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殷都春色
反反复复、辗转反侧,丁零一夜未成眠,黎明的漆黑刚过,她便起床收拾了随身所带的细软,结了账,赶了马车出了城门。
丁零选择了相信尉迟安邺,既然他想她去殷朝帝都,便自有他的道理,不论是什么她都愿意去相信,愿意去试试。
马车走在寂静的夜幕下,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丁零的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了一般,无心周遭的山川河流、美丽画卷,她自是知道这不是尉迟安邺想要的,只是一时间她依旧无法回旋失落落的心绪。
习惯看似不起眼,其实确实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刚刚失去之时,或许不会怎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它才会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看着殷朝帝都城外漫山遍野的烂漫花色,丁零探着身子,四下里欣赏了春天的美妙,下意识的喊道:“仙,你看这里居然开了桃花,还真是奇妙啊。”
只是下一刻她回身,正打算去拽尉迟安邺的胳膊,这才猛地发现左边的位置早已经是空空如也。
“仙,你是不是已经回家了,事情处理完了没有,过的还顺利吗?”丁零呢喃着。
马鞭在渐渐热闹的大路上轻甩,她的心却因着尉迟安邺离去,越发失落起来。
她啊,早已是习惯了尉迟安邺的陪伴,只是自己却从不曾知晓。
谁叫他是她志同道合的驴友;谁叫他是她最贴心的钟子期;谁叫他是她的要迎娶过门水中仙,谁叫他是她穿越而来的最大惊喜;谁叫他是她相处最自在欢畅的人;谁叫他是她会犯糊涂、会心疼的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绝对cp吗?
他们勾肩搭背喝女儿红,他们四目相视一笑默契横生,他们相互捉弄妙趣无穷,他们不畏世俗我行我素。
她喊一声兄弟,他答得飞快;他唤一声夫人,她回的特溜。
然丁零却不知她的仙叫尉迟安邺,尉迟安邺亦不知他的仙叫丁零。
难道这一切便仅仅只是仙与仙的故事,和丁零与尉迟安邺真真无关吗?
殷都不愧是大殷朝的帝都,处处楼台林立,人声鼎沸,繁花似锦,就如尉迟安邺的四季如春,暖阳明媚,花香蝶飞。
丁零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世间,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色泽明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帝都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殷朝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丁零一个人倒也逛得惬意,大大咧咧的走在人群中,买串糖葫芦,美目四盼留恋在这的喧闹里,或是她举投足的格格不入,引来了路人的频频回眸。
她懒得理睬那些或友善或不善的眸光与啧啧声,依旧我行我素、自得其乐,却不想早已装饰了别人的风景。
站在一群人旁,盯着投色子押宝的赌桌,丁零细细琢磨着其中的微妙,这庄家的法娴熟,一时倒也不能看出有什么破绽诀窍在里面。
她歪着脑袋皱眉,左轻甩着衣带,突地一笑,迅速拨开人群,抛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庄家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瞧了一眼桌上的银子,顺着那的方向,细细打量了几眼银子的主子,原是一年轻丫头。
心下猜想着,这是哪家的姐,大白天的不仅跑出了闺房不,还堂堂正正的来到了赌坊,赌起了银子。
丁零看出了这庄家的犹豫之色,干脆找了一椅子做到了庄家对面。
众人一看,顿觉有好戏,纷纷让出了道,围成了一圈,三三五五贴耳的猜测了起来。
庄家问:“请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姐?”
是呀,不管如何,先摸清对方来路才是关键,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就讲的是这个理儿吗?
“你们赌坊竟然还有这种要赌,必先自报家门的规矩?”丁零问,那双透亮的眸子却扫向了周围的众人,见庄家搓,面露尴尬,丁零趁势再次问道:“难道是庄家你怕本姑娘没钱付?骗了你这偌大的赌坊。”
庄家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姑娘误会了误会了,咱开赌坊,和气生财,哪会有拒人于门外道理,你不是?”庄家解释了,朝着坊里的伙计挥了挥,示意上茶。
“那就好。”丁零罢,再次甩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惊得一众赌徒阵阵惊讶。
庄家问道:“姐这是”
丁零接过伙计递上的茶水,取过茶盖,优雅的拨弄开了浮着的茶叶,轻茗一口,这才徐徐道:“我压大。”
庄家的脸色顿然一变,心翼翼的再次问道:“姐确定要压大?”
“是,有什么问题吗?”
庄家脸色略微为难,结结巴巴道:“没没”
“那既然没问题,就请庄家开吧!”丁零笑着,看着指关节因着用力而略显苍白的庄家,心中的得意更加肆意起来。
庄家以宽袖抹了一把额际渗出的细汗珠,连连了几个“好”,只是那却越发握的用力起来,到最后竟然哆嗦起来。
丁零胜券在握,反而更加悠闲了几分,端着茶水,品的惬意。
周遭的一众赌徒却着急了,不断催促着庄家赶紧开盖,好一定输赢。
庄家无奈,只能开盖,丁零全胜,桌上的银两统统都入她的钱袋,又一局开始,她仍然压大,庄家的脸却明明显显的难看了。
庄家问道:“姑娘,别人都压,你为何”
“怎么不可以吗?”
“可可以啊”
丁零把里的空茶碗递给了伙计,示意其再来一碗,伙计抛开了,丁零这才抬头,道:“那就请开吧!”
庄家连着“哦”了两声,这才揭开了盖子,果然又是压大的赢了。
几局过去,庄家的脸已经变得苍白如纸了,不停的拿宽大的衣袖擦拭着豆大的汗珠。
丁零里把玩儿着白花花的银子,嬉笑着,问道:“怎么了,不玩了吗?只准你常赢不准我久胜吗?”
那庄家也不答话,突然双一会,开始收拾东西,丁零倒也不慢,抬猛拍一把桌子出阻止。
丁零问:“庄家这是何意?才输了这点就打算要卷铺盖走人了吗?”
“哪里哪里”庄家无奈,只能自认倒霉,开了这赌坊这么些年,凭借着这精巧的法,出老千多年,赢得钵满盆满,今天算是遇到了厉害的主儿。
心想着,这丫头也无非是想要多得些钱财,自个给了她便是,只要这主儿愿意,万贯散尽,只要留的这双,也算是值当。
相反,如若这丫头不乐意,把他出老千的勾当嚷嚷开来,万千家产散尽的他,此生不仅不能再涉足这赌坊界,且还得被拉去砍了这双,这样一来,这往后的日子要他如何过的下去。
丁零道:“那咱就继续吧!”
这周围的人也大多是平日是输红了眼睛的赌徒,如今看着庄家输了不少钱财,且还可能继续输下去,便巴不得他再输的多些,最好是来个一清二白,净身出户,方才解恨。所以,此时才越发大声的附和着、催促起来。
庄家“哦”,再次打开盖子,果然还是丁零赢了,众人一众欢呼,那高兴的劲头儿简直比自个赢了还要兴奋几分。
几局下来,随着丁零赢的钱越来越多,赌注也越发的大了起来,庄家实在是扛不住了,眼睛里直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