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门。”
手机听筒贴着耳朵, 仿佛就在她耳边话。
秋薏愣了一秒, 然后蓦地反应过来。
喵喵,哥哥这是直接来了?
简单直接,一步到位啊,喜欢。
她眸光溢彩, 立马雀跃着跑去开门。
房门拉开, 郁渊高高的身形堵住了大半个门。
秋薏仰脸看他, 笑得娇俏,问道:“你怎么来了?”
郁渊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抬手递过一只粉色的保温盒:“桂花圆子。”
“……”秋薏眨眨眼睛,溢出惊喜光芒,语气惊讶, “你直接去买了?”
“不然呢?”
郁渊轻笑。
“我不去买,你吃什么?”
秋薏脱口而出:“我原本想和你一起去买的……”
“嗯?”郁渊垂眸,墨色的眸子看向她, 带着一丝疑惑的询问。
不过紧接着他就明白过来,眸子里疑惑消散, 转而漾起一片意味深长的笑意。
秋薏:“……”
喵的, 脑子呢, 漏嘴了。
她索性将错就错,先撩为敬。
潋滟双眸里, 调笑的气焰有点嚣张,望向郁渊,语气悠然:
“如果我, 这条朋友圈仅对你可见,你信不信?”
郁渊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淡定摇头:“不信。”
“……”秋薏语塞,眸子里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问道,“为什么?”
郁渊轻笑,抬了抬手心托着的粉色餐盒,看向她:“拿着。”
秋薏乖乖接过餐盒,没想到还挺重。
她双手捧着餐盒,疑惑的眼睛继续望着郁渊。
郁渊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递到她眼前,话里带笑:“陆壹的留言你忘了。”
秋薏:“……”
喵的,今晚脑子被狗吃了。
“就…随便开个玩笑。”
她对着郁渊弯弯眼睛,语气讪讪。
郁渊配合地点点头,收回手机,然后问她:“你手机呢?”
秋薏瞥了眼自己外套,随口答道:“口袋里呢,干嘛?”
郁渊笑笑,没有回答。
径自从她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拿起她捧着餐盒的右手食指,摁了解锁键,手机屏幕亮起。
秋薏双手捧着餐盒,放也没地方放,单手托着又怕不心弄洒,只好任由郁渊在她手机上一通操作。
“你在干什么?”
她忍不住凑过去看。
郁渊也不避她,当着她的面,点开陆壹头像,朋友权限,把“不让他看我”和“不看他”,全部勾选。
“这样的话,以后你再骗人,就不会露馅了。”
秋薏:“……”
总觉得逻辑好像有点不对。
屏蔽陆壹和骗人露馅有必然联系吗?
秋薏眨眨眼睛,今晚第三次怀疑自己的脑子去哪了。
郁渊把手机放回她上衣口袋,瞥了眼她手里的餐盒,道:“要早点吃,一会凉了。”
秋薏顺口问道:
“你要不要一起吃?”
“……”
郁渊轻笑,摇头。
“我不吃甜食。”
不吃甜食。
下一秒,两人似乎同时想起了发生在某晚湖边的某个事情。
酒店走廊的暖黄灯光里,二人目光相接,气氛一时有点难以言喻。
秋薏突然双眸含笑,眉梢挑起几分得意:“哥哥确定不吃甜食?”
郁渊:“……”
一瞬的无语之后,他突然勾勾嘴角,抬手伸向她的腰侧。
秋薏心跳随即漏跳一拍,双眸笑意依然,却不禁屏住呼吸。
郁渊手在她腰间的空气中顿了一下,最终搭上她身后的门把手,直接带上门。
“或许可以破例。”
“……”秋薏屏住的那口气呼出来。
回头瞥了眼被关上的房门,眨眨眼睛,这是要一起吃的意思?
她眸光闪闪地望向郁渊,问道:“去哪吃?”
郁渊想了想,:
“大堂休息区或者车里?”
