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盛屿西倒也不是很介意,发动车子后,“你要是喜欢喊我爸爸,我也无所谓。”
乔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因为在他面前出了丑?还是因为他对自己的称呼?
她想破脑袋都没有想明白。
“平时我工作比较忙,你去学校的话时间会过得快一些,对了。”话间,盛屿西从旁边的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乔娴。
乔娴接了过去,只见盒子上画着一个长长方方的东西,这个东西她认识,叫手机。
“这是手机,里面的东西都给你安好了,随时都可以给我电话,我的号码就是第一个,第二个是肖嵩的,你有事也可以找他。”
乔娴抱着那个盒子,良久才悄悄开,全面屏,超薄机壳,一看就是名牌。
她瞬间将盖子盖了回去,忽然提议,“以后我做饭给你吃。”
也许,乔娴不知道那么的一句话,对于盛屿西的意义有多大,他看着双眸无害的姑娘就那样简简单单将这句话出口,心头泛起浪花。
他将视线收回,唇角微微一翘,“好。”
空气中有些微湿粒子,乔娴的觉得眼睛有些黏糊糊的。
盛屿西走在她的前面,手中拎着买好的衣服,走路如有风经过,一时之间竟让她有些追赶不及。
乔娴紧了两步,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身子向前一倾差点儿栽了跟头。
她假装无事发生,撩了一下头帘才跟上去。
道路两旁栽种着绿色的树,即便是寒凛冬日也依旧站得笔直,像极了盛屿西这个人。
“盛先生,这是今天的信。”
盛屿西走进区门卫室,从门卫保安的手中接过了一封信,乔娴下意识看了过去——
粉色的信封,蓝色的邮票,正面还画着几颗的红心,一下子她的视线像被什么击中一样,挡不住心头乱想,连盛屿西喊她她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盛屿西在她的眼前挥挥手,她才迟缓回神。
她又抖了抖头帘,遮住半只眼,“没有。”
“这是区的门卡,你收好。”盛屿西从口袋中摸出一张卡来,递到了乔娴的手中。
这时候,他才发现乔娴的手指头上有几道裂纹,眼底有什么情绪开始缓缓流动。
乔娴颤颤伸出手去,那张卡上还带着盛屿西的体温,她竟然有些不敢再动,只是虚拿着那张卡,连抬头都变得心翼翼。
“你到底在怕什么呢?”盛屿西的语气不冷不淡,却像是锤子敲在乔娴的心上。
她想要解释,自己并不是害怕,可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服力。
算了。
反正她也没有多重要。
盛屿西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径自往里走,临走前的那抹眼神分明就是提醒她跟上去,可是乔娴却生生品出了好几种可能性。
她叹了一口气,赶紧快步走了进去。
盛屿西听着身后跟班的声音渐行渐近,一颗心不自觉地向她靠拢,忽然开始好奇她是如何长大的,脑袋瓜里面又在想些什么。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带女的回家,可是细想一下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他摸了一下鼻子,脚步停在电梯前,只见乔娴一直盯着电梯旁边的按钮看。
“这是电梯。”他笑着。
乔娴眉毛一耸,表情竟然生动了几分,像是那种会话的娃娃一样。
“哦。”不知道如何表达,她只能声应一下。
进入电梯之后,乔娴看到里面映出来自己的身影,还是悄悄地挪开了视线。
抬头,低头,偏头,接连二三的动作引起了盛屿西的注意。
他问道:“怎么了?”
乔娴一下子闭上眼睛,嘴巴也闭得紧紧的。
难道是紧张?
盛屿西猜测。
他看了一下楼层,距离二十三楼还是六层。
“马上就到了。”
没多久,电梯停下。
“到了,走吧。”
乔娴逃也似的从电梯里奔出,这还是盛屿西第一次见她这么活泛,一时之间竟然忘记走出电梯。
就在电梯要关上的时候,突然一双皲裂的手伸了进来,他想不到乔娴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将电梯门向两边推开。
他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走出去,“你不怕夹到手吗?”
“我怕看不到你。”乔娴没忍住道。
盛屿西和乔娴的脸上同时有了情绪,后者已经红了脸,前者则是用冷漠掩饰自己的不淡定,他点一下头,从她的身旁绕了过去。
这大冬天,怎么还怪热呢。
乔娴拍拍脑门,也重复着和盛屿西相同的动作走到了他的身后。
盛屿西输入密码,门瞬间开,乔娴好奇地朝里瞄了一眼,却看到了一抹红衣。
她下意识抬头,“那个……”
“嗯?怎么了?”盛屿西没有听清她什么,稍微低头侧耳倾听,结果下一秒突然有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你回来了?”
盛屿西看过去,突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乔娴永远忘不掉那天。
那个一直冷着脸的男人,突然笑开,像个孩子一样,他丢下她,直接走进家门一下子将那个女人拥进了怀中。
那瞬间,乔娴的一口气直接堵在了喉咙里,甚至已经开始为自己之前的愚蠢想法感到羞耻。
她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视线早就已经顺着地板爬到了那两个紧紧相拥的人身上。
女人靠在盛屿西的肩头,眼泪从眼角渗出,她的声音那么温柔可爱,连乔娴都有些动容。
“我真的好想你,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盛屿西松开了女人,动作轻柔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这时候,盛屿西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回头却发现原处空空,女人问,“怎么了?”
盛屿西簇紧了眉头,赶紧转身跑出了门,他辗转几圈却没有发现乔娴的身影,一下子心脏像是被那双手紧紧抓住一样。
当他再次回到二十三层的时候,视线突然撞到墙角的身影,他直接跑过去,大声质问,“你乱跑什么!”
乔娴真的很讨厌那个畏怯人世的自己,连安全感都无法给自己,她觉得自己失败到家了。
那时候的她,只能软弱到用眼泪表达自己的悲伤,难以抑制的难过随着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