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禄谦真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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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记住本站:9雪花纷纷洋洋,地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雪,蹄印新铸,寒风忽来。前方朦胧的出现一个市集的影子,邵羡纵马而去。长街上行人稀疏,两旁的店铺也十分安静,市集热闹不再,剩下单调的冷清。这里纵然有追杀他的人,想必也不会太多。邵羡在街边买了几个油饼,寻到一家老字号的客栈入住,打点二用上好的草料照顾大黄马,便进屋安歇。

    此时天时尚早,但邵羡体内的刀伤因连续两夜的风寒露宿有恶化的征兆,外面又下着雪,天气越发恶劣,他不得不找个温暖的地方休息,疗养身体。邵羡在房间中找到一团缝衣的针线,房间门是往里开,床在门的左侧,邵羡将丝线系在右半扇门上,牵回了床拴在自己腕,如若有人闯进,开门的时候必会拉紧丝线,警醒自己。

    禄谦真佩戴一口长剑,走入客栈,向柜台掌柜那儿丢出一锭银子,叫道:“把你们的好酒好菜端上来,只许荤的,不许来素,快快去办。”掌柜看见砸在柜台上的银子,连忙将它拿入中,辨了辨真假,喜笑颜开道:“客官稍待,我去吩咐厨房。”他亲自跑到后厨交代,这般豪爽的客人可不多见。

    二抱着一坛酒恭敬的放在桌上,恭敬道:“客官慢用,若是不够,敬请招呼的。”禄谦真微微一笑,替自己倒了一碗酒,二就站在旁边陪侍,他抿了口酒,心中得意,当爷的感觉肯定比当孙子快活。他瞥了眼二,道:“你下去吧。”

    这些钱,这口剑,全是他从别人中获得,将他人之物化为己用正是禄谦真的本事。他靠这种本事行走天下,大多时候都很吃香,就算出现纰漏,往地上一跪,承认一声孙子,别人厌恶与他这种人计较,就放过了他,由是一直无事。禄谦真不认为装孙子又何不妥,他坚信自己活着就迟早有一日能扬名立万,禄谦真三字不过是个名字,待他成名后,改掉这个名字,难道还会有人去追究他的过去?

    禄谦真饮下一口酒,忽然面色略微僵硬,他想到一人,不过旋即就放松,那人现在自顾不暇,保不齐活不到年关,担心他做甚!禄谦真饮下这碗酒,神色畅快,天地洪荒大悲经的消息虽是假的,但在悬空寺真出现了一本秘籍,引得众多豪侠争夺。

    最终那秘籍被一剑客取走,群豪沿途追击,那剑客已身负重伤,禄谦真便是跟着群豪追到了这儿。他眼见群豪失去剑客踪迹,不愿在冰天雪地里遭罪,便来到这座市集,待雪过后,再去打探剑客消息。

    这时,几名打着伞的青年男女来到客栈,禄谦真瞟了一眼,见是四个衣装不俗,相貌堂堂的公子围绕一名美貌女子,那女子神情冷漠高傲,眼神充斥淡淡的不屑,周围四人都在尽力迎奉讨好她。五人占据一桌坐下,招呼二点菜。

    五人坐定后,其中一名黄衣公子道:“也不知道邵羡那奸贼现在何处?如此多人追捕他,竟没有半点消息传出。”另一名蓝衣公子道:“昨日清晨才死了十余人,听邵羡前脚刚走,后面大队人马便赶到,却依旧没有发现邵羡踪影。”坐在他身旁的青衣公子叹道:“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铲除邵羡这魔头,替秦姐报得大仇。”

    雪白衣裳的女子移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多谢南宫公子挂怀,我相信有诸位及众多英豪的助力,邵魔头一定逃不走。”青衣公子南宫明非被女子看上一眼,胸口一热,欣悦笑道:“正当如此。”另外三人都不经意的流露出对南宫明非的嫉妒。禄谦真看在眼中,心里暗自嗤笑,竟为一个女子争风吃醋。

    一侧的黑衣公子道:“要我,我们直接去入关的路上等着邵羡,这般漫无目的寻找何时是个头?”黄衣公子微微讥讽道:“你又怎么知道邵羡会走那条路?会从什么地点入关?他若独行荒野,在关中和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黑衣公子怒道:“司徒搏,你话里话中尽在为邵羡话,怎么?你很敬佩他吗!”

    司徒搏面色垮掉,道:“长孙欢你休要在秦姐面前胡言,你自己瞎出主意,难道还不许人指出,要是坏了秦姐的大事,你担待得起?”长孙欢声音更高一截,道:“你什么!我看我们屡次找不到邵羡,就是你在提前通风报信,做鬼。”蓝衣公子欧阳兰德见他们越吵越烈,劝道:“大家都少两句,勿要自家内乱。”

    司徒搏拍桌而起,道:“不干你事,今天我非要叫他知道司徒家的厉害。”长孙欢不甘示弱,瞪目起身,道:“我倒要领教领教。”秦姐叹息一声,道:“二位何必如此,邵羡未除,难道两位便要在这里分个生死不成?”

