过一个山脚,忽然马失前蹄,摔在了地上,他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方要抬头,突然一个拳头打来,将他揍昏了过去。
薛创喘着粗气,脚步虚浮,虚汗一阵一阵的往外冒,邵羡见走了许久,兴是他体力不支,望见前方一座凉亭,亭旁有个推车卖凉茶的,便道:“我们去前面亭子喝碗茶,歇息一会儿,再赶路吧。”薛创咬牙吐了声“好”,提起精神向前。
邵羡步伐不紧不慢,恰好与薛创同列,两人费了段时间,来到凉亭,薛创坐下便不愿再动,邵羡看向坐在车边的卖茶贩子,道:“麻烦来两碗凉茶。”贩子站起道:“好嘞。”从车上拿起一个大陶碗,揭开木桶盖子,里面还剩半桶凉茶,舀了一碗,端进了亭子里,薛创口渴难耐,捧起凉茶便饮了大半,贩子将第二碗放到邵羡面前,恭声道:“客人,四文钱。”邵羡丢出块身上最的碎银子,道:“不用找了。”
贩子称谢走出了凉亭。邵羡端起茶碗,看了眼,茶色清透,心嗅了嗅,刚想提醒薛创,却见他已经喝尽,内心哀叹一声,转念一想,把自己这碗也递给了他,道:“这碗给你,我再叫碗。”薛创也不推辞,端起便喝。邵羡瞥向贩子,还未话,贩子就主动,道:“客人是否还要一碗?”邵羡点点头,贩子跑着将大碗茶水送到石桌上,邵羡却不急着喝,饶有兴趣的看着贩子,道:“哥是做什么买卖的?”贩子腼腆笑道:“当然是卖茶水。”
邵羡将茶水推到贩子面前,道:“哥辛苦了,这碗茶水我请你喝。”贩子摆道:“多谢客人,客人能来照顾我买卖就很不错了,不敢劳客人请。”邵羡笑道:“卖茶水怎有截过路财好赚,你是不是?”贩子笑道:“客人笑了。”薛创神志迷迷糊糊,不然早已想清此中关键,他疑惑的望着两人,终是无力的倒在了石桌上。
贩子见薛创昏倒,惊道:“哎呀,这位客人怎么睡了?”邵羡冷冷的盯着贩子,不理睬他在什么。贩子自言自语道:“定是昨夜没睡好,瞌睡虫冒上了头。”他一边,一边往亭子外走,邵羡笑道:“我给你十息,你若是逃不了,我便把你捉回来,塞进水桶里埋了。”贩子神情僵硬,身体动作滞缓,一狠心又走了回来,跪拜道:“求大侠饶命,的从来只劫财,不伤命,还望大侠开恩。”
邵羡道:“要饶过你也好,我朋友现在昏倒了,你该怎么办?”贩子道:“我明白,大侠的朋友昏倒了,我来背他走,绝不让大侠费心。”邵羡道:“那就走吧。”贩子连忙背起薛创,跟着邵羡走出凉亭。邵羡瞥见水桶,轻轻一推,水桶便从车上翻落,茶水流洒在地,贩子毫不心疼,笑呵呵的跟在后面。
邵羡大步向前,步履快速,贩子迈动脚步,一路跑追随。走出四五里后,贩子便气喘吁吁,又过了一二里,贩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脚如灌铅,只得喊道:“大侠,大侠,请慢些走,的,的,实在跟不上了。”邵羡转过身,轻皱眉,道:“也罢,那你便给我们寻个过夜歇脚的地方,我便放了你。”贩子稍加思索,苦着脸道:“此处荒郊野岭,近些的城镇都在三四十里外,唯有一处庄子在十里外,庄子名叫风都庄,庄主乐善好施,也是有名气,大侠不若向风都庄借宿一晚。”邵羡道:“那便带路吧。”贩子如释重负,徐徐上路,刚才站了一会儿,现在双脚酸痛难忍,邵羡见他走得慢,不满道:“快些!”贩子身体一颤,脚步赶快急促了几分。
风都庄,好一片庄子,屋舍鳞次栉比,碧绿的青瓦在半暮的阳光下闪光,雪白的高墙将泛黄的草地拦开,八条大汉按刀值守在大门前,默然的看着来人。贩子将薛创放在白石长阶上,自己也躺在石阶上,呼呼喘气,道:“大侠这便是风都庄你且稍待,我去通报。”邵羡点了点头,略微仰头,注视这气派的庄子。贩子得到首肯,从地上爬了起来,跑上石阶,毫无阻拦的进了庄门,这时,他轻微向后瞥了眼,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贩子进去后便杳无音信,邵羡一直站在门口等待,等到夕阳出现,等到薛创打着长长的哈欠醒来,他疑惑的打望四周,问道:“这是哪儿?”邵羡道:“风都庄门口。”薛创回头瞧了眼,道:“我们为什么不进去?”他竟一点也不问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邵羡笑道:“好,我们进去。”两人来到庄前,八条大汉轻蔑的看着两人,眼神移向他处,理也不打算理。邵羡抱拳道:“劳烦通报,天岚山庄邵羡,一剑红尘薛创,拜庄!”
