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京城,司礼监。
“你什么?她在南宫府养伤,请不过来。”王瑾凤眼瞪着回话的人。
那人脸上有伤颤颤巍巍又复述了一遍,花狐回京后只有龚央等人回宫复命,她回了南宫府,连王瑾派去接应她的人都被遣返,他们强硬想要带她来的下场就是**控的俞点苍给了回来。
王瑾又看向龚央,龚央连忙低下了头,再度道:“卑职办事不利,死不足惜。希望公公饶了南宫捕头,不是她我们连回来复命的机会都没有,她并非想忤逆公公,只是被风飘絮一掌伤得不轻,好在控制了俞点苍能给她运功治疗。此番楼燕飞私通越王,使得我们延误了时机,连皇上都趁机围剿,我们腹背受敌,那样四面受敌的情况,也是花狐……”
“够了!你哪里有求情的资格。”王瑾断了龚央,腮帮子都咬紧,平复了一下才又道:“龚央,此番坏事的是那个回不来的楼燕飞是真,还是花狐让你如此回复?”
“卑职不敢隐瞒公公,的确是楼燕飞计划不缜密又接连出意外才让风飘絮全程控住了场面,花狐将他漏洞补上,还算计到风飘絮会杀退少林周围的越王势力,没想到他主动联络了玄刚却又没派上用场,在我们控制住了少林所有人之时,却是武当和神秘部队杀来了,也是花狐用计探查出了那支部队的身份,也因为清楚风飘絮他们作风才逃过追杀。公公,花狐的本事是我一路见证而来,她本来也是想进宫复命担下全责,但公公正值用人之际,她若养好伤必将是牵制风飘絮他们最有力的一员,龚央愿以死谢罪,请公公饶了花狐,放过此次苟活回来的人。”龚央还是求了情,花狐告诉过他该求情还是要求情。
王瑾怒极反笑,“好呀,你不过是她教官之一,总共也没见几面,竟然心甘情愿替她担责。龚央呀龚央,你这耿直脾气真是让咱又嫌弃又舍不得!若你再圆滑一些,哪至于让钱护那草包爬到头上。”
“龚央于公公而言,一个千户统领已经足够了,不敢再奢求。”
“你是心不够大,楼燕飞是心太贪,而花狐——花狐……”王瑾转了转手里拂尘杆,叹息道:“楼燕飞控制了十几人,也抵不过花狐控制了一个俞点苍。楼燕飞城府极深,诡辩虚伪,武功也不差,却还没有一个黄毛丫头拎得清,没有她隐忍,此番不管是不是楼燕飞的错,他也该死!辜负了咱的信任。花狐的话,既然她不来,那便咱去见她。”
龚央惊愕抬头,“公公?”
“备轿。你也别跪着了,回去反省吧。”王瑾没再理会龚央,而是去了南宫府,龚央却是没想到此番那么大的失误,竟然只是闭门反省,他哪里知道王瑾已经没有心情再去责罚他们,身边也的确不能再少人了。
轿夫脚程也快,很快就到了南宫府,随行的只有几个护卫和太监,规规矩矩去叩响了南宫家的大门,竟然无人来开门,叩门护卫回头看了轿子里阴沉的王瑾一眼,心下一寒,立即一脚踢开南宫家的大门,可是刚进去,就被剑气给飞出来,盔甲上一道骇人的血口,却连伤他的人都没见到。
护卫当即亮出武器要杀进去,却听得王瑾呵斥道:“住手,你们都留在外面。”
王瑾自己下了地,独自跨进了大门,庭院里空无一人,他随意看了一眼,就能推敲出南宫碧落的闺房在哪里,刚一走进那庭院,也是一道剑气朝他划来,王瑾眼都不抬,单手一运气就在身边形成了一道无形罡风,阻隔了剑气。
随即白衣神剑,从屋檐飞身而下,与手中的剑融为一体,刺破了他的先天罡气,眼看就要近身,王瑾掌一抬,剑神无坚不摧的剑尖却连他的掌心都刺不穿,王瑾血肉之躯竟然像钢筋铁骨一般,比金钟罩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衣剑神整个悬浮在空中,骨瘦嶙峋的锦衣老太监双脚如磐石一般陷入坚固的地面,时空都好像静止,只有不断飞散的气劲将石桌、山石、树木给削断。
