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选择
翠绿的树叶掩映里,一木屋悄然伫立,屋前大片的彼岸花竞相绽放,风光旖旎,走在门前,玉瑶整整衣衫、发饰,叩响木门。
一阵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门开了,随着玉瑶内心的喜悦怒放你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不禁惊呼,那人迅速捂住丁零的嘴巴,示意其到别处讲话,丁零点头,望了望榻上之人,退出了木屋。
原来开门之人是墨子奕,原来她接丁零回府之后,便只身来了这银玉谷。
“子轩他”
墨子奕黯然道:“三哥已经服过药了,只是一直不见好转,时清醒时又迷糊的,有时也会咳些血出来,情况不乐观啊。”
“十一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是三哥他不许我去找你,更不许我告诉你他被逐出殷都、生病之事的,虽然他梦里梦外全都是在呼唤你的名字。”
玉瑶朝着门里,看了看,声音颤抖着问道:“子轩他为什么”
“或是怕你担心吧,原本三哥违抗皇祖母懿旨,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如若他被逐出殷都,便让我找时把你带出宫与他会合,不想你被皇祖母软禁玉弦院,我一时竟找不到借口,事情便拖了下来,三哥又怕你受到伤害要我全力护你左右保你周全。
我曾劝过三哥去城外我的别院暂住,被他拒绝了,而三哥会来这里全是因为这山叫金玉山、这谷叫银玉谷,它们的名字当中有你姓名中的一个谐音罢了。
不想遇到金玉山闹病,盘缠散尽百姓后,又染上风寒,外加这鬼天气,久病无人照料,病情越发的加重,竟成了肺痨。等我得知带人过来,竟一时束无策,只能尽全力治着,唉——也不知
三哥他如若他走了,就让我告诉你他已不再爱你,恨也罢,只要你能忘记他,另寻幸福,他他最爱的便是你那开怀不羁的笑容,像极了春日绽放的花儿般生勃然,像是一抹阳光闯进了他的黯然的心田,生命里的希望渐渐破土发芽。”
话到这里,向来逆天性情的墨子奕此时低垂着头,一身的绝望悲痛神色。
玉瑶却早已哭成了泪人儿,“真是个大傻瓜、大白痴怎么就不知道我的幸福唯有他能给,我的幸福便是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
听着墨子奕的诉,心痛并快乐着,那涌出眼眶的泪既是苦涩的又是甜蜜的。
突然听到屋内传来阵阵咳嗽,你玉瑶起身飞一般的冲了进去。
病榻之上的墨子轩长眉紧锁,明眸微闭,薄唇干裂着,急促的咳嗽让原本消瘦犯着病态的白净双颊着上了浅浅的红晕,像是雪地里绽放的一朵红梅。
他的身体随着每次的深咳强烈的颤抖着,每一次的咳仿佛是要把整个肺腑咳出来一般,你看着,心像是被刀剜般的痛着。
“子轩,子轩你怎么样了?”玉瑶扶着他,轻拍着他的后背,泪珠涟涟,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稍后,他的咳嗽似乎是缓和了些,玉瑶扶他躺下,轻唤着他的名字,流连在他紧皱着的眉宇间,心里的疼如若万箭穿过。
“子轩,我是云舒,你能听到我话吗?我来了,子轩”
墨子轩似乎是听到了玉瑶的呼唤,眉头在她的轻抚下一点一点的舒展开来,星眸微动,眼角却有一颗颗透明滑落。
“云云舒是是你吗?”