“车里吧。”
秋薏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反正人越少越好,没人扰最好。
郁渊接过她捧在手里的餐盒,两人坐电梯至车库,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秋薏怡然自得地倚着靠背,看着郁渊帮她开餐盒,递过勺子。
她接过勺子,轻轻搅拌桂花圆子。
金色的桂花漂浮在细腻粘稠的糯米汤里,一颗颗软糯雪白的圆子顺着勺子搅拌的方向调皮滚动,香味四溢。
车内的空气仿佛也慢慢变得甜腻起来。
秋薏指微翘,舀起一颗圆子,送到郁渊嘴边。
她不话,只是看着他,目光大胆恣意,盈盈笑意里却又带着几分挑衅。
郁渊墨色的眸子对上她的,不动声色地胶着几秒,轻笑一声后,垂眸看了眼那颗圆滚滚的圆子,张嘴含住。
秋薏恣意的笑在眉间绽放,随即也舀了一颗送进嘴里。
郁渊:“……”
默默瞥了眼餐盒里另外一个备用勺子,一时间眸色变换。
秋薏吃完一颗圆子之后,余光也瞥见了那个备用勺子,正算舀起下一颗圆子的手顿了一下。
喵喵,刚刚她居然直接用郁渊吃过的勺子了?
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她偷偷瞥了眼表情不甚自然的郁渊,对勺子发誓,自己真的不是蓄意而为。
不过接下来,她突然想蓄意而为一件事。
毕竟间接接吻这种事,礼尚往来才公平。
她优雅地舀起第三颗圆子,再次送到郁渊嘴边,若无其事地道:“好吃吗,再吃一颗吧?”
郁渊似乎毫无抗拒,异常配合地又吃了一颗。
秋薏心思活蹦乱跳,简直开心到飞起,自己又接着吃了一颗。
软软糯糯,甜甜蜜蜜。
正吃的高兴,车窗外,视线之内,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几个人一直围着一辆豪华轿车转来转去,一会拉车门,一会贴着车窗往里看。
一看就没安好心。
秋薏向来善恶分明,遇到恶人恶事她无法袖手旁观。
“他们在干嘛呢,是不是想偷东西?”她一边吃圆子,一边忍不住问郁渊。
郁渊语气平淡,表情不以为然:“应该是吧。”
“管管?”秋薏征求的目光看向郁渊。
郁渊:“……”
事不关己的事情,他向来懒得搭理。
“你想管吗?”他问她。
秋薏毫不犹豫地点头:
“嗯,我去看看。”
完这话,她放下勺子就要推门下车。
郁渊拉住她:
“你吃你的,我去。”
秋薏重新坐好,抱着餐盒继续吃圆子.
透过车窗,看着郁渊单手插兜,不紧不慢地向那伙人走去。
那伙人看到郁渊走近,看起来似乎有点慌张,然后紧接着就面露不悦,双方交涉几句之后,一伙人便胆大妄为地围住了郁渊。
秋薏一边嚼着圆子,一边怡然自得地观战,目光粘在郁渊好看的脸上,移都移不开。
面对架,郁渊的反应其实和她差不多,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反正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云淡风轻,非要出什么不一样的,那么她更嚣张张扬一些。
就像此时,郁渊站在一伙人中间,无论对方怎么凶神恶煞,言语威胁,他依然淡然自若,与平时无异。
她看到郁渊表情淡然地冲对方勾勾手指,然后其中一个人便张牙舞爪地冲了上去,被郁渊抓住手腕一折,惨叫着滚出战斗圈。
接着第二个人挥拳冲上去,被郁渊侧头躲开的同时,一脚踹出几米开外。
秋薏吃完最后几颗圆子的时候,刚好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郁渊按着最后一个人的后颈,把他压在车头。
秋薏收好餐盒,眉梢挑笑,抽出纸巾擦擦嘴,然后从车上下来,长发飘飘,美丽优雅地走向事发现场。
“怎么回事啊,他们想做什么?”
她在郁渊身侧站定,问道。
郁渊手上用力,于是趴在车头那人便鬼哭狼嚎地开口:“偷…车…”
“偷车?”
