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内线
预五师的三个团长里,戴彬是最年轻的一个。他是民国三年出生的,只比梁冬哥大了六岁,算起来,今年虚岁也就25,加上为人活泼,性格幽默,在陆军大学时期就跟梁冬哥相当合得来。
正是因为他年纪,所以他是陈怀远在陆大的几个哥们中最受“欺压”的一个,代抄作业代写检讨代签到代报名,陈怀远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在代做,于是戴彬几乎每个礼拜就要跟教务处的梁冬哥个照面。而陆军大学的在校学习人数就那么百来号人,虽然梁冬哥只在教务处当了四五个月的文书,但这也够他跟戴彬厮混熟稔称兄道弟的了。更何况两人性格合拍,年龄又差不大。
“文质大哥,你怎么来了?”梁冬哥合起手中的文件,抬头道。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戴彬笑着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往后一靠,道,“刚从防地回来,你这儿近,先让我坐下来休息一下。”
梁冬哥无奈笑道:“至于嘛,再多走几步路就到你房间了。”
戴彬嘻嘻一笑,不置可否,转而道:“明天去镇上采买,你帮我带点东西好不?”
梁冬哥给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今天第七个了。”
“嘿嘿,懋晴啊,不用这么绝情吧,给大哥点面子。”戴彬笑得一脸狗腿。
“我也是第一次参与采买,主要任务是跟着严主任,白了就是看账本,实在不好帮人带东西啊。”梁冬哥无奈地解释道。
戴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子也太老实了,让你去看账本你就一动不动地捧着账本?账本只有在最后收装的时候统一清点。之前没你什么事,你大可出去晃荡。”
梁冬哥知道再不答应就是不讲义气了,只好让步:“好吧,文质大哥,你你要我帮你带什么吧。”
“是这样,镇中心有家新丰绸缎庄②……”
“住,文质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绸缎庄?这不是女人喜欢去的地方嘛,难不成你还要定旗袍?”梁冬哥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不是我要定,是你未来嫂子要定。嗨,也不是旗袍。绸缎庄嘛,大概很多布料都有,随便挑两匹合适的布就行。”戴彬翻了个白眼,“女人啊,还有一个名字,叫麻烦。”
“未来嫂子?”梁冬哥惊奇了,“文质大哥,这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我还以为你还着光棍呢。嫂子也来了?不是只有师以上级别的军官才能带家属③吗?师座他知道不?我……”
“住住!哪有你这么问问题的,机关枪似的。”戴彬夸张道。
“嗨,激动的呗。”梁冬哥笑道,“先恭喜你找着人了,你别嫌迟,我也就刚才才知道。”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来。”戴彬解了风纪扣,瘫坐在椅子上,不无抱怨地,“她是千里投夫来了,我可愁坏了。你我们这帮子全是大男人的,他一个女孩子家跑这地方来干什么……还得给他腾房间,准备用品,否则我一个团长,怎么也求不到你这里来。”
“是是是,真是委屈戴团长了。”梁冬哥趣道,“那师座那边怎么?毕竟规定摆在那里。而且九江这里眼看就要开仗了。这个团长夫人,还是未来的团长夫人,这时候在这里,恐怕不只不方便这一了……”
“是啊,还得提防着是不是间谍,毕竟南京守卫战之前她家就搬回老家成都了,之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戴彬接过梁冬哥的话,“其实你认识她的,就是金陵女大的郑秀宁。聚香楼还记得吧?我带你溜进去喝酒过的。秀宁就是聚香楼东家的女儿。”
“哦,原来是她呀!”梁冬哥眼前闪过一张清秀腼腆的脸,随即又问,“我以为你们俩已经断了。不过我怎么记得她过他老家在桂林?而且,你既然这么久没跟她联系了……”
“这话不用你我也知道。”戴彬有点烦闷,“我也觉得有问题,就算她本事通天,能查到我在哪里,但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节骨眼的时候来……等等,你刚什么?她她老家在桂林?”
