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命运牌局(四)
只是,叶知眠刚走了几步,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望向花谣的方向,视线先是凝固在她的脸上,而后缓缓上移,盯住了她的。
——那只还捂着陆唯澄双眼的。
被叶知眠的目光一扫,花谣登时觉得心背开始有些发烫。
怎么回事,有种不出的心虚之感。
在这时,许久没听到动静的陆唯澄偏偏有些心急起来,沉不住气地了一声,“走了吗,走了吗?那人现在唔。”
花谣反应格外迅速,将从他眼睛上掀开,然后又“啪”地一声挡住了陆唯澄的嘴。
所以,在陆唯澄视线重新捕获光明的一刹那,稍微转动眼珠,就看到了不远处跟他们相对而望的叶知眠。
那个男人双插兜,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紧接着——
叶知眠笑了。
目光落在花谣身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花谣浑身一个激灵。
为什么,明明叶知眠在笑,她却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黑暗跟不愉的气息?
不,是错觉吧。
目送着叶知眠转身,待他优雅地走上了二层“禁区”,花谣这才把放下。
然后,她颇有些嫌恶地甩了甩,又在陆唯澄袖子上抹了几把。
陆唯澄似是刚从恐惧中回过神来,跺了跺脚,舒展了一下刚刚一直僵直着的身体,“哇,那个人就是纸牌操纵者吗?目光好恐怖。”
两人又向被叶知眠的火焰吞噬的那人望去,只见一群行动格外利落的纸牌人上蹿下跳;短短几分钟内,已经把现场打扫得纤尘不染。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那番令人震撼的场景画面,早已鲜明地刻在了两人记忆中最崭新的一页。
那人的几个队友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从门口溜了出去。
“哎,人心淡漠,”陆唯澄感叹了一句,“在起源世界,果然很难找到真正的同伴。”
完,他露出一脸美滋滋的表情,看着花谣。
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花谣淡淡地:“我不是你的粉丝,别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着我。”
“喂,花谣!你什么意思!”又撞到了名为“花谣”的不解风情的铁壁,陆唯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
花谣没有在意陆唯澄的炸毛,心里暗自思索:
首先,那具森鲸骨架极可能没有落在任何一人的上。毕竟在刚才那种骚乱的局势下,所有人看起来都被叶知眠的气场镇住。
这对她来,算是一个好消息。这明,目前还无人能够领跑获得森鲸骨架的任务。
那么接下来,她是应该按照原计划,去大厅深处的赌桌看看筹码,还是跟着众人的步伐出去寻找森鲸骨架?
思前想后,花谣还是决定贯彻自己最开始的目标:毕竟,获得000个筹码的任务,她已经完成了400个,虽然还不甚明白原理。
四百四
这个数字很特别,让花谣想到了自己持有的某个东西。
“花谣,别以为我一直都会忍气吞声,我今天就告诉你诶,这是什么?”旁边的陆唯澄还在气愤地喋喋不休,花谣已经抛了个东西给他。
“崽崽馒头,加属性?”
陆唯澄脸上浮现出些许挣扎之色,然后默默地把馒头放到了嘴里。
“走,我们去看一下赌桌上,那群纸牌人在玩些什么,”花谣往大厅深处走去,“你加了什么属性?”
先前的怒焰被这突如其来的“甜枣”消减了一大半,陆唯澄乖顺地:“智力加了3点。”
“谢谢花姐。”他挠了挠后脑勺。
花谣点头,道:“以后注意点,话的时还要多学习一下。”
“明白了,花姐。”面上一阵虚心受教的模样,心下,陆唯澄却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悲凉之感。
——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易就被花谣收买?
之前也是这样,似乎只要花谣释放出一点点善意的讯号,陆唯澄立刻就能忘记之前她给过的所有“大棒”。
也许,这就是身为同伴的特权吧。
不过,这次两人刚一踏入大厅跟赌桌的分界线,就有一张方块q走上前来,礼貌客气地对他们鞠躬。
薄薄的身躯弯曲了一瞬,而后又挺直。
“两位玩家,请问是想进来玩游戏吗?”方块q问。
之前明明还没有纸牌人在这里监管花谣思索。她点了点头。
“请两位玩家分别前往3号、号赌桌。”方块q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对他们道。
下一秒,两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纸牌人来到了花谣面前,看样子是要分别给花谣与陆唯澄带路。
看到这个架势,陆唯澄慌了。
他连忙转头跟花谣咬耳朵,“怎么办,我们没有筹码啊。而且,我都不知道要玩什么。”
花谣沉默不言,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狼人杀游戏统共攒下来的四枚筹码之一,递给了陆唯澄。
果不其然。
在将筹码交接给陆唯澄的一瞬间,花谣任务面板里的“400/000”变作了“300/000”。
所以,这样一枚筹码,按照起源世界的判定,能够抵得一百枚任务所需的筹码?
