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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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作为一个男人告诉你啊, 老盛可是从来没有开过荤, 你看着他清心寡欲的, 心里面指不定怎么想呢,他可闷骚了。”蒋冲笑着道。

    乔娴最在意的却不是后半句, 而是前面那一句——

    他喜欢得你要命。

    是吗?可是为什么这种事情都要别人解释给我听呢?

    大脑变得麻木不仁, 蒋冲没有听到后面话, 以为乔娴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他立马收了笑, 道:“对不起啊, 我这人就这样, 和老盛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荤话一片, 我忘记你还是个妹子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之前一直拿我当汉子?”

    蒋冲咽了一下口水,手都抖了一下, “没……没有……”

    乔娴问道:“你可以和我一下他这些年的事吗?”

    蒋冲一扭头, 问道:“你想知道?”

    “嗯。”

    “想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你啊,估计老盛是想自己和你的, 他鬼心思可多了,指不定是要博取你的同情心呢,而且你现在都有男朋友了,过去就过去了吧, 我就觉得谈恋爱吧太麻烦了, 像我这样单身多好。”

    “如果他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心,也不用等到今天。”乔娴平静开口。

    蒋冲沉默。

    半晌,冒出了一句话, “你果然和他的一样,冷静起来真可怕,按理在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当然像我们这种咸鱼大概也不太明白吧,哈哈哈哈……”

    蒋冲尴尬地笑了两声,乔娴笑不出来,她叹口气,问道:“我是不是很无趣?”

    “是有一点。”蒋冲道。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单身了。”

    “……”

    车停在楼下,乔娴照旧把羽绒服脱下,“多谢。”

    “和我客气什么,虽然你不能做我弟妹,但是你这个朋友我交了,但凡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揍他。”蒋冲笑声爽朗,就像是天边散去的云片,让人心情大好。

    也许,她该庆幸这些年盛屿西遇见的是蒋冲。

    “好,到时候一定告诉你。”

    蒋冲回到酒店,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盛屿西,扯了衣领叹口气,“我你和娴妹子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盛屿西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了个身背对着蒋冲。

    “我看她也不像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但是她也没有明确拒绝你对不对?要我啊,这女人就是不能惯着。”蒋冲道。

    盛屿西从床上坐起身来,挠挠头,“那也是因为我没有明确和她过我的想法,算了,不想了,对了,你不是来钓妹子吗?”

    蒋冲迈开长腿,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名片,然后递给盛屿西,“呐,明天去面试一下吧。”

    “面试?”

    盛屿西低头去看,他手指在上面摩挲一下,抬起头,“你这几天就是给我找公司?”

    “我是觉得你韬光养晦的时间已经够了,你觉得你现在过得很开心吗?就算你以后不娶娴妹子,你也得结婚吧,我和你不要我现实,这个社会现在就是这样,你没房子没车,连正经工作都没有,人妹子凭什么嫁你啊?”

    盛屿西看着那张名片,心里浮浮沉沉,其实早在回国后他就没算再从事鸡尾酒这一行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怕了。

    他捏攥着名片,考虑了很久道:“再看看吧,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个屁啊,你那么多年没碰调酒了,就算你再怎么有天赋,你觉得你那双手现在还能拿得起吗?不趁着年轻赶紧拼一下,我是觉得你越来越优柔寡断了。”蒋冲躺到旁边的床上,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得太重了,又扭转过头去,“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你从就学这个,功底肯定在,我就是怕你生疏了。”

    “我知道,我明天会去看看。”

    屋子里的灯光映到他的脸上,晦暗不明,光影变化没有规律可循。

    蒋冲望了他一眼,笑笑,“你这多好啊,自己还有门手艺,你看我,整天就在剧组晃悠,老子这张脸都要被耽误了。”

    盛屿西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些粗粝的茧子,垂着的眼里藏着不安,他没有和任何人过自己心头的结。

    有时候,梦想不堪一击,这两个字来简单,可是曾经受过的苦难你是否又担得起呢?

    有些人,一出生就含了金汤匙,有些人,一出生就比人晚了一步,苟延残喘的岁月里,他都已经忘记这两个字怎么书写了。

    世界以痛吻我,我是否能回以微笑呢?

    盛屿西曾经无数次问过自己,别人的人生羡慕不来,你的人生别人也夺不走,也许,他该放下那个结了。

    一大早,乔娴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摸过来,声音沙哑。

    “喂?”

