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纪庄子炼皂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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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苑校场营门外,两个卒身着战袍,持长戈,歪歪斜斜的站着,汗水从头盔顺着脸往下流着,单薄的战袍已经被汗水湿透。

    “咳,站好些,没个样子,是皮紧了吧。”营门内走出一个尉官,板着脸喝道。

    听到呼喝,两个门卒一边挺了挺胸,一边抱怨道:“丁头啊,天气太热了,兄弟们真受不了。这大热天,比上战场撕杀还难受呢。”

    “少在那瞎扯呼,上战场撕杀,你命在不在还两呢。在这站着总要不了你的命。咱们家将军蒙皇上识重,任西宛弓马总教席,今天走马上任,得摆出点威风出来。站好了,不能堕了咱们无难右营威风!”

    “诺。”两个门卒齐声喝道。

    “嗯,这样才有样子。好好站着,一会通知人换岗。今晚回营有赏。”丁尉官点点头,轻声安慰道。

    “谢丁都尉关照。”

    丁都尉摆摆,转身回到营中去了。

    校场营牛皮大帐内,两边各站着两个顶盔贯甲的武士,按腰刀。营中上首摆着一个长案,一个白发长须的老将正精赤前上身在案后坐着,老者身材魁梧,方脸阔口,虽然白发皓首,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哦,什么时辰啦。”看到丁校尉走进营房,老将问道。

    “已近未时。父亲,虽西宛宗学未时开讲,但平时,那些勋贵世子都是近申时才到来的。”

    “蒙陛下信重,不容我不竭力以报。来,取我盔甲来。”

    一边亲兵取来盔甲,丁都尉上前,帮着老将将盔甲穿好。

    “丁温,吩咐下去,未时擂鼓三通,召集学员帐前相见。”

    “喏”丁温抱拳受令,出营门而去,随后,营外就响起了沉闷的鼓声。

    一通鼓未息,孙亮与全纪已站立在营门前。今天是丁奉受命上任的第一天,两世为人的孙亮特意来早了些。

    西宛行的是军法,三通鼓未到就是违了军令,孙亮可不想成为丁大将军立威的对象。想来这乱世聪明人也不少,三通鼓未歇,宗室勋贵子弟陆续也到来的,成列站立营门前。

    虽是宗学,但除去孙家宗室外,勋贵世家弟子也有不少在此就学。孙吴实行的世兵世职制。在宗学有会获得上层的赏识,将来能顺利入仕或接掌父职。故而,朝中权贵、世家弟子也争相挤入宗学。不一会,营门前广场大大的来了近刚六十人,成六队纵向排列。都尉丁温带着几个亲兵,跑前跑后维持着秩序。

    孙亮下午穿了件粗布战袍,头顶牛皮盔,腰佩长剑,身后背着一具弓。依习惯站在第四队的前列,身后全纪,全仪、全静、孙恩及一干平日亲近的学子。右第五队是陆家、诸葛家的一些弟子,队前两一个十二、二岁的孩,身穿粗布战袍,头戴布巾,身背长弓,温文儒雅又不显英武之气。看到孙亮打量的眼光,也微微的点头示意。

    “陆晏、诸葛建他们都没戴头盔,早知这样,我们也戴头巾好了,这天气热的,头盔里热哄哄的,都要晕了。”全纪在身后心的抱怨道。

    布冠是比牛皮盔通风透气,但在这太阳底下,也相差不多吧。

    “子明,孙基、孙壹他们都还没到。”全纪看着左边队伍,焦急地道。孙基、孙壹是鲁王孙霸的两个儿子,也许是因为鲁班公主缘故,年龄与孙亮、全纪相仿,平素都比较友好。

    “可能有事耽误了吧。”孙亮随意应了声。

    话间三通鼓毕,广场一片肃静。丁奉戎装站在营门前。

    “参见将军”众学拱作礼。

    “免礼。都尉丁温,先按学藉点名。”

    丁温领命,捧过一本学藉簿,一一点命。顷刻点毕汇报道:“禀将军,学子应到65人,实到53人。”

    丁奉点了点头,道:“哦,还是到了不少嘛。没有到的学子,请相互转告下,以后三通鼓后点名为惯例,三次不到革除学藉。

    老夫是个粗人,蒙陛下信任,忝为西宛弓马总教习。别的话老夫也不上什么。就一条,自今日起,西宛宗学一律如军营管理,如有违犯,一律依军法处置。诸学子听令,骑射,绕校场两圈,射十矢为一轮。共习射五轮。十矢五中以下加罚一轮。”丁奉

    顿时,校场就开了锅一样。绕校杨两圈,一下午就得来个十圈。西苑校场多大,这可是可容上万士卒操练的大校场,十圈下来不得跑上一个时辰,这大热天就要命了,至少还得拉弓五十多次,这胳膊还是自己的吗。