“是啊,怎么了?”梁冬哥解释道,“文质大哥不会怀疑我的记忆力吧?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你帮师座抄作业忘记把名字改过来了,结果交了两份戴彬的,徐主任懒得管师座,就把你叫到教导处大骂了一通还罚站。然后你怕让人等不好,让我替你给郑秀宁送东西。啊,就是你写的肉麻情诗。我跟她除了那次还真没什么接触。我记得那天跟她讲话,总觉得她的南京话带着点奇怪的腔,我随口了句,‘听你口音不大像本地人,跟我的云南同学倒挺像的’,她跟我解释她老家在桂林,她自然是带云南口音了。”
戴彬皱眉:“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他父母我都见过,川话听着挺地道的,也起过自己是成都人,而她是在南京长大的。啧,我不是南京人,听不出她的南京话里有问题。”
话到这份上了,不用,这个郑秀宁有问题。
“那这个什么绸缎庄还要不要去?”梁冬哥试探着问。
烦,戴彬现在很烦。如果前一刻还是甜蜜的烦恼,那这一刻,就是仇恨的烦恼。云南和四川都分不清,不是日本鬼子还会是哪家的?
“去,当然要去。这个新丰绸缎庄是她点名的,自然要去探个究竟。”戴彬转头严肃地看向梁冬哥,“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暴露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那家店里探探虚实,如果确定是鬼子特务的窝点,老子第一个就去把它端了!”戴彬现在很火大。也是,不光是输了男人的面子的问题,这里还有国仇家恨!
“我知道了。”梁冬哥认真地答道,“文质大哥,你放心,这次下山,师座给了我一个警卫排,后勤的人也有一半在我手里带着呢,真发现不对了,直接平了那家店!”
“还是多问一句,师座他知道郑秀宁来的事没有?他是什么态度?”梁冬哥补充道。
“师座跟参谋长下部队去了,还没回来,还不知道这事。”戴彬闷声道。
梁冬哥试探道:“要不要跟师座?如果你不方便,可以我去。”
戴彬抬手阻止梁冬哥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等师座回来了,我跟他,当然,我要装不知道,要在这个郑秀宁面前演戏。等人都不在了,你再悄悄跟师座。反正你是机要秘书,任何时候都没人拦,三根半夜跑去跟他都行。”完,站定了,看着梁冬哥。
梁冬哥看着戴彬一脸紧绷,笑着安慰道:“别,文质大哥,我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点心跳加速……别担心,既然被我们瞧出破绽了,她自然是没戏的。”
戴彬叹了口气,有点难过地:“虽然当初也只是一头热,谈不上什么山崩地裂的爱情,但好歹……唉,不了,我回去了。”
“嗯,你也多保重,别想太多了。”梁冬哥起身送客,心里沉甸甸的。原来日本人一早就开始埋子了。
梁冬哥知道,戴彬在黄埔的时候读的是政治科,白了就是干情报的,他都没有发现这个郑秀宁的破绽,可见这人隐藏得有多深。如果不是当年自己多嘴一句,今天恐怕就真被迷惑了。其实梁冬哥当初那句“听你口音不大像本地人,跟我的云南同学倒挺像的”并不是郑秀宁有云南口音,而是趣她口音怪。郑秀宁不懂这些,听了一时心虚紧张,顺着梁冬哥的话就解释了。其实郑秀宁的南京话并没有太大破绽,如果真要口音,倒的确有点川话的味道,只不过梁冬哥听不懂罢了。
晚上跟陈怀远这事的时候,陈怀远一脸凝重:“你和文质做得对,不要草惊蛇。明天先去探虚实,你自己也心。回来后,把看到的听到的,事无巨细地报告给我!”
