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都走了
街头巷尾,猜疑纷纷而来,其中事故,众纷纭。却无人知晓,暮云下葬前一晚,灵堂前哭哭啼啼的瘦弱身影本事当朝王妃凤仪,更无人知晓这王妃凤仪前去守灵本是得了国主尉迟安邺应允了的。
站在慕云的陵墓前,尉迟风扬一声长叹,别人不知,他却深深知晓,如若没有慕云那次归来把凤仪的亲自交予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走进凤仪的心,更不会生下尉迟安邺这个儿子。
他本该恨着慕云的,这个夺走了他所爱之人数十年心的男人,只是在这个男人把凤仪的交给他的时候,他就再也恨不起来。
看看,墓碑上的名字,他心中不禁有些黯然,其实,他曾想过,如若他们谁也没有遇到凤仪,这辈子,他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只是任他尉迟风扬如何雄才大略、睿智博学,亦没有想到同年的冬天,那个雪夜,凤仪会离他而去。
又是一个雪夜,殿外寒风冷冽,已过半百的尉迟风扬,拎着酒壶喝着烈酒,望着眼前已经渐渐长大成人的尉迟安邺,诉着那刻在脑海里往事,泪水如潮。他问:“邺儿,你可怨我?是否也会觉得是我害了你母妃?”尉迟风扬絮絮叨叨的问着。
早已是两鬓斑白的尉迟风扬借着酒精的作用,终是有勇气讲出了这一段往事。
尉迟安邺摇头,弯腰背起意识渐渐迷糊的尉迟风扬,眸中的心疼深入刀刻。
“邺儿,你母妃其实还是有点爱我的对不对邺儿为父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所爱,也爱你的女子,我们这一生爱的太苦,希望你能幸福幸福”
“父王——”
“凤仪凤仪邺儿已经长大,我已经兑现了对你的承诺,我是否可以随你离去凤仪我想你了好想”尉迟风扬口齿不清的呢喃着,尉迟安邺不能很清楚的听明白他的父王在着些,只觉得肩头的衣衫渐渐温热,转瞬间又变得透心冰凉。
是啊,有的人只要好好活着,便已经是拯救了一切。
夜风中,尉迟安邺独自归来,路过丁零客房门前时,不禁驻足,追影已经去准备马车了,虽离开的时间已经推迟到了后天一早,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却越发的不舍起来。
睡梦中的丁零,隐隐约约听得有人走过,揉了揉上下眼皮紧抱在一起的睡眼,却在门框上看到了尉迟安邺那熟悉的身影,起身,披了件衣衫,推开了门。
尉迟安邺略为惊讶,他没想到丁零此时会推门出来,背着月光的他就那样静静的望着散着一头长发的丁零,不言不语,安静的像是一颗静止的树。
丁零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着问道:“仙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杵在这里干嘛?”见尉迟安邺不回话,便又继续道:“失眠睡不着吗?还是做噩梦吓醒了?”
丁零笑着问,尉迟安邺仍旧不曾言语。
丁零迎着月色,却看不清背光里尉迟安邺的神情,依旧嬉笑着,问:“难不成是不舒服?生病了?”着便抬,覆上了尉迟安邺的额头,顿觉心一阵凉意。
丁零被心的触觉一惊,原本浓厚的睡意,立马清醒了不少,摸了摸尉迟安邺的双颊,转而握住了他的。
“仙你怎么这么冷呀,莫不是真生病了。”丁零着,也不管尉迟安邺愿不愿意,她便拽着他的,进了房间,把人安置在了床上,捂上了厚厚的被子,这才点了油灯,倒了杯热水端了过来。
“来来,先喝口热水暖暖。”
丁零递水到尉迟安邺的嘴边,怎么感觉都像是被灌牲口一般的尉迟安邺,也不反抗,喝掉了三大杯水,这才听到反复摸着他额头的丁零道:“怎么还这么凉呢?仙你等着,我给你去请大夫。”
丁零罢火急火燎的便又要转身离去,人却被尉迟安邺伸一把拉住。
“你一大男人难不成害怕看大夫不成”丁零嚷嚷着回头,眸中看到的竟是尉迟安邺一脸认真的模样。
尉迟安邺问:“仙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额”这问题来的突然,丁零满心的愕然。
尉迟安邺再问:“是吗?对谁都好吗?”
丁零答:“不是,当然不是。”她确实得承认,这次她是着急了。
听到丁零回话的尉迟安邺突然就笑了,像是黑夜里突然绽放的昙花,惊现出了绝世的美丽。
“仙你没事吧?”
“没事。”尉迟安邺望着满心不解的丁零,宠溺的揉了揉丁零依旧蒙圈的脑袋,道:“仙,明天我带你去找春天吧?”
“春天?”丁零扭头瞧了瞧窗外已经略略泛黄的书叶,转而又看了看一脸欣喜的尉迟安邺,严重怀疑,心中觉的要不就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不这尉迟安邺肯定是梦游跑来这里撒疯了。
不知何时,丁零已经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睡着了,而尉迟安邺呢,眸光清亮盯着这个睡相极其不雅观的人,一想起她那句“当然不是”心中一喜,眉眼间总会现出叠叠欢喜来。
翌日清晨,丁零一蹬腿,猛然发现床上的尉迟安邺早已没了身影。
刚出门,便被突然冒出的尉迟安邺拎着吃过早餐,赶着马车出了城。
“仙,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找春天哪!”
听到尉迟啊安邺的回答,丁零觉得尉迟安邺肯定是昨晚门口吹冷风吹出了毛病,这大秋天的去哪里找春天啊。
无奈,一声长长的“唉”声之后,倒头靠在了车窗上,任由尉迟安邺甩着鞭子,赶着马儿前行着。
尉迟安邺赶着马车带丁零进了深山,行至山脚下时,便把马儿拴在了路边,干脆拉丁零下车步行爬起了山。
两人边走边聊,倒也惬意。
“仙,我们要去哪里找春天?”
尉迟安邺望着一脸好奇的丁零,摇了摇头,道:“你呀,只要跟着我走就好,其他的休想多知道一句。”
丁零竖眉软硬兼施,只是那尉迟安邺依旧不愿意透漏一词一句,丁零只要作罢,嘟囔着随着尉迟安邺乖乖的爬起了山。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好容易爬到了山顶,丁零抬眸远眺,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扭头便问道:“春天呢?春天在哪里?”
尉迟安邺笑声爽朗,指了指山的另一面,道:“在那里。”
丁零回头,顺着尉迟安邺所指的方向望去,然那里除了树木的苍翠,她再也没有找到别的色彩。
丁零颇为失望,回头瞅着一脸阳光明媚的尉迟安邺,仿若是在告诫他,如若他敢蒙她,她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尉迟安邺依旧笑的明朗,朝着丁零伸出了,“我们边走边吧!”
丁零看了看那五指修长、肤色温润的,却没有拉住,而是把水袋重重的放了进去,她:“比起上山,我更喜欢下山。”着,甩了甩长发,从尉迟安邺的身边大步迈了过去。
尉迟安邺看着里的皮革水袋,抬眸看向那抹浅色身影,笑容宛若一朵花,慢慢的绽放开来。
丁零走着,嘴里轻咬着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时不时的回身,望着尉迟安邺倒走几步,眉角扬起,唇红齿白间,笑声婉转,清脆悦耳,随风荡漾在林间,像极了那山间的清泉,汩汩沁人心脾。
谈笑间,却没发现顺着这条羊肠道,越往山里走,看到的花儿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