仔细一看,那剑尖离王瑾手掌还是有毫厘之距,仍是被先天罡气阻隔,王瑾内力之深,江湖中已难逢敌手。
“凝霜剑。”王瑾也看清俞点苍手里拿的剑,若不是凝霜剑,俞点苍可能已经被王瑾给推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僵持。
偏是这时,又一灰衣鬼面人杀出来,从旁刺向王瑾,王瑾虽惊不乱,拿着拂尘的手一绕,缠住了灰衣人的手臂,三方僵持,王瑾狭长的眼扫了扫灰衣人和俞点苍握剑的手,竟是从手茧判断到他们剑法上微妙的差异和路数。
“哼,咱家竟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迎接方式!”只听得王瑾冷笑一声,先天罡气竟然徒增好几倍,他脚下再一蹬,三人竟然全部腾空而起。
灰衣人面具下的眼里有震惊,俞点苍木然的脸突然也有了松动,王瑾再掌心错开俞点苍的剑尖,拂尘拖住灰衣人,身形往下一坠,俞点苍和灰衣人的身形不免就相撞,也亏得他们两个反应迅速,本来避无可避的相撞,愣是在半空互相以剑刃相接,改变了力道。
可惜的是灰衣人手中的剑却因为凝霜剑的锋利而折断,不心被俞点苍划伤了手臂,他们一落地,王瑾的掌风向了灰衣人,拂尘扫向了俞点苍。
灰衣人双臂护在身前接下了先天罡气的掌风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住了身形,而王瑾用一把软绵绵的破拂尘竟然和手握神兵利器的俞点苍过了好些剑招,老太监除了内力强悍,连剑法都不弱。
逼得剑神三式,日轮光影现,将拂尘给削得白丝乱飞,两人互相抵了一掌后,才拉开距离停下,王瑾以一敌二,除了衣服和拂尘有了些破损,脸不红气不喘。俞点苍英俊的面颊上却多了道血痕,偏是灰衣人松开被俞点苍伤到的手臂,一个闪身就夺下了俞点苍手里的剑,重又杀向了王瑾。
王瑾冷笑中,倒也没留意俞点苍被夺剑时神情的变化,以及后退避开灰衣人的动作,在灰衣人杀向王瑾的途中,先前受到先天罡气冲击的鬼面也从中裂开,露出一张瘦长冷峻的脸。
可惜还没过上几招,王瑾指甲背几个连弹,在剑面上弹了几个清冽的音,就震飞了凝霜剑,俞点苍皱眉,脚下刚一动,便看到一个人影飞出接住了凝霜剑,也顺势停在了王瑾和灰衣人之间,急道:“住手!”
穿着捕服内衬红衣的花狐阻止了他们,还靠近惯性冲上来的灰衣人,将他往后推开了几步,平息了他的好斗之气,才向王瑾抱拳道:“公公息怒!”
王瑾却扫了她一眼,“脸色苍白了一些,但你真的受了伤?”
话音一落,人仿佛会瞬移一样冲向了花狐,花狐刹那间浑身紧绷,可王瑾伸出的手掌没到她身上,而在也几乎一瞬间闪来的俞点苍胸口,俞点苍哼都没哼一声,像一个木头桩子,嘴角却渗出了血。
花狐瞳孔缩了缩,要上前却是灰衣人扯住了她。只见俞点苍身体离开了王瑾的手掌,王瑾也收了手,看着俞点苍行尸走肉一般走向花狐身边,衣襟不整理血也不擦,呆若木鸡地站着。
“摄魂针这么厉害?他们就是你不进宫面见我的底气?”王瑾询问起来,他也看向灰衣人,“你是?”
“华山,伍放鸣。”
王瑾此刻倒是一惊,“伍放鸣?汤怀仁身边的管家?你怎么会和咱的奴儿走到一起,还这么帮着她?莫非神神叨叨的汤老头死了,也留下了什么预兆指示,或者是他为咱批命之言的时候到了?咱们这个钦天监正对大明还挂心吗?”