秋薏笑笑,拿出手机。
“报警让警察处理吧。”
那人一听报警,立马求饶:
“别啊,都了,就放了我们吧,以后不敢了。”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抬眼望向秋薏,然后面露喜色:“你是秋山姐姐?”
秋薏一愣,问道:
“你怎么认识我?”
“我们是秋山的朋友。”那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开始套近乎,“真的,上次秋山来玩,还是我给安排的呢。”
秋山来玩?宁城?
秋薏立马想起某件事,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是九月吧。”
“你安排他去哪玩了?”
“娥湖。”
秋薏了然。
那次她和贺岩一起来宁城考察项目,也是在九月,去的娥湖。
看来网上那张绯闻照片的始作俑者,应该找到了。
秋薏想事情半天没话,那人还以为攀关系成功,转而对郁渊:“兄弟,都是朋友,放了我吧。”
秋薏对他弯弯眼睛:
“别急,现在朋友就送你们去警局一日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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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偷车贼,郁渊送秋薏回房间。
房间门口,秋薏告别之后,转身面对紧闭的房门,才惊觉自己居然忘了带房卡。
郁渊见她站着发呆,问道:“怎么了?”
秋薏转身,表情无奈:
“没带房卡。”
“那你等一下,我去喊服务员过来开。”
“不用。”
秋薏喊住她,掏出手机。
“我直接让蒋玥开吧。”
完电话,蒋玥睡眼朦胧地拉开门。
看到郁渊也站在门口,愣了一下,转而言语间意味深长:“这么晚了,你们俩……?”
“出去吃了个宵夜。”秋薏不以为意地答道,回头对郁渊笑得明艳,“快回去休息吧,晚安。”
秋夜雨寒,窗外雨淅淅沥沥,室内温馨安宁。秋薏心情良好,一头埋进柔软的大床,香甜入睡。
睡得太晚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床了,她偏偏赖床。
蒋玥早早起床,一番精心扮之后,直接去找陆壹一起早餐。
秋薏睡意朦胧之中,电话响起,她摸索着接起电话,语调慵懒:“喂?”
郁渊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笑意:“还没起?”
“嗯……”
“那你再睡一会,早餐想吃什么?”
“随便……”
“好。”
酒店自助餐厅,郁渊取了份三明治和牛奶,坐到靠窗座位。
陆壹也跟着坐了过来,蒋玥自然而然地坐到陆壹旁边。
郁渊淡淡微笑点头,算是了招呼,然后专心吃自己的早餐,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陆壹对他这种淡然的态度倒是习以为常。
本来在研究所里,大部分时间,他也是带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对于大家的嘻笑闹,他向来置身事外。
三个人沉默地吃了一会,陆壹忍不住开口:“郁渊,你昨晚找秋薏去了?”
郁渊点头,语气淡淡:“嗯。”
“……”陆壹顿了一顿,,“你们最近走得挺近啊。”
郁渊抬眸轻笑,墨色的眸子里一片坦荡:“嗯,你想什么?”
