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在抓出韩雯雯脑海之中最深最深的记忆。这一瞬间，她眼前是黑色的，她耳旁是无声的，她感到自己仿佛落入了蚂蚁窝一般，身被上万只蚂蚁爬过，尽是酥麻与无力感。

    “喂，韩雯雯！！”

    霎那间，耳中的寂静被熟悉的声音所打破，韩雯雯拍了拍头，把涌出的记忆压回去。她咧了咧牙，用喉咙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呃——”。

    “这可有点麻烦。”卡文道。

    “是啊”韩雯缓缓回答，声音是奇怪的腔调。

    “看起来，你们帮了我不的忙。因为我正好卡在了科技的瓶颈。”

    常言道，对付匪夷所思需要匪夷所思，很多时候，在对付神秘侧时，纯粹的科技难以起到作用——低神秘度的东西能用火力将之撕成碎片，但中神秘度乃至以上就需要一些神秘度参与了。

    就算是那个邪神诺顿，在对付约里克的时候也让林使用了无极剑道。因为普通的械力量对身躯已经和迷雾融为一体的约里克无效了。

    巴尔这一身相比林还要高级一些，可以已经达到了科技的巅峰——准确的，是无神秘度参与的科技巅峰。他目前的强度也正好是代表人类极限的b级，再往上，就必须给他的体添上神秘学元素。

    但是，从人到非人的难度可想而知。刨掉开挂的预选者们，很多使徒都卡在了b级。

    就算d不做人还要往脸上拍石鬼面呢。

    巴尔去请教过械族的长老，最后得到的是下地狱或是上天堂。一直以来，他无法理解这句话。

    直到现在。

    “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韩雯雯嘴角微动，喃喃道。

    现在，在她眼前，角斗场的地面之上，堆砌着一堆堆正在缓缓降温的金属，而巴尔原先的体，通体发红，躺在这一大堆金属中心。

    “b级强度器人，杀戮者型号强化＋33。”

    这话时，他的体化作无数微的粒子消散溶入金属当中。

    “就在刚刚，我将身体部转化为了纳米器人，利用身躯材料在大量能量能自动增殖的特性，制造了二十七层隔热层。”

    “姐。”

    韩雯雯在频道里提醒了一声。

    换来简单的回答:

    “嗯。”

    下一刻，寒霜的白色从角斗场底部攀升而起，韩雯雯双一甩，武器归入项链。卷舌吹了一个口哨，随后目光从角斗场上移，两步后退，双抬起，身体后倒。

    就在她双脚离开砖面时候，整个角斗场都覆盖上了一层霜白。

    被冰封的角斗场响起不堪重负的声音。

    在巴尔以及那些金属发出的热和复合阵的冷下，结构开始变脆，开始承受不住重力。

    调整体位，双腿朝下，躬腰，砰——一声闷响，因溢出的寒气而结霜的大地被韩雯雯砸出一个大坑。

    她双脚与右触地，左空悬，标准的超级英雄式落地。

    直起身，拍拍拍拍衣服拍掉冰碴。

    “离开原地，这边要塌了。”

    频道里是韩霜的声音。

    “姐”

    “别急，”詹森的声音响起，沉稳磁性，“律和政布置的阵还没有启动。”

    算是个好消息吧。

    不过接下来就需要大幅度地改变计划了。

    韩雯雯拉了拉兜帽，压低身子超前冲了出去。

    “轰隆——”

    清脆的断裂声与倒塌声于身后响起，与之一同的，是袭来的寒气。那是温度为零下二百七十三摄氏度的深寒，在这个世界，是绝对零度。

    脚下大地与身边花草树木化作冰雕，随被寒流击碎。韩雯雯一咬牙，双抱头原地蹲下。

    消耗类防御技能:抱头蹲防。

    抱头蹲防，级防技，消耗品，当前剩余使用次数:0

    抱头蹲下，直到主动站起或是持续时间结束，在该时间内，自身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依旧会被击飞、击退。

    持续时间:两分钟

    这个技能只有消耗品，且会被击飞击退，因为原拥有者不打算把这一招交给其其他人或妖怪。

    ——6

    原计划里可没有料到这一步

    下一刻，一股巨力从背后传来，结结实实地击中韩雯雯，直接将其拍飞。

    这感觉

    保持着抱头蹲防的韩雯雯在空中猛地一滞——

    有人拉住了她的兜帽。

    “大叔！姐！”

    詹森松开拉着韩雯雯兜帽的，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没事就好，现在事情有点超乎意料。”

    话间，脚下的巨型猎鹰一声长鸣。

    角斗场的坍在此刻进入尾声，高高升起的尘埃让人难以看清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刚刚有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拍了我一下。”

    尘埃对三人的影响不大，他们看着下方角斗场废墟。这时韩雯雯了一下之前被袭击的事。

    “这不是错觉”

    卡文声音响起，“你们听过蜂群吗？”

    蜂群大量聚合的纳米器人。

    巴尔？

    “也就是”

    詹森看向废墟中心，果然，砖块堆成的废墟正在缓缓溶化——大块大块的物体化作微笑的粒子，朝着地底涌去。

    这个粒子，就是巴尔化成的纳米器人。

    “看样子他是在之前的地狱烈焰里让纳米器人同化了自己。”

    他的武器镜切就是由纳米器人组成的，没有及时把这玩意处理掉是这个计划的纰漏。

    “这家伙就不怕同化之后失去思考能力吗？”

    “怕？既没有神经又没有激素，我会有怕这种感觉？”

    巴尔的型号躯体在一片被纳米器人同化的土地上缓缓升起，起初是不完整的，随后逐渐凝出细节，面罩缓缓结成、反光，映出空中盘旋的巨型猎鹰。

    “只是成功率太低了而已，风险与收获不成正比，所以这个方案的优先级排在倒数第七。”

    “我们帮了你？”

    韩霜抬，左轻抹弦，下一刻，原弦消失，刃弓上光纹流动，上下现出光的弓臂，凝出光弦。

    “我倒是觉得，我们在杀你的道路上迈出了一大步。”

    一个用器思考逻辑来判断事情的人，和器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该把你送进真正的地狱。”

    猛地，光弓拉到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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