“公公不用这么紧张,我并不知道主子为你批命时过什么,他葬身海外之时也未曾有遗言,我对大明怎样更没有兴趣,我来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
“俞点苍的人头和风飘絮。”
“哦?”王瑾狐疑,却见花狐对他点头,他便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华山第一人伍放鸣终是没逃脱情网,还惦记着情敌和旧情人的徒弟,我听风飘絮与瑶姬有那么些相似,你该不会是要——”
“少放屁!”易五怒斥,却不想话一出,王瑾的先天罡气就直冲他面部。在花狐都惊讶的眼中,易五自己的手背在了颧骨上再度后退了几步才没被王瑾了耳光。
“公公不要!”花狐挡在了易五和俞点苍前面,“有他们,可以一挡十。”
“咱家知道,只不过他们是否真心就——”
“我别的不要,你留她一命,即便你们把她成废人也可以,我只要俞点苍人头和她活下来,她身上流着瑶姬的血,与女儿无异。只要这个要求你们能答应,我便继续帮这个假南宫做事。”
“没错公公,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控制得住俞点苍。现如今皇上已经明目张胆抓捕我们,此次祭祖怕是……”
“嗯?什么时候你也这样口无遮拦?”王瑾断了花狐的话,也走向她。花狐将凝霜剑反握低下了头,王瑾见她恭顺的样子就顺了气。
但是走近她盯着看了片刻后,突然一把抓住她握剑的手腕,直到花狐面容痛苦地松开了剑,王瑾见她忍着没哼声,也没有丝毫反抗,便也松了力度,却没注意花狐另一只手悄悄背在身后。
“果然伤得不轻,摧心掌现在威力这么大吗?不过你也好本事没死。”
“是风飘絮留手了,我就她下不了手杀我。公公,恕我斗胆问一句,此番祭天您到底什么算?”
“越王很快就会进京,咱已经答应与他会面,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可行,此番少林之行,我虽然有负公公信任,却也知道越王已近强弩之末,只有上京拼死一搏,可现在边关又生变,我们的实力也被削弱不少,皇上这次螳螂捕蝉,成了最大的赢家。若再经由越王单独起势,公公就等于夹在中间两面受敌,一旦您出面解决了越王,可能下一个被解决的就是您了。可紫禁城内毕竟是我们的地盘,不如假意与越王合作,只放一部分他的军队进宫,由他去和皇上解决家务事,既不会威胁到您,也能让皇上知道他到底还是离不开您,而您只需对付即将上京的风飘絮等人以及趁乱消灭那些反对您的士大夫。”
王瑾听罢嘴角一翘,却道:“假意合作?咱们的皇上已经将咱这些年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罪证整理好了,就等一个机会将咱啃个干净,即便不是越王,一纸强硬的粮饷令已经够明显,若不是你帮我哄骗了曹雨安,也许早就是血洗京城,让皇上知道咱们的手段有多烈。大明国力昌盛兵强马壮,倭寇不足为惧,越王也难成大事,咱才是所有人的眼中钉。既然风雨欲来,伞太麻烦,只缓一时而已。”
“公公的意思是——变个天?”
“呵呵呵,越来越会猜咱的心意,你的见解也不错,紫禁城毕竟是咱的地方,不会放太多越王老匹夫的狗进来,但风飘絮那帮子不识好歹的江湖人也不容觑,你怎么办?”
“这个我有办法,让越王的剩下的军队去城外堵截住他们,即便有人杀进来,经过鏖战也挡不住剩下的大内精英以及剑神和易前辈。不过答应了易前辈的话,风飘絮怕是要放进来了,但公公放心,我来对付她。”
“你肯主动,还算懂事。即便你对付不了她,风飘絮放进来也无妨,不是还有越王身边玄刚之类的强手在吗?没个人牵制他们,也不一定就能控制越王老匹夫,甚至秦致远究竟是不是投向了越王也值得怀疑,我看在祭天之前,还是再让都察院帮咱们扫清些障碍,好比京营的长官,京城的武将,京城里的武馆、镖局,各类情报窝点,门派店铺。”
花狐心里咯噔了一下,“公公是想借刀杀人?”
