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日燏现在很惆怅，他十分后悔自己没被抓住之前就自杀掉，当初杀身成仁的信念被如今这般待遇给浇灭的干干净净，看看他自己住的房子吧，连个有棱角的东西都没有，而且屋内还有四个汉人士兵二十四时值班，这些都是为了防止他自杀而专门设置的。

    其实就只有以上那些段他陈日燏还可以忍受，但接下来的事就完全不是他可以忍受了的，甚至是任何一个士大夫都忍受不了的，赵翰文让人把陈日燏的头发剃成了大都督推广的短发，又把他美丽修长的指甲剪掉，美其名曰防止陈日燏利用指甲、长发自杀。

    这个时代的士大夫很是流行长指甲，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两宋时期流传下来的士大夫画像，只要露出指的，基本上都留有长长的指甲，这股子歪风也不知道从哪个时代兴起的，深受中原影响的大越国，其国中的士大夫自然也逃不了这个留长指甲的嗜好。

    留奕在吕宋岛推行短发都已经有三四年的时间了，一开始只是从部队开始，后来就强制性在大都督府等官府构推行，后来就更加变态了，不仅强制性要求所有学堂的师生留短发，更是向全体百姓颁布了一条政令，那就是只要一户农家的全部男丁留短发，就可以得到十亩三年免税的土地。

    自从这个诱惑性的政令下达以后，短发就在整个吕宋岛流行了起来，再加上留奕暗中散布出来的短发发型，让众多青年都快把自己的头发玩嗨了，有时候留奕走到大街上看着不时出现在眼前的杀马特发型，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本来留奕还以为自己实行的短发令，会受到极大的阻力，可是后来证明他多虑了，就连赵翰文、骆养性、许有任等老夫子都自觉的把头发剃了，但这些人为了庄重，一个个都留成了大背头，后来留奕也想明白了，千万不要相信读书人的节操，你拿不下他们只能你没有满足他们的金钱、美色或者名誉等**，想想满清颁布剃发令的时候，连那么难看的猪尾巴这些都接受了，你对他们还能有什么期待哪？

    当然留奕对于女性的头发没有丝毫要求，他可是一个传统的美学爱好者，总觉着女性还是留长发好看一点，但是他命令禁止了女性的裹脚行为，只要抓住全家都要重罚，包括妓女等特殊工作者都不可以裹脚。

    别奇怪留奕治下会有妓女，只要世界上还有男性的存在，就算是统治者再怎么变着法的禁止，但这个行业也都是会存在的，只是有可能会变变形势罢了，所以留奕给这个行业定的调子是不提倡但也不禁止，只要缴纳重税、不强制买卖妇女即可。

    可以看出赵翰文对待陈日燏的种种方法，都是在羞辱其人格，甚至是改变他原有的认知，陈日燏身为传统的士大夫对于头发、甚至是指甲都是极为看重的，现在被赵翰文如此羞辱，陈日燏几次要自杀都无果，甚至他以绝食来抗衡都被士兵掰着嘴喂流食，既然自杀不成功，慢慢地也就接受了现状。

    三天的时间还未过去，赵翰文就找到了留奕，陈日燏已经投诚了，这让留奕十分惊讶，留奕忍不住问道：“这个陈日燏如此好对付？你用了什么方法，总不会仅凭你那些羞辱他的段吧？”

    赵翰文羞辱陈日燏的段，留奕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不认为仅凭借这些段就可以让陈日燏放弃做忠臣的念头，毕竟成为忠臣被后世人立传传颂的诱惑还是不的，而那些段顶多可以打击一些陈日燏的自尊心，降低他的一些道德水准罢了。

    “哈哈，回禀大都督，我的那些段当然不只有那几样，那些段只是让陈日燏为屈服而做的一些铺垫，我在俘虏中找到陈日燏的不少族人，先让这些族人劝他，再骗到陈日燏的迹，然后我模仿着他的迹给越国朝廷写了一封劝降书，陈日燏知道之后才最终对越国死了心。”赵翰文笑着道，对付这种知识分子他很拿，只要抓住其软肋就可以一击毙命。

    在赵翰文看来，想要自己在大越史书上流传千古就是陈日燏的软肋，他从大越国的眼线处得知陈英宗竟然有处置陈日燏家人的想法，他当然会把这个消息扩大后告诉陈日燏，让他明白陈英宗对于他会有多憎恨，他不仅流传千古的想法泡汤，更是连自己的家族都保不了。

    但是留奕明白赵翰文最后那一记才是真的猛药，那就是模仿陈日燏的笔记给陈英宗写劝降书，就算是留奕不看那封劝降书都知道，书中的大体意思肯定是我陈日燏不跟着你这个伪朝廷混了，伟大的吕宋大都督才是有前途的、光明地，我陈日燏投降以后才知道自己以前是罪恶的，你们整个伪朝廷都是罪恶的，所以为了洗刷你们的罪恶，我陈日燏带着好心劝你们伪朝廷君臣上下赶快投降，不然以后定会遭到吕宋大都督雷霆打击的，甚至还会遭受天谴的云云。

    这封伪造的劝降书别陈英宗看到会气炸了肺，估计就算是普通百姓看到都要愤怒不已，更何况赵翰文给大越国送劝降书的时候还耍了一点心，那就是只有一封送给了大越朝堂，其余的都偷偷地在升龙城市井百姓中散步了不下于三千份。

    赵翰文这样一弄，就算是大越朝堂中有人袒护陈日燏，估计也阻止不了陈英宗收拾他的家人了，陈日燏更是知道这一点，甚至他的三族都有可能被暴怒的陈英宗灭掉，既然名声没有了，家族更没有了，陈日燏也就成了混不吝了，那就干脆投降好了。

    陈日燏这个时代的文人士大夫，对于家族血脉的传承看的很重，一般都要比忠君思想要重的多，陈日燏还有生育能力，他的家族被灭了之后，只要他活着就能够把他就能够再把家族血脉传承下去，更别当初他还有不少族人跟着他打仗，现在也落入到了这伙汉人中，他们这些人才是他们这一脉的最后传承，所以就算是不为了自己，为了这点骨血他也要投降这伙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