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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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药一散开,士兵就扑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漫天飞洒的药粉,却没想这帮杀不只带着一种毒。

    将士们拼死护主,白少陵却还是被毒粉沾身。

    白少陵本想留着刺客拷问的,但又怕他们使出阴招,只能迅速绞杀了刺客,隔壁帐篷的柳絮絮听到动静,飞快赶到他面前,然后往他们嘴里塞入解毒药丸。

    白少陵毒性稍解,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被死死盯着,柳絮絮大气也不敢出,握紧了又松开,“你们不是没事嘛,我有什么法子?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白少陵松开她,出去命人加强戒备。

    翌日,白少陵追着一个形迹可疑的士兵出去,天黑了还未回来,副将找了几圈回来,一脸担忧的道:“这一代多悬崖,也不知道主帅一个人跑出去,是不是中了埋伏,掉下悬崖了。”

    柳絮絮听了,茶壶“碰”的一声掉落地上,她脸色微微发白,提着裙摆就寻了出去,林子难走,柳絮絮暗自发誓,只要白少陵能平安回来,她一定买十斤猪肉犒劳他。

    柳絮絮找了附近的几个悬崖,正一筹莫展,白少陵的马回来了,柳絮絮大喜过望,看着马匹回来的方向,她毅然奔向林子深处,越往里面走就越黑,可他的踪迹却半点都没寻到,

    这时柳絮絮才发现,自己心里是那么害怕他出事。走了许久,脚和脸都割了许多口子,她只觉得双腿发软眼前一黑,支撑不住,跪在草丛里拼命喊他的名字,“白少陵,你究竟在哪里,你还不能死,你还没带我去燕京,我这人不识路,你不能不讲信用呜呜呜”

    一旁打架打得累了,睡得正香的白少陵,忽然听到有人鬼哭狼嚎的喊他,他几乎是一瞬间就弹跳起来,这声音,这哭声,怎么和絮絮那么像?

    “絮絮?”

    白少陵从草丛里钻出来,看到扶着树干,哭得一脸都是墨汁的女人后,忍不住抽搐道:“怎么是你?”

    柳絮絮嗷呜一声,扑进他怀里,“我以为你死了。”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白少陵不知为何不由得心生怜惜,有些迟疑地抚上她柔软的发。这头发的质感也和絮絮很像呢,是不是他想絮絮,想出毛病了,怎么看她哪,哪都像絮絮?

    他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拿出锦帕给她,“擦擦脸,化的什么妆容,一哭就成了鬼,我不死也要被你吓死。”

    柳絮絮胡乱地拭去眼泪,这时白少陵才看到她的双被蔓藤割得鲜血淋漓,但她丝毫不觉得疼,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普天之下,他只见过一个如此疯狂,脑子抽的女人,那就是柳絮絮,她们两人之间的重合点太多了,该不是敌军派来引诱他的吧?

    “你还我吓人,你才把军营里的人吓个半死,你到底跑哪里去了?”

    白少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我追着一个人出来,不料迷路了,转着转着觉得太累就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休息,就睡着了。”

    柳絮絮:“”

    给她包扎后,柳絮絮浑身软得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本就虚弱的身子骨,如今更是疲惫不堪。

    “白将军”柳絮絮微微睁开眼睛,“要劳烦你背我回去了。”

    “客气。”白少陵捞起她就扛在肩膀上,柳絮絮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被他颠簸得散架了,她龇牙咧嘴的道:“你可不可以换个比较温柔的方式?”

    她前天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脑残的男人?

    “好哇。”白少陵着便将她仍在地上,然后拽着她的腕像拖死狗一样的拖着走,“这样好些吗?”

    柳絮絮:“”

    “我觉得我还是自己爬回去吧,被你这样拽着拖回去,拖到军营里,我的尸体都凉了。”

    “不是我不想背你,实在是,我之前答应过我媳妇,不准接触别的女人,所以不能背你。”

    “那你可以抱我吗?”

    白少陵:“”

    回军营的路上,白少陵问:“你是怎么遇见你师父的?”

    柳絮絮绞尽脑汁的编故事,幸好她平日里看的话本子比较多,谎编故事那是一编一个样,了就没人不信的,她叹了口气,然后道:“那是十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

    白少陵最终还是没抱她或者背她,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他还有匹马,他吹个口哨那匹白马就出现了,此刻柳絮絮就骑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给他讲故事。

    “我不过是个几岁的娃娃,那一年也是像这样的战乱之年,烽火四起,名不聊生,饿死的比战死的还多,我们村子附近的官兵因为没有军饷,将士们把能吃的都吃了,后来开始杀马充饥,再后来连马都不用杀,马饿死了。

    人也在饿死。最饥饿的时候,他们甚至想吃死去的人的肉,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被抢了,咳咳当然不是抢我们去吃,是抢了我们唯一过冬的粮食,山林里的野菜,能抢的都抢了,能挖的也都挖了。

    我的家人都饿死了。后来我躲进了一个山洞,想在山上找些野味,可是太饿了,我饿晕了。

    后来听我师父讲,他就是在那样一个落雪的清晨,在山林里发现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就是我。

    我当时裹着单薄的夹袄,半个身子埋在雪里,面色青白,奄奄一息。我师父也快饿死了,他本不想管,可最后他还是脱下了披风,紧紧地为我裹上,然后将身上的最后半块干粮塞到我的怀里。

    他没有一句话,放下干粮便转身离去,那时候也是缘分,我忽然就醒了,踉踉跄跄地跟着他,跟着他走了一路,他转过头,我便像是受了惊一般停下脚步,紧紧地攥着披风和那块干粮,漆黑的眸子胆怯又渴盼地望向他”

    “哇,你师父十年前的事情,记得好清楚啊,别十年前,就是一年前的事儿,我大概也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