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棋局吸睛
“各位青稞学会的高才之子,在座的各位芳雅佳人,吾祝家很荣幸举办本次兰竹佳会,幸得各位赏脸光临,光荣备至”
这左相大公子、翰林院掌事官祝文彬在各桌都坐下后,便开始先了一番先迎词,林风秀百无聊赖左右看了看,倒是有很多熟人。
此次兰竹会的主办者祝文彬的兰客自然是亲妹祝秋雅,而此刻的祝秋雅正坐在主位上,用鄙夷不屑地眼神不时瞄着林风秀。
祝秋雅心中妒忌非常,自己精心打扮,穿着饰物都是京城最时新的样式,最华丽的材质。
怎么那林家的臭丫头又把去年的陈款衣衫捞出来穿,偏偏在那绿意竹林衬着下,愈加亭亭玉立、更显飘逸之感,几以轻颜压全场,怎不令自己嫉恨。
“林姐姐!”
林风秀正发呆之时,听到有人在唤自己,便往主位左侧看去,正是靳府的大公子靳闵之与其堂妹靳双璇。
此刻的靳双璇正与自己在挤挤眼睛,林风秀也回以微笑,却不曾那偏头看往祝文彬的靳闵之一下子回过头来,直直地看向林风秀。
那明媚笑意便满满一下子落入靳闵之的眼中,他看着再次收回笑容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怒色,但却面上不显,可身边的靳双璇却是感觉堂哥散发一股低气压,压抑地很,不自觉得往旁边挪了挪。
“风秀,风秀!”
许妙人倒是完全不介意那高谈阔论的祝文彬,挥着向林风秀致意,以自以为很的声音呼喊着林风秀,惹得祝文彬本来的兴起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林风秀也大方地冲许妙人打招呼,也向一边的许傲人点头致意。
那许傲人咧开笑容,露出两个酒窝,黑胖的脸上与自家妹子的眼睛一般,如黑珍珠般亮闪闪的,显得有些可爱。
“嗯哼!”
祝文彬清了清嗓子,不再继续下去,便令侍女们上茶,准备正是开始此次的兰竹会了。
“兰竹会,品茶作诗阶段,现在开始!”
“三四月繁华汛期,满眼春波盈盈,故邀各位以华章见赐,以咏‘春水’!”
祝文彬话音刚落,在座的各位学子们霎时间都在思索起来,祝文彬是拟题人,自然早就备好了诗,就先开口道:
“文彬不才,这便先作一首了!”
罢祝文彬便缓缓吟道:“嫩柳垂条倒接天,鸭濋风暖伴云眠。
一篙拨动千泓碧,影乱虹桥半拉圆。”
“好,好!”
纵使知晓祝文彬是提前便作好了的,可这首诗却是切题立意新的好诗,纷纷鼓掌叫好。
“文彬这首诗便是抛砖引玉之作,让各位笑话了,笑话了!”
“会长高才,晚生佩服佩服!”
“鸭濋风暖,绝妙绝妙啊!”
在席下恭维的多是寒门子弟,能被祝文彬邀请来的自然是跟在他后面仰仗他的人。
随后,许傲人与靳闵之也很快有了自己的诗句。许傲人作了一首春水如练寄相思。
春暖日融融,江花一夜红。
新蒲浮野渡,细柳漾清风。
临水无双鲤,依山失片鸿。
凭谁持彩练,两地忽相通。
靳闵之做了一首巫山一段云春水。
落笔更深了,温茶夜寂时。
一湖春水意迟迟。掩卷也相思。
古渡轻波来处,斜月扁舟鸥鹭。
琼花十里几人知。淡伫又新诗。
众人均啧啧称奇,不愧是当今状元榜眼二位大才,这般诗词境地却是常人所及,而接下来的时间内,几个寒门书生最先有了佳句,而那些富贵子弟大多是些所带枪所写,众人只睁只眼闭只眼了。
“祝姐,竟有如此诗词造诣,佩服佩服!”
所有桌中最是淡定的便是侯爷季诚俊与林风秀这桌了,这二人一个故作潇洒地挥着折扇,不时还冲那些个姐们抛媚眼,一个只托腮看着茶盏中的嫩芽书卷,一副云清风淡的样子。
“林姐怎地不作诗?”
季诚俊看着似乎比自己还闲适的俏丽女子,歪着头问道。
“那侯爷怎不挥洒一番?”
林风秀似乎对着那茶叶愈加有兴趣,少女凑近了些,连鼻尖似乎都快靠在了那茶杯上,显得十分懵懂可爱,却是连头都没抬地道。
“我?哈哈,我不会啊!”
“哈!哈!”
林风秀也坐直了身子,眯了眯眼看着这位爱看人出丑的侯爷,笑道:“好巧,我也不会!”
“哈哈哈哈哈!”
季诚俊一愣,随后却是大声开怀大笑,好一会儿之后才佯作怒道:
“昔日林姐女扮男装在那青稞学会上大舒己见,楚莽听之惊若天人,姐一语中的朝中文风散漫,颇有攀比之气,还表示甚为看不起,这可让楚莽甚为敬佩之,怎么此番却如此低调呢?”
