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嫌疑最，也最容易脱身。

    白少陵思忖片刻，忽然眉头一松，笑了：“我大概知道谁是采花大盗李桂昌了。”

    柳絮絮呆呆的：“谁？”

    闻言，不仅是她，整个花楼的人都想知道答案。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白少陵风度翩翩地在大厅里走了一圈。

    几乎每个人都有点儿紧张。有人咽了咽口水，有人眨了眨眼睛，有人摸了摸鼻子，有人握了握拳。

    就等着答案揭晓的这一刻。

    最后，白少陵在那位掉了一半头发，散乱的发丝垂在脸上的老鸨面前站定，老鸨的妆容实在太浓艳，以至于被泪水打湿，就有头发黏在上面，脸上的脂粉胭脂也融化了，看着就是个惨不忍睹的大花脸，柳絮絮正好奇他怎么处在一个老女人面前，就听到白少陵声音不急不缓的道：“采花大盗李桂昌，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你跑不掉了。”

    不仅是老鸨一脸震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柳絮絮唇角抽搐，她是李桂昌？

    老鸨大惊失色的挥了挥中的帕子，嗲嗲地笑了：“哎哟，这位大侠，您这是的什么话，奴家不过是一介女流，你莫要开玩笑了，吓死奴家了”

    白少陵指着她的剑又凑近了几分，“女人？哼——官府了你会易容术。”

    众人醍醐灌顶。挨着老鸨比较近的人都一脸紧张，然后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老鸨神色不安，“少侠，你不要胡，奴家可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白少陵懒得和她废话，道：“你是不是女人，是不是李桂昌，等我撕开你的人皮面具不就知道了？”

    老鸨闻言脸色一变。

    白少陵俯视着她，勾唇，“昨晚李桂昌与我交，我为了擒住他故意伤了她的右臂，从我进门到现在，整个花楼里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动过右，除了你。”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位老鸨右拿着的是帕，一直垂着臂好像不太灵活的样子。

    老鸨被当众揭穿眼神狠戾起来，就在她要朝着白少陵洒毒粉的瞬间，柳絮絮赶紧道：“心！她要使诈！”

    这点江湖把戏白少陵还不放在眼里，想当年他闯荡江湖的时候，这李桂昌还没出师呢。

    白少陵挥袖直接用内力打他天灵盖将他击晕，然后用绳索将他捆了，等他回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用妒忌的眼神望着他，看他宛如那几千两银子，看得白少陵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一般，颇有点儿不自在，他咳了咳，向柳絮絮招了招，“还愣着干什么？”

    柳絮絮猛然回过神，提着裙摆，迈着碎步朝他跑来，笑得花枝招展：“夫君，你好厉害哦！”

    白少陵：“”

    他的脸很不自然的红了一下，很快又一本正经地道：“可以回府了。”

    众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两人将五千两银子扛走了，眼神那是不出的恨，可目光落到白少陵的剑上时，方才将他们揍的落花流水的一幕幕又呈现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也都噤若寒蝉，被揍怕了！

    白少陵怕又生出事端，直接将李桂昌带去了县衙，余下帮凶很快在刑罚逼问下交代了出来。记录案宗的时候，柳絮絮忽然道：“以前在林州也出现过采花贼的事儿，不过那是十多年前了，当时也是一家高门大户的恶仆，是恶仆也不准确，应该是江湖草莽，习得一身武艺，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后来凭着一身武艺入了某府邸做守卫，然后没多久那家人的姐便出事了，接着那一年里陆陆续续都有姐遭殃。那时我才几岁也就听丫鬟们嚼嚼舌根子，记得不多，还能想起来的便是，那个案子到现在都仍旧悬而未决。

    后来那采花贼像是离开了，忽然林州就恢复了往常，期间那位恶仆见姐失了身子便想娶了她，不料那家老爷不肯，即便女儿不清白了也不便宜他，将女儿硬是塞给了一家官宦子弟做妾，那姐做妾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夫家觉得那孩子不是他的，硬是逼着她打掉，结果那姐身子骨瘦弱，这一堕胎便是一尸两命，之后没多久那逼着姐堕胎的公子哥就是失足被马踩死了，也不知是人为的还是意外，再然后，那个恶仆就不见了。很多人都是那恶仆玷污了姐，求娶不成，杀了姐和她丈夫。”

    柳絮絮那时候，权当话本子听，如今类似的事情发生，她不免拿出来感慨一番，“想不到今日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白少陵听后看向被铁链拴着的李桂昌，他身上被洛铁烫了好几个洞，看着血肉模糊，两条皮鞭都抽断了才松了口，敬他是条汉子。

    白少陵收回目光，问师爷，“他招供之前，是不是曾问过张姐知不知道他被抓了？”

    师爷写着册子，头也没抬，“是啊，怎么了？”

    着师爷吹了吹字迹，嘲讽道：“还惦记着张姐呢？张姐恨不得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方才让人送来一瓶鹤顶红，让他招供了就喝下去，败坏了一个姑娘的名声，她失了清白，以后便只能给人做妾，还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以后子子辈辈都是庶出，这张姐恨死他了，难不成还要来感谢他，看他？”

    白少陵抱着胳膊缓缓走过去，看着双眼空洞无神的李桂昌问道：“你是十年前才做的和尚，做和尚之前，你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选择当和尚？”

    李桂昌抬头湿漉漉的头，目光从涣散中聚拢，张了张口，冷笑，“你想问什么？十年前林州的采花案跟我有没有关系？”

    白少陵眸色暗了暗，“是你做的吧？”毕竟作案法如此一致。

    李桂昌讽刺他，“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白少陵顿了顿，才道:“因为这次你并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他摸了摸鼻尖，“如果我想深究的话，没一个人能跑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