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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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栗贞所言,刘建业夫妻为人老实和善,几乎从不与人红脸,遇到别人家有困难的时候还会毫不犹豫的伸出援。

    对她这个儿媳更是亲切慈爱,就像亲生女儿一般,丝毫没有因为她生不出孩子而对她不满。

    所以她实在想不出谁会用这种丧心病狂的方式杀害了公公婆婆。

    至于她和丈夫,那更不可能了啊。

    丈夫是个中学的老师,继承了公公婆婆的好脾气,不管是对待同事和学生都非常有耐心,教书十几年每年都有学生家长给他送礼,不要不行的那种。

    而她虽然性子急了些,因工作原因会与人偶有结怨,但也到不了杀她全家的地步啊。

    就算是为了震慑她,要杀也是杀她和她的父母啊,杀和她隔了一层的公公婆婆是怎么回事?

    但看着被抓破的婚纱照,从那深深地裂痕上,栗贞仿佛真的感受到了切切实实的恨意。

    屋子里死了人需要排查肯定是不能住人了,栗贞当天是在父母那里睡下的。

    躺在床上,她一闭眼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出公公惨死的样子,豆大的雨珠打在窗户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噼里啪啦声,更是吵的她睡不着觉。

    栗贞掀开被子,披着一件外套走到了窗边,看着沉沉的夜色中,发起呆来。

    忽然,她对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隔着重重大雨,那双眼睛不带一丝感情的盯着她,仿佛在看中的猎物。

    栗贞头皮一麻,心跳加速了几下,她打开灯,再次朝着窗外看去的时候,外面只有连成一片白色的雨幕。

    仿佛之前只是她的错觉。

    栗贞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神经一直处于紧绷中出现了幻觉。

    她家住在十六层,对面又没有什么等高的建筑物,怎么可能有一双眼睛于雨夜中盯着自己呢。

    “叮。”

    隔在床头柜的突然亮了一下,进来一条信的信息。

    “我在你家门口,帮我开一下门。”

    发送人--刘老师,也就是她的丈夫刘庆国。

    栗贞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针刚过一点。

    顾不得想其他,她穿着拖鞋匆匆走到了玄关,打开了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

    往日里干净整洁的白衬衫挤满了褶皱,一截下摆从腰带中挣了出来,上面沾着一块黑乎乎的油渍。

    俊朗的面容一片憔悴,眼窝深陷,青色的胡茬两天没有打理,已经密密麻麻的围了下巴一圈。

    见到她后,男人一个跨步迈了进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妻子,大攥住她的胳膊,下意识的收紧,“贞,我爸妈,他们、他们”

    到后面,他的眼眶变得更红,声音哽咽,胸口急促的喘动,却是再也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栗贞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微微叹了口气,也不在意他抓疼了自己,接过他里的行李箱,将人往屋里带,“先进来,我慢慢跟你。”

    十五分钟后,刘庆国里握着一杯热茶,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爸妈为人和善,几乎从未与人结过仇,帝都里是不是来了一个变态杀?”

    栗贞也倾向于这个猜测,“我明天让舅舅帮忙问一下。”

    她的舅舅在公安系统任职,有权柄,总归能知道的多一些。

    刘庆国放下茶杯,改握住妻子的,“今天辛苦你了,你一定很害怕吧。”

    实话,看到公公的惨状时她确实很害怕,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睡不着觉,但经过丈夫这么一,她心中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辛苦的是你,赶了一天路肯定累坏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刘庆国苦涩的摇了摇头:“吃不下,也睡不着。”

    栗贞反握住他的,蹲在他的脚边,轻声安慰道,“那也要吃点,怎么着我们也要看到凶归案。”

    刘庆国听到后面一句话时眼皮动了一下,勉强有了些精神,“我先去洗漱一下。”

    妻子得对,没抓到凶之前,他不能倒下。

    栗贞看着他走进浴室后转身去了厨房,切菜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刚才好像忘了跟他结婚照的事情了。

    算了,那应该不重要。

    让他休息好了再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刘庆国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栗贞起来的时候就告诉了栗父栗母刘庆国过来的事情,因此看到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没有一丝惊讶,“刘起来了啊,我做了皮蛋瘦肉粥,还买了豆浆和油条,你去餐厅那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亲家的事情他们昨天听女儿了,对此也很是唏嘘,因此对刘庆国更加关切,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的给他夹菜倒水,嘘寒问暖。