陆壹喝了口牛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话里话外充满更了解秋薏的优越感:
“我和秋薏相熟多年,我们陆氏和秋实更是商业伙伴,秋薏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三分钟热度,对事是这样,对人更是这样。”
陆壹完,意味深长地看着郁渊,意有所指显而易见。
郁渊自然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三分钟热度。”郁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勾唇笑笑,“她对你,好像确实是三分钟热度。”
“……”陆壹语塞,不甘心地回道,“我们可是差点订婚了的。”
郁渊不以为意地笑笑:
“听,她在订婚宴上当众拒婚。”
陆壹:“……”
默默地往嘴里塞了整颗鸡蛋。
蒋玥听到现在,敏感地觉察到陆壹这么多,本质上其实就是争风吃醋。
她表面乖巧吃饭,实则味同嚼蜡。
趁着这个沉默的间隙,她抓住机会,对陆壹:“其实订婚宴上,秋薏亲口和我,她不喜欢你。”
陆壹:“……咳咳…”
莫名被补刀,满嘴的鸡蛋差点喷出来。
郁渊忍着不禁上扬的嘴角,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起身:“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陆壹咽下嘴里的鸡蛋,道:
“别急着走啊,再聊一会。”
郁渊笑笑,语气淡然:
“不了,秋薏还等着我给她带早餐。”
陆壹:“……”
三杀。
这个酒店的早餐真不咋地。
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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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时间,拿下两个流失的项目,秋薏在秋实集团内部,一时风头无俩。
任秋怀明背地里怎么不情愿,表面上还得表现得对这个大女儿赞赏有加,全力支持。
大局观他还是有的,毕竟是有利于秋实发展的好事,他总不会心胸狭隘到拿秋实的前途去背后捣鬼。
秋实毁了对谁都没好处。
秋薏正是抓住了秋怀明这种心理,在公司各项业务发展中,结合郁渊给她做的财务动态预测,强势决策,推动执行。
关键各高管还就愿意听她指挥,对她言听计从。
一段时间后,不光之前流失的客户全部抢了回来,还拓展了不少新业务,秋实业绩起色明显,股价也开始止跌上行。
周末,周枫情殷勤地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特别叮嘱秋薏记得回家吃饭。
秋薏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被后妈这种优待还是头一次。
外公醒来之前,那一家三口周末聚餐,从来没喊过她。
这次如此隆重,无非就是做给外公看罢了。
替她庆个功,表现下慈母的欣慰喜悦,顺便再不动声色地言语压一下,提升自己儿子的存在感。
和夏竹楚冬逛了一天街,秋薏看时间差不多了,道回府。
一到家,果然受到了周枫情的热情迎接。
周枫情笑容满面的带着她往餐厅走,边走边:“咱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快过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秋薏维持表面的客气礼貌,微笑着走在周枫情身边,入座。
人已到齐,秋老爷子首先开场,笑呵呵道:“最近公司情况好转,枫情贤惠,特意亲自下厨,全家庆祝。”
他看向秋薏,语气欣慰:“听这次公司业绩好转,你功不可没啊。”
秋薏笑笑,虽然她也这么认为,但是表面功夫该做还是得做:
“我只是尽力做好我该做的,其实还得多谢老爸的支持。”
秋薏这话一出,秋怀明倒挺意外,连忙谦虚回道:“你那么聪明能干,爸爸不支持你支持谁,这不,事实证明,老爸支持对了么。”
那一家子原配聊的热火朝天,互吹互擂。
周枫情瞥了眼自己那一声不吭的儿子,心里有点着急。
“秋山啊。”周枫情给秋山倒了一杯酒,道,“你看,姐姐那么能干,你敬姐姐一杯,以后在公司,请姐姐多带带你。”
“……”秋山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对秋薏举杯,“姐,我敬你。”
秋薏眉梢挑起一抹狡黠的笑,举杯道:“别那么客气,以后在公司,有困难尽管找我,你看,你丢的那三个项目,姐都帮你追回来了。”
秋山:“……”
一饮而尽,脸色难看。
周枫情:“……”
目光偷偷瞥向秋老爷子,表情精彩。
秋老爷子悉数听进心里,只是表面依然维持笑呵呵。
秋薏想起照片的事,趁机道:
“刚好下周五晚上,我算办个餐会,请一些商业上的好友聚聚,秋山要么也一起来吧,可以结识一些人脉。”
秋老爷子点了点头:
“对,你们姐弟俩互相帮衬一下,共同进步,我们年纪都大了,秋实以后还得靠你们。”
周枫情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连连应道:“老爷子的对,姐弟俩一起努力,秋实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看了秋山一眼,道:
“下周跟姐姐去餐会,多学着点。”
秋山闷声:“……哦。”
周枫情心情良好,她假装刚看到秋薏放在角落的大包包,语气惊讶道:
“哎,秋薏啊,这些都是你买的吗?又逛街购物去了啊?”
秋薏点头,眼里一片坦然:“是啊。”
“我记得不久前,网上好像有造谣咱们家的新闻,你一次购物挥霍近千万……”
周枫情完这话,紧接着又补充一句,“当然了,那时秋实业绩好,千万消费,能负担得起。”
她语气犹豫,话一半:
“不过现在业绩下滑……”
你还这么挥霍,不应该。
秋老爷子自然能听懂周枫情的话,语带责备地看向自己外孙女:
“你啊,从娇生惯养惯了,平时花钱大手大脚没关系,这种时候尽量收着点,要有大局观,知道吗?”
