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在择菜，一见楚夏进厨房就挥让她出去，别让油烟熏了。

    楚夏抓出一把菜心择着，问：“妈，美刚去上海了。”

    张姨：“那孩子怎么都不听，是去上海找朋友，现在我也管不了。”

    “我还以为你心情难过是因为美呢。”

    张姨一顿，苦笑了声继续择菜。

    楚夏穷追不舍的追问下，张姨熬不过她，才了事情，原来她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东西，结果碰上了同个别墅区的太太们。

    张姨难得碰见同个别墅区的，就想和大家话，弄好关系，没想被了几句。

    “什么了他们？”

    “没什么。”

    张姨赶忙摇头。

    楚夏抢过菜心放到一边，一副不就不让人离开厨房的模样。

    “也没什么，就我勾引你爸上位什么的”

    外头，楚爸正看报纸，见女儿拉着老婆出门来，笑道。

    “还是女儿管用点，贴心棉袄。”

    楚夏风风火火的拉着张姨往外走。

    “爸，午饭的事您自个解决吧，我和张姨要去办大事去。”

    “办什么事，吃饭再去。”

    “来不及，晚了那几个八婆就跑了。”

    楚夏虽然穿着拖鞋，拉着张姨走得飞快，到别墅区外的超市门口，张姨又忽然反悔，不愿进去。

    “都是邻居，再都是事，咱们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就不。”

    楚夏往玻璃里头张望，凑巧走出来三人，看张姨表情，她就知没错。

    “这不是西栋楚家的孩子，来买东西？”

    楚夏叉腰，中气十足嚷道。

    “你们三欺负我妈？”

    三人面面相觑，倒是有一女人笑了。

    “什么欺负，就在一起聊会天。”

    “聊天？聊天我妈会在家那么难过？”

    “你这孩子，也太没大没。”

    中年女人嗓门大，楚夏嗓门更大。

    “欺负我妈就不行，我妈和你们搭话，是好心，你们可以不理她，但不能欺负她，别以为我妈脾气好就是让人揉的柿子。”

    张姨拉着楚夏往后退。

    “行了夏夏，咱们回家去。”

    楚夏刚转身，又听嘀咕。

    “这孩子真是拎不清，跟一个后妈这么亲，也不知亲妈知道了会怎么想。”

    楚夏猛的回头，双眼冒火，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三人被她这阵仗糊得不敢多。

    骂完人，两母女高高兴兴的去餐馆打包午饭回家。

    楚爸和王皓然跻在厨房里正准备做面条，两个大男人见主心骨回来了，立刻丢下难以下咽的面条。

    “你们娘两去哪了，这么高兴。”

    楚夏狡黠的看着张姨。

    “这是秘密，是吧妈?”

    王皓然已经很久没从妈身上看到这么活力开心的样子，四个人到饭厅吃饭，难得和谐。

    晚上，张姨催促儿子给王美打电话。

    王美示意庄罗别出声，这才接起电话。

    两人正在颠鸾倒凤，庄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双也不老实。

    王美应付完家里人，扑过去与庄罗缠绵。

    电话又来了，这次看到通讯人，王美蹭的坐起。

    “陆总？”

    庄罗也不闹了，坐在一旁等她接完电话。

    “陆总让我现在过去。”

    庄罗起身穿衣服。

    “我送你过去。”

    王美朝他丢枕头，“这么积极，那老头想干什么你心里没点数？”

    庄罗笑着捡起抱枕，把内衣丢给她，“毕竟人家陆总在中老年人里长得也不错，这只是个工作而已，等从他身上捞到好处，咱们钱也有了，你也出人头地了，到时候咱们两就定居海外去，拿个绿卡，不是美滋滋？”

    王美当然不是庄罗的对，被忽悠得心甘情愿。

    陪着老男人上完床，捞起桌上的钱包，王美娇嗔：“陆总，我可自己拿钱了？”

    陆总双枕着脑后，随意一笑。

    王美拉开钱包，抽出厚厚一沓，心里笑开了花。

    “你这姑娘眼界太，”陆总道：“钱总有花完的一天，海外赛知不知道，我要是你，不拿钱，就拿海外赛的主播资格。”

    王美眼睛一亮，翻身又扑回金主怀里。

    “陆总您的是真的？让我能去海外做直播？”

    “真和假的，只不过是一句话。”

    “那ko战队怎么样？”

    难得八卦了一回，王美很好奇。

    “ko战队那子，这次走了狗屎运，有人要保他。”

    “谁?”