    感受到两位老人真切的关心,刘庆国的心又暖和了许多。

    吃完饭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对着岳父岳母道,“爸、妈,我先去趟学校,将工作的事情交接一下,然后再去趟公安局,打听一下具体的事情。”

    当时他在外地交流学校,接到警方的电话时整个人都懵了,只知道对方自己的父母死了,剩下的一点都没听进去。

    昨晚连夜赶回来妻子虽然告诉了他很多,但那也仅限于表面,更深层次的警察肯定没。

    “那我先去警局等你,正好跟舅舅打声招呼。”

    栗贞这么道。

    于是夫妻俩分头行动,等在警局碰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

    栗贞:“我舅舅打听过了,这案子现在不归重案组管了,是由上头派来的人单独处理。”

    “那个人叫什么舅舅没打听到,不过他一会过来重案组取资料,我们可以去重案组等。”

    刘庆国的心情已经不像最初那么激动,闻言点了点头,“那走吧。”

    栗贞的舅舅已经跟重案组的吴松打过招呼,吴松也想问一下刘庆国这边有没有新的线索,因此在人来后就将人带到了办公室,“你父母的情况想必你也了解的差不多,我们可以基本确定,这两场凶杀案属于仇杀。”

    “你这边有什么线索吗?”

    完,一双鹰眸就紧紧的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仇杀?”刘庆国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拔高声音反问了一句,随即神色有些迷茫,“不可能呀,我父母没与人结过仇呀。”

    他痛苦的抓了抓头发,眼眶微红,“警官,我实在想不出谁会恨我父母到了杀人泄恨的地步。”

    吴松见他表情不似作伪,出声提醒,“那你前妻池蜓呢?她有没有作案的可能?”

    “什么?”

    许是没听清,又许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这种情况下听到这个名字,刘庆国明显的愣怔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一闪,低下头,以覆面,沙哑悲痛的男声透过指缝传了出来,“应该没有吧。”

    刘庆国苦笑了一下,“不瞒您,我已经有近十年没见过她了。”

    自从当年在三水县不欢而散后,她就和他之后就见过一面,就是到民政局办理离婚续的时候。

    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

    “而且她也没有杀害我父母的理由啊。”

    刘庆国抬起头,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解和惊疑,“难道这案子真的和她有关?”

    吴松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面上不动声色,“我们警方也只是合理的怀疑,还没有真正的证据表明她和这起案件有关,您别放在心上,也许只是我们想多了。”

    听他这么,刘庆国更加在意了,见对方完后就闭上嘴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刘庆国踟蹰了许久,还是没忍住问道,“能问一下您为什么怀疑她吗?”

    见对方看过来,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深处,刘庆国喉结滚动了一下,保持着镇定的,“这个不能吗?”

    吴松看了一会,缓缓的收回视线,“也不是不能。”

    “你们家客厅挂着的婚纱照被撕成了两半,裂隙正好将你们隔了开来。”

    刘庆国听到这里的时候心跳蓦然加快了两分,喉咙干涩,他刚想什么,就听见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然后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头,林哥过来拿资料了。”

    “好,我知道了。”吴松对他点了点头,起身,对着还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道,“这案子从今天起就由林警官接了,您要不要见见,以后想起什么线索还可以联系他?”

    “当然,您告诉我们转述也是可以的。”

    刘庆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我还是见见这位林警官吧。”

    然后他就见到了林警官。

    对方和他想的有些出入,不像是个风雨来雨里去的警察,反而有些像那些电视上的明星鲜肉。

    气质不俗,相貌清隽。

    身边还站着一位容貌吊打一众花的姑娘。

    那姑娘本来在和一个胖乎乎的警察话,胖警察从抽屉里取出一大把零食,塞进了姑娘里,姑娘一边撕开一包辣条,一边随意的转过头,看到他的时候微微一愣。

    “咦?”

    他听见对方发出了一声惊呼,那双黑玛瑙一般的眸子眨了眨,里面露出一丝惊讶。

    祝竜上前两步,仔细的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然后用刚吃完辣条的扯了扯林景淮的袖子。

    “你觉不觉的他有些眼熟?”

    林景淮低头看了一眼被染上油渍的袖子,人命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给姑娘仔细的擦了擦。

    “嗯,确实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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