    往日,宗学也只摆个样子,随意前来骑下马,放几箭就行了。真的认真地按军营管理,依军法处置,谁受得了啊。

    “丁将军,这也太多了吧,我们平素也就射个十来箭,跑个两圈的。”有人提醒道。

    “我丁将军,宗学毕竟只是宗学,按哪门子军法啊。”有人叫起了屈来。

    “丁将军,这不合规矩啊。宗学要不就按军营管理,但训练量能否少些。”有人诿婉商议。

    “这个丁老头,以为自己是谁呢。你一介老卒,现在竟在我们面前抖起来了。”有的威胁起来。

    “这样的教官,这样的话,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之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嘛”有的心嘲讽道

    对着这些勋贵世家子弟,丁奉面色淡然,一旁丁温及一干亲兵气愤非常,就欲上前弹压。丁奉摆了摆,顺拿过拿过鼓锤,对着营前大鼓狠狠敲了下去。

    “嘭”猛的一记沉重的鼓响,校场安静了下来。

    丁奉随丢下鼓锤,走上前,和顔道:“好了。各位世兄贵子。我丁奉出身寒门,从混迹军中,粗人一个。众世兄贵子也不要在此争吵。这样吧,认为老夫的不对的,请站在老夫左边;赞同老夫话语的,请站在老夫右边。”

    赞同个鬼啊。历来宗学学习也只是意思一下而已。大家伙来宗学图的是什么,不就是结交些朋友,获得个好名声,运气好点获贵人赏识。要学,家里有的是苦研经传的腐儒,弯弓骑射的骁将。把宗学搞成军营,那还不如不来,谁奈烦在这受苦。

    众人立即静了下来,相互观望起来。

    “这宗学怎么就成了军营了,子林,元丰,咱们就去左边,看丁老头能怎么的。”一个身着锦衣战袍的胖子走出来,扯高气扬地带着几个人先往左边而去。

    “朱宣这子挺嚣张!”全纪在一旁声骂道。朱宣是骠骑大将军朱据的孙子,历来是宗学中的显贵,仗着祖父威势,在宗学中没少欺负过全纪。

    “蠢猪。”孙亮暗暗骂道。这明显是想先诱人跳出来,再下杀立威啊。

    “就是,同去,同去。”也许是见有显贵子弟人带头,或是自持出身尊贵,或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一会时间,大半学子嘻笑着跑到左边去了。

    没理会全纪反对的眼色,孙亮带着全家几位走向右边。陆家,诸葛家等几位学员也站右边。孙亮打量了下,右边只余下不到二十余人,大家成三队重新列队。

    “很好。大家都表达了自己意见了。”见大家列队完毕,营门前的丁奉淡淡道。

    “那么,老夫也自己意见吧。陛下让老夫做西宛弓马总教习,各位世家贵子来到西宛,总得听老夫的吧。老夫从军多年,只知道一件事,就是令行禁止。我也希望各位贵子今后能深深记住。”到此外,丁奉脸色一肃,喝道:“来人。”

    从帐旁跑两队执长戟的禁军,把左边众学子团团围住。看着面前寒森森的长戟,众学子愣了,更有一些学子有的惊叫了起来。朱宣依然傲然抬头,死死盯着丁奉。

    “丁老头,你待怎的。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要不是我祖父推荐你,你一介老卒,哪轮到你在这耍威风。”

    “呵呵,各们贵子休惊。老夫自然不敢杀了各位学子。老夫蒙大将军举荐,对朱大将军自是感恩不尽。但老夫今既受命,出则忘家,战则忘身。朱将军举荐之恩,容后再报了。今天,就是老夫给众世兄贵子上的第一堂课,在这里,只能听老夫一个人的!”

    “陛下早有明令,西苑军中校场,一切按军中行事。老夫身为西苑弓马总教习,自然为西苑营中主帅,你等竟敢非议主帅之命。

    来人,将非议军令的一干人等拿下。接侓,军中非议军令者斩!念诸学子初犯,从轻处罚。每人重责二十军棍,逐出西宛。”着又看了看朱宣,道:“学子朱宣,非议军令,又蔑视主帅,重责四十军棍。”

    “丁奉,你敢!”朱宣叫道。

    “处罚些不听命令的学子而已,老夫有何不敢。来啊,速速执行!”

    有武士上前,把学子一个个拖到校场边行刑,校场边立即响起了一阵阵的慘叫与哭骂声。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一场立威,也是孙亮预见到的一场立威大戏,但这三十余人被罚,还是有些超出孙亮心理预期了。木然地看着禁军有秩的抓人,打军棍,再驱出西宛,再看看站在营门口那笑吟吟盯着自己一干人等的的老将军,孙亮隐隐有些惧意,人道是法不责众,这老家伙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多时,惨叫声停了下来,随着受刑的诸学子逐出西苑,营前一时空旷了许多。

    众学子正等着丁奉接下来的命令。只听见丁奉中气十足地吩咐道:“丁都尉,你带几个人,指导学子们习练,严加督促。加老夫年级大了,精力不济了,我得去休息一会去了。”罢,留下发愣的学子们转身入大账而去。

    好的出则忘家,战则忘身呢,这算什么呢?

    孙亮觉得,今后的弓马练习的日子恐怕不是那么好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