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这一夜的不寻常
墨子轩轻声应允道:“好。”晕黄的灯火,原本清净的眸子,像是燃其了无数的火把,顿时璀璨闪耀起来。
“那三哥我今晚就在你府上睡一晚,明儿早我们一起出发。”
墨子奕是轩王府的常客,为此墨子轩还专门命人依着墨子奕的喜好收拾出了一间房,府上的人亦是习惯了他常驻,这倒是让墨子奕真心觉得住着比自家王府还要舒适些,所以会常常来了就以各种理由赖着不走,墨子轩也是默许了。
“三哥,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些睡觉,明儿见。”墨子奕的话已经讲完,也不管墨子轩是不是还有话要,打着哈欠,便径自拍拍屁股闪人了。
然,墨子轩却望着窗外玉盘一般的满月,再也在没有了任何睡意。
这一夜,秦月仪哭哭啼啼的一晚上,亦是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这一夜,秦府鸡飞狗跳,彻夜未眠,然,却没有想到任何一个可以挽回大错的办法。
这一夜,太后宫中被秦月仪这么一折腾,太后亦是没了睡意,心中早已为秦月仪盘算好了结局。
这一夜,玉弦院,墨子非的人已经趁着夜色离去,丁零却抱着枕头,傻笑到了天明。至于万一东窗事发,大不了她撒脚丫子跑了,有枪在,能跑的概率还是极大的,当然这是被赏杖毙的话的最坏的打算。
这一夜,墨子非坐在书房整整一夜未眠,他在纠结着丁零的那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琢磨着明日如何才能护的丁零的周全。
这一夜,墨子轩听了墨子奕描述的秦月仪醉酒事件,与摆脱秦月仪婚约相比,他更担心丁零的安危与处境。
殷都的万家灯火在黎明到来之前已经渐渐暗去,短暂的黑暗过后,又将迎来新的一天,然,这一天,又将有多少事情正在悄悄酝酿着,发生着呢?作为故事里的人,除了在运筹帷幄之中拭目以待,便只剩下了无法摆脱命运之后的苦苦挣扎。
禹国的大殿之上,玉胤心中望着左丞相欧阳穆,一筹莫展。
左丞相欧阳穆一直主张暗杀尉迟国太子尉迟安邺,只是自从上次洛城失之后,尉迟安邺已有了戒备心,想要再次下亦是比登天还难,随着邺城皇宫内的二次刺杀再次失败,禹国派出的杀即使再精锐,亦是再寻不到任何下的会。
而邺城的那次刺杀亦是让欧阳穆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尉迟安邺身旁仅仅是一太监一侍卫便生生挫败了他禹国的七大高,而那尉迟安邺竟然还没出,只是风风轻云淡的观战罢了。
虽,此次刺杀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然国主玉胤却动摇了要杀尉迟安邺的心,欧阳穆只得服从,转而倾尽所能开始寻找公主玉瑶,只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这玉瑶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任何痕迹可寻可查。
国主玉胤沉声问道:“左丞相,你是那尉迟安邺拒绝了这次的联姻,那国主尉迟风扬已经同意了他的想法,且国书也已经送出,为何本国主至今却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臣不知。”欧阳穆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他的探子确实是打听到了尉迟国要退婚的消息,且已经送出国书,至于为何禹国一直没有收到,他却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竟是尉迟安邺发现所爱之人竟与禹国公主玉瑶长相酷似的原因,拦截回了送出的国书。
玉胤叹了口气,听得这答案亦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要喜,喜什么,喜因着女儿玉瑶至今杳无音讯致使尉迟国主动提出退婚,可能不会再寻借口对禹国发动战争吗?要悲,悲什么,悲此次虽躲过了一劫,以后仍得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的等着再次被攻打的那日的到来吗?
想不到,曾国富兵强,与殷朝、尉迟国并驾齐驱,形成三国鼎立局面的禹国,竟然会在他玉胤这一代,败落到得靠着女儿出嫁和亲换取国与民的安然,他玉胤堂堂一国主竟然得去看别人的眉高眼低、苟且度日。
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虽世事无常、万事难料,然他玉胤这禹国的国主又怎么能开脱的了自己的罪责呢?
玉胤问:“左丞相,可还有何良策?”
“静等尉迟国国书送达,而后才能从长计议,做出对策。”
听着左丞相欧阳穆的回话,玉胤的顿时一阵心灰意冷,遂而挥了挥了,道:“各位都下去吧,本国主累了。”
一众人行礼,一一退出了大殿,只留的玉胤一人长叹一声,无奈至极。
刚进欧阳府的左丞相欧阳穆却吩咐侍从,道:“周知迅速飞鸽传书到邺城,叫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比打探到尉迟国国主的退婚国书到底是什么情况,送出来了没有,送到了哪里,打听清楚后,速速传书回来。”
侍从得令,刚要离去,却又被欧阳穆叫住,再次嘱咐道:“还有就是秘密查探一下最近尉迟安邺的动向,切记,无比精准,不得有误。”
欧阳穆交代完毕,便只身回了书房,书桌前,修书一封,着人叫来亲信欧阳觉,把信递到欧阳觉中,肃然提醒道:“此信贴身携带,切记不可让外人知晓,到了殷朝帝都找到那人,务必亲交到他中,其中不得有任何人假此信,知道了吗?”
“属下谨记大人嘱咐。”当然这已经不是欧阳觉第一次送信到殷都了,每次欧阳穆都会这般细致告诫,欧阳穆从未大意过,欧阳觉亦是从未失过。
欧阳觉已经退出了欧阳穆的书房,略作准备便策马赶往殷朝帝都,欧阳喝了一杯茶,望着窗外的暮色残阳,叹口气,无奈道:“但愿能帮到他们吧!”
这欧阳穆的葫芦中到底埋着什么药,为何作为禹国左丞相的他竟然会亲自修书一封命亲信急急送往殷朝帝都,这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事情,到底会送到帝都的何处,会有何人接,难不成是殷朝深埋于禹国的一颗棋子,一名卧底吗?还是这欧阳穆本就是卖国贼呢?
就像欧阳穆口中所的“他们”到底谁?或许除了欧阳穆本人及送信的欧阳觉亦是根本无人知晓吧?就一如他这左丞相心中的所思所想一样,暂时成了一个重大的谜团。
尉迟安邺一拉马儿的缰绳,座下马儿一声嘶鸣,前蹄腾起,止步于城门前。他抬眸凝望这城门之上的费城二字,不禁有些失神起来,回忆一如一卷水墨画,他满胸腔的爱意与思念便是作画的水墨,那往日的种种便在脑海中氤氲开来。
他还记得他初遇她时,她水中挣扎,出水时怒目相对的模样,还记的她第一次穿长裙扭捏的神态,还记的附耳轻语“仙,要不咱吃霸王餐吧?”无赖,还记得她怀疑他大清早便去逛妓院惹那些胭脂俗粉的好奇,还记得以为自己去做贼盗窃钱财的着急,还记得她那蛮不讲理的弱水三千一提只取一瓢饮的观念,还记得她蜜糖的许诺,还记得杏花飘飞里的“t”,还记得她眼角清泪点点的慌乱,还记得她看到他受伤醒来之后的欢喜,还记得
可是,如今,他不在她身旁,她还过得好吗?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是呀,这相思无涯,非病却比病痛更加会折磨人、煎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