    “师父,你今天和我一起去看看房子呗?”桑夏一脸雀跃。

    乔娴强撑着起身,眼前视线发虚,“什么房子?”

    “我准备从家里搬出去了,我想在公司附近找间公寓住,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

    挂断电话,乔娴立马又躺倒,昨晚刚挂完点滴,今天身体还有点虚弱。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她才起床。

    乔娴下楼的时候,看到桑夏已经等在门卫处了,她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师父,我和你那个房子。”桑夏挽着乔娴的手,乔娴知道她又要开启话匣子了。

    “你。”

    “我从网上看到的租房信息,房东人挺好的,她那边离咱公司很近,套三的房子,但是唯一的就是室友有点多。”

    “几个?”

    “二……二十几个。”

    “……”

    乔娴到了桑夏所的公寓,刚进门就被门边的鞋子吓到了,细数也不只二十双,经房东指引她才发现这里是那种宿舍式的公寓,每个房间基本上都有几张上下铺那样的床。

    “这边环境你们也看到了,就在市中心,无论是交通还是购物都挺方便的,我们这边大多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姑娘,人都挺好的。”房东人很热情,进门一张嘴就开始个不停,怪不得是做保险工作的。

    乔娴量了一下,看向桑夏,“你觉得呢?”

    桑夏没心没肺的,“我觉得挺好的。”

    “好,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到时候会联系您的。”乔娴笑着对房东道。

    两人出来以后,乔娴立马拉过桑夏来,“你真的要在这里住?”

    “嗯,我觉得这里不错。”

    “其他的都还好,就是这个室友稍微多了点儿,你又没心没肺的,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乔娴有些担忧。

    “哎呀,师父,你是不是太看我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平常我都在公司,也就晚上回来睡个觉而已。”

    乔娴沉默,半晌道:“既然你觉得好,那就暂时在这里吧,如果真遇到什么奇葩了,到时候你搬到我那里去。”

    “别别别,师父,我要是搬到你家,你得天天给我开灶。”桑夏举双手作投降状。

    乔娴侧首看她,“就你这脑子,怎么能活到现在啊?”

    “……”

    盛屿西从酒店出来,准备去那个公司看一下,结果却接到了之前房东的电话。

    刚按下接听键,对方就开始破口大骂,从那些紧密的骂句中,他听到了沈娇娇父母的名字。

    本来,他以为剧组的人会向着他这一边,毕竟当初那些道具都是组长负责的,他只是了个下手而已,人心难测,很难这不是那个组长栽赃陷害。

    房东那边之所以对盛屿西破口大骂,是因为沈娇娇的父母找人过去闹,把家里砸了个遍,谁知道事后才知道盛屿西搬了出去。

    回国这些年,盛屿西与其是韬光养晦,倒不如是忍气吞声,忍一时风平浪静,一来二去的,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习惯这个东西是最可怕的,戒不掉的习惯更可怕。

    他一笑,冲着电话那头的房东道:“告诉他们拿到证据再来找我,另外家里的东西我会悉数赔给你。”

    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人活着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赚一口气。

    盛屿西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工作室,孑然一人走了进去。

    灵襄工作室是调酒大师魏灵襄在1996年成立的,在这一行的都知道他的名号,他收人的标准更是严苛。

    见他一面,都是有幸。

    盛屿西推开门,工作室分为办公区和休息区两片区域,空间并不像想象中多么大,装修也大多朴素,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他站在门边,没有再进去,敲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

    屋子里有些暗,他的话音落地没多久,灯就次第亮了起来,一个身影从灯影深处走来。

    中年迈入老年,魏灵襄的身形有些发福,不知是灯光的映照还是什么,头顶有些发白,视线像是寻不到焦点一般。

    他杵着拐杖,一步步靠近,在看到盛屿西的时候昏滞的眼神中颤动了一下,他问道:“年轻人,来买酒?”

    盛屿西微微低身,将放在门边的左手收回,“不,我是来应聘的。”

    老人的皱纹更深了几分,魏灵襄眼神明灭的瞬间就在心底做好了决定,“你走吧,我们这里不收人了。”

    “魏老先生,我认得您的,您不记得我了吗?”盛屿西看着魏灵襄转身,急忙追过去道。

    魏灵襄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声音有几分沉厚,“你认得我,我就必须认得你吗?”

    盛屿西被怼得无话可,的确那时候他还,老人年纪大了不记得了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现在他除了感情牌似乎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