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我的刀呢
“既然要做我的奴,那我好歹也该知道你的名字。当然这不是最打紧的,既然是认主,你是不是该跪下来磕几个头顺带着给我奉杯茶当然这里也没有茶水,所以这一道程序就免了。哦,我指的是茶。”栎阳如故道。
“为什么还没有反应你是聋了么”做出一副十分遗憾的模样,栎阳如故道,“这就十分可惜了,我不需要一个聋子做奴隶。而且不仅仅如此,我的要求很多的,比如一不高兴我就想砍人,作为我的奴,自然要时时刻刻为我着想,所以我的刀呢”
鸣玉最初是觉得惊讶,后来又觉得好笑。这个栎阳如故,与他得到的情报中根本宛若两人啊。
明知栎阳如故是在为难他,鸣玉却不甚在意。来之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生与死都可以不在意,区区几句羞辱的话或是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奴并无姓名。”鸣玉伏身认错,“所以奴方才才会迟疑。即便是有,奴也已经忘了。倘若主人你不介意,可唤我鸣玉,大家都是那么叫的。”
轮到栎阳如故尴尬了。
这人脑子有毛病吗她明显是在刁难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鸣玉这些话的时候,是跪着的,栎阳如故看着他从地上爬起,连贯着施了大礼,面色郑重。
倘若他这是演技,那他的演技也绝对逆天了啊。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鸣玉解释完之后,又开始道歉“惹了主人不快,是奴的错。”
然后他问“奴没有刀,主人需要奴去借吗”
借你个大头鬼啊,怕别是个傻子吧
栎阳如故这么想着,她也真的出了口,“你怕别是个算了,你这么拼为哪般”
这人也真是太奇怪了,他从头到脚都是一个矛盾综合体。
与其这么委屈自己,还不如把他的目的明明白白地了,要是对她影响不大,也许她不但不会介意,还会帮他一把。
只可惜他从一开始就选择隐瞒,非但如此,还自始至终不掩饰他的居心不良,这样的人,栎阳如故又怎么可能替他话
她的不解和不忍都只是瞬间的事情,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
而她也觉得,南宫彦青的想法才是应对此事最正确的做法。
将装着栎阳南依的麻袋交给韵娘之后,二人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栎阳如故自然不会在秋韵阁久留。
所以不管鸣玉答不答应,他都得跟上。
一出门,凉风吹来,思绪都变得清晰了些。
栎阳如故专挑着人少的地方走,绕过秋花巷,周围就变得僻静得多。但这还不够,一直走到了荒山野地,才放缓了步伐。
南宫彦青飞身而起,折了一根树枝对着鸣玉冲了过去,下丝毫不留情面。
鸣玉也早有准备,在树枝快要贴上他心口的时候险险避过,旋即解下了腰间玉笛,正面迎上了南宫彦青。
“堂堂太子殿下,竟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么实在是令人瞠目啊,怎么样,要不要我为你买一把”向着南宫彦青冲去的时候,还不忘出口讥讽。
“呵”南宫彦青冷笑了一声,“你衣服裂了。”
二人动的时候,栎阳如故就闪到了一边。南宫彦青已经暗中和她示意过,此事她不必插,对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于是南宫彦青出的刹那,栎阳如故就后退了几步,避开了二人的交战。
此刻闻言,连忙朝着鸣玉身上看去,果然看到他左的袖口被劲风割裂了一道口子。
“偷袭未能得,只割裂了薄薄一层衣料也值得太子殿下得意”鸣玉回道,“太子真是好厉害啊。”
“乘人不备,方为偷袭。”南宫彦青道,“你刚刚没有准备着冲过来么就这种水平,回去读几年书再来吧。”
栎阳如故远远看着,觉得这两个人好幼稚哦打就打,打之前还要吵架。怎么吵完了之后能给自己加个嘲讽bff么
还不是一样要打啊。
两个人一个嘲笑对方穷,一个人对方没文化,唇枪舌战了老半天,动作却没停,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个回合。
“呵呵得很有道理嘛。”栎阳如故冷笑了一声,道“我兄弟二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的,在场那么多贵人,你为什么单单选择了我呢又或者你为什么死咬着我不放呢”
遇到事情想要向人求助,这是很正常的,但即便是向别人求助,往往也会找一些看起来比较有能力帮忙的。
语毕,栎阳如故又道“这实在是让人十分好奇呢。”
鸣玉的眸中闪过瞬间的惊讶,旋即收敛了神色,开口镇定从容“原来公子是怀疑我。”
他掩唇笑了笑,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道“公子一身粗布麻衣,看起来的确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可公子却忘了,韵妈妈不是谁都能见的。”
韵娘的年纪已经将近三十,却仍然生得花容月貌。她保养得好,如今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容貌看着差不了多少,韵味却胜过那些十几岁的姑娘千百倍,多少人盼望着她能看自己一眼,却始终不能如愿。
作为秋韵阁的老板之一,韵娘自然是有资本的。
“莫要是韵妈妈亲自出来迎接,即便她只是允公子你上楼,也足可见公子绝对不是个人物。至少不该穿着这样的衣服。”鸣玉道,“世人皆有世人的难处,我原本也不想抖露出这些,但如今是公子怀疑我话中的真实性和我的动,便也别无他法了。”
这话一出来,堂内众人纷纷附和,有人对着栎阳如故指指点点“美人得没错啊,那不是心里藏了鬼,为什么要故意装穷”
