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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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宁又养了两天病后, 沈辞带着她一行队伍悄悄离开了陇川。

    简单的谋划后, 赵宗筹的队伍仍留在城里, 沈辞的长御军随他们回京。为求速达,军队日夜赶路。

    白日里, 琬宁跟着沈辞一匹马,长时间的奔袭,她大腿两侧软嫩的皮肤都已磨破,起着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沈辞心疼的受不了,让她侧坐着,双腿合一起,手臂环着他的腰,饶是这样, 短短几天,琬宁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

    晚上,他们上了山, 山路不好走, 沈辞让大军停军修整一夜。

    不远处, 琬宁坐在篝火边取暖, 沈辞安排完事情后也走到她身边坐下,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随后搂着她。

    沈辞手腕稍用力, 琬宁便靠在他身上,他声音有些疲惫道:“不回帐篷里,等着我来把你揪回去吗?”

    琬宁窝在他怀里,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颗不安的心稍微好了些,闷闷道:“阿辞,我们这样贸然回京,陛下会不会不高兴,我会不会把你连累了,我……”

    沈辞断她:“你是我的妻子,谈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难道我和你之间还要分彼此吗?”

    琬宁急忙转身,手捂着他的嘴,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些害怕。”

    沈辞挑眉:“害怕什么?”

    琬宁被他问着,一时间又有些迷茫。她怕什么呢,她怕父母死,怕因为她们家的事让陛下迁怒于沈辞,沈家就他这一个独苗了,她也只有这一个夫君。

    “唉……”一声浅浅的叹息。

    山月下,银白色的月光越发清冷,可是夜幕上的星子却异常璀璨耀眼。许是远离了城中灯火,寂寂山脉里,更显明亮。

    沈辞揉了揉琬宁的发顶,笑道:“看把我们宁宁瞅的,眉毛皱在一起,像个老太太一样。你再这样,可就变丑了。”

    琬宁知道他有心逗自己,可也还是开心不起来,只窝在他怀里,不话。

    沈辞叹气:“宁宁,我过,我会把你父母毫发无损的从谢扬稷手里救出来。你看啊,谢扬稷他没有筹码要挟,你父母是唯一的质子,首先就没有生命危险。其次,两个老人家年岁不,若他有心折磨,老人怕是顶不住几下便受不住了,若真死了,得不偿失的是他。”

    琬宁忧心忡忡:“那你呢?万一陛下迁怒你擅离职守怎么办?你会被削职流放吗?”

    沈辞想想,答:“此行是救你父母也是救陛下,若真成了,我和谢怀景就是护驾有功的功臣,功过相抵,他怎么会迁怒于我?”

    “可……我害怕你有事儿。”琬宁拨弄着他的大掌,把指节合上又开,轻轻道。

    沈辞包着她的手心,团成了个团,耐心的哄着:“你夫君我的荣耀都是真刀真枪砍出来的。闭上眼,一切都交给我。”

    得了承诺,琬宁也不再话。夜里的风有些凉,徐徐吹过来,她有些困了,缩在沈辞的怀里,意识朦胧间隐隐听到一句。

    “今晚的夜色真美。”

    她默默的在心底补了句:“风也温柔。”

    *

    盛京,宁王府的一处后院。

    人带上来后,谢扬稷盯着眼前不卑不亢的两个人,半晌,他轻笑道:“冒昧将相爷和夫人请过来,是本王的不是,在此给相爷赔罪了。”

    林毅一身正气,冷哼道:“宵鼠辈,枉陛下如此提拔你,我呸!”

    谢扬稷笑容一滞,面如冠玉的脸稍动了色便又恢复如常,他坐在身后的藤椅上,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淡淡道:“相爷怎的也是朝中文臣之首,怎的半点礼貌都不懂,难道要本王教你什么是面对皇室后嗣的规矩吗?”

    林毅不为所动:“要么你就杀了我们夫妻,自有太子为我们报仇。要么就别这么多废话。”

    谢扬稷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缓缓道:“好,不废话。替本王办件事,我就把你夫人放了如何?”

    林毅眉头松动,似在思量。

    谢扬稷接着道:“给京中百官写封信,陈述太子谢怀景给陛下下毒,狼子野心,试图逼其退位,自己取而代之。”

    薛氏听后顿时抓着林毅的手,温婉的面容满是紧张:“相爷,你千万不能答应他!我就是和你死在一起,也不要你做这样的事儿。林家累世清名,不可毁于我一女子身上!”

