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诸葛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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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干里诸葛家举行宴会。今天亲朋好友汇聚一堂,共同恭贺诸葛丞相履新。诸葛恪坐在大厅上首,满面红光,在亲朋好友的邀约下频频举起酒杯,挥撒自如。

    今日,重要的勋臣、亲友都被安排在大厅中,还有好些来宾只好安置到两旁的偏厅中。父亲回城,诸葛悚与诸葛建也从治山赶回家,也在宴会中忙碌着招侍诸亲朋故旧。

    “恭贺大将军履任丞相。诸葛家族,叔侄两人,前后俱为丞相,当传为千古佳话。丞相当饮此一杯。”一个丰姿儒雅的中年人上前贺道。

    “子期兄,何出此言。恪何敢于家叔比肩。然恪受殿下所托,唯有竭心尽力而已。望诸君襄助,同创伟业。诸君同饮。”诸葛恪举杯道。

    “谢丞相。”

    众人起身同饮一杯,又坐回席上。

    “丞相,前些日子,宫中事乱,好些儒林士族、世家弟子牵连其事被拘,不知丞相有何打算?”一个老年的儒者离席拱道。

    “叛乱之徒,自当由朝廷法办。但本相也将督促有关部门,以事实为根据,不得编排攀诬,大搞牵连,以毁我孙吴根基。”诸葛恪正色道。

    “丞相公正廉明,吾等深为叹服。”那老儒欣喜退下。

    “丞相,我听闻,太子殿下有意向涉嫌叛乱的众世家豪族处以巨资罚没,补偿受害百姓。以我观之,当初大市暴民四处劫掠,不仅烧焚了大市,还冲击到横塘长干里,好些世家勋臣也深遭其害。朝廷不追究其暴行已是宽大为怀了,万没有还有让受害世家赔偿暴民的道理。”一个世家老者道。

    诸葛恪点了点头道:“顾老放心,恪必然会依朝廷法令处理。”

    又一个声音笑道:“老顾,你可孤陋寡闻了。今天太子殿下提及此事,已经被丞相回绝啦。”

    “哦,那多谢丞相了。”那顾姓老者拱道。

    “无他,吾亦遵由国法而已。”诸葛恪淡淡道。

    老者回座,众人纷纷谈论起来。

    “唉,要挣钱吧,我看国中没一个比得上太子殿下。琉璃、玻璃镜、水泥、香洗、白糖,哪一种不挣钱,咱们太子殿下早挣得盆满钵满。就这还不算,还天天到处打着主意,呵呵。”一个来宾轻轻笑道。

    “奇淫技巧之物,难登大雅之堂!这等奇淫巧之物,败坏淳朴之民风,有害农本。丞相,老夫认为,朝中应下令禁绝此等之物。”一个花白胡子的儒士起身,向诸葛恪拱道。

    “哈哈,周家主,不喜欢?我就不信你家不买香洗,不用玻璃镜子?好,让我闻闻。”旁边一个人笑道,侧过身在周家主身上嗅了嗅,笑道:“呵呵,周家主,口是心非啊,你可没少用香洗啊。身上净是香洗味!”

    周家主一把推开凑过来的笑脸,吹着胡子,瞪着眼睛,愤愤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下边众宾一阵哄笑,诸葛恪不由皱了皱眉。身旁一人起身,叫道:“各位朋友,请听在下一言。”厅中安静了下来。

    “对香洗、琉璃、水泥之物,丞相自有决断。今日,丞相宴饮,我们尽管开怀畅饮,诗酒唱和,莫提公事为好!”

    “朱恩兄言之有理,我们今日前来恭贺丞相履新,蒙丞相留饮,自当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哈哈,来,诸位,让我们为丞相寿!”一个来宾笑着起身,招呼众人道。

    “吾等恭贺丞相,开我大吴盛世!”众人举酒贺道。

    “哈哈,诸君同饮。”诸葛恪举杯道。

    酒过三匝,谒者轻拍双,丝竹之声渐起,一队舞姬地走了上来,到厅中轻盈地舞动起来。

    众宾一边欣赏着漫妙的歌舞,一边诗酒唱和,厅中一片欢腾。宾主相欢,宴饮一直到夜深,才尽欢而散。

    宴后,诸葛恪走进后堂,更了便衣,坐在胡椅上休息,诸葛悚、诸葛建走了进来。

    “耶耶。”

    “你们两人,怎么还不去休息?”

    “阿耶也不是还没休息?喝了些酒,一时也睡不觉。特来陪陪阿耶。”较的诸葛建笑道。两人在诸葛悚身旁坐下。

    “也好。自嘉和三年为父领兵以来,咱们父子是聚少离多。一会儿功夫,你们也长大了,为父也日渐老迈了。”诸葛恪叹道。

    “呵呵,父亲,人言百寿之数,你今年才过半百,正当中年,哪来的老迈之。”诸葛建笑着道。

    “痴儿,看到谁活到百寿之数了。”诸葛恪笑道,“吧,你们今晚前来,必是有事要。”

    “阿耶,听你今天忤了太子殿下,不同意让涉事世家豪族进行经济赔偿,又放了好些叛乱贼子?”诸葛悚拱问道。

    “哦,你也听了。”

    “嗯,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叛乱受害的百姓对朝廷很是失望。治山皇庄、近卫师中,也对阿耶有些怨恨。”

    “哦,都些什么?”