“你看,他们两个还拖了一个袋子,不定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恰在此时,麻袋的一角微微动了动,栎阳南依就快要醒了。
两人一路上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南宫彦青下的轻重速来狠准猛,原本这时间,是算得刚刚好的。
栎阳如故瞥了南宫彦青一眼。
有时候算得太精准也不是什么好事,瞧瞧,万一遇上什么突发状况,后悔的会都没有。
“得不错。”栎阳如故一边鼓掌一边道。
他们这次出来还是太匆忙了,有许多细节都没有顾及到,尤其是关于秋韵阁这一块,几乎没有打听就过来了。
如若不然,也不会需要韵娘亲自前来确认。
栎阳如故很清楚,与其在这个时候反驳鸣玉的话,倒不如些别的有用的。
“你观察得很仔细,但这又能明什么来秋韵阁这种地方,本公子要瞒着家里人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倒是你,了这么多,却怎么不数一数你自己身上的破绽”栎阳如故道。
顿了顿,她又道“你是自落入贼人之,可我怪你肌肤细腻白皙,倒像是精心养着的缘故。即便不是出自哪个大家族,至少也不会落到那等境地。”
“天生就是靠脸吃饭的,没办法啊”鸣玉道,“露在外面的地方当然不能打坏了,否则怎么卖得出好价钱”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和鸣玉身上的时候,栎阳如故示意韵娘将人带走,而后不露声色回道“哦好吃好喝地养着,直到现在才卖养人不要钱”
“待价而沽。”鸣玉不慌不忙道。
“好,就算有人一早看出了你的价值,好生养了这么多年。那么接下来,第二个问题,关于你用的香料。”栎阳如故道,“东西的确是秋韵阁里的,可你不妨看一看,但凡是有些姿色的,哪个用的不是好香料”
那劣质的香味放在寻常男人身上或许能惹得他们心猿意马,可只要是有些身份的人,都要嫌弃死了好吗像眼前这位这般姿色,即便是个男子,也绝不会贱卖了。
要是秋韵阁连这点买香料的钱都拿不出来,早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哦我自己喜欢不行么”鸣玉得跟真的一样。
“行,怎么不行。”栎阳如故笑道,“这也是我接下来要问你的问题。装出一副被迫的模样,却不反抗穿衣打扮也不反抗这秋韵阁中用来媚人的段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鸣玉默了半晌,没想出什么理由回答栎阳如故。
我就是喜欢打扮,就是喜欢涂脂抹粉
上一个答案都算是勉强过关,他要是真的这么了,恐怕那些站在他这一头的人们立刻就能倒戈相向。想不出好的反驳的话语,鸣玉干脆没有开口。
他微微笑着,尽管心绪已乱,面上却仍然是那副淡定模样,仿佛栎阳如故的那些根本就是她胡诹的,仿佛他只是因为某些难言之隐,才不能开口。
“其实这些我都不在意,你不就是想要离开这里么报个价吧,要多少银两才能带你走”
面色淡定的鸣玉忽然开始不淡定了。明明之前再怎么样也没有落于下风,却竟然在这个问题上阴沟里翻了船。
他应该值多少钱
事实上,鸣玉根本不知道勾栏里的一个姑娘应该是多少身价,倌又应该是多少身价。可要是随口编一个,若是差得太离谱,岂不是自掘坟墓
于是,他迟疑了。
在这迟疑的瞬间,栎阳如故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一千两够不够不行的话,三千两”
即便是生意最红火的秋韵阁,花魁的价格往往也不会超过一千两。三千两,绝对是极高的价格了。
当然也是有区别的,前面的一千两,指的是初夜,栎阳如故这三千两嘛,却是要买人了。
这么看来,三千两也算不得什么了。
偏就是她的话音刚落,栎阳如故又补充了两个字“黄金。”
这下,全场哗然。
即便许多人都对那个男子有几分兴趣,那人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三千两,还黄金
这人绝对是疯了吧
栎阳如故当然没有疯。她相信韵娘的话,也知道面前的男子完全是在演一场戏,那么无论她开出什么样的价格,其实都没有关系。
毕竟哪怕是亿两黄金,她眼下出了口,待会儿却不会真的掏出来交给韵娘。
之所以要顺着男子的话来,不过是担心再和他纠缠下去,众人迟早发现刚刚还在一边的麻袋已经被人拖走,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生出好奇心,并付之行动。
暴露自己和暂且顺应面前男子的心意二者之中,栎阳如故自然会选后者。
“那奴就谢过公子了。”鸣玉分享露出得逞的微笑,一举一动都永远是流畅美观的。
栎阳如故盯着他的举动,倒也生出了几分兴味。
这样一个男子,又是谁派过来的
栎阳如故看得有点无聊了。
她能够感觉得到现场的内力波动,但因为没有离二人太近,这一点波动是伤不到她的。原本也对于比拼内力存了几分好奇心,但真正看到了,又觉得好没意思哦。
什么红的蓝的黑的发光的气流,根本不存在啊
怎么看就是两个人在空中打打打,一点都不酷炫。而且以她的水平,很难看得出二人孰强孰弱,这就更无聊了。
不过又过了片刻,鸣玉那边就略显颓势。
栎阳如故从原本大大咧咧地坐在地面上,换成了站姿。
鸣玉面色开始泛白,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怎么看都是快要输了的模样,这便意味着,可以完事了。
然而并没有,她眼睁睁看着南宫彦青开始放水,一边放水一边不屑道“本宫不用武器,你还不是打不赢受了伤就不要勉强自己,要不是怕打死了你,本宫不出三招就能将你解决。”
栎阳如故表示呵呵。
她不了解那个男子,还不了解南宫彦青吗要是能三招就把对方解决,他早就出了好吗。
不过他隐隐胜了鸣玉一筹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以南宫彦青的脾气,怎么会和他纠缠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