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未 日
孙竣、施正兵败消息传来,昭和殿中,孙休、孙奋再也没有心思争夺,与殿内的盛冲、顾悌等乱作一团。
“两位殿下,怎么办?”盛冲哭丧着脸道。
孙休一屁股坐在席上,木然叹道:“能怎么办,全完了。老七,你真是狠啊。”
“殿下岂能丧气,局势还没有变得如此之差。我们上还有几千人,据宫城而守,是绰绰有余了。最为重要的是,陛下还在我们中。我们大可来招挟天子令诸候,通过陛下,勒令七殿下解散兵卒,俯首就擒;如若其一心悖逆,我们可以再下昭,让天下兵马进京勤王。”顾悌摇了摇羽扇,云淡风轻地道。
孙奋在一边,不由!狠狠地瞪了迂腐的顾悌一眼。苦笑道:“顾兄,你看,我那七弟,会听从父皇之言放下刀剑,俯首就擒吗?”
“君父之言不尊,贼子也。彼既为贼子,吾等当号召天下,共讨逆贼!”顾悌羽扇一收,敲了敲心,重重地道。
“呵呵。”孙奋笑道:“那依顾兄之言,咱们当如何办理,是把父皇从榻上拖起,送到老七面前去?还是下连御宝都没有的昭书?”
“这”一句话,把高谈阔论的顾悌问住了。
“算了。你们忙吧。我就不奉陪了。”孙奋着,就要出殿而去。
“五哥,你待到哪里去?”孙休起身道。
“五哥?呵呵,老六,平日里你恨不得我死了,现在终于肯叫我一声哥了。”孙奋凄笑着,转为身来,“我现在又能到哪里去呢,这宫城被围得铁桶一般,就是能变成鸟,我又怎么飞得出去。老六啊,我们完了。”
“五哥,事情或许没到最后一步,最后不定仍有转。现在,我们最后希望就是整合我们力量,与老七相持下去,时间一久,不定就有变数。”孙休勉强道。
“呵呵,老六,你如何整合力量?”
“我看,就请父皇下昭,立五哥为太子,大家在五哥的号召下,整合起来,众人一心,和老七斗下去。”孙休正色道。
“哈哈,老六啊老六。”孙奋笑的前仰后俯,指着孙休道:“老六啊,我现在发现,你真的有些象父皇啊。能忍,够狠够阴!现在肯让我做太子啦?你这是想哥哥我去为你送死啊!太子,哈哈,我孙奋现在才知道,我就是一个笑话,凭什么当太子!这太子,还是你当吧。”
“六哥,集合众人之力,我们未必没有胜算。”孙休站起劝道。
“胜算,到了现在还讲什么胜算?你没听,二千羽林骑,一盏茶功夫不到就全灭了?靠孙綝几千人的乌合之众,能有什么胜算?我看老七,你就别做梦了。咱们走到头了。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孙奋叹着气,转身出了大殿。
“子烈,我也有些事要去处理,我也靠辞了。”孙奕也走了过来,拱道,后面还跟着几个宗室弟子。
“哈哈,都走吧,走吧!”孙休突然癲狂地笑起来,抡起身前的案桌,狠狠地砸在过去,几人慌忙躲开。
“都滚吧!你们这帮鼠辈,去老七那跪地求饶吧。”孙休嘶叫着,不停地砸着眼前的东西。
“走吧,六殿下疯了。”孙奕等人一边躲着飞来的东西,向殿门跑去。
“殿下。”盛冲还待上前劝,顾悌一把拉住他,道:“走吧,让殿下一个人在此清静下更好。”
人去殿空,殿中的只有孙休,不停地砸着殿中的东西,许久之后,想必是砸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殿中的御座上。抚摸着宝座与面前的案桌,孙休不由深深地探息,喃喃道:“不该生在帝皇之家啊。父皇,你既然要生养我们,又何必让我们自相残杀?即立了太子,为何故意又让我们觉得有可趁?”
“父皇,你偏心啊。同样是你生养的,我怎么就不如老七一个孩?”孙休泪流满面,痴痴地笑道。
“殿下。”一个黄门端着一壶酒,走到孙休面前。
“什么事?”
