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霍去病,占狼居胥山!

A+A-

    一向从容镇定的他,遇上这种麻烦,有些沉不住气了,慌乱之中便回身朝东南撤去。

    跑?跑有有么?

    李敢冷笑一声,也不追赶,弯弓搭箭,拉至满月,便是一箭射了过去,呼韩昆莫一时不察,当即被射中了,跌落马下,等到李敢跑过去时,他已经气绝而亡。

    至此,呼韩浑琊兄弟仿若宿命般地死在了李广父子的箭下。

    李敢也没时间多想,他转过来对身后的骑兵喊道:“左屠耆王穹庐,别让他们给溜走!”

    可此刻穹庐里一片狼藉,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左屠耆王终究是个老姜,早已带着几名当户和亲兵仓皇北逃了。

    这让霍去病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到的肥羊都跑了,这场仗收获不多,因此当赵破奴、赵安稽等将领询问下一步行动时,他发脾气了:“还用问么?追!一直追至狼居胥山下!咬住他们,别松嘴了,就直接让汉军的气势威震匈奴!”

    暴怒的吼声如雷轰鸣,这使得复陆支和伊即轩后来一想起骠骑将军的样子,就有些不寒而栗,他们甚至猜测,依照他这暴脾气,这个年轻人身上是不是流着匈奴人的血液。

    大军一路向北追赶,中途上还与匈奴左大将遭遇了。

    对左大将来,这大概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猛烈进攻,一时半会根本无力反击过去。

    左大将他并不像左屠耆王那样轻敌,即便是在沙尘弥漫的昨夜,他依旧没有一点松懈,他的军队依旧负戈,坚持着张以待。

    霍去病的到来甚至会让他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这是一个新将,虽然军事天赋很高,但毕竟年轻,会心浮气躁,他希望能亲擒住汉朝刚刚升起不久的将星。

    可让他十分吃惊的是,对上霍去病的军队,匈奴军意志的坍塌如此之快,甚至比余吾河水的当场解冻分离更令人触目惊心,这是一种碾压。

    当左屠耆王部全线溃退的消息传到军中时,他的当户们变了脸色,惧怕不已,一下子失去了狼性,己无再战的勇气。

    他声嘶力竭的命令,一声声响起,可惜在那些溃退的当户面前,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难以为继。

    逃亡成了主弦律,不断上演溃败的戏码,看着当户们纷纷后撤,左大将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无力,他很无奈地把曾驻守了多年的领地丢给了汉军。

    他多么希望能有人可以力挽狂澜,比如接下来在比车耆、屯头王、韩王的领地阻击住霍去病的进攻,可他又错了。

    赵破奴在第一仗上就取了比车耆的首级,打响了第一枪,而赵安稽、卫山、李敢所部也不甘示弱,趁胜追击,连下了屯头王和韩王的领地,并俘获了他们以及所有放下武器的部属,获得了一场大胜。

    在这场大战,担任主攻的李敢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他勇力非凡地冲杀过去,率先将汉军军旗插上单于庭背靠的狼居胥山。

    那一夜,是匈奴军的败亡之夜,战败之后,左大将怀着悲痛的心情去寻找伊稚斜了,寻找伊稚斜的过程中,是夜色掩盖了他的行踪,否则他也肯定是难逃被俘。

    此战之后,李桦兴奋地向霍去病禀报道:“此战汉军大获全胜,前后总其斩比车耆,俘获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还俘虏了不少败逃的匈奴人,更斩杀匈奴吏卒达七万余人,几乎全歼了匈奴左屠耆王部。”

    霍去病听着这些前所未有的数字,那轮廓鲜明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喜悦之情。

    汉军所到之处,

    不可匹敌!

    立下不世丰功,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觉得应该在这里留下汉军的功绩,因此,从占领狼居胥山那一天起,他就命赵破奴和赵安稽分别在狼居胥山和姑衍山上各建一座祭坛,用来祭祀天地,抚慰亡灵。

    站在狼居胥山的一面高坡上,居高临下,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俘虏表情各异,霍去病不尽感慨。

    屈指算过来,他们距离长城已有两千多里了,可站在此处他却没有旷远寂寞的感觉。

    征战的欲望充斥在心,让他觉得刘彻就在身边,而一路进击的兵戈铿锵,驰骋沙场对他来,就像是司马相如在竹简上走笔一样快意。

    当苍长余吾河水升起的岚气飘升,在空气之中飘渺时,霍去病的眼睛被春阳照得眯成一条线,那白色的雾霭游荡着,一直把他带回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

    霍去病向李桦问道:“李将军,祭坛可否筑好了?”

    李桦道:“连日以来,将士们顾不得疲劳,日夜苦干,即日即可筑起。”

    霍去病有些不耐烦,撇嘴道:“你认为快么?依本将看来还是太慢了,他们是想等匈奴人反攻过来么?你也别太宽容了,去告诉军正,严令加快速度,贻误工期者,鞭笞五十!”

    “咝!”

    霍去病眉头皱了一下,便从口中发出一声呻吟,短暂痛苦旋即又恢复了恼怒,“速去呀!”

    这细微的表情还是没有逃过李桦的眼睛,根据他的样子,他知道霍去病一定是箭创又疼了。

    李桦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发现这支冷箭,而像灌强那样壮烈地殉职呢?自己死不足惜,可大汉可以没有李桦,但不能没有霍去病。

    军医官在诊断之后,那箭是有毒的,虽然药物可以排掉一部分的毒,但是却不能根除。

    而且他这病不能发怒,一发怒,毒就会侵蚀他的身体。

    可他的性子,动不动就怒形于色,如何得了呢?李桦一想起来就发愁:“将军!您的伤”

    霍去病挥了挥,不耐烦道:“你怎么如此多话?难道本将会死了不成?”

    李桦本来还准备谏言战后休整的,霍去病这话一出口,等于是封住了他的嘴。

    从漠南战役开始,他就发现霍去病在带兵上的缺憾,少了卫青的宽严相济而失之太酷。

    在卫青属下的兄长李晔,也常常向他忆起卫青关爱士卒的故事。

    但在李桦的记忆中,霍去病的中没有关心与扶济,永远只有一条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