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莫名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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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氏对唐昭向来着紧,又正是秋闱的当口,自然更放了十分注意在她身上。因此几乎是一个照面,唐昭上的包扎便落入了她的眼中。

    “阿昭,你怎么回事,是受伤了吗?”薛氏一把抓住了唐昭的,力道大得出奇。不过好在还不等唐昭呼痛,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不妥了,于是上的力道稍松了松,还是一叠声的追问道:“你怎么会受伤,是谁弄的,在这当口这般害你!”

    唐昭并没有立刻回答,目光在薛氏脸上停留了会儿,渐渐看出她惊慌愤怒之下的怀疑——没办法,唐昭之前就过不想科考,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忽然受伤,也由不得薛氏不怀疑。

    可唐昭挺冤的,所以她坦然道:“是回来的路上遇见些事,不心伤到的。”

    薛氏没急着追问,赶忙解开唐昭上的包扎看了看,却见她掌心一片血肉模糊。伤势看着严重唬人,但若仔细查看就能知道,这只不过是普通的擦伤罢了,就像是摔跤时在地上蹭着了一般,浅浅的伤了皮肉,完全没伤着筋骨。

    见着是这样的伤势,薛氏也不知是该皱眉还是该松口气,毕竟这样轻的伤真的像是唐昭自己折腾出来的她终于还是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唐昭。

    唐昭一瞬间转过许多心思,她知道唐家藏着秘密,并不想轻易把明达拖下水——虽然公主现在今非昔比,开府后中肯定握着自己的势力,并不一定惧怕唐家的麻烦,但这也不是唐昭轻易拖她下水的理由——再想想之前的刺杀发生得悄无声息,车夫一定是不知道的。

    没想过明达许诺的补偿,更没想以此来敷衍薛氏,唐昭选择三缄其口,装作若无其事道:“阿娘你放心,这伤并不严重,养几日便好了。”

    薛氏当然知道,但她关心的可不是这个:“可你明日还有秋闱最后一场”

    唐昭立刻道:“没关系,这伤又不重,到时候我心些应该也能写完的。”

    薛氏闻言面色稍霁,也不知是不是真信了她的话,至少她表面上是对唐昭的态度满意了:“这就好,这就好,不然这点伤又得耽搁三年,实在是不划算。”

    唐昭听到这话默了默,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得好像她去了考场就能考中似得。是薛氏太过自信好糊弄?唐家自信能对秋闱插到如此地步?!

    莫名的,唐昭感觉可能是后者,这猜测不禁让她心中一凛。

    薛氏却误会了唐昭的沉默,她拉起唐昭的又看了看,弥补道:“你上的伤处理过了?阿娘不是不关心你受伤,只是现下事有轻重,这伤几日便能好,倒是秋闱与你来更是关系重大。”谆谆教导一番,又道:“好了,你先去洗漱,阿娘这就请大夫来与你看看。”

    唐昭听她絮絮叨叨了不少,心下有些无语,面上倒真做出几分舒缓神色来。只等薛氏得差不多了,她便也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知道了阿娘,那我先回去了。”

    薛氏便摆摆:“去吧去吧,我去请大夫。”

    唐昭听话的走了,想到自己还一身狼狈,也有些糟心。

    薛氏却是在唐昭转身的一瞬间就变了脸,只等到唐昭走得远了,便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去叫接送的车夫来,问问郎君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答应一身后,忙不迭的去了。

    可惜车夫被叫来之后除了一脸惶恐,也并不知道什么。薛氏气了会儿也只得作罢,转身便寻了大夫来,又用上好的金疮药替唐昭处理了一回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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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昭到底还是依她所言,再次进了秋闱的考场。

    虽然伤之后她有许多会不去考试。比如沐浴时沾了水,伤口感染恶化。再比如睡觉时不心压着,伤势加重不能执笔。可无论怎么比如都是以她伤势加重为前提,而唐昭自认惜身,也并不想因为这点事自残,于是还是坚强的跑来了贡院。

    入场时仍是没什么风险,与之前两场时唯一的不同,便是她上的绷带被拆开了一回。搜身吏看了看她刚结痂的掌,又仔细检查过绷带并无异样。

    大抵是少见带伤入场的,旁边监察的官吏见状过来瞧了一眼,等看清唐昭上情况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你伤成这样,还能握笔考试吗?”

