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门，她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张姨吓了一跳，“怎么咋咋呼呼的？你爸一直在家里你怎么不回来吃饭。”

    萧清肃和楚夏结婚后，就在同楼层里买了另一套公寓。

    楚爸张姨每个年都会住上几个月。

    “今晚不回家吃。”

    “清肃今天回来？”张姨笑道：“那别和你爸，免得他又扯着清肃下棋，影响你们夫妻。”张姨擦着往隔壁走，走了几步又折返，“这星期，我想和皓然一起去见见美。”

    “好，帮我问候她。”

    “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年一直不肯回家。”

    “我也不知道。”

    楚夏目送张姨走向对面，关了门拿起。

    美国正是下午，楚夏很有耐心的等着。

    电话通了，谁都没有开口话。

    “妈和皓然过几天要去你那里。”

    “真的？！”王美兴奋，忽然又惊恐，“你想做什么？”

    她忽然哭出声。

    “当年是我做错了，你五年不能回国，现在已经快到五年了，我能不能回家。”

    “还不行。”楚夏轻声道：“没有你的楚家很平静。”

    “我错了，以后不会再惹事。”

    “陆家夫人还在找你。”

    王美噤声，低低的抽泣着。

    “快五年了，让我回家吧。”

    楚夏挂下电话，陆家夫人当年确实花钱找了很长一段时间丈夫的三，哪怕王美已经出国。

    楚夏花了一大笔的钱，又靠着萧家的影响力，终于保住了王美，换来五年的平静。

    五年时间快到了，王美回国，会不会变好？

    不知不觉已经墙上挂钟已经转向十点，恰好在这时候震动。

    苏婷婷在微信上发来了一张照片。

    萧清肃正坐在沙发上，和苏母话。

    苏家，萧清肃响了。

    苏婷婷明知故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她想激怒楚夏，不想看着两人和和美美的样子。

    “是夏夏。”

    “楚夏？她什么？”

    “她你这两天在公司里似乎心情不好，让我回来后先去看看你。”

    苏婷婷有些莫名其妙，楚夏不可能不知道萧哥就在自己家里啊。

    “吧，到底什么事。”萧清肃问。

    “萧哥，我让你听个东西。”苏婷婷把早就准备好的录音笔拿出来，放出会议那天大家的讨论内容。

    幸亏她早有准备录制下来。

    录音播到一半就被萧清肃关了，他不可思议问：“这些内容秘书早就弄成文档发给我，你要的就这些？”

    苏婷婷闹了个红脸，有些急切。

    “萧哥，你就不怕那些人觊觎公司密？还有楚家，现在楚家出资最多，如果他们再设计掏出你掌握的资料，萧家的股份很危险。”

    她还没完，头发就被揉乱。

    “想什么呢，大人的事别管。”

    “我都工作了!”

    苏母在一旁插嘴，“你萧哥得没错，你也老大不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萧清肃笑了笑，“看上公司哪个员工就和萧哥。”

    苏婷婷又傲又恼，跺脚跑回屋里去。

    萧清肃给苏柚上了柱香，这才离开。

    回到和楚夏的爱巢，空气里依旧是淡淡的香氛味道，客厅留了盏地灯。

    他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轻轻脚的走进屋里。

    当他低头吻住那浅浅呼吸的唇时，脖颈却被抱住，丝被滑下床单，趁着窗外的月光，他才发现老婆穿的睡衣薄如蝉翼，肩头上的细肩带要掉不掉的挂着。

    他眼神一深。

    “这么热情？”

    “我梦见你了。”楚夏叹了口气，“可惜那时你在梦里。”

    萧清肃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先去苏家，而让心爱的女人在梦里寻他。

    “刚才，我以为你是假的。”楚夏搂着他不放。

    萧清肃将她的压在面颊上，他的脸颊还带着从街道带回来的冰冷，而她的掌心却很热。

    两人顺势陷进纯白的床单里。

    “所以，你不仅没提起这件事，而且还发短信让他先去苏家？”

    常洛夹着烟，笑了笑，“要是我，估计得把键盘那厮脑袋打扁。”

    楚夏也夹着烟，却没有点燃，“去都去了，苏婷婷就是看准了清肃放不下对苏柚，如果大吵大闹有用，我也会吵。”

    一个身影快速穿楚，看到两人后又想避让。

    “是你？”

    何静香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楚夏。

    楚夏和正要离开的常洛挥，示意何静香过来。

    “迷路了？”

    看她胸牌，这里并不是属于全息公会部。

    “没有。”见人和游戏里一样，何静香也放松了许多，“我来找楚总。”

    “找我？”

