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龙涎串串香! 凶兽泛滥,是吃烤肉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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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凶兽肉本身的味道就非常香, 而北焱在烤肉上随性撒下黑胡椒和孜然,更让那香气加剧一层。

    只是,每当有顾客前去询问这是什么肉时, 北焱回答是凶兽, 他们就吓得赶紧退缩了, 就连试吃也不愿意。

    没想到自己胸有成竹的凶兽肉居然遭到了冷遇, 北焱一气之下连吃三块凶兽肉。

    “哼!犹犹豫豫总是会错过美味的。”

    七见他无人问津, 便从他手里要了一块凶兽肉, 放在嘴里嚼起来。

    “唔,好吃!”七连连点头, 又撕下一大口烤肉,“不得不,虽然是凶兽的肉,但滋味儿可比普通家畜要好吃一些!”

    路人们半信半疑地望着吃得香喷喷的卢七。

    “七老板, 你的是真的么?”

    “我听凶兽是被魔气魔化了的异兽, 身上多半带毒,真的能吃嘛?”

    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刻, 南涡也走到了北焱的摊前,拿出五个铜板。

    “要一块四脚鱼的烤肉!”

    北焱听了,呵呵一笑:“好嘞,稍等!”

    围观的旁人不由得担心起来:“老板, 这凶兽万一有毒, 你吃了中毒了咋办?”

    “我烤的每只凶兽都是无毒的, 而且早早剔除了兽丹,绝无魔气残留。”北焱的话语掷地有声, “大伙儿尽请放心,有任何问题, 可来找我北焱负责,假一赔十!”

    南涡接过北焱手里的烤凶兽肉,当着他们的面吃了几大口。烤得焦脆的凶兽肉表面撒着一层孜然粉,南涡咬下一口,内里立刻腾出了热乎乎的浓郁香气。真香,不仅是南涡,就连周围观看的人群也一阵躁动,各种吸鼻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众目睽睽之下,南涡和七尽情地吃起了烤肉。活的四脚鱼模样极其凶悍,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鳞甲,脑门上还带着尖刺;但四脚鱼的烤肉却极其鲜嫩、细腻,丝丝入味,和孜然搭配在一起,简直是天作之合。

    终于,人群中有人受不住了。

    “我来试试!”一个伙儿窜到北焱面前,“就刚才南涡老板吃的那个什么鱼,给我也来一块!”

    北焱立刻给他切下了烤好的一块。伙儿接过烤肉后瞥了旁边的南涡一眼,看到他甜美的吃相后,终是不再犹疑,也张大嘴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哦哦哦——好吃!没想到这凶兽的肉也能这么鲜!”

    有了南涡和七自发的宣传,北焱的凶兽烤肉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而人们只要迈过了心里的那道坎,敞开心怀来接受另类的美味,就会爱上这种味道的。

    北焱给自己的烤肉铺取了个名儿,叫“龙涎串串香”,意思就是烤肉串太过美味,龙一吃就会疯狂流涎。

    而南涡和七也十分愿意给北焱做免费的招牌,毕竟这样他们就能够免费吃到更多的凶兽肉了!

    三家铺热闹互动,更多时候是相互来吃,生意也都蒸蒸日上。

    而开春之后,温语仁把刚刚度过冬日的花田仔细地整了一番,把杂草和意外冻死的少量枯花都拔除掉。而空余的土壤里,则要种上新的种子。

    前一年,温语仁所种的香花都卖到镇上的香料坊里,而药花则大多卖去了青云观自己的青药铺。青云观开出的价钱比镇上的普通药铺要高上一些,因此男人去年种药花的收入挺高,甚至比卖香花所得的还要更多一些。

    风伯闲来无事,也跟着温语仁到地里看了看。见地里的药花大多长势喜人,老人笑得开心,问道:“温啊,去年向道门的药铺里卖药花赚了很多钱,今年咱们要不也多种些药花?”

    但温语仁却并没有那么乐观。

    “风伯,我倒觉得,今年药花的行情不容乐观。

    风伯略有些惊讶,“温,你为何会这样认为?”

