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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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稷一一看去,一众人中有赵普眼底深藏的得意,赵匡胤嘴角翘起的讥讽,琴清淡漠无痕的回视,以及荀彧、郭嘉、王猛略显凝重的表情。

    “呵,真是只好狗。”嬴稷对着赵普轻轻一笑,心中暗道,“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你这奴才却是想多了。”

    想罢,嬴稷从容起身,对赵普讥笑道:“阁下倒是会以偏概全,我方才明明听到的是他家学,怎么在阁下来,就变成了儒家之言。”

    赵普显然不怕嬴稷的诘问,他仿佛早有准备,在嬴稷话落后,直接道:“侯爷真是孤陋寡闻啊,遍问在座诸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荀师是我儒家圣贤,其今日所言大义,岂非我儒家之道。”

    话落,堂上部分人下意识地点头,见此,赵普心中更加得意,他今日就是要用儒家大势,让对面得罪自家主公的赢稷,身败名裂。

    面对赵普的发难,嬴稷面色不变,负一笑道:“吾常闻昔日仲尼求道于老聃,那岂非在座的诸位徒子徒孙,都是道家门徒不成。”

    “你你,强词夺理。”赵普面色一滞,抬指了指嬴稷,拂袖怒哼一声。

    “这子倒生得衣服伶牙俐齿。”

    赵普也非常人,他很快平复心绪,再抬头打量嬴稷时,已经把嬴稷当成了一个旗鼓相当的对。

    原地踱了几步,在一众人面色各异中,赵普再次向嬴稷发难道:“侯爷既荀师之言非儒家大义,可否指出其出自哪家?”

    赵普完,心中又是得意起来,他遍走天下,虽所见所闻印证了一些荀况所讲的道理,不过他可以肯定无人提出这等学。

    既学未立,那是他们儒家的道理也未尝不可。

    赵普的那点算盘,嬴稷一清二楚,不过嬴稷知道赵普可打错算盘了,儒家和法家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而法家也不是儒家用一言能避之的学。

    “阁下既然诚心请教,本公就好心为阁下解解惑。”

    赵普面色难看,心中大叫,哪个王八蛋诚心请教了。

    嬴稷不理,负从容道:“荀师今日所讲,某称之为‘法’。”

    “何为‘法’,尺寸也,绳墨也,规矩也,衡石也,斗斛也,角量也,谓之法。”

    “法者,编著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譬如当今列国行之有效的刑名之学,就是法之前身。”

    “法家‘依法治国’,‘以刑去刑’,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绝亲亲尊尊之恩。”

    “而今儒家以德治政,两者南辕北辙,汝竟然称其为儒家学,莫非这么多年的论语白读了,还是你准备在儒门中另立一派?”

    “你,你,你休得胡言。”赵普大惊,以荀况的辈分可以在堂上分他家之学,可他一籍籍无名的儒家学子,绝对不敢要更改圣人之言,那可是是自绝于儒门啊。

    听着赢稷的质问,赵普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正在赵普满头大汗时,上首的荀况开口道,“吾师仲尼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今日堂上,我等只论道,不论是非。”

    “子遵命。”赢稷知道荀况是在为赵普解围,不过他也不想给在座的人才,留下咄咄逼人的态度,于是借停住了话。

    赵普也朝荀况拱一礼,退入坐席。

    “哼,凭你赵普也想给本公下套?”看着赵普和赵匡胤难看的脸色,赢心中暗爽不已。

    “堂下友姓甚名谁?”赵普退下后,赢稷也准备退回去,可是就在他想动作时,荀况目视而来,出声询问道。

    见状,赢稷只能止住脚步,拱回道:“子西秦赢氏后裔——赢稷,见过儒家贤者。”

    “原来是帝胄之后,怪不得有此见解。”

    “‘依法治国’,‘以刑去刑’,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好一个‘法’,好一个‘法家’,侯爷一言以蔽之,总结的妙啊。”

    赢稷一阵汗颜,暗道:这哪是我总结出来的,法家一还都是你之一门整理而出的。

    当下再次拱道:“子不敢当贤者谬赞,贤者观一叶知天下理法,才是真正的大才。”

    “哈哈哈,友不必过谦。”荀况抚须笑道,“吾见友对法家之学颇有研究,不知友可否解吾心中几分迷惑。”

    “这”

    赢稷抬头迎上荀况的目光,见那里面只有求知的欲望,又环视堂上众人,见大部分人都在凝神倾听。

    赢稷暗揣:“如果我今日发言,在一众学子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或许能挣得几分名望,有利他日招揽天下英才。”

    一念及此,赢稷拱道:“贤者但问无妨,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荀况环视其他人,道,“你等中人如有高明见解,也当畅所欲言,如谁言之有物,某必定传其名,扬其。”

    话落,堂上一众人精神一振,谁不想名扬天下啊,遂逐个凝神倾听起来。

    “诸位,人族以降,距今多久已不可考,而列国崛起,距今也有千百年矣,今九州人口渐多,纷争愈乱。”

    “我儒家有圣人不忍看世情凋零,遂入世以救民生疾苦,可多年过去,天下愈乱,是何道理?”

    荀况的话,众人一听就明白,这是在问他们治国之道啊。

    当下有人回答道:“世人多愚昧,是以天降我儒家圣人以教化世人,今天下虽多纷争,可教化之路未泯,学生认为迟早有一日,世人会知礼仪,懂道德,其时大同之世临也。”

    “废话。”赢稷暗暗撇嘴,他可是知道五百年后的天下,也是纷争不休,哪里有什么大同之世降临。

    众人一时间众纷纷,赢稷听在耳中,大都是恭维儒家圣人仲尼锲而不舍地传道天下,使人明白礼仪道道之。

    对此,赢稷是佩服的,不过看后世的发展,儒家在治国中的作用却是比不上法家。

    虽然其后儒家势大,可各国君主却是在行儒皮法骨的那一套。

    “不知友可否,儒家与你方才口中的法家,谁优谁劣?”