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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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王投降,我们也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家了。”

    “的是啊,等拿了军功回到江东,我看莲儿父亲还怎么冷眼看我。”

    “家里有美娇娘你都舍得来?可以啊。”

    楚军之中,一队负责寻常巡查的兵卫微笑着交谈。

    听闻汉王要投降,并不知道汉王假降的寻常兵卒也很是高兴。他们打败了秦军,光复大楚也有一份功劳在他们的头上。

    如今又打败汉王平定天下。

    这年头军功就是身份,等收兵之后,消息传回各自的家乡,他们回去之后脸上也是风光无限。到时候论功行赏,军中也会发下一定的赏钱,回去之后可以过想象中的安稳日子。

    三万兵卒的楚军在钟离昧的示意下拉开了阵营,一面面楚、项二字的旌旗飘扬。

    那中间不易察觉的稀疏队列,使得三万大军的方阵,看起来犹如五万。

    在大军让开的宽广道路上,王辇跟陪伴的兵将依旧不急不缓的前行,待行至大军前端,王辇停下。钟离昧跟季布两人各自率领一队卫卒而出,在王辇的两侧成守卫的阵容。

    对面的道路上,素车白马,车上的汉王刘邦不停的轻咳,似乎怕受到风寒般,以微微遮挡着面容,那宽大的衣袖,让人根本看不清何真容。

    白马在距离项羽王辇三丈之外的距离停下。

    那一瞬间,只见原本面色平淡甚至略带欣喜之色的钟离昧,脸色骤变之下赫然一声冷哼,“全都抓起来。”

    二人身后的卫卒一拥而上,呼吸之间已经把马车围拢了个严实。车上之人的脸色陡然一变,正要开口之时,季布已经走来,以剑刃挑开了那人半遮挡面孔的。

    “纪信——”

    在彻底看清面容的瞬间,季布还是感到一阵失落。出来投降之人,果真不是刘邦。

    虽然项羽之前并未肯定的一定是纪信,而是以‘比如’来,可此时确定了来人身份,钟离昧跟季布还是感觉自己活在梦里一般。

    与此同时,看到言情跟举止都不过激的钟离昧跟季布二人,纪信的心里更加的惶惑。特别是那辆王辇之上至始至终没有人露面,在自己被包围的瞬间,楚军前军便开始朝着城门大开的荥阳城中奔涌。

    钟离昧转身上马,随着大军前去指挥。

    后方的季布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将这纪信绑紧了。”

    平淡的话语,让纪信露出懵懂的神情,“等等。”

    看着驻足停下的季布,纪信接着道:“我想知道,为何不见霸王出来?”

    “霸王此时出来与否,很重要吗?”只一句,季布便甩开身后大氅,健步离去。

    既然一切都是真的,此时的钟离昧跟季布心中都是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做好项王交代的余下之事。

    寒风凛冽,雪粒犹如飞舞的刀,吹拂之间,裸露在外的肌肤宛若被无数刀片划伤。

    骏马之上,项羽面色严谨的看着远方,虽然继承了原本项羽的记忆,可这苍茫的大地,终究是有些让人陌生。

    两万人的队伍宛若穿梭在山林之间的长龙,可对这冰封的大地而言,他们一样是卑微。

    此时项羽想的并不复杂,让季布跟钟离昧二人牵制刘邦,上演原本历史上的追击,以保证刘邦不会有其它什么想法。

    如果龙且最终还是死在了三齐之地,自己的实力会跟刘邦拉扯的更加大。既然刘邦最终还是抓不到,突破点也就是彭越跟韩信,这两个亥下之战时,刘邦的左膀右臂了。

    就在项羽思索之时,一匹快马在身旁停住,来人拱行了礼,“禀项王,根据后方周殷送来的消息,我们的粮队会从砀郡穿过,然后途径东郡,已经派出斥候前往联络。”

    虽然运粮队跟大军之间有联络之人,可眼下大军行程过远,补给线很长,项羽还是担心原本联络之人的速度不够。

    虽然知道不久之后会面临彭越的绕后,可具体的位置项羽并不清楚,可既然是截断粮草的供应,那跟着运粮的路线走,自然不会有错。

    前行中,项羽微微张口道:“那就传令下去,从最近的路快速行军,以最快的速度跟运粮队相会。”