等第二天到了镇上,梁冬哥也不遮掩,仿佛昨天受戴彬所托帮他未婚妻买布料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似的,直奔新丰绸缎庄而去。
等到了店里,梁冬哥看着店里挂的牌子傻眼了,这分明是党组织的联络暗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找了这么久,居然这个时候找到了。不过都过去一年多了,联络暗号都没有换吗?还有,如果这里是组织的联络点,那么那个郑秀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梁冬哥跟店里的伙计对上暗号以后:“唉,我这是托人买东西,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你们有些什么货,都跟我讲讲吧。”
伙计听出话里的意味,应道:“军爷,您今天来得正好,我们东家刚进了一批货,都在里面院子摆着呢。我让老李带您进去看看?”
梁冬哥一跟那个老李进到后院就激动开了,也是,他现在能找到组织也不容易。老李也是又惊又喜,居然有失散了一年多的同志归队。
梁冬哥激动得握着老李的大致了下自己身上一年来发生的事情,然后要申请去延安。但是看老李为难的样子,梁冬哥表示理解:“我知道,我跟组织失去联络都一年多了,这时候冒出来要去延安,换我我也不能一下子就相信。”着,倒有几分孤独难过的情绪流露出来。
接着梁冬哥又了郑秀宁的事情。老李听了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完全不知道郑秀宁这个人,也没有接到任务有军队的人来买布是什么信号。
“李主任,九江现在的情况您也知道,战事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而且已经被发现言行之间的破绽,直接就被怀疑是日本人在别后搞动作。她来了也不干别的,就指名你这家店。连带着这家店也被怀疑是日本特务的窝点。”梁冬哥有些焦急,“我在这里不能呆太久,直了吧。不管郑秀宁是我们的同志还是日本特务,现在这家店都已经被盯上了。你们必须尽快转移!”
“你的是。联络点必须转移。”老李意识到梁冬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这个联络点可能已经暴露,最坏的情况不是这个联络点被摧毁,而是同时捅出了日本特务和党组织的事,再让CC派和蓝衣社他们编个我党通敌的故事来向公众宣扬,那才是真正的糟糕了!”
梁冬哥一听,也急了,老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给稳住,又给了梁冬哥镇上另一联络点的地点和新的联络暗号。觉得时间差不多,再不走就要被怀疑了,便催着梁冬哥抱着两匹伙计老早挑好的布料快点离开新丰绸缎庄。
梁冬哥一出来,就发现对面广昌粮行投向这边似有似无的探查的视线。他刚刚在店里跟老李听过镇上有没有新开的铺子或新搬来的人家,老李就提到过这家广昌粮行,原本以为是有人来发战争财的,没想到这家粮行的价格比别人家的还要低上几分。老李对这家粮行的印象很好,觉得老板为人不错很有礼貌。在现在这种法币贬值的情况下,也不哄抬物价,简直跟个慈善家似的亏本做买卖。但如今一想,可不,这家粮行已经把附近的粮店都挤兑得关门大吉了。于是老李特地跟梁冬哥仔细地讲了下这个粮行的情况。
采买结束对账的时候,梁冬哥也留意到,部队的粮食也都是在这家粮行采买的。于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家粮行搞价格战垄断了这一带的粮食买卖,如果其中有鬼,问题可真就大了。人家卡你的粮草,这不等于卡你脖子嘛。
回去后,梁冬哥隐去绸缎庄的事情,特地讲了下这个广昌粮行的问题。
“这个绸缎庄我不敢包票完全正常,但至少我在里面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倒是这家绸缎庄对面的广昌粮行,总有几个人鬼头鬼脑的。我进店的时候有人看着我,出来的时候也有。所以,我觉得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让部队采买的人进绸缎庄是一个对外的信号。”梁冬哥试着分析道,“回想之前的推断,我觉得这个推断更加合理。”
“我附议。”戴彬解释到,“郑秀宁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能参与部队的采买。那么,让不相关的人进入特务传讯的窝点,就买两匹布来,除了增加暴露其窝点的风险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懋晴进步很大啊。”吕方丹推了下眼镜笑着,“文质得没错,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广昌粮行的位置正好在绸缎庄对面,要看到绸缎庄的情况,非常容易。而且从懋晴反应上来的问题来看,这家粮行的行为也确实非常可疑。”
“是的,我想了很久。即使这家粮行跟日本人没有关系,它行为的后果对我们也十分不利。”梁冬哥继续道,“现在这种不正常的低价位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如果它在开战后忽然提价或者忽然断粮,那我们怎么办?”
