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过来。”乔母冷着脸。

    乔臻“哦”了一声，白着脸慢吞吞走到父母面前。父母都穿着睡衣, 客厅开了空调, 可乔臻还是硬生生地了个寒颤。

    乔母严厉地盯着乔臻，“这么晚去哪了？”

    乔臻咬唇, 双手握拳，手心沁了层冷汗, “和朋友……出去玩了……”

    “和谁？男朋友？”乔母的眼尾上挑，双手抱胸。旁边的乔父低着头没有话。

    乔臻的唇被咬得泛了白，深深的牙印印在上面。她深吸一口气, 幅度地点了点头。

    乔母看到她的动作, 直接将茶几上的杯子摔了出去, “砰”地一下碎在了电视柜前的地板上。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气得脸色发青, 话都不出来, “你, 你……”

    乔父看了眼女儿, 重重地叹口气。

    “乔臻你不要告诉我, 你男朋友就是隔壁的韩斯衡！”乔母在连了几个你后，突然大声质问道。

    乔臻被杯子摔碎的声音吓得一抖，她从没见妈妈这么生气过。

    原来, 他们是看到了么……

    乔臻忐忑的目光扫过爸爸, 落在妈妈的脸上。

    她知道，坦白的时候到了，虽然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对, 是他。”她的声音不大，在安静的夜里却是分外清晰。

    乔母见女儿居然有胆一口承认了，涨红了脸，呼吸声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她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女儿房间时本想看看她被子有没有盖好，没想到房间里居然没人！她急得立刻回卧室叫醒了丈夫。

    乔臻挂在门后的羽绒服不见了，两人也想过是不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可是，这有什么好瞒着父母的。他们又不反对她谈恋爱，更何况还是本市人。

    这么一想，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午夜12点，外面传来鞭炮的声音，大家都在喜迎新年的到来。

    可乔父乔母两人却毫无兴致，就呆站在阳台处注视着下面。看女儿什么时候回来，和谁一起。

    没等太长时间，他们就看到一个男人骑着单车载着一个女人回来了。乔母一眼认出后座上的长发姑娘就是自己的女儿。

    停好车，那个男的转身亲她，然后恋恋不舍地了会儿话。接着，他蹲下来，背起乔臻进了单元门。

    从旁观者的角度，这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可当男的背起乔臻往里走时，两人看清了他的面目，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韩斯衡？

    乔臻口中的男朋友，竟然就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两人从一起长大，可乔父乔母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毕竟，乔臻对他一直是像弟弟一样。两人有着年龄差不，韩斯衡不还是一个孩吗？怎么就和自己女儿谈起恋爱来了？

    “爸，妈。”乔臻觉得很可笑，没想到自己会出狗血电视剧的台词，“我们是认真的，希望你们不要反对……”

    乔父心里烦躁，忍不住想抽烟。他对女儿一向是有求必应，可韩斯衡年纪那么，能是个好的对象吗？

    “认真？不要反对？”乔母气笑了，“他才多大，你们拿什么认真？”

    “年龄也不能代表什么啊。”既然已经决定坦白了，乔臻就决定好好和父母一。

    “怎么不能？他二十五六还年轻的时候，你都是个30岁的老姑娘了！到时候他不想和你好了，把你抛弃了怎么办？你还怎么找对象？还怎么结婚？你成高龄产妇了怎么办？”

    ……

    乔母巴拉巴拉了一堆反对的理由，总结起来就是韩斯衡还太，万一以后他玩够了和乔臻分手，乔臻所有的青春就搭在这里了，损失惨重。所以他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妈，他不会的。”乔臻看着激动的妈妈，反而淡定下来。

    她想起经常在网上看到的话，什么“XX和XX分手，就不相信爱情了”。对她来，如果连韩斯衡的感情都不可相信，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她能相信的爱情了。

    “那些被抛弃的傻姑娘一开始都是你这么想的！”乔母伸手指了指乔臻的脑袋，简直想把她的脑子使劲敲醒。

    “那我和别人在一起，也可能会分手啊！你为什么就不相信自己从看到大的人呢？你不是还经常夸他吗？”

    “我夸他？！我都后悔死了！我们家对他那么好，结果呢？他居然把注意到我女儿身上来了！”乔母越想越气，恨不能再砸一个杯子。

    “和别人一起，你起码二十五六就能结婚了，和他能吗？他——”

    “可以啊！”乔臻断妈妈的话，“他22就可以结婚了。”

    “结了也不可靠！”乔母手一挥，“这个年纪的男人根本就没玩够，怎么可能好好收心在家庭里？”

    “况且，就他家那个情况，能是一个好的归宿吗？！他妈妈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有个这样的婆婆吗？你想你以后的孩子有个这样的奶奶吗？昂？”