邵羡不知北国事,北国岂不知邵羡!八条大汉顿时绷紧了身体,回过头,眼神中流露出畏惧,邵羡呐!南国的阎罗竟到了这儿!一名大汉躬身抱拳,紧张道:“的这就替两位大侠通报。”人很快消失在了重重的大门后面,风都庄连进入的大门都有三重,剩下的七条大汉挺起胸膛,缓缓呼吸,不肯失了颜面,目中的余光却在警惕的注意邵羡,心中在想若此人出,自己是逃走还是假意上前。
不多时,一片脚步声响起,三重门后,风都庄庄主陆云庆带着一众家客走出,陆云庆两鬓斑白,看上去约过五十,却精神奕奕,脸上富有红润,中气十足。身后家客高矮胖瘦,奇模怪样,风度不一,真当是人间奇景,看得邵羡、薛创啧啧称奇。陆云庆抱拳道:“邵大侠,薛大侠远道而来,陆云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邵羡、薛创各自还礼,邵羡道:“叨扰贵庄,还望庄主不要见怪。”陆云庆哈哈大笑道:“来者是客,何怪之有?”
他微侧身,指向一名大肚肥肠,两颊垂挂肥肉的胖僧人,道:“这位是我庄上的家客胖弥勒。”披着一件黄色袈裟的胖和尚笑盈盈的朝邵羡两人合十见礼,两人还了礼。陆云庆又指向一位瘦骨嶙峋的高个男子,他活像一根竹竿,道:“这位是瘦无限黄沙天。”黄沙天伸出皮包骨头的,抱拳一礼,脸上两颊内凹,眼窝也往里陷,眼睛周围一圈乌黑,仿佛饿死鬼在世,十分可怖。二人还礼,谁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这位是土行孙孙北汤。”陆云庆指向一名黝黑的侏儒。“这位是活雷公杜染。”一名尖嘴宽额,额后空出一片光秃,头发稀松的男子走出。“这位是凶兽常屠。”一名体型壮硕,满脸疤痕交织的汉子阴沉的瞥了邵羡两人一眼,他身上的疤痕从脸上到颈下,遍布全身,指上都是,不知道是何人如此歹毒,用刀在他身上割了这么多刀。“这位是采百草柳玉郎。”一名体态纤盈,身着七彩衣裙,乌发披肩,如柔荑,脸上脂粉雪白,唇若朱红的男人羞涩的向邵羡抛媚眼,忸怩间尽显女儿姿态,但邵羡却恶心得想吐。
陆云庆一一介绍完六位庄客,便道:“两位请进,我当设酒宴为你们洗尘。”邵羡两人随陆庄主进了三重门,穿过九道岗哨,来到一座大厅,厅内一名名绿裙丫鬟端着热腾腾的菜肴上桌,一边进一边出,极为有序,一张大圆桌不多时便上满了各色菜肴。诸人坐定,陆云庆先敬了邵羡两人一杯酒,邵羡饮下,薛创婉拒道:“在下有恙在身,不能饮酒,以茶代酒可好?”陆云庆笑道:“薛大侠有恙,我们也不能强求,你自管自己便好,不必随我们。”薛创道:“多谢庄主体谅。”
胖弥勒站起身,端上酒盅,笑盈盈的看向邵羡,道:“我也敬邵大侠一杯。”邵羡随之而起,拿起酒盅,便要倒酒,胖弥勒劝阻道:“何须邵大侠亲自倒酒,如不嫌弃,请饮此杯。”他掌上的肥肉一动,酒盅便脱弹飞出去,滴溜溜的旋转,里面的酒水也化作一个漩涡,飞速转动,却不使一滴酒水溅出,酒水在短短的距离中旋转猛烈,甚至发出“嗞——嗞——”的声响,那是酒水化作钻头,钻在了酒盅底,只怕酒盅不消片刻就会破裂,根本落不到邵羡中。胖弥勒内力深厚可见一斑。
邵羡微微一笑,伸出,翻间,酒盅便稳稳立在了他掌心,酒水平息,不起一丝涟漪,胖弥勒瞳孔收缩,夺过旁边黄沙天的酒盅,笑道:“请!”两人饮尽,不待邵羡坐下,黄沙天便站了起来,沙哑低声道:“我也敬邵大侠一杯。”他伸夺过旁边孙北汤的酒盅,倏地将酒水泼向邵羡,酒水化作银箭飞过圆桌,邵羡持空杯一收,快疾无伦,把银箭尽数化为酒水。他端着酒盅向黄沙天一敬,黄沙天掌拍在桌面,震起酒壶,一接住,冷瞥着邵羡,含着壶嘴,咕噜噜将酒壶中的酒水饮完。邵羡一笑,也喝尽盅中酒。
啪!孙北汤一拍桌面,跳到凳子厚厚的坐垫上,高高站起,俯视着邵羡,中已然有了一杯酒,他将杜染面前的酒盅悄然拿到中。孙北汤叫道:“姓邵的,老子孙北汤也来敬你一杯。”邵羡笑道:“好。”他拿起酒壶,壶嘴刚流出一道银线,孙北汤便一掌拍出,掌风凝于一处,专吹在酒水上,要让酒水流不进酒盅内。酒水略微出现波动,邵羡就使上了纯一真气,掌握在酒壶,纯一真气通过酒水流到酒盅,再由酒盅回度到邵羡体内,形成完美的循环。酒水笔直垂落,孙北汤不信,使力再出一掌,亦动不了酒水。
邵羡放下酒壶,举起酒盅,孙北汤怏怏抬起酒盅,一口吞下,神情郁闷不乐。杜染信拿起常屠前的酒盅,嗓音尖锐道:“邵大侠,再饮一杯如何?”邵羡倒了一杯酒,道:“客随主便。”杜染尖尖笑道:“待我先饮。”邵羡微怔,点了点头。杜染拿起酒盅,深吐口气,望见酒水,嘟嘴一吸,一道白线从酒盅飞起,射入他嘴中,片刻就断。杜染吞下酒,倒置酒盅,挥了挥,示意一滴不剩。众人皆看向邵羡,他若再以常规饮酒,便是输了这局,心里也好奇他要以何种奇特的饮酒方法赢杜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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