“聪明。”王瑾话音刚落,他的手下就违令进来通传秦致远来看望南宫碧落了。他便笑道:“着就来了,他对你倒是真的上心,你不在京城,他已经因为祭天和各地按察使的急报忙得几天几夜没有休息,竟然还会抽空来看你。据我所知,这子其实早就知道你是假的,只是和你逢场作戏罢了,难道假戏成真?”
“公公笑,他是逢场作戏,难道我就不是吗?您想借刀杀人,这个也便由我来吧。”
“怎么这么积极?”
“将功补过,也是表达我的决心,我与公公共存亡。”
王瑾神情有一丝动容,“你用这张脸出这句话,还真是让人有些感触。你会成长得比春儿和福通更合咱心意,不过是要养好伤的前提下,咱不喜欢不能全力以赴的孩子。”
“公公放心,我的伤可以让俞点苍直接输送内力,还可以借着这个便利大肆搜刮京城,以我身份,这个敌视的刀想来就会落在都察院头上,再加上秦致远处处维护关心我,他也就逃不掉了,大概没命参加祭天。”
“大概?”
“不,是一定。”
“如此便好。”王瑾也拿出了一个锦盒,“里面是治疗内伤的贡品,你服下吧,祭天时完好无损地在咱身边,看一出好戏。阴阳乱命捣乾坤,志性嚣张定皇城。风起狂澜苍天在,不视蚍蜉悔恨生。”
“公公这是念的?”
“一个老头在咱生辰酒宴上的醉言,他咱天生麒麟命,虽残却乱命枭雄,一生会遇无数风雨波涛,若太嚣张便翻不过碧落青天,如今正是风起时,海浪涌,天上浓云滚惊雷之际,好像命数已到,劫数难逃,可他忘了就是因为不信命,咱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现在知道与你这张脸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咱为何总是舍不得杀了吧。因为名字,因为咱不信命,想她活着,更想她屈服,但没机会啰,她就是要对着干,到底只是个女捕罢了。好了,秦致远快来了,咱就回了。”王瑾轻轻摊开花狐的手,放入锦盒。“咱身边正是用人之际,有咱在,你就衣食无忧,知道吗?”
他也不等花狐回答,招手唤过太监和侍卫就转身离开,他们追着出去时,王瑾已经坐上轿子走了。
易五:“好险,还以为他会动手杀了你,要不是看你手势,俞点苍怕是要冲上去。”
“他不会的。”她呢喃着将锦盒里的药丸服下,却是转头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俞点苍眼神变得清明,所谓摄魂针早已解除。“你得对,他没有杀心,他那一掌收着力,只是想给花狐一些教训,不过他的武功确实不是我们能对付。”
易五点头,又立即道:“有人来了。”
他和俞点苍立马没了影,秦致远一来便看见花狐孤零零站在门口,他俊眉一皱,竟然脱下官服为她披上,反倒让她一阵错愕。
“听你受了伤,怎么穿成这样站在外面,快进去。”一边将花狐往屋里牵,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还问道:“之前请的仆人呢?”
“我又把他们遣散了。”
“为何?”
“没什么,秦大人你来只是来看望我的伤势?”她将官服还回。
秦致远听得这一问,突然停了下来,手也后知后觉松开了花狐的手。她见他一脸正经地穿上官服,便隐隐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秦致远简单明了一下越王就快上京以后,竟然对花狐摊牌早就知晓她的身份,也知道花狐的野心。
“你助纣为虐我可以不追究,利用我我也不计较,甚至你想洗去过去,摆脱任何人控制我也可以成全,但是南宫碧落只有一个,谁也取代不了。你收手吧,不要再参与了,剩下的交给我,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她为秦致远的斩钉截铁一怔,“你怎么忽然就这样?难道你就不怕我转头就去告诉王公公?或者你有十足的把握?”