“吧,你们这群书生商量得怎么样了?准备什么时候去端了这家粮行?”胡滔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行,不能这么武断。现在垄断已经形成,贸然下手会造成危害。”吕方丹摆手道。
“怕什么?顶多一次性买空了他的粮仓!”胡滔满不在乎地。
“龙行,霞乙得没错,现在不能端。端了不仅要惊到我们手中的这个特务,还会惊倒日本的情报机构,也会给当地的百姓造成损失。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不管。”陈怀远吐了口烟,深吸一口气,“文质,你搞过情报工作,跟戴笠是同学,这事你看着去办,把情况转交给军统那边也行。这边我们人先不动他,不过也快了。”
“是,师座!”
梁冬哥觉得这几天陈怀远的情绪有点不对,但也不敢贸然多问。
这天,梁冬哥跟着陈怀远去查看江防工事。
“在峰④啊,你这几天神色不对啊,愁什么呢?”胡滔走过去,搭上陈怀远的肩膀,跟他并排站着,看向江面。
“龙行,你这次委员长会怎么做?”陈怀远的看着江面的目光很飘渺,神不知所属。
“别问我,这方面我没霞乙和文质他们在行。”胡滔一脸老子不乐意去想的态度。
陈怀远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委员长现在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次的摊子已经摊得有点太大了,再这样下去,弄不好就要搞成大决战的局面,就不是之前‘以空间换时间’的策略了⑤。如果这次没能挽回局面,那以后就要放弃湖北的阵地,正面作战的中心都要转至川蜀。而日本人又吞不下这么大的地方……”
胡滔安慰道:“在峰,别多想了,战略层面上的事,我们操心也没用。我只想着我们师,如果这次不让我们上,那就算了;让我们上,死前尽量多拉几个鬼子下去垫底也够本。”
“嘿,也是,我想远了。咱师本身还是个麻烦,我去想那些有点没的做什么。”陈怀远摇头,自嘲地笑笑,但仍面带愁容。
梁冬哥跟着陈怀远默默地站在一边。陈怀远没,但他听出话外音来了,这次武汉地区的大会战,如果局面扳不回来,那么国军正面战场的空间会被进一步压缩。但日本吞不下那么多地方,战局会进入相持阶段。而在敌后,会有大量的军事真空地带出现。梁冬哥深深得看了眼正在望江惆怅的陈怀远,心情复杂:“师座这是在担心共产党会在敌后趁机发展力量么?”
梁冬哥知道,陈怀远在黄埔期间就是以只谈战术不讲政治闻名,后来也没有参与过中山舰⑥事件。但梁冬哥能看得出来,虽然陈怀远不,但不是没想法的。只不过陈怀远这人“正统”观念太重,他的想法不是“三民主义和共产主义哪个好”这类要如何站队的想法,而是“三民主义是总统遗训国府纲领而共产主义不是”这类站队以后的想法。他没有要迫害共产党的心思,但他有要维护国民党利益的立场。陈怀远没把话出来,一是因为共产党能在敌后发展也是有助于抗日,二也是在维护现在国共二次合作的基调。
梁冬哥能把陈怀远的想法猜透,但却不是很能理解:大家都是中国人,为什么国民党就这么仇视共产党?哪怕像陈怀远这类对政治角力根本不关心的人,也不乐意看到共产党发展壮大?
“那是因为国民党所代表阶级力量决定了他们的性质。他们对我们的仇视和惧怕,其实就是资本家、财阀和地主,对工人和农民阶级力量的仇视和惧怕。”石豪严肃地道,“梁天舒同志,在这里我要非常严肃地批评你几句。你现在的想法非常危险。我同意,陈怀远是一位优秀的国民党将领,无论是军事才华和个人作风都出类拔萃,但你不能因为对陈怀远个人的好感,就将类似好感推广到其他国民党将领,甚至所有国民党党员身上,进而对国民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是犯了严重的思想错误!”
