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不由己,粉身碎骨又何妨
一挑眉,张劲瞥了一眼为首骑士的表情。
他满面绽放笑容,像是找到甚么值得追逐和为之奋进的事物一般,全然绽放自我,一股由衷打胸腹而来的气势升腾而起,似乎是要和天下所有强者对垒的决心,一点精芒在他双瞳中缓缓亮起。
他缓缓抬头,视线逐渐挪移,一抬眼间锁定半空的酒碗。
而那酒碗平稳如斯,分毫酒液不溅!
真是好身。
只是。
张劲心中无来由的浮现一段话来:君子成人之美,人夺人所爱!我敬你一尺,你欺我一丈之事!那就争他一争,底见真章!高下立判自后,敬否不敬,一目了然!泥人尚且有火气,我张劲虽然落到这副田地,好歹也曾经是个星空境!一星至尊,岂能为人欺之以方!
一股莫名怒火陡然升起,张劲毫无抵抗之力的,一股愤怒由胸腔滚烫的心脏出发,直冲头颅!他的嘴唇微微扬起,丹田之中的内力全数调动,劲力游转周身,全力以赴!
但与此同时,一股深然的疑惑,荡漾心田:星空境,又是什么,我张劲虽然周天轮转,生生不息,朦胧中似乎成就大药之境,是为古书之中号称陆地神仙,世人所称大宗师之境界,五方十地可谓敌之人不过一掌之数,怎未曾听闻过,所谓星空之境?这股仿似被蝼蚁挑衅般的轻蔑愤怒由何而来!?
堂堂陆地神仙,竟然整日讹诈泼皮无赖度日,谈何侠义,我虽不屑侠义之名,也尚且知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中道,简直无谓金丹之能!既成大药,当为天下先!国之中砥,舍我其谁,既走正道,当得如此!
一股傲气凌然之语,荡漾心间,念头似由别处而来,突兀横亘心中,让张劲不由大骇。
他略一分神,骇然于心中自语:这念头不是张某的,阁下是谁?
哈,你姑且可以理解为,我是你的前生后世,倾一生之能,穿越夺舍,却遇先天灵宝护身,不得寸进之人,正邪于我如若粪土,人活一世,若不能流芳百世,遗臭万年又何妨!如你般道,简直白活一回,瞎了金丹之境!
金丹是什么!张劲分神间询问,你所谓大道又是何物!我不过讨口生活,做点侠义,不负心胸,怎却落了道?
以你之能,天下大可去得,何须行此等侠义,若你所交皆为权贵,救助皆为人龙,你之一言一行,影响天子判断,正,可利国利民,造福万代,邪可遗祸万世,祸国殃民,正否邪否,青书必有你一席之地,既有此能,我给你一招,不留情面羞辱此人,而后敬他半碗酒,你的活计当有着落!
你究竟是谁!?张劲想到了传中一个词汇:魔怔!
哼哼!算来,我也算是天外邪魔,本不是此方世界之人,乃上千人之意念混合体,其中主导之人也叫张劲,实力有星空之境,依附你身,若是你没了性命,我也身死道消,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你神魂未消,张劲也不容许做恶事,夺舍于你,既然如此,辅你又如何!要么消散于天地间,默默无闻,要么,辅一方世界至尊,千峰孤独,万众寂寞!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之身,我之容器。
一股运气路线的意念陡然出现于张劲脑中,张劲下意识运转此路线,身形不受控制,右臂抬起,掌虚按于为首骑士胸口,一股劲力陡然爆发,如击败革般声响,击中此人!
为首骑士眼中露出惊骇莫名之神情,腰腹下沉,第一时间做了个卸力姿,却依旧被巨大的动能带动着躯体,横贴着地面犁出一条尘线,轰出了酒肆。
厅外,冰雪四溅!
张劲看着酒碗,伸接住,心中道:前辈,接下来如何?
这一击,虽然颜面上黯淡无光,身体上毫无伤势,他当可以知道你没有恶意,既显露了你高深莫测的身,又给足了面子,再敬他你这个大高的最后半碗酒,活计可成!心中,那自称千人为一体的星空境大能之音道。
那他为何,不吃足酒,只留最后半碗酒的时候,反而抢酒?张劲奇道。
心中之念嗤笑:了你也不懂,记住,此人之难,能帮就帮,他日自有你一席之地!
张劲依言照做。
待那为首骑士一脸骇然和莫名崇敬的走到角桌跟前之时。
张劲将余下所有的酒倒入碗中,双捧着酒碗:“不打不相识,张某敬兄长一杯!”
