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归来
“您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
司马朗从太子宫回来,把事情朝夜莺一,夜莺急得跳了起来。
司马朗却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缓缓吐了口气,:“事已至此,已经由不得我们了。”
夜莺双目通红,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我们和他拼了,以我们的实力,至少要和他打个平。”
“然后呢?”司马朗问:“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们要么身首异处,要么亡命天涯,我们不好过,他也休想高枕无忧,两方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不就是落个两败俱伤,反倒让渔翁得利,白白便宜了别的皇子,不如我们保存实力,来日方长”
“爷,您总是来日方长,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夜莺心有不甘地:“要等到仇人坐上九五之尊之位,要等到他把天下都掌握在中,捏死我们易如反掌吗?”
“夜莺,”司马朗目视着他,语气十分平静:“本王知道你对我的忠心,我年幼丧母,就等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其实就是我的亲人,你的心思,我怎可能不懂。只是,你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我们大势已去,不管怎么挣扎,都无力回天。我向你保证,我的仇恨,绝对不会因为我离开都城而放弃,将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卷土重来。”
“保证有什么用,他的势力只会一天天壮大,我们如何才能超过他。”毕竟是个孩子,任性起来,连主子都奈何不了他。
“世事无常,也许有一天,老天会偏向我们这边。”
夜莺抽了下鼻子,:“自从爷认识明月的那天起,我就太知道什么是世事无常了。”完不等司马朗什么,就夺门而出。
司马朗叹息了一声,夜莺虽然固执,大道理他还是懂的,目前缺的是让他冷静的时间。
他也无心在房间里待着,就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踱步到围墙边。
青砖高墙,那边就是明月的府邸了。
司马朗顿步,面朝墙站立,一动不动如泥塑的人一般。
直到墙那边传来阵阵痛哭声,听声音,好似几个人抱头痛哭,他才舒了口气,转身打算回房。
却看见夜莺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不声不响立在他身后。
夜莺听了一会隔壁的哭声,叹了一口气,低声:“也许您是对的,只要留了条性命在,总会寻到会的。”
夜莺这算是想通了,司马朗心头一热,揽住夜莺的肩膀,:“走吧,先度过眼下这一关,再从长计议。”
他们朝书房走去,把哭声抛在了身后,可明月这边,哭声不仅没有停止,而且越来越响。
天刚擦黑的时候,她已经哄凝苒吃过了晚饭,打算带她在院子里转转。也许是仗着娘亲在身边的缘故,凝苒时不时娇纵一下自己,这不,晚饭的时候不肯动勺子,要让娘亲喂,明月求之不得,把女儿抱在膝盖上,娘俩耳鬓厮磨吃了一顿饭。
她远远地就看见高川领了两个人过来,明月的心猛然提了起来。除了平王府,她这里是没有人造访的,因此那两个穿着黑衣、只及高川肩头高的瘦削少年,肯定不是平王府的人。
明月看了一会,脑袋就“轰”的一声巨响,她顾不上一句话,丢下凝苒就朝来人跑了过去。
在距离他们六七步远的时候,明月终于把他们的长相看的清清楚楚,只觉得浑身颤抖,她腿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步子,双臂却直直地朝他们伸了过去。
她脚下一软,就瘫坐在地上,几乎同时,那两个少年扑过来,和她一起跪倒哭作一团。
她府里的下人都闻声凑了过来,他们都不认识这两个少年,却默契一般,只围观,不上前打扰。
凝苒由浣溪抱着,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缩在浣溪怀里不肯过去。
“你们回来了,是你们。”明月摸摸这个人的头,又摸摸那个人的头,哭着。
其中一个少年勉强停住哭泣,哽咽道:“姐姐,是我们,我们回家了。”
姐弟三人抱头大哭了一阵,才渐渐平歇。明月扶起他们,唤过浣溪,:“凝苒,快过来叫舅舅。”
凝苒显然是被他们刚才的哭声吓住了,愣了好一会,才伸让明月抱,然后紧紧搂住明月的脖子不撒,也不话。
“凝苒都不记得我们了。”庾光磊苦笑,他看凝苒长大了不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软软的团子模样了。
庾程良也搓了搓,想伸抱一抱凝苒,又怕吓着她,看着已不再是婴儿的凝苒,鼻子一酸,又有两行泪淌下来。久别重逢的亲人,喜悦大于伤怀,却总忍不住喜极而泣。
“你们离开的时候,她还,过两天就会熟识了,”明月一左一右牵起他们的:“我们回屋吧。”
这一别,就是半年。明月仔细端详着两个弟弟,他们个头没怎么长高,而且更瘦了一些,看来这段时间没少吃苦头。
“你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欺负你们?”明月上来就着急地问。如果不是当着众人的面,她都要亲自扒开他们的衣服看看有没有伤痕。
“你们这阵子去了哪里?”还没等他们回答明月又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程良看了看光磊,他口才不好,这会儿因为激动,起话来难免前言不搭后语,还是让光磊来。
光磊深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那日深夜,我们在梦中被人叫醒,然后被带进了一间地下牢房。起初我们是挨了几顿打,还好他们下不重,也从未审问我们什么,一日三餐一顿也没落下过。关了大约一个月,他们又把我们转移到地面一间屋子里,我们才得已重见天日,只是他们还是严加看管我们,不过从那之后就再未伤过我们分毫,每顿饭虽是简单,倒也没让我们饿着。我们就这样天天被关押着,一直到了今日傍晚,他们忽然冲进来把我们的眼睛蒙住,装进了一辆马车,我们还以为他们是送我们去刑场。车子绕了很多弯,颠簸了很久,突然就停下了,有一只很有力的大把我拎住丢在地上,车子就跑了。我把眼睛上的布拿开,发现我和程良被丢在一个巷子的门口,是这位大哥,”光磊指着高川:“他听到门外的动静,把门打开问我们是谁,等我们明后,就把我们带进来,然后,然后我们就像做梦一般,见到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