    唐昭接过搜身吏递回来的绷带,不怎么在意的重新缠在了上:“多谢大人关心,些许

    伤无碍的。”完无奈一笑:“秋闱三年才一次,都最后一场了,我总不能因此错过。”

    看得出唐昭上的是新伤,那官吏闻言也是一脸唏嘘,到底没再什么,挥挥便放她进了考场。不过话回来,他也没对唐昭能考上抱有希望,毕竟都伤了,字还能写得好到哪去?不定一篇锦绣文章偏写得歪歪扭扭,等不到誊抄就被黜落了。

    这样一想,好像这少年更可怜了呢

    许多排在唐昭身后的考生也都听到了始末,这时候便和那官吏一起用同情的眼神目送唐昭离开。唐昭莫名被看得如芒在背,却也挺直了脊背,如常进了考场。

    这一场考得也不算糟心或为难,唐昭用她受伤的写下的字果然算不上好,如此她正常答题,也不必再做脚污了卷子。就是用受伤的写下许多字,这个过程不甚美妙,而且三日折腾下来掌心的伤也没见好,反而微微发红好似有些恶化了。

    等三日一过,秋闱最后一场也考完,唐昭走出考场时顿觉浑身一轻——她终是考完了,接下来就看唐家还有没有什么段了。

    觉得考完一身轻的不止唐昭一人。刚出贡院许多学子便都发泄了起来,又跑又跳又哭又闹的都有,伴着他们一身发馊的汗臭味儿,别提有多招人嫌弃了。

    唐昭看得敬谢不敏,避开发泄的考生,正想去寻唐家的马车回家,目光一扫却先瞧见了不远处一辆已有些熟悉的马车。她目光在那马车上顿了顿,本能觉得对方是来寻自己的,脚步便不由得偏了。而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走到马车边上了。

    车帘掀开,还是明达那熟悉的容颜,她眉头轻蹙:“你怎么还来考试?”

    唐昭闻言下意识把往身后藏了藏,等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称得上欲盖弥彰,已是为时已晚。于是她只能稍稍挺直了脊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本来就要考试啊,有什么不对?”

    明达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许久未语,唐昭竟罕见的在公主身上感受到了威压——有些不自在,好吧,是很不自在,不自在的让人下意识想逃

    唐昭脚步磨蹭了两下,到底忍住了没有往后挪。明达却在看清她动作时

    眉梢一挑,完全不给唐昭逃避的会,声音清冷道:“上车。”

    这回唐昭不肯上车了,她又想起了自己刚在考棚里窝了三天的事。她自己是闻不到自己身上有没有味儿的,可刚从贡院里出来,当时空气中飘荡的气味儿也是让她着实难忘,生怕自己身上沾染到些许,再熏着了她的公主。

    “这,就不必了吧。”唐昭拒绝了,很不自在。

    明达却显然没有这么多心思,清冷的脸上闪过不悦:“上车,不要让我再第三次。”

    公主好像有些生气了。唐昭看不得她生气,也看不得她委屈,总是会在下意识选择妥协。从前如此,现在这习惯似乎也没有改变,略一犹豫到底还是听从了。

    上了马车,唐昭也离明达远远的,不怎么敢靠近:“殿下是有什么吩咐吗?”

    明达看她这般,似乎很不顺眼,最后目光落在她右的纱布上,到底是将多余的情绪忍下了。她抿了抿唇,放缓声音关切道:“你上的伤如何了?”

    唐昭又想把藏起来了,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这点伤,自然是好多了。”

    明达看她一眼,不知信没信,却道:“那你把纱布解开,我看看。”

    唐昭不敢解开,除了这三日确实是折腾的伤口不太好外,更因为当初为了应付薛氏,她是通过加重伤势抹去的箭伤痕迹。换句话,她现在的伤口比当日大多了,看起来也严重多了,莫名就不敢让公主知道。

    明达就很看不惯她这扭捏模样,眉头一皱主动上前,又被唐昭躲开了。

    唐昭忙不迭转移话题:“殿下今日怎会过来贡院?”

    明达越发狐疑的盯着她瞧了一眼,旋即倒也坦诚:“我来看看,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去考这最后一场?当日我便过,你为救我误了秋闱,我自会补偿于你。”

    唐昭本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此刻又有些好奇:“殿下所的补偿,是什么?”

    明达冷着张脸瞧她一会儿,片刻后转过身,从暗格里摸出一本文书递给了唐昭。唐昭下意识抬去接,结果就被明达一把抓住了受伤的右,三两下解开包扎的纱布一看,公主殿下脸顿时就黑了:“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唐昭哑然,不知如何回答,面对明达黑脸时竟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

    作者有话要:唐昭(瑟缩):媳妇好凶,不是我温柔可爱的公主了

    明达(冷笑):呵,你就作吧,没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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