    “谁都惹不起的人物。”

    和王美纠缠完，陆总被儿子一个电话呼回了家。

    看见原配妻子黑着脸坐在客厅里，陆总看了胳膊肘往外边拐的儿子一眼。

    陆夫人丢过一沓照片。

    照片里，陆总搂着女人进的酒店。

    “你有完没完。”陆总黑着脸，“派人跟踪偷拍？”

    “没有脸的是你！”陆夫人跳起来，抡起靠垫就往人脸上砸，“老不死的。”

    “爸，这人是谁。”陆语也黑着脸，照片拍得太模糊，看不清楚模样。

    “别管。”陆总喝道，狼狈躲避妻子的攻击，大步流星又往外走，“这家没法呆了。”

    人一走，陆夫人恶狠狠的，“偷吃不擦嘴的混蛋。”

    陆语心里烦躁，安慰了妈妈一通，上楼去玩游戏。

    游戏里熟悉的人都不在，倒是ko战队的键盘在线。

    “在呢？”

    “陪女朋友玩游戏，玩个最简单的鲁班，该跑的时候冲，该冲的时候跑，团战的时候我一回头，人呢？早就传送回城了”

    陆语想，果然还是少妇少些烦恼温柔体贴又懂事。

    “你们和ko战队的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都等着呢，不过对方这么恶劣，事情应该有戏吧”

    “”

    次日，陆语听到了八卦，何乔被放出来了，所有事情都不成立，而且会继续参加海外赛事。

    拘留所，何乔父母感谢着前几日忽然出现，要帮他们弄好一切的律师。

    他们请的律师已经很有名，而当这个律师出现时，请来的律师毫不犹豫的退出，果不其然，这人很厉害，只不过，究竟是谁在帮他们？

    何乔对眼前的人也没有印象，他也不认为这是楚家能请到的人物，而龙霜那边的资源，更不可能。

    保出何乔，人正要走，何妈想塞点红包。

    “不用，受人之托。”

    律师谢绝了红包，坐进一辆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萧首长，事情办好了。”

    “好。”

    萧震斌挂下电话，不发一言的看着窗外。

    ko战队成绩保留，年后继续前往海外比赛的消息通过ko战队的官博放了出来。

    张涛看到了，来不及和队员沟通就接到华南集团高层的电话。

    挂下电话，他一个个在微信上通知队员。

    对于这个结果，队员沉默，键盘问：“要不要知会老大？”

    张涛：“不用华南高层今天的消息，清肃他正式退出ko战队。”

    键盘：“正式退出是什么意思？从没听他过。”

    冰球已经拿起电话，“不管怎么样，不是他亲口的，都不能信。”

    如果众人质疑这消息真假，当从萧清肃嘴里听到确定的答复时，ko战队的心都有些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你有没有把我们当兄弟？”键盘也有些动怒。

    “抱歉。”

    萧清肃握着电话，他没办法回应昔日伙伴的指责。

    “萧少。”司提醒道，“老首长在等。”

    挂着军用牌的轿车呼啸的朝场行驶，到专落地时，已经到了南方的滨海城市。

    “清肃，陪我们这两个老的，很无聊吧。”宁静看了眼老伴，“不用听你爷爷的，你想去哪就去哪。”

    萧震斌这辈子一不二，也只有娶的这老婆完全敢和自己呛着干。

    “清肃，去书房。”

    “你这老头子，刚下飞就拉着清肃进书房干什么，以为自己还二十岁。”

    被老婆絮絮叨叨的，萧震斌只好道。

    “行了，就谈十分钟。”

    “是。”

    萧清肃跟进书房，关上门。

    两张相似的表情同样严肃，萧震斌发话。

    “纵容你玩游戏到这一步，可最近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到别人婚礼上抢婚？你以为是军阀！”

    萧震斌提高音量，如同训斥部下，但毕竟面对的是自己的孙子，缓和了语气继续道。

    “这一次也是契，你正好收收心，未来的路，会很好走。”

    萧震斌已经快退休，他要趁着现在还得上话，为孙子铺好以后的路。

    看了眼表，已经快到十分钟，萧震斌缓和了神色。

    “我去陪陪你奶奶，不然又得自个生闷气。”

    萧震斌起身出门，屋外传来两人絮絮叨叨的声音。

    “了十分钟，没过十分钟吧。”

    “医生了让你静养是不是当耳边风，想让我守寡就早。”

    “什么不吉利，我这不是出来了。”

    “”

    萧清肃摸了摸口袋，想起烟已经抽完。

    他推开阳台，面朝大海的高层公寓展现了极好的视野，明明是冬天，但这最南方的滨海城市却有温煦的暖阳与湛蓝的天空。

    ko战队的人在干什么

    她又在干什么

    抓紧栏杆，萧清肃用力到发麻，那些曾经追求的，放在心上的东西，已经到了必须放的地步。

    晚饭后，疗养院的医生来为老首长量血压。

    “首长晚饭后多出去走走，散散步，对身体好。”