“我只有五成把握,却有必死的决心,此次即便同归于尽,我也会除掉他们,南宫在时,我没能护得了她,她的心愿,王大人的心愿,都察院的荣誉我要守住。我不是没想过你所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那些话真假参半,也知道这样会有风险,但——我也不想你死。”
“你……”花狐再度皱了眉,她盯着秦致远看了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要话,却有人来急报。
秦致远他们走远了一些,花狐却看到了那人嘴形着‘越王’‘王爷’之类的词,再来便是秦致远又过来道:“我要走了,有些事要去处理,我的话希望你听进去,好好养伤便好,即便离开京城也无人阻挡。你就算去告诉王瑾也无济于事,他大势已去,豪杰四方云集,纵然能杀掉一个我,也杀不尽千千万万反抗他的人。你若还是执迷不悟的话,就别怪我……”
他犹豫了一下,才正色道:“公事公办。”
完也不等花狐回答,就匆匆离去。
她看着他走远,半晌过后才大笑道:“哈哈哈,秦兄呀秦兄,你怎么就不让我再多几句话。”
易五和俞点苍重又出现,易五冷道:“他是不敢,连牵个手都一脸懊恼的样子,可惜风飘絮没看到,不然就精彩啰。”
“是你捣鬼?是红枫林那天的前夜?想作弄谁?”
“没错,在和你会面之前,让那英俊探花郎以为自己稀里糊涂犯了错。比起作弄我更想和俞点苍好好一场,不过要忍。而且从刚才秦致远的表现来看,不是正好明你没看错人,他值得托付。”
“无聊透顶!好了,你也该出发了,按照计划行事。我没估计错的话,越王已经到了,朱洪彦也从来没有安分过,你也该现身去见他们。”
“他们?是风飘絮吧,你就不怕不是一掌能了事?”
“不用你操心。”
“那他呢?”易五指了指俞点苍。
“和我一起疗伤。”
易五不再多言,轻功一跃就没了影,着和俞点苍一起疗伤的人,却是让俞点苍运功在她身体内逼出了数根钢钉。
等收功之时,她已经大汗淋淋,比受了摧心掌难受多了。
“这老萧家的转生钉,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宝物,却在植入与拔出之时极其痛苦,你何必……”
“没关系,我经络受损不入此物难以复原,有了它还能够骗过王瑾,何况王公公刚才给我的丹药足以调息我受的罪,值了!”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也不顾身上的伤痕,便去沐浴更衣。
出来之时,已然是身姿挺拔,一身干净捕服的女捕,南宫碧落。
同时,浩浩荡荡的马队收到了自京城琳琅传来的信,不足一千的绿林中人,人人一匹快马,在停顿之时仍然掀起了遮天的飞尘。
他们看着领头的黑色锦衣女子,抓住飞鹰展开了信。
“有吕三娘的字迹。”风飘絮读着信便认出了吕三娘的字迹,琳琅回京后还是求助了吕三娘和柳易枝才能安然传送消息。
“风姐姐信上什么?”
“越王抵达京城,京城各个要道被封锁,受伤而归的南宫碧落一点不改跋扈,带着捕快四处抓人,京城发生了几次械斗,让祭祖的皇帝大怒,都察院整院受罚,秦致远担下了全部罪则,被革职还遇刺,南宫碧落转头就又担任起了京城的巡逻护卫,整个京城戒严,连丐帮都被全部驱逐出城,还有很多琐碎的信息,我们边走边,驾!”
众人惊诧中连忙跟上,曲水还来不及问话时,火麒麟已经怒道:“你就该一掌杀了花狐,省得成了我们进京的阻碍,她手里还掌握着我们霹雳堂的秘方,火器营必然威力大增,在少林吃的亏还不够吗?”
风飘絮却是反问:“你真的觉得在少林我们吃亏了?入了京城,谁也不可以伤她。”
“嗯?难道你要亲自动手?”
可是风飘絮没有回答,只是更加快的奔在了前头,众人连忙御马追随,曲水想了想不由得加快几鞭,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希望风飘絮解惑。
京城。
南宫碧落带人将王家镖局也给查封后,在王飞燕兄妹的咒骂声中,不甚在意地拧了拧脖子。风吹拂面,她抬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阳光正好。
她笑了笑后,朝着皋陶狱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