秋薏看着一桌子人,语气有点委屈:
“我也是因为秋实业绩好转,特意去买来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的。”
“哦?”秋老爷子有点意外。
秋薏起身,首先拿过一个爱马仕盒子,递给周枫情,弯弯眼睛,一语双关:
“周姨平时为了我的事操透了心,为表心意,特意买了条丝巾送给你,以后可能还得多劳你费心。”
周枫情:“……”
嘴角抽着笑,表情精彩。
就算礼物刺眼,也只得笑着接下来,表达感谢。
她言不由衷道:“你这孩子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也是应该的……”
秋薏接着又依次给秋怀明和秋山送上礼物,依然是把话得表面漂亮,实则能气死个人。
一桌子人,除了秋老爷子真心欢喜,其他人的临场表现着实考验演技。
秋薏最后取出一条羊毛围巾,亲手围到外公脖子上,当着全家人的面,搂着秋老爷子的脖子,亲昵撒娇:
“外公,天气转凉,我替妈妈行使棉袄的权利,戴好围巾,心着凉哦!”
“哎,好好。”秋老爷子满脸慈祥,眼角的皱纹里笑意满满,轻轻拍着自己外孙女,连连点头,“孙女懂事了。”
桌上另外三人面面相觑,情绪萧条。
秋薏笑得恣意,用行动告诉心怀不轨的这几个人,到底谁才是货真价实的直系血亲。
她不努力,秋实或许会拱手让人。
但是只要她努力,秋实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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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滨城,秋雨绵绵,绵延雨丝携着金色的银杏叶在空气中曼舞,轻轻落在秋薏停在学校停车区的车顶。
秋薏坐在车内,望着顺车窗而下的道道水痕,有点为难。
出门忘了带伞。
但是今天是才艺大赛的校内初选,她得按时去签到。
微信群里,夏竹和楚冬叽叽喳喳,催个不停。
夏竹:@秋薏,人呢,签到啦,签完到还得抽签,快点啊。
楚冬:看到蒋玥也参赛了,陆壹陪着呢,你再不来签到,算弃权,什么全国领奖台,与你可就无关了。
秋薏:下雨了,没带伞,你们谁来接我?
夏竹:我讨厌下雨天。
楚冬:+1
秋薏:然后呢?
秋薏:所以谁来接我?
群里瞬间安静,没声了。
秋薏无奈。
她不喜欢淋雨,讨厌雨水把自己的头发弄的潮湿凌乱。
但是看着窗外绵延雨丝,似乎根本没有停的意思,一咬牙,推门下车。
如果不是为了秋实舆论上的逆风翻盘,她才懒得参加什么才艺大赛呢。
现在秋实股价虽然止跌,但是已然处于谷底,想要爬回之前的水平,还需要很多努力。
秋薏关上车门,冒雨前行,发丝被秋风吹起,沾上雨丝之后,又落了下来。
细雨如丝,但是让人讨厌。
刚走出停车区,对面林荫人行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拐了过来。
白衬衫黑外套,神情淡然,单手插兜,步子迈得大而不急,也没有撑伞。
郁渊?
秋薏双眸中多了一丝光彩,径直朝郁渊的方向走去。
郁渊也看到了她,嘴角带着淡淡笑意,稍微加快步伐。
“去哪?怎么没撑伞?”
他在她面前站定,自然而然地抬起双手,搭在她头顶,帮她挡住雨丝。
秋薏仰脸看着他额前湿漉漉的碎发,笑道:“你不也没撑伞。”
“雨,不必撑。”
郁渊墨色的眸子里,笑意也如这雨一般,温润绵柔。
秋薏抬手把脸侧被雨湿的头发撩到身后,一边挑剔地整理并不算乱的头发,一边语气无奈地:
“其实我讨厌被淋湿,偏偏今天忘了带伞。”
“去哪,我送你吧。”
郁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同时一道阴影覆盖下来,挡住了她周围的雨丝。
秋薏惊讶抬头。
头顶是郁渊的黑色外套。
“走吧。”没给她发表意见的机会,郁渊一只手臂绕过她的肩,半环着她,把外套撑在她头顶,带着她往前走,“你要去哪?”