    “再，他22结婚？结婚的时候他有房有车吗？他能担负起一个家庭的重担吗？”

    乔母越越越觉得这件事实在太离谱，直接下了命令，“你立刻和他分了！”

    乔臻红了眼睛，鼻尖发酸，倔强道：“我不分。”

    “他又没有做错什么，年龄和出身都不是他能决定的，我不能因为这些和他分手。”乔臻缓慢和坚定地，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斯衡他本来就很辛苦了，生活并没有善待他。如果自己还因为这些不要他，乔臻不敢想他会难过成什么样。

    “我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乔母见女儿油烟不进，更是气急，恶狠狠地让她进卧室反省，还没收了她的手机。

    *

    过年的这几天，除非初一那天必须出门拜年，其他的时间乔臻在妈妈的严密监视下一直呆在了家里，时不时就给她洗脑。

    乔臻耳朵听着，态度也很坚决——“不分。”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韩斯衡一直联系不到她，曾经上门来找过。

    乔臻当时在卧室，听到妈妈在门口了几句话就关上了门。

    初八，乔父乔母都要上班，就在乔臻以为自己要自由的时候，乔母的话却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来。

    “你别以为我们上班就能出去了。门我会反锁，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和他分手，我们就什么时候放你走。”

    乔臻第一次觉得妈妈不可理喻，而且，就算她现在被关在家里，开学了不是还会出门吗？

    像是知道女儿在想什么，乔母冷笑一声，“反正你大四下学期也没课，不行我给你请假，你就在家写毕业论文好了。”

    “那怎么行？”乔臻立刻反对。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乔母冷冷完就关上门离开了。

    乔母是铁了心让女儿闭门思过，家里断了网，乔臻的手机也被没收，人又出不去，像被软禁在了家里一般。

    乔臻丧气地回到客厅，电视也不起劲来看，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有想过要不然先假装分手变成地下恋，等拖到自己年纪大了，父母肯定着急，到时候就好话了。

    可转念一想，总觉得这也不是个好办法。

    怔忪间，阳台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咚”地一声巨响。

    乔臻被吓了一跳，转头就看到了韩斯衡正从阳台走过来的身影。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就这么从旁边的阳台跳过来了！

    乔臻站起身来，恍如梦境。

    他逆着光，径直向乔臻走来，像从天而降的天神一般。

    乔臻愣愣地看着他快步向自己走过来，动了动唇还没话，身体就被拥入了一个带着寒气的怀抱里。

    乔臻抱住他的腰，脸贪恋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臻臻，我好想你……”他喃喃道。

    “我也——”乔臻的下巴被他抬起来，炙热的吻断了她的话。

    韩斯衡俯身在她的唇舌上肆虐，抚在她背后的手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乔臻被吻得脸红气喘，呼吸急促地回应着他暴风雨般的吻。

    她的回应更加激发了他体内的暴戾因子。他抱住她往后倒，将她压在了沙发上肆意亲吻。

    不知吻了多久，他停下来，看着被他亲得微微红肿的唇瓣，爱怜地舔舐着。

    经过激烈的亲吻，乔臻的眼睛变得水水润润，此刻还带着几分迷蒙。几天没见，她原本圆润巧的下巴变得尖了一些。她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粉色家居服，帽子后面带着两个长长的兔耳朵，整个人都显得温暖又软萌。

    韩斯衡的手从她毛茸茸的衣服下摆伸进去，在她的腰上比划了一下。

    “瘦了。”他心疼道。

    乔臻里面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被他伸进来的手冷得哆嗦了下。她扭了扭身子坐起来，伸手摸他的脸，“你才瘦了呢。”

    几天没见，他脸上的线条似乎更明显了，五官越发显得深刻，眼下还有淡淡的青色，一看就是没睡好，本就明显的下颔线更加突出了。就连刚刚抱他的时候，她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他清减了些。

    “我是想你想的。”韩斯衡将乔臻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头埋在她的胸口蹭了蹭，又香又软。

    乔臻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听到他闷闷的声音，“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乔臻一愣，她被关了几天根本没注意。经他一提醒，才隐约想起来，“是情人节吗？”

    韩斯衡抬头，黑眸里有星星笑意，“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

    乔臻点头，可随即就有泪意涌上来，“可惜我被关起来了。”真是槽糕透了。

    他抬头，扬起好看的下颌线去亲她的眼睛，“我来陪你了啊……”

    乔臻环住他的脖子连连点头。

    “臻臻，我有个礼物送你。”韩斯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乔臻的心脏一抽，这是……

    “不是求婚戒指。”韩斯衡将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戴在乔臻的中指上，他将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下，“这是普通的对戒，等求婚的时候再买一个大的好不好？”