    谢扬稷轻蔑的看着院子里的两人,好似看着两个垂死挣扎的猎物,他道:“不急,我给你一夜时间考虑。”

    完,他摆摆手,立刻便有人将林毅和薛氏分开关押。

    薛氏神情坚决,拼命的冲着林毅摇头,林毅袖下的拳头攥得死死的,身子微微颤动。

    瞧见了这一出,谢扬稷笑的更开心了,眉梢都溢着好笑。他起身朝屋里走去,随后召来了近卫苏阳。

    门关上后,谢扬稷半掀着眼皮,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攻皇宫的事儿安排的怎么样了?”

    苏阳俯身作揖:“宫里我们的人已经摸到了宫门钥匙,明晚换值的时候就会大开城门,就算谢怀景有所防备,留着重兵防守,殿下也不必担心,陛下昏迷不醒,王符可号令的军队已尽数归降于我们,只待来日新皇登基,赏赐他们一世荣华富贵,这可是那个病秧子太子给不起的呢。”

    谢扬稷笑笑:“如此甚好。”

    苏阳面露犹豫之色:“只是殿下,那林毅死活不肯写手信,可怎么办呢?”

    “这有何难。”谢扬稷起身:“刀架在他夫人脖子上,把笔给他,逼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不然等待他的下场可不是什么手信了。

    他舔唇,一字一句道:“着人割断他夫人的喉咙,给本王写血书。”

    翌日黄昏,狂风怒号,乌云遮天蔽日,气压低迷,似是不祥之兆。

    酉时一刻,高耸巍峨的城门突然发出响动,随后缓缓开。

    刚看见眼前异变准备报信的禁军还没等发出声音便被几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抹了脖子,殷红的雪珠子顺着雪白的刀刃簌簌而下,似是意味着一场浩劫的开始。

    宫里瞭望塔的人看见城门突然开,意识到不好,即刻传信东宫。

    谢怀景身形挺拔,着一身银白色铠甲,墨发被白玉冠高高盘起,手持长剑,如画的眉眼满是凝重。

    琅叶眼里满是不舍,美艳的脸皱在了一起,她轻轻唤道:“殿下。”

    谢怀景手抚了抚琅叶紧张的脸,声音清冽如水:“琅儿别怕,沈崇荇将军带着将军府的护卫队守着东宫,没事的。”

    琅叶握着他的手,眼眶蓄满了泪水,直直扑到他身上,哭着道:“殿下,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我又是你的累赘。我……我不想你死。”

    谢怀景抬手抿唇生生抑住了咳嗽的冲动,他抱着琅叶,眼眸温柔:“都是当娘的人了,不许哭鼻子。而且为什么是孤死,你就这么不信孤?”

    琅叶被他安抚着,哭声渐,她垂首摸了摸肚子。复又抬眼,满是担心:“可殿下的病,今日是阴天啊。”

    谢怀景俯身吻了吻她的眼睛:“乖,待在宫里等着孤。”

    两人正告别着,外头禁军统领孟宇冲进来,脸色凝重:“殿下,宁王他们攻进来了!”

    “知道了”。谢怀景点头,随后握紧了手中长剑,低低道:“走。”

    琅叶挺着肚子看着消失在东宫门口的银白色背影,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喃喃道:“孩子,你长大了也要像你爹爹一样厉害。”

    皇宫失守,大片黑色步兵犹如黑云压城般迅速席卷宫中四门,谢怀景冷眼瞧着,镇守四门的王符军队已然倒戈,他迅速吩咐:“我去东门,你带人去西门守着,另外两门,挑一个得力的副将守着南门,北门给我大敞四开,他们必定会集结军队全力攻破北门,埋伏弓箭手和投石车。”

    谢怀景长剑出鞘,英气的眉眼满是威严:“必要的时候火攻。”

    孟宇听令,转身安排下后,便和谢怀景分开行事儿,朝各自守的宫门飞快掠去。

    宫外,谢扬稷大军进了城门,可宫里还有四门防线,他长剑挑着王符和白虎符,朝天空一指:“兄弟们,冲啊!今儿拿下这座城,明儿本殿下许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镇北将军孙茂军也带着队伍朝南门狂奔,稷儿当了天子,妹妹是太后,这整个天下都是他孙家的了。

    狂风大作,声声凄号,血色染红了半边天,无数宫人宫婢,将士首领的血铺就成一条血红的路,杀到最后已然分不清谁是谁,手腕机械的砍着,除了自己,见到的人都得死!

    谢扬稷骑着马来到东门下,他仰头,高高的城墙上站着他的哥哥,谢怀景,一身银白色铠甲,日光照在他身上,宛若天神一般威武英俊。

    他讽刺的笑:“哥哥,好久不见呢。”

    谢怀景手里拿着一把弓,箭头对准谢扬稷的眼睛,淡淡道:“当弟弟的不知足,总妄想着取而代之,如此逆天行事,可想过后果?”