    萧震斌嗤之以鼻，“军人出身，哪里有散步的闲情，要不就跑，要不就走，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

    “立刻跟我去散步。”宁静板起面孔，“看看你血压多高。”

    跟随老首长的副官也笑着劝，萧震斌这才虎着脸，死活要穿着笔直的军装出门散步。

    宁静拉上老头子不算，还要拉上孙子。

    军用轿车跟在几人身后慢慢的开着。

    众人沿着海岸线散步，宁静无奈的对副官抱怨。

    “看看这两个爷孙，走路的姿势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上来视察呢。”

    副官笑意吟吟的回复：“老首长也过萧少和自己很像呢。”

    宁静叹气，“像有什么好，难道我孙子也要像她一样，三十多岁才结婚。当年他去当兵，我等了他十年”

    萧震斌面色动容，却还是嘴硬气。

    “当年就了，半年内我没回来，就让你嫁人。”

    “怎么嫁，谁知你一走才知道怀了孩子，转念一想，有个孩子也有个盼头。”

    萧震斌不语，当年宁静等了自己十年，独自拉扯着两人的儿子，错过了最美好的人生年华，许多人都他已经死在了外头，这个傻女人却带着儿子一日一日的等着，就这么等了十年。

    在那十年里，没有一纸结婚证书，流言蜚语漫天飞，一个未婚的女人就这么带着儿子，在那个年代

    “老头子，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宁静加大脚步追上明显放缓步伐的老首长。

    副官笑吟吟的跟着。

    萧清肃慢条斯理的走在后头，夕阳如火，海岸和嬉闹的人如同一幅画。

    忽的，酷似楚夏的人在沙滩前走过。

    他停下脚步，目光不自觉的追寻，直到那女孩与男友携离开。

    老首长到这海滨城市疗养的消息引来了这座城市的各个领导，疗养院里每天各色领导和开发商络绎不绝。

    正在商谈生意的陆总搂着王美。

    王美去上海不久，就陪着公干的陆总来南方。

    “真的不能让我去看看。”王美撒娇着，“我还没见过首长那么大的官衔呢。”

    “不要胡闹。”陆总理了理袖子，还算温和的看着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情人，人老了后对女人的撒娇总是要更纵容点。

    掏出卡递给王美，吩咐司带着王美去购物，这才将人哄走。

    车子刚开到商场，司接了个电话，语调变了，透过后视镜看了王美一眼。

    “夫人。”

    一听是陆总的老婆，王美坐直身子。

    “他呢！”

    “夫人，陆总出差，刚去疗养院见萧家的老首长。”

    “身边没带哪个妖精？”

    司扫了王美一眼，语调不变道。

    “没有，就我和陆总。”

    陆夫人挂下电话，坐在房间里冷哼。

    “妈，追人追到这里来，你也真行。”

    “你这没良心的，妈还不是为你以后考虑。年轻的时候怎么玩无所谓，现在老了，这几年他身体又不好，不定哪一天死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家里的产业都是我和他当天打拼下的，狐狸精拿个几十万当零花钱玩玩无所谓，要是赶打你那份的主意，我和他拼命！这几年他身体不好，得提防着别让哪个狐狸精迷了心神。”

    “是是是。”陆语附和道，对于这对早就貌离神合的夫妇，有时他想干脆离婚了，两个人还快活些。

    海滨城市空气好，却不比北上广，陆语开车转了圈，也就腻味了，翻遍通讯录，平常玩得来女人不是老公回来了，就是有事来不了。

    这时候，他能想到的人也就一个。

    “夏夏，来玩嘛，反正现在你也没事，票费我出？”

    “我想去的话，票可以自己买。”

    楚夏问：“你跑去南方干嘛。”

    陆语道：“陪我妈捉奸，她现在正在我爸酒店里呆着，就等着看他晚上带回来哪个狐狸精。”

    张姨站在门外，楚夏挂了陆语的电话。

    “妈。”

    “夏夏啊。”张姨有些局促的坐下，“最近我给美打电话，她都没接，我想看看你打她接不接。”

    “她不会接的。”楚夏道：“她就那个性子。”

    张姨面色很不安，“那孩子也沉思二十岁，现在又要过年了，到处都很乱，别是出了什么意外，”

    见张姨实在担心，楚夏拿了张姨的给王美发了条短信。

    短信刚发出去，王美就打来了电话。

    “这么快？”张姨有些不敢相信。

    “只要停了生活费，保证她出现得比谁都快。”