    温语仁道:“青云观目前收药花的价钱高出市价几倍,是由于道门想要快速争取在风间镇附近的药草市场。而凭借高价拿下大量药花、并引来顾客后,青药铺为了节省成本可能会逐渐降低收购的价格,而与此同时,见卖药花有利可图,种花的人也增多了。一旦供大于求,药花价格必然更加走低。”

    风伯听了,连连点头:“还是温考虑得周到。”

    温语仁叹了口气,带着老人走向地里,“除此之外,我亦觉得,日前药花市场繁盛,不过是仙门涉足世俗生意所带来的繁荣表象罢了。只要不是瘟疫爆发的年间,药花的需求一直起伏不大,而仙门推崇仙药灵药养身才让药花身价大涨。这阵子风潮过去之后,市上不知还有几分真实、几多假货。”

    老人拎着水桶,给地里的苗儿一株一株地浇花。

    “目前就连青云观也做起了药草生意。唉,如今开药铺的道观宗门这样多,里面必有不少鱼目混珠。”风伯忧心忡忡,“若是有人昧着良心卖出毫无效用、甚至对人有害的假药,仙药的名声一败,仙门也就不为百姓所信任了。”

    昔日青云观的两名修者,对于如今的局面均不抱以乐观的心态。

    而温语仁的推断果然准确。风间镇的仙药生意很是红火了一段时日,然而,随着更多的道门涉足药草生意,当中鱼目混珠的也不在少数。陆陆续续有普通百姓吃了仙门的“灵药”后不但没有将病情治好,反而还拖得更加严重;也有富贵人家追求健康、长寿,尝试仙门的各类仙丹,结果吃出病来,反倒把自己坑了一把。

    这事儿一多,人们开始对所谓的仙药报以怀疑的态度。更有甚者不甘就这样被坑害,将仙药铺告上衙门,其中不乏身份尊贵者。

    衙门经不住权贵和百姓们的闹腾,着手调查此事,这一查可好,不少着道门名头的假修者纷纷被抓,而民间对道门和修者的信赖逐渐消磨,直至谷底,就连青云观这样的正统道门也受了牵连,不再大量收购药花,转为保守行事。

    而温语仁由于两月前便判断准了局面,如今倒也没有多大损失,毕竟香花才是他种植的大头,而余下药花若青药铺不收,则卖给其它的普通药铺。

    这日,风伯和温语仁在花田间默默地劳作着,忽然,就见前方的花丛里动了一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异响声。

    “嗯?”

    风伯闻声上前去,却发现草叶下有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在诡异地摇摆。他走近几步,内心却有了一种寒冷而怪异的感觉,令他十分不安。

    “谁在那儿?”

    话音未落,就见花叶之后噗地钻出了一只异兽——是一只猫,却丝毫没有粉红猫的可爱。它长得瘦骨嶙峋,身上披着花花绿绿的毛皮,看起来有些狰狞。

    “是凶兽!”温语仁敏锐地觉察了它身上的魔气,立刻做出判断。风伯赶忙后退几步,看着那怪猫龇牙咧嘴、拱起了背部,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温语仁抬手,一条绳索凭空现出,套中了这怪猫的脖子。它立刻弹出尖利的爪子,在绳索上狠狠抓了几下,但这绳索并非普通绳索,而是由温语仁自身灵气凝成,并以道法加持。怪猫挠了几下之后却没能挣开,它暴躁地发出刺耳的嚎叫,嘴巴一张,竟喷出一大团红色的毒雾!

    毒雾顺着风向飘来,风伯急忙闪开,而温语仁这会儿身上并未携带其它道符,只得凭空推出一掌,让掌力携带的劲风将毒雾吹向别处。

    毒雾改变了方向后,逐渐下沉,落到了不远处的花田里。而那些花儿们一碰到这诡异的红雾,立刻就颤抖起来,宛若生命被掏干了一样,瞬间萎靡凋落!