    “诺。”

    时光如梭,对于行军之人而言,除了厮杀跟军令,任何节日都是妄言,都是不切实际。

    半月之余,项羽迎来了穿越而来的第一个年关。可这一年的年关,注定要在荒野度过。

    为了掩人耳目,不暴露行踪,项羽不得不下令大军在山林之间的路穿行。年关所致,难免有将士心中感怀,项羽知道思乡是人之常情,所以在跟运粮队汇合之后,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布下斥候,以监视可能出现的彭越大军。

    与此同时,真正的运粮队跟粮食马草等物,全部在一天黑夜停放在东郡雒阳城外五十里处的山林中,两万大军驻扎的地方。

    混乱的局势之下,城池之中难免会有眼线,项羽思来想去,以彭越之才,似乎不会做出不安排眼线就贸然行军的举动。为了能够成功的让彭越继续他后方偷袭的策略,两万大军只能看着雒阳城而不能进。

    为了不让原本的事情有过多改变,雒阳城中依然住进了一支被有心安排的运粮队,使得一切看起来就如同原本的历史一样。

    为了让将士们感到亲和,在跨越年关的这一夜,项羽跟众将士围坐在一起,一起吹着寒风,一起点燃篝火,吃同样的食,共同进行简单的歌舞庆祝。迎接公园前203年的到来。

    三川郡东部,与东郡接壤之地。这片后世的河南大地,可谓是华夏文明最悠久的一片土地。

    山脚下,寒风吹的萧瑟。在这不大的隐蔽山谷之间,约莫六万人的庞大队伍停歇,他们支撑起火堆,用木柴架起最原始也最简单实用的行军炉灶。那一堆堆吱吱燃烧的木柴,好似漫天的星辰。

    大军围拢的正中之地,三名着甲胄之人众星捧月般围拢在最红亮的一堆篝火旁,篝火之上横架着一把长矛,在那长矛的正中,一只山鸡已经被烤出了浓浓的香气。

    “看样子是熟了。”彭越盯着那流下来的一滴油水,脸上露出了一阵微笑。这年头,行军的路上能有肉吃,可以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话间,彭越自己先扯下来一根鸡腿,嗅着那香味,张大了嘴,愣是一口咬下来大半:“汉王那里的情况紧张,我们不能耽搁。方才你们想让将士们好好的休息一番,本将也知道,此番长途跋涉,将士们都相当劳累,眼下又是寒冬。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们来看”

    将鸡腿含着在口中,身划过铠甲,在胸前的衣服中摸出一卷布帛,“如今项王的大军正被汉王牵制,可本将担心汉王不是项王的对。

    眼下韩信将军尚在齐地,若是这般拖下去,汉王恐难以阻挡,我们尽快断了楚军的粮道,如此一来,项王便是进退两难之地,天寒地冻,等楚军粮草耗尽,以如今的态势看,他们所在就是死地。”

    “彭将军分析的还真是透彻。”一旁副将赵险闻言一个劲的点头虚叹,“这么一看,还真就如同将军所言。这天下的局势,依末将之见,彭越将军看的比汉王还要透彻几分。你呢,安夫。”

    “我?”对坐的另外一位骁将安夫却是洒脱,一直不见停的嘴唇上都沾满了一圈的油:“彭将军也是跟项王有过渊源的,听彭将军的怎会有错?要末将,还是赶紧吃饱了继续上路为好。”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溜须拍马的本事这么高了。”彭越将鸡骨头往远处随一扔,顺又撕下来一块鸡胸肉:“不过,有些话不能乱,这绕后袭击楚军粮道乃是汉王的主意,本将只是跟汉王想到了一起,认为此事可行,奉命行事罢了。”

    就在这三位将军商讨之间,一兵卒快速跑来,拱低垂着头,急切道:“启禀将军,前方斥候传来消息,楚军的运粮队已经抵达雒阳。”

    闻言,彭越瞬间遗忘了方才的交谈,那不停咀嚼的嘴也是停止了蠕动:“都已经到雒阳了吗?”

    片刻之后,那略微沉重的神情又彻底舒展,“如此看来,我们很快就要立下大功了啊。”

    “传令下去,大军加速休整,一炷香之后出发。”

    除了内心宽大的骁将安夫之外,那副将赵险也是一脸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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