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鲁班公主善意多
离了潘夫人居所,鲁班公主一行人向南行走,在苑城东南边一个宅院前停了下来。这所宅院是鲁班公主母亲步夫人生前所居,步夫人去世后,这个园林式的宫殿并没有荒废,孙权就把这片居所留给了爱女孙鲁班,让她回宫时在宫中歇息。
孙鲁班下了肩舆,吩咐侍从把全氏送回家,转身进门,门口早有太监、宫女们殷情的迎着,宫女盈儿就走上前来,低语道:“孙大人在里面。”
孙鲁班摆摆,一干人等散去。盈儿侍奉公主到就门口,就候在门外,孙鲁班一人向院中大厅走去。厅中有个一个头戴皮盔,身赤色战袍的武官,约三十许,正按剑跪坐。
看见孙鲁班进来,忙长身而起,恭敬地抱拳施礼道:“武卫都尉孙峻参见长公主殿下。”不等孙鲁班回礼,又嘻笑再次施礼道:“侄儿孙峻拜见姑母。”施完礼上来扶着孙鲁班入座。孙鲁班爱昵地轻轻拍了孙峻一下,道:“就你这个不正经。刚开始还有些模样,之后就不堪了,哪有我大吴三宫都尉的威严。”
这孙峻,字子远,乃是吴国宗室,生来骁勇果敢,精明强干,极富野心。是孙坚弟弟孙静的曾孙,论起来可不正是孙鲁班的侄子。如今孙峻正得孙权信任,任职武卫都督兼侍中,统领宫中宿卫人马,是孙权贴身臣子,私下里与孙鲁班苟且,同为鲁王党中重要人物。
“我在姑姑面前要有什么威严,能讨得姑姑一丝爱怜就心满意足了。”
“就你嘴甜,该不是抹了蜜了吧。”
“抹没抹蜜,姑母尝尝不就知道了。”着,嘴向身边孙鲁班溱了过去。
“死开,正经点,有正事呢。”孙鲁班爱昵地把孙峻推开,在厅边一个长胡椅上坐下,孙峻过来挨着坐下。盈儿上来,为两人添了饮品。
“公主去看了老七了吗?事情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的的懦童,还能出什么妖蛾子。倒是那个潘夫人,不是甘于寂寞的人。”
“那潘夫,我在宫中当值也常见。娇媚得不行,把老头子迷得七上八下的。现在老头子对她可是百般爱宠/。她一直想让老头子立她为后呢。”
“老头子在位多少年了,要立后早就立了。原来的徐夫人,接着就是那想与娘亲相争的王姓贱人,哪个不想当皇后。最可笑就是那个姓王的贱人,仗着有个太子儿子,好象就是宫中的女主人啦。公主我一出,还不是乖乖就死。再有野心,都得看公主我答不答应。”
“那是。这宫内外谁不知道,我们鲁班公主才是这三宫六院的主人。这宫中皇后要有,也只能是我们步皇后。”
“也不是那样。母亲去世多年了。姓潘的想做皇后也不是不行,得看她乖不乖巧了。不听话,做了皇后又能怎么样,我一出,她照样没戏。对了,老头子那边怎么样了。”
“人老了还不是那样,近来精力是越来越不济了。做事时常解犹豫不决,没有前些年果决。”
“你也不要看了老头子。咱孙家这老头,办事狠着呢。前些年的隐蕃案‘吕壹案’,那些高高在上的勋贵、豪族,哪个不是被老头子整得灰头土脸。”
“真还别,咱老头子对外武功不行,对内倒有一。当年孙策大祖,凭武力打下了这江东之地,以武力威迫江东士家,最终却死了许家刺客之。老头子合纵连横,把江东豪族,世家与外来将门、世家整合捏在了一团,不时拉东打西,拉西打东,既维护了我们孙氏宗族,又很很打击了那些豪族,士家,其中段之狠辣,让孙峻自叹弗如啊。”
“老头子当然是个人物。相比起什么曹操,刘备他们,咱老头子更深得隐、忍、狠三决之妙。现在朝中大臣,地方豪族非太子即鲁王,相互争斗已近十年,老头子就要出啦。老头子一出,整个大吴都将风云变色。”
“这些年的南鲁之争,是该有个结果了。再拖下去,整个东吴都会被拖垮。储君不定,大吴难稳啊。”孙峻有些忧色道。
“就快出结果了。可结果一出,可能会大出人意吧。”孙鲁班笑道。
“前些天,老头子对我起,他担心子孙不和睦,大臣争权夺利,以后将会有如袁绍两个儿子一样兄弟相争,外人得利,让天下所耻笑!”