    谢扬稷大笑,阴鸷的眸子满是恨意:“逆天行事?你不过是个贵妃所出的庶子,有什么资格做这东宫之位?我母后是当今中宫皇后,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谢怀景把弓拉的更满了些,紧紧崩着的弓弦就在断与不断之间。他眯着眼:“不知悔改。”

    “嗖”一声,弓箭直直朝城墙外射去。

    谢扬稷迅速偏头,弓箭贴着他的面门擦过去,不一会儿,一道血口子便缓缓浮现,他舔唇笑:“谢怀景,你有寒疾,我看你能撑多久。”

    苏阳快马加鞭赶来,匆匆在谢扬稷耳边低语几句后,谢扬稷便冲城墙上的谢怀景高高作揖:“哥哥,咱们待会儿见啊。”

    完,带着大军朝北门方向狂奔而去。

    谢怀景冷笑,手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随后也隐去了身形,匆匆赶往北门。

    谢怀景的兵力太过强大,光靠宫里这点军队根本无法抵抗,他只能放开一个门吸引着他去,生擒最好,死了么,也无妨。

    谢扬稷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到北门,见门前尸体堆砌宛若山,心知他们快抵抗不住了,面上大喜,抬手号令:“给我冲!”

    一队人好大喜功当了先锋,可才冲进去便被嗖嗖冷箭射倒在地,后边的人见里头有埋伏,一时间有些犹豫,不敢再贸然上前。

    谢扬稷面色阴沉,声音抬高:“给我冲,拿活人顶上去也得给我攻下来。”

    那些倒戈的军队本就不是真心,一看到他拿人命如草芥更是心有不愿,没一个上前。

    谢扬稷抬手一刀砍了身边最近的人,血溅三尺,直喷到旁边人脸上,吓得他哀嚎一声。

    谢扬稷冷笑道:“谁不进去就如他的下场,你们已投靠了本王,难道还觉得此刻反悔陛下和太子不会怪罪你们吗?太晚了。”

    士兵里有担心的已经开始双腿颤抖,尿裤子,他们见谢扬稷又抬刀,像是要杀人的样子,也不敢再犹豫了,开始硬着头皮往里冲。

    冷箭嗖嗖嗖铺天盖地袭来,可架不住门外人多,不一会儿北门便失了守。

    谢怀景紧锁眉头,命人开始投石,百斤重的石头砸下去,脑浆顷刻崩出,一时间鬼哭狼嚎,宛若修罗地狱般。

    谢怀景冲在最前边,长剑惊鸿,以刁钻的角度取人首级。谢扬稷与他对上,剑气缭乱间破他面门,谢怀景微微侧过身子,随后手里长剑转了个方向从背后刺入,谢扬稷吃痛,一掌拍到他身上,躲过了后边招式。

    谢扬稷吐了口鲜血,阴沉的眸子紧锁前方,不语。

    谢怀景吃了一掌,剑抵在地上强撑着身形,他抿了抿唇边血迹,眼神淡漠:“认命吧,弟弟。”

    谢扬稷正想着怎么偷袭时,突然天空一声闷雷,乌云聚集,隐隐有落雨之势。

    他突然狂笑:“哥哥,你有寒疾,想不到吧,老天也在帮我,哈哈哈!”

    谢怀景身体顿时酸疼不已,好似千千万万个虫子在啃噬他的骨头,空气中水分越来越密,氤氲着湿润的味道,他死死咬牙,仍是撑不住,一下跪在地上。

    他喘着粗气,胸膛不住起伏,看着谢扬稷:“谢家的人都有的病,你以为你藏的很好是吗?”

    谢扬稷后背汩汩流血,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失了一大片,血浸染着衣袍,沉重的挂在他身上。

    他被戳破心事,可那又如何,成王败寇一瞬间,比的就是谁比谁狠,就快要胜利的感受驱动着他站起身,一步步朝谢怀景走去。

    他面色被痛苦拐成怪异的样子,笑声桀桀:“你死了,父皇死了,这盛京城就尽是我的了。”

    谢扬稷拼尽全力夺过谢怀景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时,倾盆大雨骤然而至,他顾不得钻心的痛意,直直朝谢怀景胸前刺去。

    “嗖”一道冷箭的声音过去。

    谢扬稷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腔中插着的箭,那剑透过谢怀景刺的血洞,贯穿心脏而出。

    他再没力气转身,甚至看不见是谁杀了他,直挺挺的倒在谢怀景的身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至死未能瞑目。

    随后一声厉喝隔着茫茫大雨,震撼天际:“宁王已死,尔等速速归降!”

