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酒泉传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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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氏国归顺大汉之后,当时霍去病心里起了个主意,就是建议国王给月氏人聚居的地方起名禄福,寓意月氏人从此摆脱匈奴的压迫,迎来吉祥和福祉,没想到月氏王同意了。

    果然,

    拥有灭他的实力,

    他不服软都不行,

    万一你一个冲动,

    灭了他的国怎么办?

    当朱买臣踏上简易的典礼,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并在上面宣读了刘彻的诏书。

    结果就是,霍去病率领的三路司马都获得列侯的封赏,这表明刘彻看重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这一支由他统率的军队,这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劲旅,于是军中爆发出欢呼。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一阵阵如雷鸣的声音,被秋风带向远方,在草原南麓经久不息。

    当朱臣命人抬上刘彻赏赐的御酒时,霍去病心潮澎湃之下,却是油然想起了那些永远长眠在草原深处的将士们,他自己虽然以较的代价取得了战争的全胜,可那也是三千条生命啊!是他们用性命换来的这场胜利!

    何其可歌可泣!

    陛下的诏书没有提到他们,可霍去病呢,是永远忘不了他们。

    霍去病庄严地捧起御酒,走到前台对着台下的将士们高声道:“兄弟们啊,此乃陛下赐予本将的御酒,但漠南之大胜,乃我全军将士奋力同心,谁都有份!

    因此,此酒本将不能独饮!当与军中将士共醉、共享!

    然这么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是杯水车薪啊,不够!

    何以为之?

    我闻这脚之城,其中有泉,故本将以为,即为陛下赏赐,那咱们也讨个喜头,就像河西之地一样,那儿有个酒泉郡,不如咱们注酒入泉,军民共饮,弄一个酒泉传,也可邀那些在天之灵与我等同醉,如何?如何!”

    台下顿时一片欢呼雀跃,那一张张被草原风雨雕凿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任何故乡的美、战友的情,都可以打动这些天不怕地不怕铁骨铮铮的汉子。

    “陛下万岁”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使坐在台上的朱臣和呼邪都为之动容。

    呼邪眼角溢出泪花,惭愧道:“末将真是心中有愧啊!若非末将贻误战,漠南残敌何止今日不灭?将士们的伤亡不是又会减少一些吗?”

    两人正着,就见到霍去病若神祗一般,捧着酒坛在将士们的簇拥下,来到这土城东南角的泉水前面。

    将御酒坛高高举过头顶,倒进泉中,顿时,伴着泉水的浪花,整个土城都弥散着醉人的酒香。

    霍去病没有想到,他的这个举动,一句玩笑话,真在后世为这土城带来了一个美丽的传——酒泉。

    当日中午,全军尽是盛宴,以泉当酒,官兵其同享乐。

    接下来的日子里,从事中郎李桦按照霍去病的吩咐,派遣了使者,又持上了昆邪尔图写给浑邪王的劝降书,前往匈奴军营。

    而霍去病则陪同朱臣沿着弱水流域往上,考察地形地理,为朝廷设置郡县提供依据。

    其间令霍去病奇怪的是,朱臣一再要求他只能喝煮沸过的水,这是陛下的意思,他没办法,只能照做。

    一直到半个月之后,当他们回到土城时,那使者也带回了浑邪王愿意降汉的消息。

    是夜,霍去病在中军营帐为朱臣和呼邪设宴饯行,一旁的李桦坐陪。

    虽然这劝酒之声此起彼伏,可同是举杯相邀,心境又是何等的不同,万般不一,那功臣的愉悦,加之钦差的荣耀,伴以罪臣的忧郁,就这样地被杂乱地缀结在一起。

    让呼邪焦灼万分,

    热情的笑意,毕竟是掩盖不住心灵的殊异,扎心无氏。

    呼邪落寞地在将所部人马交给霍去病后,早早地告辞了。

    他从没过,

    他为什么会延误战,

    不过这事,

    也只有戈与呼邪二人,

    心知肚明了

    明天,他将同朱臣一起启程回京,去绕开廷尉府的追究,向刘彻请罪。

    出了中军大帐,呼邪觉得身上有些冷,似乎冷风穿过铁甲,直向他的身体内钻,冷意磅礴。

    造化竟然如此捉弄人。

    漠南上一次战役,他无功而息,本已觉得脸上无光,可再一次大战,他竟然又一次失期。

    因为人与事,上苍似乎从来就没有将立功的遇赐予他。

    刘彻诏命他进军漠南,与霍去病大军会师,他没有丝毫迟滞,就直接抱着必胜的决心,率军奔往北地郡了。

    然而,一场有预兆,却无可奈何的迷雾让他妥协了,彻底击碎了他的希望。

    等到他的军队到达居泽东岸的时候,霍去病的大军,早已沿着弱水逆流而上了,战与他无疑。

    因为心软,他就这样失去了一次与骠骑将军并肩围歼浑邪王和休屠王军队的会,可惜又不可惜。

    现在,踩着沉沉的夜色,回望霍去病中军大帐的灯火,他是一种不尽的惆怅和苍凉。

    离开了军帐,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单。

    夜已深了,李桦对霍去病,要到营中看看,然后也离去了。

    而整个中军大帐,刚才还热热闹闹,一时间就剩下朱臣和霍去病。

    “时候不早了,由末将送大人歇息去。”霍去病抬头道。

    朱臣却摆了摆道:“不忙!不忙,下官受人之托,还有两样东西要转交将军呢。”

    言毕,他捧过镂金鞘宝剑,又从袖中取出那用丝绢包裹的玉燕,“此乃阳石公主特意托下官捎给将军的。”

    “公主可有话告知末将?”

    “无话,只是公主将军见了这两样东西,一切不言自知。

    不过,陛下此次益封将军五千户,连先前食邑达到七千多户,快赶上大将军了,可谓功成名就,下官离京前,陛下就要为将军造府第,择佳偶了呢!”

    “陛下隆恩,末将铭感肺腑。”

    霍去病望着帐外远方站在月光下的大连草原的风影道,“然末将志在灭除匈奴,只要匈奴还在,末将不会考虑成家的,匈奴未灭,何以还家?”

    “哎,难得将军如此宏志,牺牲我,真乃大汉之幸也。”

    朱臣叹气道。

    在卫兵的护送下离开中军大帐,直到走出了好长一段路,朱臣回看身后,霍去病的高大的身影,还被灯火映在帐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