“不会错了。王姓贱人之子孙和没希望,咱们鲁王孙覇也没多大希望了。不定还真是那个懦子要上位。”孙鲁班道:“孙和、孙覇,哪个上位,朝中党争都不能平息。”
“那我们怎么办?”
“孙亮这头,得加快进度了。明天我就找父皇,争取把全氏的事情定下来。你也赶快回去,好好看着父皇,我看,父皇就会有决断了。”
“没那么急吧。今晚我就在你这歇下了吧,好些时候没伺候姑母大人了呢”孙峻淫笑道。
“不行,子远,你得赶快回太初宫。近期也不要来了。心守着老头子,不能出任何差错。还有孙弘那边,你也打个招呼。”孙鲁班正色吩咐道。
“好,我这就去。”
鲁班公主与孙峻在宫中进行姑侄会,聊着时局的走向。殊不知,在相同的时间,宫外朱家,她的同胞妹子朱公主也正和丈夫聊着朝中时局。
朱公主叫孙鲁育,母亲也是步夫人。孙鲁育与孙鲁班的是同母妹妹。在吴黄龙元年,也就是孙权称帝那年,十四岁的孙鲁育嫁后了身为左将军的朱据,人称朱公主。
丈夫朱据,现任骠骑大将军,兼丞相,文武兼备,为人谦虚,乐善好舍。结发二十年来,两人相敬相受,感情十分和谐。
时近傍晚,朱据从公廨回家,夫妻俩正坐在院中池边亭子歇息。
“夫君,怎么今日回来如此忧闷不乐?”朱公主关切道。
“自赤乌五年来,南鲁相争。朝中众臣,结党相争。朝中之事,哪件事不是重要的,个个争功诿过,事事扡沓,国事日非。府库日绌,只好铸造用大钱双,这又至市集物价飞涨。士家豪族,平日里本就敲骨吸髓,现在到处的百姓衣食无着,号哭与野。这都是我这个丞相无能啊。”
“国事日非,岂是夫君一人之责,有些事夫君要看来些。”公主安慰道。
“谁叫我是丞相啊。”
“听闻,今日父皇令子明从明日起入宫学习,这是何意?”
“今日全公主入宫,言谈间起子明一些琐事。陛下赞子明聪慧天成,谓为孙家之麒麟儿。怕宗学疏于管教,有误子明学业,有意让子明入宫从子孝(太子孙和字子孝)、子威(孙霸字子威)一起习读。”
“父皇就喜欢听那些奸邪播弄,我这姐姐,又不知使什么坏。让子明入宫学习,这是何意,难不成又要立一个‘鲁王’与太子相争!”
“自赤乌五年,国立储君,本以为大事已定。然而陛下又封鲁王,待之如太子。以至鲁王纠集党羽,窥视储群之位。朝中群臣相争,国事日非。国家经不起纷争了。”朱据叹息道,“我看皇上近日,也有意平息党争。”
“父皇近日多次斥责子孝,与子孝情份日离。在宫中宠幸潘夫人,今又厚遇子明,莫不成已生废立之意?”朱公主急道。
“子孝储位不稳已是众人皆知之事。子威(孙霸字子威)性情狠戾,结党营私,绝不是个贤明君主;子明虽有聪慧之称,但太了,立谁对吴国都不是好事啊。”
“那怎么办啊?”朱公主担忧道。
“能怎么办啊。此事还得看陛下的意思。我们做臣子的,唯有多加劝谏。真到那时,我同朝中君子一起,一定据理力争。”朱据无奈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希望父皇不要做出这等昏聩之事”
“对了,下午听宣儿,今日教习有事,故而没能去西苑习练弓马。教习不是陈象、陈正兄弟吗,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是陈家兄弟。近期本应是陈象教习,下午陛下相招,有意让子明从其习练弓马,被陈家兄弟当面相拒,陛下很是生气,本应重重惩罚他们的,被我劝住了。现已属意武卫都尉孙峻,想让他来教导子明。
“这定是我那位好姐姐耍的花样。孙峻,我孙家戝子啊。这种奸恶人,不要教坏了子明。夫君,你明日上朝,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朱公主急忙道。
“按孙峻武艺精通,骁勇果敢,也足以指导子明了,但此人心术不正,的确不是良师。要不,我明天向陛下给子明推荐位良师?”
“夫君属意谁呢?”
“公主,你看偏将军丁奉如何?今丁奉在都无所任事。”
“好,丁奉久历少场,沉稳厚实,倒是子明的好老师。”
到此处,两夫妻不由相视而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