看着面前的酒碗,为首骑士眨眨眼,略微低眉思索一瞬,陡然抬头,哈哈大笑:“好!贤弟!若你辅我,大事可期!为兄黄觞,这酒,为兄接了!喝了这杯酒,你我义结金兰,同富贵共患难!如何!”
“有何不可?”张劲故作无谓,笑道。
“好!”黄觞大笑,回首对里间大喝:“掌柜姑娘,烦请上两大坛此酒,某要与贤弟义结金兰!”
酒肆少女急匆匆的从里间走出,一拉门帘:“那贵客,之前那些,可还要准备?”
“那是自然!如何,可有库存?”为首骑士笑的很开心,开口问道。
“有,要多少有多少!”酒肆少女一脸欣喜,忙不迭的道:“贵客,两坛烧刀子,店另送五盘菜?”
“准了,都上来!今儿高兴,跟这位兄弟好好喝上一场!”黄觞咧嘴一笑,一拉长凳坐下了,招呼身边骑士道:“富贵,你也坐。”
“尊!是黄黄公子!”身边骑士磕磕巴巴的完,浑身僵硬的坐在了长凳上,十分紧张的看着张劲。
“两位贵客,这是店特产清风醉,若是温了酒,滋味更佳。”酒肆少女托了个大菜盘,给两个骑士上了一切所要,又提了三坛酒,分别垛好,口中赔笑道:“二位爷,张大侠,请慢用!”
“既是温了更佳,且去温了再上。”旁边骑士低声叮嘱,又吩咐道:“再多切一斤熟牛肉上来。”
“嗳!嗳嗳!”酒肆少女眼睛发亮,忙不迭的去忙活了。
依酒肆的生意,这般贵客三个月都未必有一个,出这般阔绰,可得张罗好喽。
“贤弟,今日得遇于你,真是黄某之幸,来,为兄敬你一杯!”为首骑士斟了一盅酒,双一托,示意张劲。
张劲顿了一下,一挑眉,没什么好脾气:“江湖男儿,何必斯文,这么一盅,没意思,要喝,兄长,咱们大口喝,反正隔天起来,头都是一样,痛的会去想,削下来是否舒服点。后果如此,不如放开喝了!”
“你,放、放肆!”旁边骑士眼睛一瞪,仿佛受了天大的羞辱:“简直敬酒不吃吃”
“嗳,富贵!这是黄某贤弟,不必诸多礼节。”黄觞瞥了他一眼,伸拿过酒壶,取了碗,倒了满碗,双再度请酒:“贤弟,为兄敬你!”
罢,一饮而尽!
“好!真男儿,就要一口闷!”张劲心知这黄觞所点清风醉有多么霸道,却也不点破,一口闷了碗中烧刀子:“兄长好酒量!弟敬大哥一杯!这烧刀子酒,入口辛辣,入喉咸辣,入腹堪称烈酒之最,不若兄长也尝尝如何?”
“好,就依贤弟!”黄觞似是第一次见有人这般,兴趣使然,接了张劲递过的酒碗,一饮而尽:“嘶——————!”
“真男儿,一生就当轰轰烈烈,方能不愧于世!骑最烈的马,喝最烈的酒,寻最绝世的红颜!”张劲又斟了三碗酒:“兄长,这位大哥,来,咱们干!”
“好!”似是这话的对胃口,深得那随从骑士的胃口,他一拍桌面,拿了烧刀子,一饮而尽:“好一个轰轰烈烈!干了!”
你来我往,酒量都不虚,三坛酒饮毕,都有七分醉意的时候。
黄觞忽然开口:“贤弟如今如何活计呀,为兄正值缺人之际,不若贤弟来帮为兄做点事情如何?”
张劲一顿,似是思索,又似乎不是,忽然咧嘴一笑:“天赐兄长于土山镇于张某,此乃天命,张某当顺天而为才是!兄长,请!”
“好!妙啊!”随从骑士富贵激动不已:“好一个天命!好一个顺天而为!”
黄觞也面有应当如此之色,静静的看着张劲一杯酒下肚:“既是如此,烦请贤弟护为兄一路周全!一应开销,都算为兄的!”
“作奸犯科之外的事情,弟定然护持兄长周全,谁想伤害到兄长,先问过张某大药之境!”张劲陡然气势全开,整个酒肆都震颤直抖!
“哈哈!好!大事可期!大事可期!”两个骑士眼中异彩连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