“……”秋薏感受着郁渊稍高的体温,心里又开始喵喵直叫,“去文艺楼。”
好像突然爱上了下雨天。
躲在他的怀里。
让他为她撑出一片晴天。
郁渊把秋薏送进大楼,叮嘱几句便先行离开。
他重新穿上外套,走进绵绵秋雨,口袋里的手机铃铃作响。
郁渊接起手机,于助的声音传来:
“郁少,到哪了,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嗯。”他敷衍一声,问道,“家里突然喊我回去是什么事?”
“好像是关于秋实收购的事情,最近秋实股价回涨,夫人想了解收购的进度……”
“……”郁渊微微蹙眉,“知道了。”
雨势似乎大了一些,淋湿他额前的碎发,湿答答地聚成几缕,半遮住精致的眉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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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楼里,秋薏乘电梯至初选现场签到。
候场区内,夏竹和楚冬冲她招手。
秋薏看了眼坐在夏竹旁边的陆壹和蒋玥,暗暗翻翻眼皮,走了过去。
几个人闲聊几句之后,蒋玥隔着中间几个人,侧头和秋薏话,友好的表面下,话里暗藏心机:
“秋薏,没想到你也会报名参赛哎,学长,你就是凑热闹玩玩,三分钟热度,不会和我们这些普通学生抢晋级名额的,其实,我好羡慕你这种豁达的生活态度的……”
秋薏无语,对着蒋玥弯弯眼睛,话得毫不客气:“陆壹什么你都信啊,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抱着晋级的目标来的,你信我还是信陆壹?”
蒋玥:“……”
一脸委屈地看向陆壹。
还没等陆壹帮蒋玥话,秋薏又继续道:“还有,什么叫你们这些普通学生?言下之意,我不是普通学生?我晋级了就是抢名额?”
夏竹附和:“就是,谁不是凭实力晋级啊,学校又没规定,秋薏不能参赛。”
蒋玥求助似地拉拉陆壹衣袖,眼神楚楚可怜:“学长……”
陆壹一看蒋玥被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替她话: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欺负人,这些话都是我和蒋玥的,就凭秋薏三分钟热度的性格,能参加完初赛就不错了,别进了复赛,又不去了,还浪费别人一个晋级名额。”
夏竹一看表哥亲自出场,撇撇嘴不话了。
秋薏不以为意笑笑,决定直击痛处:
“实话,你那句三分钟热度的评价也不是全错,起码我对你,确实是三分钟热度。”
和之前郁渊的话,如出一辙。
陆壹愣了一瞬,气到结巴:
“……你!你真是…哎…我去…”
一阵憋笑后,候赛区安静了许多。
初赛按照抽签的顺序,依次进行。
蒋玥号码靠前,上台跳了一只古典舞,效果惊艳,赢得热烈掌声,基本晋级预订。
秋薏看着舞台上仙气飘飘,楚楚动人的蒋玥,再看看坐在观众区眼神有点激动的陆壹,突然想起来,在书中,这个比赛就是男女主定情的开始。
当时原主动用家里关系进入决赛,并在比赛期间各种纠缠陆壹。
蒋玥看不惯原主的做法,利用各种机会,抓住原主无脑爱作的特点,设计原主,让原主出尽洋相,丑态百出。
陆壹对原主忍无可忍的同时,当众和蒋玥表白,蒋玥获得冠军的同时,收获爱情。
秋薏悠然地坐在观众席,看着舞台上蒋玥笑容乖巧的模样,再想想书中,决赛上蒋玥设计原主用的那些醉酒偷拍等下三滥的手段,不以为然地挑挑眉梢。
决赛她必然要参加。
只要蒋玥敢出手,她绝对让书中这个情节崩得面目全非,定情变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