    “受害百姓担心朝廷停建大市,没了家园安身。近卫师中,却有人言阿耶不敬太子殿下,与叛乱世家豪族同流合污。”

    “噢,知道了。”诸葛恪淡淡道。

    “阿耶,我看太子殿下的也有些道理。叛乱造成的损失,就应该由那些世家豪族们来赔偿。”一旁诸葛建插话道。

    诸葛恪右在扶上重重一拍,道:“住口!你们一群少年,知道什么?如何处置,朝廷自有法度,岂能容人任意胡为。”

    两人俱是一惊,默然不言。许久,诸葛恪又叹了口气道:“唉,都是为父忙于外务,没多陪在你们身边,让你们两人,失了教育。你们不懂啊。

    有道是王权不下乡,我大吴政权,正是建在世家豪族的基础上的,照太子殿下所为,世家豪族人人自危,势必动摇我大吴社稷。然天下世家豪族又有多少,我大吴若成世家豪族的公敌,社稷覆亡指日可待了。

    今太子殿下所为,建立学中学,奇学怪论充斥其中,本已引起儒林公愤,且又整编近卫师,提倡不分贵贱,只分贤愚,打破我东吴世兵世职之制,又将引起诸世家将门反对。这次叛乱,正是因此而起。若由太子殿下继续下去,恐我大吴动乱不息,社稷永无宁日了。”

    “可是,阿耶如此,事必引起殿下不快。必不利于阿耶。”诸葛建忧虑道。

    “阿耶岂有不知。为什么陛下召我回朝,又让骠骑将军远赴荆州,自是有所考量。陛下就是让我站在太子殿下与世家勋臣之间,平衡两者利益,稳固我大吴社稷。我受陛下所托,自当竭心尽力,死而后止,岂有护家保身之念。”

    “只是阿耶”诸葛建忧虑道。

    诸葛恪摆了摆,打断了诸葛建的话,道:“你们不用担忧了。我观太子是个理智有度之人,自会理解阿耶一片苦心,不会对阿耶如何。你们两人,一个为近卫师的营长,一个为近卫旅后勤部,以你们观之,这近卫兵如何?”

    “阿耶,以儿子看来,我们近卫兵一出,横扫天下不是难事。”见提起近卫军,诸葛建兴奋地道。

    “哦。”

    “阿耶你看,就拿我那营,全营上下400余人,面对十倍敌人也不会怯阵,辅以火药弹、火炮,即使百倍之敌,也堪一战!”

    “噢,火药弹、火炮竟犀利如此?”诸葛恪震惊道。

    “阿耶,确是如此。叛乱之时,孙竣两千羽林铁骑,被近卫旅千余之众围歼于长街,羽林铁骑死伤一千余人,余者全部俘获,近卫旅毫发无伤。”诸葛悚道。

    “什么,真的如此。”诸葛恪不觉有些骇然,起身道。

    “自是如此,阿耶,我部当时留守营地,近卫旅就调了团2个营出击。两个营,加上团部警卫连,也就一千人不到。”

    “如此犀利利器,自当由朝廷掌控。我明日当奏准陛下,让太子殿下交出来,由朝廷大量仿制,准配给各禁军。那时,我大吴将横扫天下了。”

    诸葛悚摇了摇头,道:“耶耶,不行的。太子殿下对些等利器掌控极严,是绝对不会交出的。近卫各部也没有大量配备,平时只由后勤部配备少量训练用弹,只有侍战时配备。战后多余的就由后勤部负责收回。”

    “军国利器,本该如此。”诸葛恪难得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人,今后有何打算?家中有两个校尉的位子,你们”

    “阿耶,我今后仍想呆在近卫营,愿一生追随太子殿下。”诸葛悚拱道。

    “建儿,你呢?”

    “儿子也喜欢呆在近卫营中。”诸葛建呐呐道。

    “哦?”

    “儿子我这个近卫营长,是儿子用力亲搏来的。想当初,儿子从卒做起,一步一步才做到如今的营长。儿臣倒觉得,比起不费心力,依家世承袭而来的校尉有趣多了。”诸葛建鼓起勇气道。

    “你们就不怕你们阿耶与太子殿下有冲突,会累及你们?”诸葛恪奇道。

    “不怕。太子殿下常起,在近卫营中只论本人贤愚,不问家世,更不搞牵连。”诸葛建道。诸葛悚也点了点头。

    “哦,还真有如此宏量?”诸葛恪惊奇道。

    “自是如此。在近卫营中,没有点能力,是上不了的。当初一起去的一批世家勋臣子弟,也只有十余人坚持了下来。膘骑将军新孙子,朱恩,他父亲朱熊参加叛乱,他照样领着他的那个连参加平叛。”

    “哦,太子殿下就不怕他也拉军叛乱!”诸葛恪奇道。

    “阿耶,朱恩基本上就拉不走那个连。一是上下兵卒校慰不会与他一起走,二是军中层层相制,他纵有心也不敢有所动作。近卫军中,驻车、训练、作战都有制度,连部还有副连长、司务员,并不是他一个连长了算的。”在近卫旅后勤处的诸葛悚十分清楚其中门道,详细解释道。

    “哦,还有如些约束,那为何你们还愿呆在近卫军中。”

    “这,儿子没想到这些,只是喜欢近卫军。”诸葛建呐呐道。

    “阿耶,我来吧。弟弟喜欢留下近卫军,是因为在近卫军中,有着公平。只要你努力,不论你家世如何,你可收到回报。近卫军中,人人向上,袍友之间,公平竞争,危难之时,患难于一久,生死相依。是故弟弟不愿离开近卫营。”

    “是吗?”

    “哥哥的也是。孩儿不喜欢旧式军队中的争权夺利,有利争着上,有难相互推。在近卫军中,没人会抛弃战友,孩儿上阵也觉得踏实!”

    “好一个旧军,新军之别!近卫军果然不简单。”诸葛恪震惊得起身来,踱起步来。思索良久,对两个儿子道:“你二人,即喜欢近卫军,就在那踏实干吧,不要以阿耶为念。以后军中事宜,不该的,也不要与阿耶知道。”

    “是。”两人齐齐拱应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