    “其实只要是柯杰的高层都好，有人给了我东西，但我弄丢了。”

    何静香愧疚，当今晚她和平常一样上线，恰好发现柯杰的运营总监陆语在，正准备交出盒子，才发现东西不见了。

    “是个蓝宝石，很漂亮，东东是全息王者里没有的东西。”

    “有个人交给你一个盒子，让你给柯杰的人。”

    何静香担忧的点头，为了这个她很不安，要是被索赔的话

    楚夏的哈哈大笑让她一时没有反应。

    “只是虚拟界里的东西吧，就算丢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楚夏拍了拍何静香，“倒是让你这么担心，我很过意不去。”

    何静香以陪吃为由，被带上豪车。

    她是第一次坐这么宽敞的豪车，也是第一次到限量供应，诺大的大厅，只有几桌的餐厅里吃饭。

    何静香这四年里，去得最多的就是大学餐厅，第一次去只觉逼父母做的菜都好吃，半年后，就没有感觉了，一年后就吃不下去，不是觉得咸了，就是觉得淡了，总感觉还不如方便面好吃呢！

    她想起第一次见山子就是在餐厅里，那是开学大约四五天的时候，那天中午，何静香正在排队买饭，那队伍排的一直到了餐厅的大门外面，餐厅里人山人海的。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嚷嚷了起来。

    人群中，何静香看到一个短头发的女生，穿着过时的的确良的衣服和黑色布鞋，默默地哭看。一言一语中，何静香听明白了，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今天刚来学校报道，还没办餐卡，而且丢了钱估计是她的饭钱。何静香正要过去，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不吃饭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走了过去，安慰她，还给她买了饭。

    这个女孩子就是东东。就是那个时候，何静香对东东的印象就非常好，觉得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人也善良，能和她做室友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山子是他们村子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是全村人的骄傲。因为她是第一个所以很多事情不清楚该怎么做，她不知道大学报到的时间，她不知道火车票该怎么买，她不知道城市里要做公交还是打车，她不知道出来还要带看行李上大学也是山子第一次来城市，第一次走出那个大山，看到外面的世界，对山子来这里所有都是陌生的。

    她回神，看到对面带笑的脸，心想居然在这时候神游，是有多迟钝。

    “好像在做梦。”

    “什么？”

    何静香解释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拿着一个月几千块的公子，吃不起太高级的东西，一辈子运气好的话，可以买上房，然后和未来的老公一起还房贷。

    你们有钱，打扮精致，可以花上万块吃顿饭，房子车子应有尽有，和普通人永远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也不用担心钱。”

    她本以为楚夏会笑自己，或者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但对方却放下刀叉仔细听着。

    “所以，才会有全息世界。在全息王者里，人人平等，多劳多得，出生没得选，但在游戏里可以。”

    “可是那是假的。”

    何静香一时心直口快。

    楚夏幽幽道：“总有一天，人类也可以24时都在全息世界里，那么到时候，现实反而可以是虚拟。”

    看对方不赞同的神色，楚夏问：“静香不喜欢全息王者？”

    尽管在高层面前这么话很不合适，何静香还是微微点了头。

    楚夏不再挑起这个话题。

    一顿饭还没吃完，楚夏就被陆语叫回了公司。

    针对之前全息王者里外挂的事，萧清肃撤销了技术部所有的研究。

    楚夏一进会议室就听到键盘的质问。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开外挂的人你认识？”

    “我们公司出了内鬼。”萧清肃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楚夏坐下，就被牵过去。

    陆语：“有人盗用了全息代码？”

    众人不语，因为技术部所掌握的全息代码，完全不足以影响英雄开挂，而所有核心代码，都在萧清肃里。

    萧清肃：“有人把柯杰的内部情况散播出去。”

    “我有事要。”常洛不顾丈夫眼神示意，“清肃，萧家不应该独自掌握核心代码，陆家，华南集团和楚家都是股东，大家都有资格知道。”她顿了顿，“还是，楚家和萧家都知道。”

    “老婆。”键盘扯了扯常洛臂。

    “核心代码，我也不知道。”萧清肃缓缓开口，“之前出现的代号z，就是全息设备核心代码的制造者，柯杰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

    众人都疑心重重，如果核心代码都不在萧清肃里，那是不是意味着有朝一日，得到核心代码的人，就能掌握全球第一大科技。

    楚夏：“怎么找出柯杰的内鬼？”

    众人目光沉沉，怀疑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

    “不可能是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楚夏笃定道：“咱们都认识多少年了。”

    紧绷的气氛因她的话松懈下，萧清肃赞同：“而且，也很可能是代号z恶作剧。”