    风伯见状,惊讶不已:“这……这凶兽身上好重的魔气,还会残害其它生灵!”他望向温语仁,而男人也没有丝毫犹疑,右手熟练地比了个手咒。

    只听“嘎达”一声,怪猫无声无息地垂下了脑袋,一瞬间被道法索去了性命。

    “想不到凶兽居然会跑到人族聚居的村庄里。”风伯看着温语仁将怪猫拎到田地的边缘,“这怪猫有剧毒,不能做普通处理。”

    “嗯。就地埋了会让它体内毒素渗出,破坏土壤,还可能让毒素顺着地脉扩散,污染地下水。”温语仁看着怪猫皮毛上带钩的尖刺,想来这些东西也带着毒。

    对于这样剧毒的凶兽,温语仁不敢懈怠。他双手结印,在怪猫身上设下重重符咒,将它全身加密封印,然后带去埋在了离村子很远的石头地里。

    而原先被那怪猫触碰过的花朵儿也不能再生存。温语仁和风伯忍痛将它们一一连根拔除,再焚烧殆尽,埋入沙地。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不曾想,接下来的数日内,温语仁家里每天都有惊慌的村民登门拜访,声称自家田里或者屋子里来了莫名的怪物。这些怪物凶悍异常,还会主动袭击人和家畜家禽,有不少人家里的鸡鸭都被捉去吃了。村民们拿它们没辙,只好来请温语仁帮忙。

    温语仁跟着他们回去,果然看到了田野间、大树下、屋檐上盘踞着的各种凶兽,便将其中有毒的一一封印,无毒的赶走或杀死。

    这样的事儿一多,村里就有传闻,附近的山里或许发生了某种异变,才让这样多原本只存在于魔域的凶物跑了出来,四处危害田地与牲畜,甚至利爪伤人。

    而对于这一切,作为西庄村长的陈二平并无举措。自上回捉龙不成反被温语仁教训一顿后,这嚣张的陈二平就老实了许多,也不咋在村里乱逛乱管人,只专注料理自家田地。如今村里出了状况,大伙儿便指着他给自己做主。

    哪知这无能的村长一听凶兽来袭便怕得要命。面对村民们的问责,陈二平干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闭门不见客,让自家媳妇去找了岳丈——也就是西庄的大地主卢老爷,让他给主持公道。

    卢老爷年事已高,此时还在老家优哉游哉地休假。他乍一听西庄出了状况,也不顾自己一大把年纪,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他一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村子边缘的田地里,只往远方的大山瞅了一眼,立刻惊惶地哭嚎起来: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村里人都别干守着了,快去县里请官老爷来做主啊!”

    他这一号叫,村民们更是慌乱。几个壮年男子立刻赶去县里,然而还只走到半途,就看到了一架青木的马车向着西庄的方向行来,马车前后跟了大几十个随侍;后面居然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一整个军营。

    大军朝着西庄直扑而去,村民们不得不纷纷避让。而在军队的兵士当中,居然还穿插了不少身着道袍的修者,他们拿着伏魔索、桃木剑等各种法器,不知是跟去做什么的。

    亲眼目睹了这古怪的一切,村民们飞快地跑去了温语仁的家里,向他报信。

    “温道长温道长——咱村子外面驻扎了一个军营,有上千兵士,而且还来了不少的修者!”

    温语仁蹙起眉,和风伯对视一眼,“领头者谁?”

    “不清楚,看不着。”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领头的坐在马车里,旁边还有一大帮随从,看样子是个高官,来头可能比县令都大。”

    “一个高官,领着上千名兵士和修者?”温语仁喃喃自语,“西庄位于青国内陆,并不与任何异国相接壤。调兵来此,还带着道门中人,就只能是为了……”

    他转眼望向远处的天空。那里落霞重重叠叠,乌云挡住了瑰丽的霞光。

    “叫村里人守好各自的田地,遇见凶兽后切莫轻易上前挑衅。”

    温语仁紧赶慢赶画好了上百张御凶的道符,然后发放给每一户村民,并叮嘱他们听从军营的指令,尽量不要干涉兵士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