林风秀听罢有些郁郁,不禁杯中茶一饮而尽。
前世自己假扮男装却是在那青稞学会上大放异彩,可一招被识破女子身份,却被唾弃更甚,似乎刚刚还被林风秀一言惊世而警醒,后来竟然被一个女子点破当今文坛局面。
似乎为了掩饰自己刚刚十分认同及反思之心,便更加疯狂地嘲讽林风秀,甚至将她赶出了那楼阁,似乎还有不过瘾地将书本砸在她的身上。
一想到这,林风秀嘴角撇过一丝冷笑,却刚好被靳闵之看见,而林风秀此时似乎也察觉到靳闵之的目光,也往那个方向看去。
昔日这个自己爱慕不已的男子,看着众人将厚厚的书砸在自己的身上,却毫无表情冷眼瞧着,竟然还若有若无地露出一丝耻辱之感。
此番林风秀却是忘了掩饰眼中的一丝不屑和冷意,被靳闵之捕捉了所有的情绪后,林风秀这才后知后觉地挪开视线,罢了——都过去了,以后也不必有所牵扯。
靳闵之刚刚从那女子的眼神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心脏似乎都停止跳动般地抽痛着。
她讨厌自己,是的,她并不是羞涩地不敢看自己,而是,她讨厌我,那双惑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满满的厌恶,还有一丝痛恨之意,自己刚刚完完全全感受到了,靳闵之此刻觉得四肢都僵硬了一般,这样的心绪他从未有过,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大哥,你怎么了,脸色怎这么难看,可是不舒服?”
靳双璇看着自己的堂哥突然脸色惨白,双还攥住胸口的衣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顿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无碍!”
靳闵之缓缓用上内力,调整了心绪,这才觉得好过了些,此时已不敢再往那少女的方向看去了。
此时,众人正是在墨香挥洒之际,不知何时那祝秋雅的身边已经围聚了许多人,都在啧啧称叹。
“祝姐果真蕙质兰心,余某佩服佩服!”
“竟还写得这么一首好字,真真了不得啊!”
“最不简单地是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绣成一幅绣品,难得难得啊!”
原来那祝秋雅将自己哥哥的诗句,先用兰花宣纸以书法大家欧阳雪独创的听雪楷誉写一份,随后在短短的时间内,便绣出一方春雀戏水图的锦帕,惹得一众男子赞叹不已,毕竟女子会刺绣可比那些写字画画的女子要吃香多了。
“谢谢众位才子的谬赞,我之前听林家姐舞蹈一绝,必定文学方面愈加出彩吧,不如给我们现场作诗一首?”
林风秀听着那祝秋雅突然拔高地声音,这才发现一众学子都一下子看向自己,要么满怀期待,要么满是怀疑,兰竹会一时沉默了下来,似乎都在等林风秀的反应。
“风秀谢过祝姐赞誉,舞蹈却是风秀擅长之技,不过比起舞技与诗书,我更乐于解一些棋局呢。”
林风秀轻飘飘地将话题带了过去,围棋亦是读书人缩推崇之物,天宋朝更设有棋博士一官职,专职从事棋艺教学、指导及考核了,可见对围棋的推崇。
一听到林风秀到有难解的残局,霎时间大半的学子们都围了过来,眼巴巴地望着林风秀是否真的能拿出一些当世难解的棋局。
要知晓,若是解开一些其难无比的残局,不仅会名声鹊起,怕还是会入了那棋博士们的眼,若是收为棋院的人,便是不必考中举人,即可能当官了呢,这种捷径怎能不令人狂热。
“连杏!”
林风秀便吩咐自己的丫鬟连杏摆下棋局,棋泓老人也是林风秀的师傅之一,是一个有些偏执的老头,就喜欢钻研棋艺,自己给自己摆个必输的局,却反倒还是要自己破了他。
棋泓老人可以为解一残局不吃不喝三日,就这份定力加上本就卓绝的天赋,自然是当世棋艺高超之第一人,便是京中那些棋博士们,也非能及其一二本领。
“这,当世竟有此种棋局,我,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什么残局,这根本就是败局了吧,糊弄人呢!”
“哼,你自己棋艺不佳别玷污了这棋局,滚开!”
“就是,王生你懂什么,这棋局看似无解,实则留有一丝后路,端看你怎么破了,真真是玄妙至极啊!”
这边一众学子都围绕在棋局上,完全忘了一干兰花女子们,自然林风秀获得以祝秋雅为首的女子的白眼,只有许妙人对着自己竖着大拇指,一脸崇拜的表情。
祝秋雅已经愤恨地将自己刚刚显摆过得绣帕揉的丝线都扯了,看着这兰竹会上优秀的男子们大都被一个破棋局吸引去,真是恨死了林风秀。
“三皇子到,五皇子到!”
正在此时,外面太监唱到贵人驾到,众学子慌忙跪下迎接,林风秀也整好衣衫,准备跪拜。
“众位我天宋朝未来之栋梁请起,诸位姐们也无需多礼!”
三皇子道,这人这才起身。
林风秀起身后才发现,这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带了女伴来了,难不成也来参加这兰竹会。
三皇子的女伴正是那获得梅花仙子美誉的刘阮芝,而陪在五皇子身边的竟然是那花朝节因挑错两个拍子痛失魁首的梅翩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