    “这个代号z究竟是什么人？”键盘的疑惑也是众人所想知道的。

    萧清肃只能想到天才与怪才这两个形容词。

    会议结束后，萧清肃和楚夏不可避免的提到周末苏柚的忌日。

    当年尽管苏柚到死都没有接受萧清肃，但却愿意葬在距离萧清肃最近的地方。

    楚夏知道，在萧清肃的心里，永远有苏柚的位置。

    “周末的时候，我打算和夕阳去逛街，做spa，晚上的话去键盘家蹭饭吃。”她装出乐观很忙的样子，“不用担心我。”

    “我想带你去见苏柚，她会很高兴见到你。”

    楚夏一怔，轻轻点头。

    周末苏柚忌日那天，楚夏穿了一身蓝，苏柚很喜欢白色，她下意识避开。

    一路，萧清肃有些沉默，但每次等红灯时，总会握着楚夏的，后者总会用力的回握过去。

    墓园门口，苏母见了楚夏，忙不迭的道谢。

    苏婷婷一身的白，和苏柚有几分相似。

    楚夏站在几人身后，遥望着墓碑上的笑脸。

    她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当年，萧清肃就是在这里和自己告白。

    她率先发现苏婷婷的不对劲，苏母也察觉，立刻上前扶住二女儿，一边在提包里搜寻。

    “药呢？”苏母找不见哮喘药。

    苏婷婷沉沉的呼吸，指遥遥的指着车子。

    萧清肃被苏婷婷拽着动弹不得，眼见人已经憋得脸色通红，楚夏忙朝车跑去。

    苏母的车没上锁，她再后座的编织袋找到哮喘药。

    苏婷婷接过喷口往嘴里拼命按着，憋成猪肝色的脸更加出青紫。

    发现异样的萧清肃接过去摇了摇，“空的？”

    “怎么会呢，今早出门的时候特意注意了计量。”苏母不可思议道。

    “我车上有。”萧清肃朝车跑去。

    楚夏看着丈夫的背影，原来他的车里，始终都会备用着苏婷婷的药。

    苏婷婷好一会才缓和过来，要去车里休息。

    “妈和楚夏姐扶我去就好。”苏婷婷虚弱道：“萧哥陪陪姐姐。”

    楚夏陪着苏婷婷往停在远处的车里休息。

    从车里的方向，恰好可以看见萧清肃弯腰看着墓碑上的人，不知在什么。

    侧面的视线时刻关注着自己的行动，她回头，苏婷婷立刻把头往反方向转去。

    “夏姐。”苏母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的人，“如果有一天，萧先生放下了柚，我会替他开心。”她歉意道：“你千万别介意。”

    “我没有，每个人心底都有忘不了的人。”楚夏收回视线。

    苏婷婷撇嘴，“妈，萧哥还和咱们去庙里祈福吗？”

    “萧总这么忙，当然是不去。”苏母道。

    萧清肃大步流星走过来，“在什么？”

    “妈今年萧哥不去寺庙里。”苏婷婷嘟哝道：“明明每一年都去的。”

    “你还是去吧，反正也只是一天而已。”楚夏不仅不阻止，而且在萧清肃露出并没有打算把她飘下的神色中主动脱身。

    “我也打算回家陪爸妈两天。”

    萧清肃拗不过她，尽管一点都不想放人走。

    最开心莫过于苏婷婷。

    楚夏从萧清肃里接过车钥匙，和苏母挥致意，却不心把钥匙掉进了沟槽里。

    “糟糕。”她弯腰，眯着眼睛查看沟槽里的车钥匙。

    “一起去。”萧清肃拉过她的，不有分的看向苏母，后者歉意的看着两人。

    楚夏幽幽的看着苏婷婷。

    每年苏柚的忌日，萧清肃都会陪着苏母在寺庙里住上一个晚上。

    轿车里，四人无言。

    寺庙清幽，四人一前一后的爬山。

    苏婷婷走在最前面，一回头，却不见了楚夏和萧清肃。

    台阶两旁的参天大树下，不仔细看的话，不会看到老槐树旁的两人。

    “为什么非要我来？”萧清肃定定的看着楚夏。

    楚夏回望，柔声道：“我不会硬将她从你心里驱逐，及可以继续将她留在心里，我不介意。”

    片刻沉默，萧清肃道：“夏夏，对不起。”