    两人见秦姐劝和,谁也不愿拂了她的面子,各自坐下,司徒搏道:“看在秦姐的面子上,今天便不与你计较。”长孙欢道:“若不是有秦姐在,你当我会饶你?”南宫明非笑道:“二位不要再斗嘴了,若真要比个高低,就看谁能先铲除邵羡,这才显得有本事。”司徒搏、长孙欢瞥了南宫明非一眼,均想要是邵羡这么容易铲除,就不至于活到现在,这番话分明是想将我二人当做马前卒使出。

    几道咳嗽声响起,店内六人向门口留意过去,一名麻衣剑客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肩上积着一层冰雪,两眼红肿,神色疲惫至极,他低沉开口道:“二,备间客房。”禄谦真看见他神情震动,垂下了头,不敢让麻衣剑客瞧出异样,拳头捏紧,就是这人,就是他拿走了悬空寺的秘籍。

    禄谦真的指尖碰触到剑柄,犹如摸到烧红的铁板迅速收回,他觑向缓缓登楼的麻衣剑客,此人武功远非自己所及,冒然出,成功便罢,要是失败赔上自己可亏大了。禄谦真又瞥向世家公子那桌,眼睛发亮,计上心头。

    他神色沉重的走向他们,五人注意到禄谦真,停下中动作,向他看来。禄谦真含笑抱拳,道:“在下禄谦真,听闻诸位在议论追杀邵羡,思及一个消息供给诸位。”南宫明非皱了皱眉毛,道:“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邵羡的消息?”欧阳兰德笑道:“听听无妨,反正我们左右也没有线索。”

    禄谦真道:“在下不知道邵羡的消息,但在下知道有人知道。”长孙欢轻蔑的笑出一声,趾高气扬道:“那你是谁?”禄谦真叹道:“在下本欲实心相告,奈何诸位甚是轻薄,想来那人剑法高超,就算告诉了诸位也于事无补,在下又何必妄做这恶人,万一害了诸位性命岂不内疚,我还是自己去纠结人吧。”

    他便要离开,但这些公子正值年轻,在家中又是独尊的存在,高傲自大,怎受得了别人觑。司徒搏骤然出,拿住禄谦真肩膀,道:“故作神秘,你今天不把话明白就休想离开。”司徒搏这一招是司徒家的鹰雷爪,五指紧扣在禄谦真肩膀上,剧烈的疼痛袭上他脑海,禄谦真绷着脸笑道:“诸位当真要听?”

    司徒搏冷笑道:“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喽!”他掌力量加重,五指深陷进肉里,禄谦真脸色疼的惨白,道:“便是刚才上楼的麻衣剑客!”司徒搏松开掌,问道:“当真?”禄谦真道:“邵羡重伤,昨日清晨一役,他如何杀得了十多人!杀人之后,他又是如何逃脱追捕?”

    南宫明非斥道:“一派胡言,那老板口传只走了一人,他难道是骗我们的不成?”禄谦真道:“他自然没有骗你们,但那老板认识邵羡吗?他走了一人,走的就必定是邵羡吗?诸位这么多人都没找到邵羡踪迹,不觉得奇怪吗?”

    秦姐迟疑道:“你是有人假扮邵羡?他犯下昨日清晨的事情,就是想让人以为是邵羡干的,好引人耳目,为真正的邵羡脱身,可这件事你又怎会知道?”众人盯向禄谦真,要他回答。

    禄谦真笑道:“我之前也未想到,但刚才我见到他独身一人,身负伤势,回想起前往悬空寺的路上曾见到他与邵羡相会,再联想众多豪杰却无一人发现邵羡踪迹,就料定如此,此人感于邵羡的情谊,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替他做下了这些事,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未有真正的活人确认见过邵羡!”

    长孙欢呵呵冷笑:“无稽之谈。”欧阳兰德稍稍沉思,提道:“昨日的血案,都是死在剑上,邵羡重伤,无量剑法威力巨大,他若用无量剑法必会震伤自己,况且那些人是单纯的输在剑术上。”世人只知道邵羡纯一真气直攀其师,少有见他用剑者,他用剑也无外乎是把无量剑法九个字诀粗暴施展,以力以势破敌。邵羡的剑法向来被人视为剑技之剑,明其表里,不通其魂。

    另外四人听到欧阳兰德的提点,也开始起了疑心,对禄谦真的话信了一分半分。禄谦真将这一切看入眼中,激道:“那人剑法不弱,诸位还是不要听我的话,要是因我一席之话,让各位枉死在了他上,便不值得。这是我的想法,当由我集结同道去对付他。”

    司徒搏恼怒道:“我们四人算在一块还不如他?”禄谦真不卑不亢道:“昨日清晨的十余条汉子或许也是这样认为的。离这近的高并不少,我们可以主动联络他们,先礼后兵,问清缘由,再向那麻衣剑客发难,免得误伤好人。”

    长孙欢哼了一声,道:“我倒要先会会他,看他有没有你的这么厉害!”他呼来二,道:“刚才那个客人在那间房,速带我去。”禄谦真伸拦住他,道:“兄台不可乱来。”长孙欢拂将他摔在地上,不屑道:“你也配称我兄台。”

    秦姐见长孙欢一人上楼,道:“我们也去看看,免得长孙公子吃亏。”其余三人当然遵从,长孙欢听见秦姐的话中颇有关心自己的意思,微微得意,当下更要让那麻衣剑客好看,不然显不出自家本领。摔在地上的禄谦真自己爬了起来,眸子中射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心想这些世家子弟也妄想斗过邵羡,那邵羡又奸又滑,随便把你们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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