    乔臻看着自己左上上素净的戒指，哭着点点头。

    韩斯衡伸手将她的眼泪抹去，“哭什么？怎么这么容易哭啊？哭包……”

    乔臻抽抽涕涕，“可是我都没有礼物送你……”想到这儿，她就更伤心了，她没有礼物，甚至连一个情人节的约会都给不了。

    “我一个男的要什么礼物？”韩斯衡不在意地，将另一只戒指放在乔臻的手心，示意她给自己戴上。

    乔臻抽泣着，将男款的戒指慢慢推进他的中指。

    韩斯衡握住乔臻的手，“戴上我送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

    乔臻“嗯”了一声，抱紧了他的脖子，低头去吻他。

    她的胸口紧紧贴着他，只一会儿，两人的呼吸就都乱了。

    “斯衡，你想不想要礼物？”乔臻轻轻问道。

    “嗯？”韩斯衡觉得自己的理智正在慢慢溜走，大脑已经不会思考了。

    乔臻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握住韩斯衡的手，缓缓地往自己衣服里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眼睫颤抖得厉害，声音得如同猫叫：“我把自己送给你吧……”

    韩斯衡的手碰到那一团绵软时，脑子就“轰”一声彻底炸开了花。在听到她的话后，他彻底失控了。

    他一手揉捏着那团，满意地听到乔臻嘤咛了一声。另一只手抱起她的腰站了起来。

    乔臻双腿缠上他的腰，手也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抱进了卧室。

    身体刚挨到床，她的衣服就被大力扯开了。

    他覆上来亲吻她的唇，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身上作乱。

    乔臻红着脸任由他动作，化成了一滩水。

    在最后时刻，他突然停了下来，没有进去，只用手和唇让乔臻剧烈地震颤起来。

    等乔臻喘着气缓过那一阵，他紧紧地搂着她用她的手释放了自己。

    “斯衡，为什么……”乔臻不解，她已经同意了，他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

    韩斯衡喘着粗气亲她，“没有套。”

    乔臻搂住他的腰，脸不好意思地埋在他的脖颈，“我可以吃药的——”

    她想，他买药回来从阳台扔给自己就可以了。

    “不许吃。对身体不好。”韩斯衡低头找到她的唇堵住，“我能等，臻臻。多长时间都行。”

    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乔臻感动得不行，抬起下巴回应他的吻，白嫩的手臂缠上他的肩膀。

    眼看情况又要失控，韩斯衡强迫自己停下，找其他的话题。

    “臻臻，告诉我。叔叔阿姨都是怎么反对的。”

    乔臻回忆着，耳边传来韩斯衡叮嘱的声音。

    “不要担心我，每一条都仔细。”

    乔臻点头，将这几天妈妈的理由都告诉了韩斯衡。

    他听完一直皱着眉没有话。

    乔臻撑着下巴侧身看他，内疚地声道：“对不起……”

    韩斯衡摸摸她微湿的头发，翻身压住她吻，“我不要你的道歉，只要你不放弃我……”

    两人在被子里的身体紧紧交叠着，乔臻很快就感觉到他的反应，不好意思地蹭了蹭腿，立刻换来他的低喘。

    “别勾引我了。不然你没时间吃饭了。”他咬了咬她的鼻尖。

    乔臻别开潮红的脸，“我才没有。”

    他不和她开玩笑了，“那起来吃饭。”

    闹了半天，他们连午饭都没吃。

    父母上班前给乔臻留了菜，韩斯衡又快速找食材做了一个。

    吃过饭，两人在厨房收拾。

    乔臻擦好碗，和韩斯衡起要不要假装分手的事。

    韩斯衡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他不想从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哪怕假的都不行。

    即使她是假的，他的胸口还是不可避免地痛了起来。他把她抱起来放在流理台上，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呼吸稍重：“不行！”

    他低头吻她，恶劣地咬她的唇瓣，“你想都别想这两个字！假的也不行！”

    “那怎么办啊？”乔臻软软地问。

    “我有办法。你别管了。”

    *

    韩斯衡一直待到乔臻父母快要回家的时间，这才恋恋不舍地要从阳台跳过去。

    “斯衡，这样好危险。以后不要跳了。”乔臻紧张地不行，好怕他会摔下去。

    他一听这话，回头咬她的唇，“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我是担心……”

    韩斯衡顿了顿，“明天我确实可能不跳了。”

    他掐她的腰，在她的耳边了句话，一跃，利落地成功落在了另一边的阳台。

    乔臻听完他的话后却是愣了。

    他——“明天乖乖在家等着我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