    “妈，停生活费是什么意思。”

    王美一边走进酒店一边发问。

    “你这孩子，怎么总不给家里打电话。”

    放大的音量中，楚夏听到了电话里有人正在话，起初只觉得熟悉，好一会才想起来，王美电话里传出来的酒店名，正好是陆语正在下榻的酒店。

    王美刚挂下电话，看到楚夏来电，并不想接。

    电梯已经来了，她轻巧的从司里接过大大的袋子，打算自己上楼。

    电话再次响起，她不耐烦的接起。

    “干嘛。”

    “你是不是在南方。”

    “没有。”

    王美立刻否认，却因为心虚而有些外强中干。

    “陆总的老婆正在酒店。”

    “真的！”

    话落，王美立刻意识到漏了嘴，沉默不语。

    “王美，现在立刻离开酒店，不要再回去，一个时候给我电话。”楚夏警告，“否则后果自负。”

    楚夏几乎要被王美气死，要是被知道，张姨和爸非得被气死不可，楚家在业内也算有头有脸，以后生意要怎么做。

    她想了想，出门去了公司。

    这两天楚爸出差，只留王皓然在公司。

    看到她，王皓然颇有些意外。

    让秘书端来咖啡，王皓然关了办公室门。

    “什么事？”

    “王美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王皓然脑子一转，很快明白，“她又做了什么坏事。”

    “她做了我朋友老爸的三。”

    王皓然举着咖啡的一顿，低声骂了声娘。

    楚夏看了看时间，已经一个多时，正以为王美不会打电话来，电话就响了。

    她示意王皓然别开口，然后按了扩音。

    “是我。”王美低声道：“我已经打电话给她老公，处理好了。”

    “别败坏自己和楚家的名声。”楚夏警告，“立刻分。”

    “分不了了。”王美声音有点抖，“这几天我觉得肚子不对劲，刚才去买了验孕棒，我怀孕了。”

    “王美！”

    王皓然咆哮。

    王美没想到楚夏会把这事告诉哥，被这么一吓，立刻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楚夏开口。

    “到底，你们一直把我当外人，所以这事我也不搀和，该怎么办，你们自己解决，她在南方的海滨城市。”

    王皓然按下内线让秘书帮忙订飞票，推开椅子拿起西装外套，刚要推门而出

    “王皓然。”楚夏背对着他“楚家是我爸一打起来的事业，希望不会毁在你们兄妹里。”

    关门声响起，楚夏喝完杯子里的咖啡，这才起身离开。

    晚上，王皓然没回家，张姨抱怨着。

    “这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菜都买好了，临时要出差不回家吃饭。”

    楚夏帮忙盛好了饭，掏出张票压在桌上。

    “爸都出差三天了，妈你去给他一个惊喜？”

    张姨轻轻拍了她臂一下，又怕拍疼了，抓起来看了又看。

    “你这孩子，花什么冤枉钱。”

    “我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还想你了，你要偷偷出现给他一个惊喜，保证他笑开花。”楚夏笑道：“我和秘书提前通好气了，等你下了飞后，就有人来接你，啥都不用管。”

    张姨听着心动，脸红红的答应。

    次日一早，楚夏就陪着人去了场，看着人登之后才松了口气。

    王美怀孕，王皓然虽然去捉人，难免张姨起疑，将人送到爸那边去，她有事也就不会胡思乱想。

    楚夏自认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不想再去管那两兄妹的事，回程的时候买了堆零食，回家后瘫在床上玩王者荣耀。

    何乔来电话，她一把按掉，继续打。

    不一会，何乔短信来了。

    “谈去民政局的事。”

    打完这一把，楚夏才回拨电话。

    “我以为你不会回拨。”

    “刚才在玩游戏。”楚夏顿了顿，“什么事。”

    何乔心里发苦，曾几何时，那个把自己放在心里头第一位置的女孩也会因为游戏而挂掉电话。

    “没什么，有空到民政局办一下续。”

    “明天吧。”

    “夏夏。”何乔顿了顿，“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别了。”楚夏截断对方接下来要的任何话，决然的挂下了电话。

    有些人，有些事，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王者荣耀的界面还在，她随点进商场里，偶然想起商城所有的皮肤，在结婚前夕，萧清肃全送完了。

    那个人现在正在做什么？

    楚夏忍不住这么想着

    次日，楚夏和何乔去了民政局。

    去结婚和去离婚的表情很容易分辨，结婚的自然是一脸的喜气洋洋，而离婚的，则是面无表情，甚至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