    面前的男人眼神里的愧疚之情几乎要蔓延出眼眸，而楚夏温和的抚摸着他的面庞。

    每一年的今天，萧清肃都会想起苏柚，哪怕那不是爱情，可今天，他却急着想带楚夏离开。

    他的脑海里不再是苏柚，而是楚夏温柔的眼神与包容。

    寺庙清幽，男眷和女眷要分开住，苏婷婷和楚夏住在一起。

    庙里生活简单，晚饭过后就各自回禅房。

    苏婷婷被苏母喊去给苏柚抄写佛经，楚夏趁着还能看清东西，独自出了门。

    和尚正在扫门前落叶，提醒：“你们没来过，可不要走远了，不然回不来的。”

    楚夏问：“这山里现在还有野兽没？”

    和尚：“有野猪，其他不怎么看到，不过虫子很多。”

    楚夏放下袖子裤脚，选了条路开始走。

    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路，但寺庙里走的人多了，也压出了一条泥路。

    越往里走，风景越好，空气湿漉漉的。

    不属于脚下的树叶声一响起，楚夏一顿，用余光发现了一点影子。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由慢到快。

    身后的人已经不再隐藏身形，楚夏猛的转身，怒目而视。

    萧清肃吹了声口哨：“这么凶？”

    楚夏哼唧：“平常包里还有辣椒水电击棒，幸好这是山里。”

    萧清肃：“继续保持。”

    他不由分的拉着楚夏钻进更深的林子里。

    “和尚这里不能乱跑。”

    “我对这很熟，别怕。”

    楚夏静默，每年都来，连续十年，当然是熟的吧。

    在丛林中穿梭后，视野终于空旷起来，一大片野菊花中，星星点点从中穿梭，那是都市里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萤火虫海。

    “一直很想带你来这里。”萧清肃的眼睛染上了萤火虫的绿，他浅浅的笑了笑，难得的有些腼腆。

    楚夏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抓着对女人来过于大的掌，身旁的人也紧紧的回握住她。

    她回寺庙回得很晚，苏婷婷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她蹲在苏婷婷身边，把躺着的人吓得不清。

    “你想干什么。”

    苏婷婷坐起来。

    屋里有电灯，但楚夏却挡在过道的必经之路，苏婷婷只好作罢。

    “声点，不要吵醒大家。”楚夏轻声：“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她张开，掌心里躺着几朵野花。

    苏婷婷不屑一顾。

    “听，哮喘病人对花粉很容易过敏。”楚夏像着秘密般缓缓开口，“苏伯母今天还，这种花粉很容易引起你的哮喘。”

    她轻轻捻着花蕊，黄色的花蕊在她之间摩挲掉落。

    “把药都倒掉，嫁祸到我身上好玩吗？看样子你对活着没那么大的热情啊。”

    苏婷婷浑身汗毛竖起，扯开嗓子要叫，却被堵住嘴。

    “刚才我去看过伯母，她头有点疼，所以我给了她一片安眠药，没人在这附近，你要叫谁来？”

    苏婷婷听这幽幽的声音听得发麻，鼻子又痒，再加上被刺激，一时呼吸不上来。

    她摸向放在枕头边的哮喘药，却被抢走。

    楚夏摇了摇哮喘药。

    “还惜命的话，就别轻易拿生命开玩笑。”

    苏婷婷鼻涕眼泪不停，扯着脖子点头。

    楚夏把哮喘药塞给她，转身开了窗通风。

    “你疯了！想我死吗！”苏婷婷惊魂未定，“萧哥不会放过你。”

    楚夏笑了笑，又叹息的摇头，“他不会信的。”

    她千金一步，苏婷婷就惊颤的后退一步，看着她躺到床上。

    “晚安。”

    楚夏闭上了眼睛。

    次日，苏母一看女儿憔悴的脸，惊诧的询问。

    苏婷婷昨晚一个晚上都不敢睡，脸色能好看到哪里去，看到楚夏后，脖子下意识缩起，催促着妈妈快走。

    寺庙的和尚将他们送到山下。

    “明年再见。”

    “这是最后一次。”萧清肃又道：“不过我妻子也很喜欢这里，下次再来时，就是纯粹的听佛。”

    苏母听出了弦外之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婷婷嘴巴张了张，没再什么。

    折返时，路过墓园，萧清肃独自下了车。

    才一晚上而已，打扫干净的墓碑周围又落满了树叶。

    萧清肃扫开树叶，从口袋里掏出拥有的苏柚最后一张照片，压在贡品下。

    “昨天听我了那么多她的事，你一定也很喜欢她吧。

    “要下雨了！”远远的，楚夏喊。

    他朝着楚夏挥，起身将墓碑抛在身后。

    回到市区后，苏婷婷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要回家。

    两人的车还留在墓园，等着吊车去载回来，萧清肃毫不犹豫的把键盘喊来当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