“是,是我,子轩是我,我是云舒”
墨子轩迷离着眸子,断断续续道:“云舒云舒我又梦到你了又梦到你了”
“子轩——”
“云舒我好想你好想你只是我只能在梦里才能看到你”墨子轩呓语着,狭长的眸子微张,满目的迷离,或是高兴抑或是绝望。
“子轩你不是在做梦,我是云舒,你看这是真的。”玉瑶握起墨子轩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侧。
墨子非淡淡笑着,道:“云舒云舒我最近总是分不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醒着,睁眼闭眼全是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
“你不是在做梦,云舒真的来了,真的子轩你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吧我是真的云舒,真的”
“如若这是真的,那我此生便再无遗憾了,我原以为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了,不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见到我的云舒云舒云舒,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完这一生,我食言了,给你幸福的承诺现在做不到了”
“子轩”
“云舒,如若有来世我只愿遇到你,陪你日出日落、海角天涯
十一弟,我又看到云舒了,她就在我身边,跟真的一样
十一弟,她还好吗你答应我一定要接她出宫她该是那自由的百灵鸟,轻盈起舞在湛蓝无垠的天际”
墨子轩清眸里闪过一丝的轻松,看着眼前的玉瑶,眸光似远非远,似近又非近,迷离的意识越发的让他的眸光朦胧恍惚了些。
“子轩”
玉瑶起身红唇亲吻在他的眉宇间,沿着鼻尖,覆上他苍白着的唇,清泪点点滑落,颗颗晶莹剔透。墨子轩微合的眸子轻颤,一如他唇角知觉到渐暖的惊讶。
“子轩,子轩,云舒爱你,如若你一走了之,上穷碧落下黄泉,云舒定然陪你同行。”
玉瑶的话语虽轻却字字笃定,仿若是带着魔力般直入墨子轩的心底。
她的吻依旧,带着湿湿的暖意,执着着停留在他的唇边,她的心却并没有如此坚定的把握,一遍遍的祈祷着,如果可以让他醒来,她宁愿付出一切的代价,只要他能安然无恙的醒来。
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医治墨子轩病的方法,玉瑶不分昼夜的忙碌着。
运用参考大夫的诊断,并大量翻阅着各类医学书籍,不分昼夜的努力着,通过两天的观察,玉瑶发现其实肺痨和肺炎还是有区别的。
肺炎是指终末气道、肺泡和肺间质的炎症。可由细菌、病毒、真菌、寄生虫等致病微生物,以及吸入性异物等理化因素引起,临床主要症状为发热、咳嗽、咳痰、痰中带血,可伴胸痛或呼吸困难等。
细看墨子轩的种种症状以及咳出的痰液,他定是属于后者,心中亦是燃起了新的希望。
清晨的阳光撒了进来,玉瑶半跪着趴在床旁睡着,墨子轩轻抬臂想要起身,却看见了紧握着他的的云舒。
“云舒云舒”墨子轩的双眸微睁,瞬间的惊讶后,一丝笑容浮起,虽憔悴苍白却满是温柔的暖意与若狂的欣喜。
“啊?子轩子轩”玉瑶睡眼朦胧,却满嘴念叨着墨子轩的名字,轻揉着眼眸却看到了浅笑着的墨子轩。
看着已经苏醒的墨子轩,玉瑶惊讶道:“子轩你”
墨子轩却歉意道:“云舒,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
“子轩“玉瑶想要,却早已是欲语泪先流。
墨子轩抬轻拭着玉瑶的眼泪,“不要哭了好吗?你你最爱我的笑,而我又何尝不是醉心于你的如花笑靥,是我无能,竟无力保护于你”
“不,不是你的错,不是”
“云舒,能再见到你真高兴,如若就这样离去,子轩此生亦无悔。”
玉瑶伸赶忙覆上墨子轩的嘴,急急道:“子轩,我不许你胡,不许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医好你的,子轩你相信我?”
“云舒,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
“嗯,子轩你要喝点水吗?”
“好。”墨子轩看着玉瑶转身倒水,走近,扶他起身,目光里满是幸福的笑意。
“子轩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给你做饭吃。”
“云舒——”墨子轩拉住即将转身离去的玉瑶,眸光里填满了温柔。
“子轩——”
“嗯。”
墨子轩没有再讲话,只是轻抱着玉瑶,久久不愿放。
洛城。
墨子非端坐于是石桌前,抬接过丁零递来的茶盏,一双眸子却落在丁零漫不经心的目光里。
他知道自从尉迟安邺走后,丁零便一直如此,与其是漫不经心,倒不如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每每见丁零如此,他亦是真心相问其缘由,但是往往话到了嘴边了,却又无法问出口,他害怕呀,害怕她是因为尉迟安邺,更害怕她是想尉迟安邺了,想要离开。
如若是这样,他宁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着,至少这样丁零还陪在自己身边。
是呀,如若可以让丁零留在他的身边,他就算是一辈子这样被伤痛折磨着又有何不可?
丁零依旧没有学会煮茶泡茶,依旧不喜欢喝茶,趴在石桌上,一双眼睛时而看向那上下翻滚着的茶叶,时而眼角悄悄瞟向墨子非,时而又探口气,趴回了臂弯,坐立难安,欲言又止。
墨子非自是知道丁零的坐立难安与欲言又止,只是他故作熟视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