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次顺位发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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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造型做得差不多了,就陆陆续续往演播厅走。李卓一跟在路择远后面,还在为了没能尝试一样的造型郁郁寡欢。

    “唉,我也想被叫哥哥,”京巴耷拉着脑袋:“不想都是妈妈粉。”

    呵,巧了,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我忍不住多管闲事,从后面捏他的脖子,让他把头抬起来:“你才19,有妈妈粉多正常?”

    路择远没兴趣参与我们的葵花教育课堂,绕到我的另一侧,来牵我刚捏过李卓一脖子的手。

    李卓一道:“可是我早就是个成年人了,这样显得我一点也不厉害。”

    我白眼翻上了天,我才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呢,不还是被几个粉丝摁着脑袋喊儿子。

    蒋三七没同我们一道走,跟他室友在前面聊地下比赛,听见李卓一的话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过身去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一头雾水,搞不清蒋三七到底有什么话想又不能。

    路择远一直拉着我到演播厅后面的休息室,中途路过摄像机也没松开手。

    选管人手有些不够,让我们先自己先把麦夹好,再来帮忙开机调试。

    我们俩的麦以前都是夏夏帮忙,这会儿她没在,路择远第一次亲力亲为,拿着设备乖乖等我。

    我把自己的夹好,再去帮路择远的忙。

    这玩意儿,我虽然自己能戴,但也算不上熟手,帮别人戴更是另一回事。我把机体在他腰后面固定,捏着话筒的领夹开始犯愁。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了之前蒋三七跟我讲过的,他哪个室友和选管在戴麦时互相揩油。

    戴麦这个动作本身,的确让公然揩油变得非常容易。

    我这人,嘴上来劲,真的上手脸皮其实特别薄,只有我俩的时候还成,现在人多眼杂,我就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索性把麦递给路择远:“最后一步了,你自己来吧。”

    “我不会。”路择远。

    我回道:“把线从衣服里绕出来就行了,很简单的。”

    “真的不会。”他又。

    我真是信了您的邪。

    好像人多能壮胆似的,这会儿倒是不见他害羞了,还主动把制服外套掀了起来。我看着不挺会的么。

    一位摄像老师注意到我们的动静,专程把镜头推了过来。

    我认命,拿着领夹麦从他身后绕到胸前夹,背对镜头,姿势像在拥抱他。我隔着衬衫,指尖还频繁蹭到他的腰和腹肌。

    登时就有些心猿意马,一边害怕露出马脚,一边悄悄咽了咽口水。

    看我们这边结束,摄像老师终于把相机推走去拍别人,我才松了口气。路择远为成功调戏到我感到开心,如同花招得逞的幼儿园孩。

    我心想抱也是我抱的,摸也是我摸的,嘚瑟什么,谁调戏谁还不准呢。

    夏夏终于回来,还给我带了一封信。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粉丝来信,应该还是帮我话的女孩儿寄来的,不算特别厚,我看很多选手还没整理好,于是决定先把信看完。

    我和路择远站在角落,信封握在手里的感觉让我有些忐忑,拆起来也心翼翼。

    路择远有点不满:“你对我怎么不这样?”

    我借机想再要一封,便道:“你现在再给我写一次,我立马倾家荡产锻个金相框把它裱起来,跟我家里Jonny Marr的照片挂在一起,每天焚香祭拜。”

    路择远抄过我的歌单,也视奸过我的号,不可能不知道Jonny Marr在我心中什么地位。

    “拜可以,祭就算了,”他被我气笑:“你这么会,怎么不自己给我写一封?”

    我心里想写就写,谁怕谁啊,但嘴还是挺硬:“写过了啊,你没收到赖我?”

    路择远回:“飞机你自己扔偏的,不赖你赖谁?”

    玩闹在我答应写情书给他后终于结束,路择远还再三强调,这回不能只画个爱心了事。

    我把注意力又放回手里的信上,信纸里面夹了些拍立得照片,有几张旧旧的,上面用签字笔写过的日期也早就模糊,我通过照片里的背景板,辨认出那是我和展书佚第一张专辑的发布会。

    信里写得是差不多的内容,她是我的老粉,喜欢我很多年,也一直相信我,看到我重新振作起来很高兴,并且大肆赞赏了我还愿意来参加选秀节目的勇气。

    参加节目是真的,重新振作得我很是心虚,自己其实门儿清我完全不像她认为的那样好。

    她在信里还讲了喜欢我的原因,那时候我虽然看起来凶凶的,但唱起歌就又温柔又认真,她和朋友都被这种反差萌折服。

    我虽然承蒙错爱,感激涕零,但是反差就反差吧,萌什么,我跟萌八竿子也不上关系。

    我收了信,转头问路择远:“你呢,为什么喜欢我啊?”

    路择远思考了一会儿,答道:“自然而然就喜欢了,没有仔细想过,当时挺多人都喜欢你。”

    这是一个非常坦诚的答案,但实际上并不那么让我高兴。我低头哦了一声,他又继续补充。

    “那时你太显眼了,”他:“又正直又勇敢,想不注意到都很难,全世界除了阿姨你谁也不怕。”

    路择远口中的阿姨,得是我妈。我那会儿隔三差五被叫家长,几乎全校都有一个共识,齐悠扬这么一个踢球把对面铲到骨裂的人,在他妈面前妥妥一颗又乖又听话的甜豆。

    我妈一搞音乐的,特别崇尚爱与自由,如果早几年生在英格兰,肯定是参加嬉皮运动的那波人,没准还会住在切尔西旅馆和帕蒂·史密斯或者梅普尔索普做朋友。她平时不怎么干涉我,觉得孩子的成长要靠自己,成年人在一旁叽叽歪歪挺没劲的。我爸可能也被这种氛围熏陶,很早撇下我俩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去了,从此杳无音讯,她也没什么表示,独自经营着家里的酒馆同我相依为命,母子关系一直特别融洽。

    “我不是怕我妈,”我:“我就是对她好。”

    “嗯,我知道,”路择远也许是看出我有些不高兴,改口道:“你现在也很好,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可我的失落已成定局,他再怎么妙语成珠也无力回天,更何况路择远也不是这样的人。

    我开始后悔自己多嘴问了这么一句,实际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弄清楚会比较好。现在的我没那么正直,不那么勇敢,也不怎么能被注意到。没在一起前我是路择远的朱砂痣,变成蚊子血之后,这种喜欢还能维持多久,真的很难。

    也不知道世间所有恋爱,是否都如此患得患失。

    夏夏来帮我们把麦克风调好,我便跟着人群到了会场就坐。

    位置是按照公司坐的,我和路择远被散,中间隔了两排,他坐在我前面,身边是左清秋和胡笛。

    我们正对面是预料之中的金字塔,原本的100个席位现在剩下55个,灯光把每一个位置都得亮堂堂的,让人看了就满心憧憬。

    PD站上台,编剧老师引导选手们把状态调整好,另一边导演了板,顺位发布的录制终于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