“陛下赐两位殿下美酒一杯。”
“赐酒?陛下,你好狠的心啊。”孙休尖声哭泣道。
那黄门不管事顾,静静地站在一旁,任由孙休发泄。过了些时候,孙休还是冷静了下来,缓缓起身,向后殿拜倒,口中呐呐道:“唉,不如此,又能如何。落放老七中,更是生不如死。”
孙休面向内殿方向跪倒,拜了三拜,叫道:“父皇,我就先走一步了,在那边等着你。”完取过一杯酒,一饮而尽。顷刻间面色发黑,一头栽倒在地。
“来人呐,六殿下暴病身亡,陛下有旨,着送回殿下府中,以王候之礼,厚葬”黄门拖着长长的尾音,尖声叫道。
昭和殿旁的偏殿,如今人去殿空,地上还有着暗红的血迹,这是昨夜滕胤留下来的。滕胤现在不知所踪,孙奋正静静地坐下这里。黄门太监尖尖地声音也传到了这里。
“呵呵,暴病身亡了。”孙奋微微的笑道,“这父皇,害了我们兄弟一辈子,临到头来总算怜惜了一下我们。顾全了我们顔面,也顾全的我们的家。”
“赐美酒?不,我孙奋这辈子美酒喝了无数,也喝得够了。就不去贪了这杯酒了吧。”孙奋着站起,跪了下去,冲内殿方向拜了两拜。喃喃道:“父皇,这两拜拜,一拜是谢你顾我顔面,二拜是谢你怜我子孙。父皇,永别了。再有下世,莫再叫我再做你儿子。”着从袖间取过一把短刃,狠狠地地扎入腹中。随即倒下,在地上翻滚起来。
宣阳门外,太子兵左右旅、近卫一团合兵一处,在宣阳门外列阵。几个骑卒在门下来回飞驰,一边高喝道:“禁军兄弟们,太子殿下有令,此次叛乱,只诛首恶,余者不论。抗拒者死,投降者生。”“抗者死,降者生。”众军齐齐喝道。
城门楼上,叛军士卒面色如土,麻木地看着门楼下的飞驰的骑卒和不远处的军阵,没有丝毫的动作。
“耶耶的,当是在自家校场跑马呢?再近前来就放箭。”一个都尉恨恨地道。
“石都尉,万万不可啊。若一旦放箭,结了仇,就不好办啊。”一个亲随急忙劝道。
“耶耶的,那怎么办,咱们守,他们攻,咱们总不能伸着脖子等着吧。”那个石都尉愤愤道。
旁边走来一个校尉,狠狠地踢了石老三一脚,轻喝道:“你石老三想死,自个去送死。你还真以为我们挡得住他们。没听,羽林营近二千铁骑顷刻功夫就折在人家中。你耳聋了,刚才没听到那种打雷的声音?咱们刘营督、羽林营都是被人家的用神雷给炸死的。你惹恼了他们,到时来个神雷,你炸死不要紧,别拖兄弟们一起死!”
石老三抓了抓头,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林校尉,那这城门还怎么守,咱们怎么办啊?”
那姓林的校尉气得上前又是一脚,轻声道:“怎么办?没脑子啊。这仗,还打个屁。没听,只诛首恶,余者不论?”