在接过花谣拿来筹码的一瞬间,陆唯澄脸上闪现出惊讶之色。
显然,根据自己任务面板的变动,他也发现了这枚筹码的奥秘。
“没想到,上个副本有这么大作用。”陆唯澄嘟囔道。
花谣点头,表示认可他的法。在心中,她却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命定之感——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又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枚筹码,置于心仔细观察。
银币状的筹码上,精致的花叶跟藤蔓在赌场内明亮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耀眼的光芒。
“请两位玩家分别前往3号、号赌桌。”见花谣跟陆唯澄还站在原地,方块q催促道。
陆唯澄有点着急,紧张地捏着那枚筹码,“花谣,我没赌过东西,万一输了怎么办?”
花谣睨了他一眼,一字一顿。
“随你玩,但这次是借一赔十。”
完,便跟随其中一个引路纸牌人,走向了号赌桌。
被纸牌人引导着在赌桌上坐下,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桌上的局势。
统共十二个座位,此时加上花谣自己,也只有七个人,堪堪超过一半。
而且,正中央的荷官纸牌人里拿着的,竟然还是纸牌。
——纸牌人玩纸牌。
花谣心下一阵失望,她还指望着玩点骰子之类,这样,就能够使用她拥有的奇物潘多拉魔盒了。
此时,号赌桌的上局游戏还没有结束,也没有人催促花谣立刻下注筹码;因此,她半靠在赌桌边缘,凝神细窥荷官发牌的法,还有纸牌人们下注的情况。
表面上来看,这游戏的玩法有点类似德州/扑克。
六位纸牌人里分别拿着荷官分发的两张纸牌,赌桌的正中间,有五张纸牌的轮廓。荷官每发一张牌,周遭的纸牌人玩家就会根据情况开始下注。
而此刻,荷官刚刚发到第三张纸牌。
花谣在心中思忖:她只是大概地了解德州/扑克,知道那是一种跟心理表情、博弈法都很有关联的扑克玩法。
相比起来,她还是对斗地主之类的纯娱乐玩法更熟悉。
难不成,这里的游戏会这么硬核?
再,跟纸牌人拼表情的稳定性,花谣自认不太可能占上风。
心思流转间,荷官已经发到了第五张——也就是最后一张纸牌。
只见六个纸牌人“啪叽”一声,齐齐将自己的牌面掀开。
“我的点数最大!”有个人欢呼了一声。
点数最大?跟她想的不太一样,难道这是一个单纯比点数大的游戏?
花谣眉心微微蹙起。
只见那个欢呼的纸牌人将身子折成90度趴在桌上,把桌上的筹码全部揽到了它自己的怀里。
花谣瞥见了那堆筹码的模样,是一堆圆圆的铜币。
——没有看到跟她中花叶筹码一致的银币。
在那个纸牌人身旁,一个人长吁短叹,“可惜,没有国王牌跟皇后牌出现。不然,这就是个比点数的游戏了。”
着,它遗憾地把自己的牌面掀开:两张红桃a。
花谣思索这个纸牌人刚刚的话:国王牌跟皇后牌?是指的正常纸牌中的大王跟王吗?
她向桌上正中央的五张公共纸牌望去,的确没有发现熟悉的大王跟王。
所以,一旦出现那人口中的“国王牌、皇后牌”,游戏比点数的规则就会发生置换?
花谣微微颔首,心中有了些许了悟。
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在于
她将视线转向了荷官旁的一叠纸牌。
在这些纸牌中,究竟有几张国王牌跟皇后牌?
这时,正想着再继续观看一局纸牌人玩游戏的花谣,突然感觉自己所在的整片赌桌区域静了下来。
在她所在的号赌桌上,刚刚赢了一大堆筹码的那个纸牌人也好像被定形了一般,原本开心吵嚷的声音瞬间消匿。
发生了什么?
花谣正欲好奇地左顾右盼,突然之间——
她的眼眸上,自她身后轻轻地覆盖上了一只有些冰凉的。
是套的质感。
这是?
“看你之前这样做,是因为很有趣吗?”
一片寂静中,男人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不紧不慢的语气,硬生生将普通的一句话成了咏叹调。
花谣的视野一片漆黑,耳膜传来剧烈的心跳声。
下一秒,男人的另一只轻飘飘地搭在了她的左肩之上。
心上像是拉起了一道无形的弦,花谣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