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陈父陈母哭得凄惨,老两口对儿子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平日里对朱珍珍和孙子都不错,尤其是孙子,是疼爱到了骨子里。
但不管他们对朱珍珍和孙子多好,都不能掩盖他们在儿子出轨时无立场的过错,朱珍珍对他们老两口的情份,这些年也早因为他们的不作为消磨殆尽。
朱珍珍要的不多,不过是希望公婆立场鲜明的斥责做错了事的丈夫,给她一个公道而已,哪怕是只有一次,都好。
就像今年,老陈过年都在陪那个女人,身为公婆,他们也一声没有吭。
“叔,姨,你们别这样,等你们有了新媳妇,还会有孙子的,小轩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他他以后长成像他爸爸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朱珍珍很平静了,心里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家父母哪里听得进去,那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唯一的孙子啊,这要是被带走了,以后朱珍珍再改嫁,说不得就要改姓喊别人爸爸了,老两口哪里受得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
求到最后,见朱珍珍一直不为所动,陈母就要开提要求了,要朱珍珍以后不能结婚,只要她结婚,就得把孩子给他们送回来。
这算什么,道德绑架?
杨丽花那爆脾气,一把扯住想要点头应下的朱珍珍,“……”
“放你娘的狗屁!”这话却不是从杨丽花嘴里出来的,朱珍珍的妈妈赶了过来,来的还不止是朱妈妈。
朱珍珍的爸爸,姐姐和姐夫都赶了过来,爹和姐夫二话不说就往老陈那里扑了过去,直接上手就揍,妈妈和姐姐跟陈家老两口掰扯。
朱珍珍没想到家里人会来,她父母向来是不同意她离婚的,要不是父母不支持,公婆和稀泥,又为了孩子,她早就离婚的。
当初她爸还说,只要她敢离婚丢家里的脸,就不认她这个闺女,可现在……
朱珍珍当即就傻在了那里。
“昨天燕妮去找叔叔阿姨了。”杨丽花揽住她的肩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你说你傻不傻,什么委屈也不跟家里说,那是你爸妈,这世上还能有谁比他们更疼你。”
朱珍珍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就哭成了个泪人。
还是魏国栋怕把人打坏,看着打得差不多了,才把朱爸爸和朱姐夫拉开,那边朱妈妈和朱姐姐也同陈母打了一场。
拉住后,朱妈妈转头一看到自己憔悴消瘦的闺女,顿时泪眼磅礴,“你个不懂事的臭丫头,你是要挖你娘的心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朱珍珍的家人来了,搬家的动作就更快了,朱爸爸没有去朱珍珍那里,只板着脸,沉默地帮忙搬东西,娄燕妮注意到,老人家把东西搬下楼的空档,偷偷揉了揉眼睛。
东西全搬到了朱珍珍租下的一套房子里,她想真正的独立起来,不想回去再依靠麻烦父母,朱父对她这个决定不是很高兴,但因为娄燕妮和杨丽花她们都在,并没有说些什么。
其实这房子朱珍珍已经租下来很久了,她早就有离开的心,甚至连屋子布置得十分妥当,朱家父母看到小小的一居室,早收拾利索,外孙的东西家里已经零零碎碎有了不少,又是一场伤心自责。
娄燕妮和杨丽花夫妻帮着搬完后,先走了一步,把空间留给朱珍珍她们一家人,朱珍珍送她们几个出门。
“有话好好说,晚点你再去家里接孩子。”孩子还在杨丽花家里呢。
娄燕妮也拍了拍朱珍珍的手,“好好跟你爸妈说,他们心里很心疼你的。”
朱珍珍红着眼睛点头,她这辈子最值得的,除了儿子,就是娄燕妮她们这几个朋友了,如果这次没有娄燕妮和杨丽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可能真的会一瓶农药下去,也不知道。
事情虽然解决了一半,但娄燕妮和杨丽花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她们这个小县城里,离婚的人屈指可数,朱父朱母不同意朱珍珍离婚,也是担心她和孩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难道因为要怕被人看不起,就跟个人渣过一辈子?”娄燕妮想起这个事还是很来气。
杨丽花也点头,扭头看了眼落后一步的魏国栋,恶狠狠地道,“也就是珍珍好性,由着姓陈的欺负,要是我,敢对我起我,我弄不死你!生阉了还不够解气的!”
“……”魏国栋。
到了初六,民政局一上班,朱珍珍就去民政局把离婚证打了,绿壳的离婚证拿到手里,朱珍珍才终于如释重负地抒了一口气,终于离了。
“对不起。”老陈看着朱珍珍,嘴角苦涩,这几天他过得很不好,家里父母闹得厉害,以前对他的纵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数不尽的抱怨。
外头那位也按耐不住,逼他跟朱珍珍离婚后,就立马跟她结婚,怕马上领证不好看,就先跟她回娘家乡下办酒,反正要给她一个名份。
父母,情人,一下子都变得极为陌生,反而是朱珍珍,又仿佛回到了刚处对象时的样子,再不是那个对他满眼怨恨,神情麻木的黄脸婆。
老陈知道朱珍珍是因为他,才会变得越来越可恶,现在离开了他,她又是从前那个她了,都是他的错。
可惜这个认知来得太迟太迟,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他看着朱珍珍,心里无数后悔,却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他眼里的悔恨朱珍珍看得见,但老陈今天的形象她也看得见。
老陈今天特意收拾过,新衣服新皮鞋,头发也打理了,看上去精神头不错,但眼底却满是憔悴,以她对老陈的了解,今天这一身,肯定是外边那个女人替他打理的。
朱珍珍笑了笑,并不把他的道歉放在心上,况且现在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要是想看儿子,提前跟我说一声。”
老陈讷讷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