“那咱们是不是首恶啊?”石老三疑惑地问道。
“你耶耶的。就你,送死的命,还想当首恶?”林校尉骂道。周围的几个兵卒都努力憋着笑,脸都抽搐了起来。
门前,吕据、陈永、丁温站在一处,指点着城门楼。
“吕旅长、丁旅长,这次平叛,我们太子兵右旅还没捞到什么仗打,这次就让我们上吧。”陈永近乎哀求道。
这次,太子兵右旅也够衰的,按计划是出其不意夺取玄武门,但不幸的是,迟了一步,被朱熊的营下兵给挡在关门外,直到朱据到来,喝降朱熊才进了建业城,随后进攻朱雀门也没动上一刀一枪,比起太子兵左旅、近卫旅的战绩,那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我没意见,就看吕旅长的意思吧。”丁温笑道。
“就你们上吧。不过,为了减少伤亡。陈旅长,我看你还是向近卫团借些东西再上去。”吕据也笑着道。
“对啊。听近卫旅用的火药弹极其犀利,丁旅长不会那么吝啬,看着兄弟们用血肉之躯往填吧。”陈永看着丁温道。
“火药弹不行。那东西太危险,搞不好没炸着敌人,先炸着自己。再,殿下有令,为了减轻伤亡,要求尽量少用火药弹。这样吧,我另外借给一个好东西。”丁温正色道。
“哦,还有好东西,成不成啊。”陈永笑道。
“你就看着吧,比火药弹更好使。”丁温笑道,转身吩咐传令兵道:“让火炮营的推二门火炮上去,把城门给我轰开。”
“得令。”传令兵急急去了。
“丁旅长,成不成啊?”陈永有些担心道。
“哈哈,陈旅长,你就放心吧。你等会就在我火炮营后列队,等城门一开,你部队真冲城门就行了。”
不一会,两门火炮被推到城门百余步处,太子兵右旅也在火炮后列队。火炮营的炮熟练地装好药,上好铁弹。炮管直对宫门。城门楼上的守卒,惊奇地看着近卫营操持着。
“预备点火。”一个都尉高喝一声,火炮点着了火炮的引线。
“轰。”随着一声巨响,前面的城门四分五裂,城楼上的守卒,火炮后列队太子兵右旅被突如其来的一声轰鸣,震得痴痴傻傻。
“陈旅长,你叫你的人冲上去啊。”后面,丁温叫道。
陈永这才清醒了过来,正要指挥兵卒冲击城门。陡听又是“轰”的一声,城门前的城墙在守卒的尖叫声中垮了下来,堵住了冲击的道路。
“这狗东西,火炮营是怎么做事的,叫你轰门,怎么把宫墙也给轰塌了。”丁温愤愤地骂道,“传令,再选个地方轰宫墙,轰出一条路来。”
传令兵正待去传令。吕据一把拦住了。“远和,不用了。你看。”
远处烟尘散去,除了城门废墟里有些士卒在救助同伴外,城墙上的士卒们都丢下了中兵器,跪在地上,双高高举着。
“走吧,咱们进宫会会孙綝的羽林骑去。”丁温点了点头,道。
废了好大功夫,才清理出一条入宫的道路。以至丁温看着眼前的火炮营营长陈雄都有些不顺眼了。这陈雄是丁温从无难营带过来的悍卒,亲兵出身,今天刚上去就给你自己丢了脸。
“旅长,我们火炮营还排在前面吧,这次,叛军冲来,我们就先一通火炮招呼走去。”陈雄恬着脸道。
“算了,有火药弹,哪些叛军冲不上来。”丁温沉着脸道。
“旅长,就让我们再放一炮吧。”
“少啰嗦,再让你一通炮,打倒了宫殿,砍你头还是轻的。”丁温喝道。
“这”陈雄不敢话了。
“走吧,远和。”吕据在一边道。
分出一部军卒收容俘虏,众军依次进宫列阵,不远处,羽林骑也在不远处列阵。
吕据等人正有所动作,忽见一骑向军阵缓缓过来,马上骑卒高举双,边走边叫道:“前面兄弟,不要动。我有事面见将军。”
在吕据等人的示意下,来人被带到三人面前,单膝跪倒,拱道:“人羽林参都尉宋明,拜见三位将军。”
“宋校尉不在前面准备撕杀,到此何事?”吕据淡淡道。
“我部羽林骑在逆贼的带领下,参与叛乱,万死莫赎,怎敢再抵抗太子殿下天兵。逆贼孙綝等一干人,倒行逆施,强驱我等上前对抗天兵,引起兵乱,现已被吾等擒获了。”
“哦。”
“孙綝等一干逆贼可立即送到将军处,请将军允我羽林部投降,任由朝廷处置。”宋明拱道。
“哦,即刻把孙綝等人送过来。你部羽林军放下武器,可带上马匹,在我方兵士押送下回归营地,静待营中,等候殿下处置。”吕据道。
“多谢将军。人就回去告知。”宋明行了个礼,起身去了。
见又没战可打,陈永暗自失望。
只见宋明回去,宣布了吕据等人的处置。对面羽林部暴发出一阵欢呼声。随后,孙綝及一干党羽被送了过来。羽林骑放下武器,卸下战甲,牵着马匹。在太子兵的押送下回返军营。
整个叛乱至此平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