“是,我接受批评。”梁冬哥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点头道,“石豪同志得对,是我糊涂了。不管陈师长如何优秀,也不能改变他是在为蒋介石卖命的事实,更不能改变国民党的阶级性质。”
一旁的李主任拍拍梁冬哥的肩膀,笑呵呵地安慰道:“梁同志不用自责,这也不能全怪你。你入党没多久就跟组织失去了联系。但你一直在坚持,没有放弃党和组织,这就证明了你对党的信仰是坚定的。只不过你的情况太特殊,有时候会出现迷惑,这是很正常的。注意,以后不要再被个人感情迷惑。看待问题要冷静。”
“主任的是,我明白了,以后不会犯这种错误了。”梁冬哥低头虚心认错。
梁冬哥留下了下次联络的时间后,离开了联络点。
“李主任,你看还要不要再确认?”石豪转头向李正乾询问道。
“我看没问题。失去联系一年多了,还能坚持找回来,这就很能明问题了嘛,而且一来就为组织立了功。况且他刚才的问题你也听到了,他没来表忠心,而是来他的疑惑,可见他心里没有鬼,对组织也没有隐瞒。你看他,一联系到我们就申请去延安,哪有这么笨这么显眼的特务的?”李正乾觉得没有问题。
“难,越显得笨就越不让人怀疑。”石豪不敢肯定。
“我觉得这个梁天舒可以相信。”这时,一个老者从屋里走出,“他的背景,田愈忠同志比较清楚。上次李同志传递来他的消息以后,我特地去找了当年央大的党部组织了解情况,得到了田愈忠同志和鹿彚芹同志的确认。这个梁天舒的身份是可靠的,当初为了发展他入党,可花了不少心思。”
“那就批准他去延安?”
“不。不是去延安,而是留在陈怀远的身边继续当机要秘书。”
“宋老的意思是……内线?”
“没错。组织在收到他归队的消息后,特地对他做了研究,认为他的身份和现在所处的位置都很利于情报工作的展开。而且他对组织的信仰也经过了考验,证明是可以托付重任的。”
“但是宋老,梁同志并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他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他不是已经做得很好了吗?”老者捻这胡须微笑道,“当然,具体的事项,还要等他下次再来联络的时候。”
石豪一拍自己脑门:“瞧我这脑子,光顾着想他有什么地方可疑。”
“这次虽然算不上什么情报,但也是一个信号,陈怀远能想到的,万荣举会想不到?”李正乾马上调整状态,开始分析目前状况……
-----------------
一般情况下,陆大就只有一个正则班,而正则班的名额是60~100人,三年一期,毕业掉一期才重招一期。陆军大学自清末建校至新中国成立五十余年间,曾因战争一度停办,一共有毕业军官两千余人。民国政府从北洋政府手中接过这个学校之后,出于对高等军事人才的迫切需求,曾在正则班之外又开设了特别班。并一度在抗战前夕积极轮训高级军官,创造了两个正则班和两个特别班同时在校的最高在校人数的记录。
②懒得想别的联络点了,直接让我党开绸缎庄连锁店。
③这是抗日远征军的规定,不知道其他的抗战部队中是否有这条规定,我就当做是有了。
④陈怀远,字在峰。(登高怀远嘛,所以就取了这个字)
⑤抗战爆发后,国民党一开始的战略方针是“持久消耗战略”,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等战役都是在这个战略方针指导下进行的。但惨痛的失败使得国民党不得不调整战略方针,“积胜为大胜,以空间换时间”就是在1938年初在武汉召开的军事会议上由白崇禧提出的。而这个战略观点,最早在国民党军事理论家蒋百里先生的《国防论》里,以及太祖的《论持久战》里出现。关于到底谁最早提出,去军事论坛掐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