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兵临城下
韩都,望乡台。
单律臣一举夺下韩都之后,便已派大军将落雁山重重包围,将大韩原有的男子尽皆驱赶至落雁山中,开始日夜不停的开采石块。
狄长声此时俨然成了一个大官,有事没事便去采石场里逛逛,对那些工人们采集出来的石头进行品头论足,一会儿嫌人家石块大了,不好装车,一会儿嫌那些人砸得太碎了,硝石粉丢失过量,好过一过他当官的瘾。
人,在低处的时候,总认为洁身自好,不被世俗所染,可当真世俗给了他想要的东西之后,他便与那些世俗之人一样,在一瞬间,就会变得破败不堪。
单律臣静静的站在望乡台上,俯看着自己刚刚打下的这片领地,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是千亩良田,一时间心潮澎湃。
“五谷,你可喜欢此地吗?”
“东韩临山靠海,气候湿润,物产丰富,确是个风水宝地呀。”
单律臣歪着头看向他:“若是此番,你我主仆二人便就此不回秦都了,便留在此处,如何呀?”
五谷微微一怔:“公子难道是想在此地做了诸侯吗?”
“周天子当初将天下分封了各路诸侯,各路诸侯各自为政,却也绵延了几百年,独霸一方也算是人生乐事了,本公子,还真不想回去了。”
五谷笑道:“公子笑了,公子若是回去,这大秦也是你的,公子何必为了这区区一个弹丸之地的韩国,而放弃了大秦以及天下呢?”
“天下?”单律臣苦笑:“有时候想想,要这天下,又有何用?”
“只有独霸了这天下,公子想要的人,才会回到公子身边呀。”
单律臣沉默了。
第二天一早,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单律臣被李起一顿敲门声而吵醒。
“公子,公子。”
单律臣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道:“可是李将军吗?进来话吧。”
话音刚落,李起已经一头扎了进来。
因为冲劲太猛,他差点儿摔了个跟头,单律臣不禁笑了起来:“李将军何事慌成这样?”
“公子,大事不妙,前方战报,南楚有一批将士,正缓缓朝我方进攻,来者不善呀。”
单律臣却好似全在意料之中,淡然一笑,道:“这南楚反应真是够慢,我已在东韩容身七日,他却才有兵将出发,兵贵在神速,他们此等速率,看来,也不过尔尔。”
“公子早就料到他们会攻过来?”
“我拿了他们九座城,他们都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我又攻下韩国,直接威胁到他们家门口,若是此番再不出兵与我相抗,怕是我明日,便直掏进他的心窝子了。”
“那公子做何打算?”
单律臣眼睛一眯,道:“李将军,若是开战,你可怕了?”
“属下定然不怕,只是,只是此次出兵,我方只带了数万兵马,而对方却足有几十万之众,正是敌众我寡之势,而我们的铜弹现在也未出几个成品,无法应用到战术之上,属下怕此番我们胜算不大。”
单律臣点了点头,道:“东韩那几座城的守将可全杀了吗?”
“没有,此次我方带炮攻过来,他们早就吓破了胆,投降时心服口服,我见他们诚心归降,也并未对他们下毒。”
单律臣道:“去牢里好生问问他们,这十三城的埋伏及牢固之处在哪儿,咱们初来乍到,冒然迎敌,需要先了解自家的长处。”
“是。”
“若是他们的对了,待用兵时该城池确如他们所,便赫免了他们吧。”
“公子宅心仁厚,属下佩服。”
迟疑了一上,单律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前方可打探到,此次带兵之人,可是姓苏还是姓魏?”
单律臣听,如今大楚的军队由苏云和魏就两位副将带兵,自己和他们毕竟有过一段生死之交,此次战场相遇,还是得先叙叙旧情吧。
可是李起却搔了搔头,道:“远远看到那大旗,好像既然姓苏,也不姓魏,好像是个陌字。”
“陌字?”单律臣一下子就没有困意:“陌字?难道是她?”
陌清和如今双腿已残,自然不能再顶盔挂甲的出来打仗了,而陌清和只有一个女儿,难道此次,是陌浅白亲自带兵了。
“楚兵可走到哪里了?”
“距离前方来报,于城外五百里外扎营,若是行到边界,还需三日。属下这就亲自带兵过去拦截,管教他楚兵这次,有来无回。”
“用不着你。”单律臣一骨碌爬起来,招呼五谷道:“五谷,速速与我更衣,此次,本公子要亲自会会她。”
李起以为他见敌人太强,而要只身涉险,连忙跪下道:“公子放心,此番前线,有李起冲锋现阵即可,不劳公子亲征。”
单律臣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五谷在一边声笑道:“李将军,公子要亲自会会他,你就让了位子便是,别的,就不用操心了。”
一番话,的李起莫名其妙,可见五谷一脸坏坏的笑,他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来到楚韩之界的业城,果然,远远的便见到数十里外山坡之上,有一队兵马已经安营扎寨,一卷大旗迎风招展,清晰的可以看见一个“陌”字。
单律臣心中有些激动,分别虽然不过半年,但是日日夜夜,他都从未有一刻不曾想念于她,如今终于能在战场之上与她相见,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你也不来叫阵,我也不开城门,二军就这样相互对恃着,单律臣清楚,陌浅白,其实也在逃避。
苏云是个急脾气,这样白白在这里耗了两天,他可坐不住了。
“大将军,我们如今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有两日了,你为何还不出兵?”
陌浅白不悦的头一扬,道:“怎么,本将军用兵,还用向你解释吗?”
“末将不敢,只是,只是我方二十万大军在这里盘距,每日既不叫阵,也不练兵,照此下去,怕是众将士会懈怠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