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酒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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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这件事我能不计较,但是你推我掉进水里,害我粘了一身黑泥,这件事我绝不原谅。”

    “哼,不自己傻,倒来怨我”丁零满是不屑的低声嘟囔着。

    墨子奕猛地一个翻身,直直的坐到了丁零面前,嚷嚷的质问道:“你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哼。”

    想起刚刚的一幕,丁零不禁偷偷的笑出来声。

    墨子奕拿刀杀鱼后,蹲在河边的细细清洗的鱼,丁零一声尖叫,“墨子奕你看那是什么?”

    墨子奕起身顺着丁零的所指的方向望去,却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再次问道:“哪里?”

    “那里——就是哪里啊。”丁零故作认真的指着前方,特别认真的着。

    “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墨子奕特意踮起了脚,但是他是真心什么也没看到哪,正想再问,只是那话还没完整,突觉得自己的屁股好像是被什么踹了一下,还没弄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便直直的扑了水中。

    丁零看着自己已经成功了的坏事,不由大笑起来。

    只是,下一秒,当她看到满身,不,是满脸是淤泥,嘴里还不断往外吐着烂泥的墨子奕时,她觉得自己是闯祸了,笑容一再凝滞在了脸上,心下里觉得可笑,却又怎么都不觉自己该笑出声来,只得生生的憋着。

    “丁零——”墨子奕大声喊着丁零的名字,惊得周边的鸟儿顿时扑棱棱的一阵乱飞。

    “我在,我在”向来理直气壮的丁零这时,声音却变得低的像是一只蚊吟。

    “你你”

    “我没想到水会这么浅”

    “你没想到”墨子奕听着丁零的辩解,心中更加的火冒三丈起来。

    看着满身黑泥的墨子奕,丁零赶忙前去帮忙

    树下的墨子奕虽现在已经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一个人了,但是他那立在眼前的满脸黑线却依旧没有任何缓减。

    “墨子奕你就别生气行不行,你看我都给你把袍子都洗干净,晾干了,这鱼儿我也给你烤好拿过来了,你就大度些”

    “我就不大度,我就肚鸡肠了,怎么着?”

    “不怎么着,我能把你怎么找啊,只是”

    “只是什么?”

    丁零瞅了一眼气鼓鼓的墨子奕,特贼的道:“只不过,只不过着烤鱼呢,你再这样生气下去,烤鱼可是不会等你气消,便要钻进我的肚子里了。”

    “你”

    “那咱就先把烤鱼给吃掉,然后在来琢磨要不要继续生气,好不好?”

    墨子奕一声“哼”,那却置气不过嘴馋,伸一把夺了丁零递过来的烤鱼,重重了咬了下去。

    丁零笑,却悄悄嘀咕了一句,“切,美食当前,墨子鱼儿竟然还是把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鱼儿给吃了,啧啧”

    “丁零你又在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这烤鱼香不香?”

    墨子奕得意道:“比我烤的差远了。”

    “明明吃的很香,却还要不好,切”

    “你什么?”

    “那下次咱在出来,到时你来烤鱼。”

    “那得看爷我的心情。”

    “是——”

    “烤鱼啊,要先把鱼那调料腌着,然后”墨子奕突然变得很来劲儿,竟然细细起了做鱼的程序。

    丁零一声哀呼,迅速转移话题,道:“咱先吃鱼先吃鱼”

    “丁零你是在瞧我的厨艺”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只是想好好吃鱼。”

    “丁零——”

    “墨子鱼,你这人怎么顺杆儿就能上天啊,还有完没完了,不想吃鱼你躲开,我还想吃呢”

    “”

    那烤鱼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吃过了,墨子奕带着他的爱马到别处去溜达了。

    这方水土与天空,总算是回归了自然的平静与和谐,丁零仰面躺在阳光下,浅睡着。

    许久,丁零隐隐觉得有人走近,原以为是墨子奕遛马回来了,也懒得睁眼去瞧,便大叫着问道:“墨子奕,你还知道回来啊,你姐我都要睡着了。”

    良久,竟然没有回声。难道这墨子奕遛个马,就转性了,居然这般能沉得住气,没有跳着嚷嚷起来。

    丁零正疑惑着,却听得那脚步越发的近了,即若在耳边。

    她猛地一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陌生的身影和眉眼,转眸四下里寻去,然她却一无所获,这墨子奕跑哪里去了?

    他不是这是他们大殷朝的皇家猎场吗,外人是绝对不敢踏入半步的,谁来告诉她,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大树、草成精了?或者是猎豹、狐狸幻化成人了?

    妈呀,这到底是何方妖兽呀。

    亦或是,出现幻觉,看错了?

    丁零用力的揉了揉惺忪睡眼,细细打量过去。

    来人一袭红衣像极了开到荼靡的娇艳罂粟,而身后的那重重叠叠的葱翠却越发的让这抹红显得更加的耀眼夺目。

    风拂起他的发,亮滑一如黑色锦缎,双眉清逸,细长的桃花眼透着汩汩的诱惑与诡异,皮肤是极好的白皙,挺直的鼻,深玫色的唇角上扬,缠绕着若有若无的不屑与傲骨。

    却不知为何,而丁零竟然从其带来的风里,竟然闻到了阵阵清香,而那清香竟是来自于他极其懒散的举投足间,随着他的靠近愈发的浓郁起来。

    当然,丁零却不知他刚刚喝才扔掉的日日随身携带的青瓷酒壶。

    只是,多年后,丁零仍旧认为初见时,这人给她最出彩的印象竟是那清冽醇香的酒气,一若他的眼,总是会诱惑着旁人去猜测、去探险。

    然,却与酒鬼没有半分的关系,如若非要跟酒有关,那就是一酒妖吧,对,酒妖。不是酒鬼,亦不是酒仙,只是酒妖。以酒为念,幻化而成的妖精,酒妖。

    丁零看清来人后,忽的坐起,警惕的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他皱眉,眉心的结像是绽放的朵朵桃花,却并没有没有讲话。

    丁零再问:“墨子奕呢?”

    当丁零提到墨子奕的时候,他的眉突地舒展开来,眉梢上扬,桃花眼眯着,似笑非笑,身上透着幽幽的蛊惑,叫人不自觉的坠入被迷惑。

    “你到底是谁?”丁零被他注视着,后脑勺却觉得隐隐的发麻起来,她很是不习惯被他这般紧紧的注视,赤裸裸的盯着,仿若只要被这双桃花眼的光束碰到、瞧见,她的心事便会一览无遗的展现出来一般。

    “你”丁零的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她想着,如若他再不出声,如若他再如此逼近,她便以枪胁迫他远离。

    然,这一切像是她的一场独角戏,没有半点的价值。

    “跟我走。”他的话简单明了,在丁零听来却像是五雷轰顶。

    “为什么我要跟你走。”

    “如若不是墨子奕那兔崽子来求我带你回去,你觉得我会如此多事。”他的眸中没有不屑,却是满满的懒散与不在意,懒散是因为不在意。不在意亦是因为懒散。

    丁零“哦”一声,算是应答,心中却反反复复、上上下下的骂了墨子奕百十来次,仍觉得不过瘾,在黑屋里的黑本上重重的为墨子奕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叉,特备注:子,你给姑奶奶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才,收拾起了携带而来物件,跟着来人踏上了回程之路。

    然,他不言语,她亦不话。一个在前走着,一个在后跟着,始终保持那不远不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