    谢怀景身子晃着,雨天触发寒疾疼的他眼冒金星,宛若钻入骨髓般疼痛,意识昏厥前他仿佛看到了一道银色人影,随后昏倒在地。

    沈辞几个箭步冲到谢怀景前,吩咐手下士兵将他抬回殿里,随后手臂一挥,一道宛若银色游龙的队伍铺天盖地涌入,叛军顷刻间毫无还手之力,且宁王已死,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统统归降。

    沈辞一身银白色铠甲,目色威严,剑刃指着谢扬稷的尸体,目色威严:“逆王旧部,统统绞杀,一个不许放过,王符叛军等候发落,即刻关押!”

    叛军统领不服,脱口大骂:“哪来的黄毛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十绥走上前,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腌臜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那是沈老将军家的二公子,长御将军沈辞。”

    琬宁站在沈辞身边,眼里满是热泪,哽咽道:“阿辞,成了,我们成功了!”

    沈辞粗粝的指腹替她擦眼泪,头贴着她的额头:“别怕,宁宁,都过去了。”

    后史书记载这一夜,短短几字,一笔带过其间腥风血雨。

    季夏之夜,血光漫天,然邪不压正,盛京亦定矣!

    自那以后,昭惠帝病情时好时坏,反反复复,于清醒时写下传位诏书。

    太子怀景,懿德惠下,教深蕴瑟,集于大成,器业英远是以国之根本,继成大统,册尔为君,绵延社稷。

    两月后,昭惠帝,崩。

    新皇景帝继位,国号景,举国国丧,大赦天下。

    沈府后院,琬宁和宝珠正在搭葡萄架子,暑天里,坐在葡萄架下最好乘凉,琬宁刚抬手便被后方一道匆匆人影被抱住。

    琬宁不解的看着沈辞,娇嗔道:“你干嘛呀,这满院子的人还在呢。”

    沈辞板着脸,训道:“我去上个朝的功夫,你就不好好待着,还陪那下人搭什么葡萄架子,惊到孩儿可怎么办?”

    琬宁笑笑,摸了抹肚子,俏皮道:“阿辞,这才一个月,我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呢,哪有那么严重?”

    沈辞抱着她回屋,斩钉截铁道:“不成,你现在哪都不许去。”

    琬宁赌气,挣扎着想下来,沈辞立刻服软,哄笑道:“别,宁宁,祖宗,我错了。咱们好好的在屋里待着,这外面多热啊,等他们把葡萄架搭好,我陪你去。”

    琬宁懊恼的瘪瘪嘴,自从得知怀孕后,这一个月来是动也不能动,走也不能走,好不容易趁着他上朝想活动活动,可这人就跟那瞭望塔上的千里眼一样,心灵感应般早早就回来了。

    她哼了一声:“敢情不是你怀孕了,的轻松。”

    沈辞去倒茶,先尝了尝是温的,这才放心端过去,赔着笑:“宁宁乖,躺一会儿,外面风大。”

    琬宁瞪他:“这六月里哪来的风?”

    沈辞皱眉:“是吗,我感觉风大的厉害,处处都是危险。”

    琬宁懒得计较,她喝了一口后皱鼻子:“好苦。”

    “那不喝了,我去给你拿奶茶。”沈辞着就准备起身,

    琬宁掰着手指头,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道:“明日我想进宫看看琅叶,她的月份也挺大了。”

    沈辞身形一滞,道:“还是别了。陛下身子一直不大好,她有些郁郁寡欢,别把你再弄不开心了。”

    琬宁讶然:“太……陛下的身子还没好吗?”

    沈辞摇头:“逆王逼宫那日,他动了真气,这么多年养着内里也是虚亏着,经次一遭,又加上登基后日夜忙于政事,反正,看着是不好。不过你放心,朝里有我和你爹爹辅佐着,无事”

    琬宁叹了口气,她们归京后昭惠帝一直昏昏睡睡,唯独清醒了两次,一次是册封谢怀景为下任储君,一次便是给沈辞公爵尊位。

    想着,他也是从没迁怒过沈家,戍边也是权谋之计,谢怀景曾过,昭惠帝被软禁前曾给沈辞邮过密信,信被谢扬稷拦下来后便再没下文,彼时他已被下药昏睡了。

    沈辞见琬宁低眉思考便知她又在想这些弯弯绕绕,他坐在她身边,有些好笑道:“都过去了,你就给我安心养胎,不许胡思乱想。”

    琬宁点点头,眉眼温婉的看着他:“知道啦。”

    外头传来宝珠声音,“公爷,夫人,葡萄架搭好了。”

    琬宁笑盈盈看着沈辞:“这回你不能拦着了吧?”

    沈辞冷哼了一声,平时干点什么都费劲,搭个破架子倒是快的很,他不情愿的答应了下,随后抱起了琬宁,皱着眉:“臭丫头,就爱跟爷对着干。”

    琬宁脸埋在他胸间,低低的笑着。

    外面空气晴好,微风和煦又温柔,院子里满是石榴花的香气,一片岁月静好的样子。

    直到此刻,琬宁才终于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