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夷灭白羊部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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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神之间,汉军马队便奔腾而来,在离长老们一箭之地处停住了。

    “留下牛羊马匹,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一个不留!”

    这句话已经很清楚地定了这群白羊人的命运,似乎是时候做出决断。

    话的是汉人一个军侯,随军的译官立即将话传给为首的长老。

    “要夺我们的牛羊马匹,先得问问我们中的刀愿不愿意!”

    这是一种固执,亦可以称之为血性,总之,会让人敬佩。

    “此乃秦朝故地,我们奉汉天子之命前来收复。”

    “白羊人没有要过汉朝一寸土地,你们这是”

    军侯并不答话,他挥动宝剑,直指前方,意图展开战争,汉军将士们立即冲下高坡,杀入长老的队伍,顿时暴发了冲撞。

    刀与剑的碰撞,人与人的格斗,喊杀声被风吹到山岗背后,一个幼童吓得哇哇哭了起来,立即被他的母亲捂住了嘴巴,假若引起了注意,妇孺老弱还有命在么?大概是没有的。

    一个老者心地匍匐到山岗的灌木丛中,一幅残酷的战争场面就摆在了他面前,他痛苦地流下眼泪。

    长老们和他的亲兵们被汉军团团围住,几次试图突围,都被严密的军阵逼了回去。

    在厮杀和周旋中,马蹄将双方士卒的尸体踩成面目全非。

    倔强的白羊人迎军周旋起来。

    但已经陷入了弱势。

    白羊王符离很自信地对当户们道:“只要这样拖上半个月,汉军必然退兵。

    丰美的草原永远是白羊人的,谁也休想夺去!”

    但是这一回符离错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卫青和李息每占一地,就把夺得的战马全部用来装备汉军。

    以战养战,这才是汉军的目的,这一方式,确保了长期作战。

    前日黎明,符离率领的部伍在北撤途中,与苏建的军队遭遇了,双方于是激战两天两夜。

    长期的和平让白羊军早已失去了祖先当年敢于攻战的勇气,他们根本不是期门军的对。

    他们的身体生锈了,再也不是以往善战样子,而是对死亡忘满恐惧。

    战场之上,怕死的人,往往会死地更快

    到了第三天傍晚,符离突围到青盐泽畔,死伤已将近二成多。

    夜色如水,萧瑟的寒意伴随着符离走进了泽边,宛如一片凄凉之地。

    他自己不清,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一直无法振作。

    这时候,汉军终于停止了攻击,周围一片死寂,几里外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汉军星星点点的篝火。

    汉军的血性,在征战中激发。

    可以料想,未来十几来,他们都会是汉朝的中流砥柱。

    白羊军疲倦地收缩在一道丘梁后面,符离靠着一棵树在歇息,但一闭上眼,耳边就会响起汉军不断的喊杀声,他始终无法入眠,身心俱疲。

    当一个黑影朝他走来,符离警惕地抽出短刀,厉声大喝道:“谁?”

    “大王!是末将啊。”

    那是图的声音,他拿出水囊,递到符离里。

    “大王,我们都错估了汉军的战力,现在看来,北去的道路已被堵死,也许往东边走,是一条求生之道。”

    “浑邪王会收留我们么?”

    符离低下了头,有些失落。

    他们刚刚才进入阜移山,就遭遇了张次人马的伏击。

    转而朝东北方转移,试图渡河进入深处,但又一次在五原城遭到了李息的沉重打击。

    这样辗转下来,符离损失巨大,他的八个当户已有五个被杀,牛羊和马匹被掳走近百万,这是一次惨败,犹如丧家之犬。

    饥饿的、疲惫的白羊军像羊群一样被驱赶、被挤压在灵武以东、修都以西的地域内。

    决战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双方势力剑拔弩张

    决战前夜,卫青与李息、苏建、张次公等将领又一次进行议事。

    在这些将领中,除了李息和他的部将之外,其余的,都是卫青的校尉。

    可以,卫青对全军把握度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顺。

    作为节制两军的统帅,虽然连日来的奔波使他显得有些疲劳,但这都无法冲淡胜利带给卫青的振奋与愉悦。

    从第一次出击以来,这是他最顺利、最恢宏的笔,出自陛下之,在卫青布置下,取得胜绩。

    他清楚的很,虽然每一次战役都出自于他的运筹,但是战略和目标都是陛下早已确定的。

    可以,如果没有刘彻赋予他统帅全军和便宜行事的权力,他不可能书写如此荡气回肠的战争篇章。

    现在战争还没有落下帷幕,他只能将喜悦藏在心底,不透露出来。

    “诸位,连日来我军日夜兼程,转战河南,终于迎来了决战的时刻。

    本将已向陛下陈奏了各位将军的功勋,相信皇上会不吝重赏。

    现在,就请李中郎给各位介绍一下战场形势,以便再图大事!”

    李晔指着地图道:“目前,白羊人在东部的几个当户已被李将军击溃。

    集结在修都以西、灵武以东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却是白羊王亲率的精锐,虽经我军连续打击,却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所以,万不可懈怠!

    据细作禀报,这部分人马非常疲惫,人心离散,有不少士卒逃走,士气已经受损严重。”

    “听到了没有,各位将军!”

    卫青站起来接过李晔的话道:“我军经过三日休整,士气高涨,正是全歼顽敌的大好时。

    时会虽在,却有着诸多变数,大意永远是死亡的号角!

    白羊人归附匈奴多年,早养成了奔袭的习惯,我军要谨防其逃进北方匈奴境内,以期彻底灭之。

    李将军所部,首先便是集中全力消灭盘桓在修都以西之敌。

    其次苏建、张次部直接随本将攻打白羊王的大营。

    今日后半便夜出兵!”

    “唯!”

    这群汉将本能地紧了紧盔甲和腰带,果断地趟出帐门,身影融入草原的夜色中。

    这一夜,对符离来是一段难熬的不眠时光,更代表未知的归宿。

    在眼看着士卒减少,家园丧失,牛马被掠,一种濒临灭亡的悲凉,渐渐地涌上心头。

    在卫青召开军前会议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正和两个当户商议着去处,全然没了勇气再战。

    打不赢,人马又不足,他们那里能再打下去

    他们认为河南地沦入汉军之,短期内没有力量收复,这是耻辱。

    不过可惜的是,

    他们还只能卧薪尝胆。

    现在唯一的前途,很明显了,就是逃进匈奴人的领地,无论多么的艰难。

    先委屈一下,寻求伊稚斜单于的保护,待羽翼丰满后,再打回来。

    没底,就算这么议论了之后,还是没底,阴云已席卷了他们的内心,存亡之际,人心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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